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本该是休息的时间，风泫却在这个时间点找到了穆远阳。
穆远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左下角沉默不语的风泫，额角滑下黑线。
“风泫，是你说要见我。”穆远阳最终没忍住。
大半夜跑到这，不是跟他大眼瞪小眼，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
风泫定睛看了一会穆远阳，随即视线移开，从他的位置看向对面打开的窗户，窗外，灯火明亮，宛若白昼。
过了好一会，风泫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没什么事。”
穆远阳：……
“就是找你来聊聊天。”风泫接着又说。
穆远阳：……
好似没看到穆远阳此刻的黑脸，风泫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笑。
“我徒弟回来了，不过我还没见她。”风泫又说。
这话一出，穆远阳终于也明白了他的来意。
还是为了风零而来，木兮四谷也没对那姑娘做什么，风泫特意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穆谷主，风零是我的徒弟。”风泫强调着这件事情。
穆远阳垂眸，“我又没说她不是你徒弟，这种事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否认。”
风泫这话看似是在强调一句废话，穆远阳却听明白了，无论木兮四谷这几天在风零身上看到了多少疑点，都不要再深究！
风零，仅仅只是风泫的徒弟，就这么简单。
“这样最好。”眸光微变，风泫终于看向了穆远阳，“说起来我跟你们古主是一辈人。”
穆远阳见他提起这个，眸光微微一颤，心里隐约猜测到风泫要说什么。
穆远阳不说话，风泫接着说下去，“作为风泫的徒弟也该长你们一辈，曾经木兮四谷对我的承诺……”
“阁下！”穆远阳起身，打断他的话。
瞳孔深邃，紧盯着风泫，穆远阳脸上没露出什么，心里却是不敢相信。
“你不答应？”风泫问道。
穆远阳没有开口，不是不答应，按照当初说好，他提了要求，木兮四谷就该答应，可是！
屋里安静下来，谁也没开口。
一声轻叹在沉默响起，穆远阳和风泫神色同时一变！
“我就说你让我来木兮四谷干嘛。”萧沐凌暗角走出，灯光一下子打在她的身上，瞬间，整个屋外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穆远阳和风泫看着她走进屋里，两个人都相当无语。
就是怕人在外面偷听，才特意没有关门，没想到还是被人“偷听”了去。
风泫惊讶说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她不是一回来，连他没见就去休息了？
“我徒弟回来了，不过我还没见她。”萧沐凌重复着这句话。
风泫脸色黑了大片，她来的这么早，他却没发现，消失的这几年她的实力又大大提醒了。
风泫只是脸黑，穆远阳却震惊不已，他竟然没发现那个时候到了，木兮四谷也没有人发现！
第一次，他这么直接地感受到萧沐凌真正的实力。
不是震惊萧沐凌修为的高地，而是她这么年轻！
“对外说你是我徒弟，有木兮四谷为证，更有说服力。”风泫淡定下来，随口解释。
随意的语气，仿佛只是谈论天气那么简单。
“行走唤元大陆不一定只有这个身份。”萧沐凌反驳。
她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承诺是什么，只是在穆远阳打断风泫话的时候，她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要被撕裂。
她不想欠人什么东西，哪怕这个人是风泫，她也不想。
“你不用担心我，我跟你……”
“不是担心，是没有必要。”萧沐凌打断他的话。
余光快速飘过穆远阳，风泫意识到刚刚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什么。
“你在唤元大陆需要一个身份。”他转移了话题。
这是一个利益连接的大陆，拥有一个牛批的身份有时候比实力管用，因为管唤元大陆的事破云天，而破云天就是这样。
在唤元大陆不能没有强大的实力，更不能没有势力。
强大的实力能让人敬畏害怕，不敢小看，但身后的势力可以让整个唤元大陆将人捧上天！
想来想去，他觉得木兮四谷最合适。
眸光微变，萧沐凌笑了笑，“这件事我们再谈。”
“你……”
萧沐凌抬手，不让风泫再说下去。
“穆谷主，深夜打扰，告辞。”萧沐凌说完，转身离开。
穆远阳目送萧沐凌离开，眼角余光看到风泫的脸色，他扬了扬眉梢。
果然不像师徒。
“不谈了。”风泫没好气对穆远阳说了一句，起身就走。
在风泫走到门口之时，穆远阳不禁好奇疑问，“你迟迟不进谷，是为了让她得到水灵之力？”
风泫跑来不想让他们再深究风零的事，之前到了却不进谷，不想让他们知道风零更多事，他进谷不就好了。
偏偏他没有进！
“不知道。”风泫说完，迈步离开。
穆远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眉心一锁，心里的疑问更多。
现在这些疑问都不重要了，风泫特意来这一趟跟他说这么多“废话”，他也不可能再去调查这个风零。
风零出现的也很及时，一旦风泫跟他们开口，那么所有的往事就会变成流水，再也不可能收回。
说他们不像师徒，无论是对话的语气，还有对对方的生死，又或者见对方他们都不热衷，都不像师徒。
他们却一直为对方着想，或是风泫找他，或是风零不让风泫继续谈，都是在为对方考虑。
萧沐凌和风泫一前一后回到隔壁的院子，青玖正哄着刚醒的女儿，就看到萧沐凌回来，正要打招呼，他又看到了风泫。
两个人神色看上去，都不太好看。
轻咳一声，青玖说道：“我先回去，你们聊。”
话落，他已经走进了房间，迅速关上门，没有半点偷听的意思。
雪亭坐在一旁，扫过他们，转身背对，表示没有偷听。
“进来说。”风泫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推开门走进去。
萧沐凌看了一眼雪亭，嘴角微抿，跟着走了进去。
身后房门关闭，雪亭这才回头。
做什么？
要吵架？
会不会打起来？
要不要去劝架？
雪亭揉着拳头，神色充满了干劲，一点都不像是去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