那边厢,白千道倚在车厢里,有点瘫了的感觉,身边放着打包的菜肴,这样还没忘记给郑玉环和于清幽带好吃的回去。
沈晶晶面色有点浮肿,但遮掩不了她的美丽姿容,看着白千道,目中似乎在喷火。
好一会后,她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白千道的腊肠嘴,这让白千道有感,睁眼一看,喊一声:“鬼啊!”
沈晶晶恼道:“你才是鬼呢,现在就象个鬼”
“我现在如此丑陋不堪,象个鬼,你还亲我?”
“哼,看你那腊肠嘴,馋了,没咬一口,就算对你客气了。”
沈晶晶噘起了嘴,虽然面容浮肿,但此娇嗔之态,还是十分诱惑。
“那你离我远点,我怕你咬我。”
“不,我就要离你近点,吓你。”
沈晶晶不仅贴上来,还抱住了他,让他不停地嘶嘶出声。
“嘶我全身都疼,快快放过我嘶”
沈晶晶又是离开,却伸手欲给他解衣,被白千道按住手,问道:“干吗啊?”
“还能干什么,看看你身上的伤。”
“去,去,我要你看啊!你给晋侯看还差不多啊你打我”
沈晶晶气不过来,给了他一拳,但看他龇牙的痛苦样,又是心软不已,为他轻轻按摩。
“晶晶,离我远点,被你按着都痛”白千道又是拒绝。
沈晶晶慢慢放下手,目中浮出泪水,说道:“怎么着,都不行,你要我怎么做才好?”
白千道被她一番惊吓,酒意消去不少,看她流泪,也是心软,柔声道:“你只要别按,别抱,别亲,我们什么都好说”
“是,你什么都好说,但你在意过我怎么想吗?”
沈晶晶抹去泪水,看着他,目中有期盼,又有点惶恐。
白千道有些心慌,忙道:“晶晶,那什么我吓吓你吧!”
说罢,白千道龇牙咧嘴,腊肠嘴张大,露出白牙,不吓人,但很滑稽。
沈晶晶探身而起,就双手按住他的双肩,死死盯着他,问道:“你在意过我吗?”
白千道回避她的目光,叹道:“晶晶,我当然在意你还有晋侯,我我很在意,尊重我们的友情”
“我不想听到这个回答,不想,不想”沈晶晶摇晃着白千道,又是哭泣。
白千道感觉快要被摇的身躯散架,强忍着疼痛感,说道:“我快要被你摇死了”
沈晶晶放开手,他叹道:“晶晶,我不能对不起晋侯”
“那你就能对得起我?”
白千道再次回避她直勾勾的眼神,说道:“你和晋侯都是我的好友,我不愿意伤到你们”
“可是你已在伤我的心,你为什么不明白?”
“我”白千道心一横,看向沈晶晶,说道:“晶晶,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我做不到让晋侯伤心一世!”
沈晶晶呆呆看着他,一会后坐在车板上,目光还是呆滞,看向车窗处,一言不发。
见她伤若无神,白千道心痛,却狠心地沉默中。
马车停下,白千道下去,踉跄着跑去,跌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
车晋侯在后,看着他的背影,疑惑他为什么跑的这么狼狈,惶恐,伤心
“哎呦,轻点”白千道趴在榻上,再次龇牙咧嘴。
于清幽在给他涂抹跌打伤药,嘲笑道:“有能耐打架,就不要怕痛啊!”
“清幽,我很烦躁,现在你不要刺激我”
方经历为告白,却只能令沈晶晶伤心,白千道心中也不好受,很是燥意。
于清幽呆了呆,郑玉环走来,说道:“清幽,我来给他涂伤药,你去吃点吧!”
郑玉环的手法很温柔,渐渐安抚了白千道心中的燥意,待翻过身来,面对的是她更加柔意的眼神。
朦胧的光线中,郑玉环美的无可挑剔,静若淡月,矜持以往,一丝若有若无红晕浮上面庞,淡淡娇羞之意。
倏然,白千道很想倾诉一下,说道:“玉环,我不想一个男人伤心,拒绝了一个女人,看到她伤心,我的心也一直在痛,真不好受啊!”
郑玉环的手停顿一下,又是轻柔按抚,问道:“你爱她吗?”
“不知,他们是我最好朋友,但看着她伤心之态,我实在于心不忍,又深恐自己会不顾一切应允她,伤了男人的心,为此心慌不已。”
“唉!”郑玉环轻叹一声,说道:“我未经历过男女情爱,无法给你更多建议顺天意吧!”
“顺天意”白千道喃声重复,又苦涩地道:“命运的牵绊,无法预料,天意又会指向何方,为什么预感是伤心欲绝,心中一直伤痛”
白千道伤感,茫然地说着,犹如梦呓,渐渐睡去。
郑玉环凝视着他的面容,一丝异样翩浮于心,面容更是娇羞若滴水。
她不知为何见到他,就觉得很亲切,面对他,总是柔意绵绵,好想呵护他,有慈母心,又蕴含异常,这让她也经常惶乱,有不知所措之感。
于清幽走来,郑玉环这才惊醒,连忙为白千道盖上被衾。
于清幽观察于心,凝视酣睡白千道一眼,再看向面色娇红的郑玉环,轻声道:“小姐,已是很晚,您安歇吧!”
“嗯。”郑玉环起身离开。
于清幽俯身,细心为白千道掖好被角,有些发呆地看着这猪头脸,不久叹声道:“你这猪头,还是让小姐心乱,真不知你为何而来,遣人心中”
曲杰他们一一离开闾京,沈晶晶没有再与白千道相会,也不再见车晋侯。
车晋侯很苦恼,某次与白千道饮酒中,痛苦着问出那夜发生了什么事。
白千道不忍他伤心,没说出真实情况,还转移了话题。
这让车晋侯更加生疑,心中郁闷无法排遣,那次喝醉了,不停地喊着晶晶,泪流满面。
白如亮大寿,白府诸多人等恭祝,王公大臣前来祝寿,甚至大周皇帝也派来了楚公公庆贺。
白千道再次见到了赵灵岚,她是随赵家老爹,户部尚书赵谦前来,据说此人对她爱若掌上明珠,使得她在赵府身份地位高出一截。
这个空间里的人不知怎么回事,认定天降异子是自己的亲生子女,一般都很为重视,除了白千道。
白千道是站在子弟的最后方,再后面就是奴仆们,他是看着白无悔领头,第一批拜寿。
轮到他时,俱是第二代的妾室所生,他这第三代虽然名义上是正妻之子,却是地位太低下,还在妾室们的子女之后。
白如亮面容白皙,清矍精烁,蚕眉凤目,堪称美男子。
原本威严极重,此时面含微笑,只是转到白千道面上,轻轻皱了皱眉。
白千道是第一次见到白如亮,也能感到他对自己有厌恶心理,不着颜色,随着敷衍拜一下,就退了下去。
白无悔俨然众子弟中第一人,一副高傲之态,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为白家子弟包围着,夸赞和献媚。
白千道孓然一人,身边没一个人,但这正如他意,摇着折扇四处看。
待见到赵灵岚来了,目不旁视走进去,他就没了这潇洒之心,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白无悔也盯着赵灵岚背影,有点痴痴,待再转头,看见白千道还盯着那处看,目光一冷。
在他的授意下,几个白家第三代子弟来至白千道身边,无端端地奚落,嘲笑着。
白千道犹如世外人,任谁说出鄙视的话语,也不放在心上,本来他的心境就不同,哪在意这等羞辱。
白家子弟们见他沉默着,神色依然,有一个试探性推了他一下。
倏然,他转看过去,目中射出浓凛威芒。
再不济,他在外界也是第一人,杀胚,这深泛的威意还在,令人心怵。
白家子弟们被吓到,不停地后退中,令得白无悔直摇头,一群无用蠢材。
白无悔径直走来,站到白千道身边,说道:“你在外界只是初阶昊帝,而我是高阶昊帝,实力相差甚远,现在玄天秘境里又是个人人皆知的废材。而在这白家,我也是高你一辈,地位比你高,你要做到服从与我,明白吗?”
白千道瞥他一眼,说道:“你我彼此心知肚明,在这里也别想与我有上下尊卑之分,你做你的白家十九公子,我做我的小公子,不要有冒犯对方之意。”
白无悔冷笑道:“信不信我搧你一巴掌,都没人敢阻止,还在纷纷叫好?”
“白无悔,你若敢如此,我们之间就已结下生死之仇,再无退理。”
“是吗?”
白无悔再次冷笑,突地一巴掌搧来,白千道被搧翻在地,口鼻出血。
白千道在众人讶然注视下,缓缓爬起身,淡然抹去血,点头道:“好,你有种,我在此立誓,你我死仇已定,欺我今朝,我必千百倍回报明日。”
白无悔冷冷看着他,挥了挥手,说道:“把他拖走,狠狠地打。”
一群白家子弟如狼似虎地扑出,拖拽着白千道至远处,狠狠地暴揍。
白千道一声不吭,任由欺凌,身躯遍体鳞伤,直至一声娇喝:“住手。”
白家子弟们停手,让至一旁,白千道眯着肿眼,眼见一道倩影走近,才能分辨出是赵灵岚。
他勉强坐起身,就这般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鼻血。
见赵灵岚递过来一方香帕,也是接了过来,吐出一口血水,抹去嘴角血迹。
他欲站起身,却没站稳,一晃要跌倒,为赵灵岚扶住。
转眼看白无悔冷容站在一方,目中有着嫉妒之芒,他已然心中明白。随即冷然一笑,抱住赵灵岚,亲住她的香唇。
赵灵岚没有挣扎,任由他亲吻,手臂也不由自主紧紧环抱着他。
“放开她。”白无悔暴喝,而周边白家子弟都惊呆。
白千道嘴唇离开,却依然搂着赵灵岚,向着白无悔轻蔑一笑,说道:“记住,她是我白千道的女人,不允许你对她有非分之想。”
“你你胡说”白无悔已是怒火。
赵灵岚淡声道:“他说的没错,我是他的道侣。”
白无悔不信,说道:“不可能,那时城墙中你没与他在一起,怎么会是道侣?”
白千道不屑地道:“我和我的女人闹了点矛盾,这又关你屁事。”
此时,郑玉环和于清幽跑来,白无悔阴沉面孔站着,目中燃烧嫉妒火芒。
郑玉环见白千道受伤,环视一圈,目注白无悔,怒道:“我夫君亡去,你们就这么欺负我孤儿寡母?”
白无悔冷声道:“谁人不知,他本就是孽种,白家容他,也只是遵循皇命。”
郑玉环怒道:“我不管你们怎么看,他是我儿,就是白家人”
一道女声传来:“什么白家人,一个孽种而已。”
一群莺莺燕燕走来,为首是一个中年美妇,颇有威仪,正是白如亮的正妻,当朝一品诰命夫人梁月夕。
郑玉环面色一颤,见了一礼,说道:“娘,他已是我儿,再如何,也不能任人欺辱。”
梁月夕蹙眉看向还搂着赵灵岚的白千道,威声道:“放开赵二小姐。”
白千道放开,却冷容看着她,没一丝恭敬之态。
梁月夕再厌恶看他一眼,对赵灵岚放缓语气,说道:“赵二小姐,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先离开。”
赵灵岚淡声道:“白夫人,你可能不知,千道是我夫君,我在此也是为了维护他的尊严。”
梁月夕更是蹙眉,说道:“你们那些所谓的经历,只是老天在磨炼你们,一场梦幻,当不得真。”
赵灵岚肃声道:“我不愿对此多说,但他的尊严,我维护定了。”
梁月夕轻哼一声,说道:“好,看在你面上,我不多计较”
转目看去,看向白无悔,目中柔意,说道:“无悔,出口气就行了,随娘走吧!”
白无悔恭声道:“是。”
他步上前,搀扶着梁月夕走去,临走时看一眼白千道,目有毒光。
白家子弟也是散去,郑玉环满怀深意看着赵灵岚,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