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点,一行人趁着无边月『色』,整装待发地门。鉴于上皇紧伴左右,陈皇即便是自己的爱妃图谋不轨,也无法实施,只能实实地爬山,但却贼心不死,总是会在她爸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挑衅顾祈舟一下,比如掐他的腰、挠他的心、蹭他的脸颊,猖狂的不行,像是一只在岁眼皮底下动土的狡黠小白狐,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妖娆又得意地来摇摆着。
顾祈舟特别想收拾她,但碍于未来的丈人就在前方不远处,他不得不咬牙按耐下那份躁动,姑且放任她自己为所欲为。
上半夜的时候,陈染音的精力还挺旺盛,千方百计地在她爹眼皮底下找刺激玩,然而到后半夜,她就玩不动,累,也不是气喘吁吁的那种累,而是浑身沉重、双腿酸痛的那种累。每往上爬一个台阶,她觉得自己像是又矮一,身上没有负重,却有种要被压垮的沉重。
不行,我爬不动——退堂鼓就这么在陈皇的心打响,但她不想承认自己的体力不好,尤其是当着爱妃的面,所以,她为自己的突然驻足找个光的理由:“我腿疼。”
其实根本就不疼,但所有人知道她的腿有旧伤。
陈鸿博和顾祈舟时定下脚步,时开口——
陈鸿博转身朝后走:“爸爸背你。”
顾祈舟离得近,比陈鸿博快一步,弯腰半蹲在陈染音面前,言简意赅:“上来。”
秉持着就近原则,陈染音立即趴在顾祈舟的背上,时他爸说:“让他背我就行,他体力好。”
顾祈舟抱着陈染音的双腿,稳稳地站起身。
陈鸿博没说什么,继续爬山,却有些郁闷,不停地在心叹气:嫌我、不中用、背不动你。你小的时候去游乐场玩,哪次不是玩累后爸爸抱着你家?真是女不中留……
伤心。
整个后半夜,陈鸿博没说话,闷头爬山,伤整整一路,内心还有点憋屈,觉自己遭劫,最宝贝的东西被抢走,劫匪就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陈染音的心情却很好,美滋滋地趴在顾祈舟的背上,时不时地用鼻尖蹭蹭他的耳根和脖颈,不实极。顾祈舟被她撩拨的心猿意马,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忍。
日东方际,一行三人爬到东山顶。
流金溢彩的朝阳势不可挡地冲破云海,燃着烈焰缓缓高升,原本暗淡无关的天际在忽然间就变得绚烂起来。
望着眼前连绵起伏的山脉与云海,陈染音连眼睛舍不得眨一下,如痴如醉地欣赏着眼前美景。
自然的壮阔与奇绝总是能给人带来官上的冲击力。顾祈舟也被眼前的这幅画卷震撼到,目不转睛地望着朝阳与云海,时与陈染音十指相扣。
他们两个人的指扣得很紧,密不可。
他们也很庆幸自己还活着,还能与最爱的人一欣赏这壮阔的山河。
历经几番生死后,最贪恋的不是金钱与名利,而是平凡喜乐的生活,是不起眼的世俗,是人间烟火。
金『色』阳光打在顾祈舟的脸上,照亮他棱角的面庞,两道剑眉整齐而浓密,双眸如星一般漆黑亮。
他看向陈染音,情不自禁地开口:“你嫁给我吧。”
陈染音扬起唇角:“顾队长,这算是求婚嘛?”
顾祈舟不假思索:“不是。”为草率,没有仪式。她是从小就被家人捧在心的公主,他必须给她一场认真隆重的求婚才行。
陈染音哼一声,不高兴地说:“不求婚你干嘛要这么问?”
顾祈舟也不能说自己马上就要求婚,不然就没法给她惊喜,只能答:“我、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陈染音:“……”
求婚这种事情还需要提前征求我的意见么?
她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要是提反意见呢?”
顾祈舟不容置疑:“意见驳,不予采纳。”
陈染音:“……”
陈染音没好气地瞪着他:“那你还问什么问?”
顾祈舟笑着说:“除这件事不采取你的意见,以后什么事听的。”
陈染音窃笑着抿住唇,眼见眉梢间尽是得意,暗自开心一番后,撩起眼皮瞧他一眼:“以后我当家?”
顾祈舟点头,斩钉截铁:“嗯,全听你指挥,我就是你的兵。”
陈染音越发的喜上眉梢,眉『毛』要飞起来。
“咳!咳!咳!”
陈鸿博突然咳三声,一声比一声洪亮,竭力突自己的存在。
陈染音和顾祈舟这才重新意识到上皇还在旁边站着呢,立即变实,但还是拉着。
陈鸿博又在心叹口气:你爹还在呢,就开始当着我的面谈婚论嫁?女不中留啊……
随后,他看向顾祈舟,说:“我们音音从小就是蜜罐泡的孩,就没吃过一天苦,你要是敢让她跟着你吃一点苦头,我第一个不答应!”
顾祈舟神『色』坚毅地看向陈鸿博,语气笃定地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陈鸿博不置可否:“我相信你此时此刻的保证,但结婚过日和谈恋爱不一样,我不能提前否定你,但也不可能全心信任你。我和她妈愿意把音音托付给你,是为音音信任你,你要是在以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面消磨她你的信任,我一定二话不说立即把她带家。”
这番话快把陈染音说哭,眼眶阵阵发酸,突然白世界上自己最好的男人还是爸爸。
陈鸿博又说:“我和她妈也能理解你工作繁忙和不易,可以理解你不能时时刻刻地照顾家,我们也可以帮你照顾家人,但不上心和不能顾家是两个概念,希望你能一直把音音放在心最重要的位置。当警嫂也不容易,独自支撑一个家会是她以后的常态,她理解你的付和不易,你也要心疼她为你的做的牺牲。”
顾祈舟重重点头:“我白。”即便是陈鸿博不说,他也能白陈染音他的那份爱意和付。
她来说,和他结婚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糟糕的选择,但她还是选他。
为和他在一起,选一条最难走的路,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辜负她。
身披警装时,他的命是国家和人民的;脱下警装,他的命就是她的。
陈鸿博缓缓点头,没再多言。未来的日是他们两个人过的,过得好他高兴,过不好他就把女儿带来。一切很简单,不消再多说什么。
陈染音松开顾祈舟的,泪眼汪汪地走到她爸面前,呜咽着说:“爸,还是你我最疼我。”
陈鸿博笑着:“这是一定的呀,我是你爸,我不疼你疼谁?”
在山顶拍几张照片留念,一行三人返程下山。
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今天是周日,假日最后一天,下午还要返程东辅,所以他们吃完饭后就上楼补觉,养精蓄锐。
陈染音在睡觉前看眼时间,上午十点;再度睁开眼后,时间已经变成下午四点。
卧室的窗帘是墨绿『色』的,遮光度不是一般的好,房间内一片昏暗。
悬挂在墙壁上的白『色』空调呼呼吹着,气温清凉。
房间内安静极,陈皇突然又陷入伤中:我被世界抛弃……
不行,朕要去找爱妃!
她立即掀开被从床上坐起来,蹬上人字拖后,迫不及待地朝着房门走过去,红配绿的小碎花裙一摇一摆。
顾祈舟睡在面的房间。
陈染音也不知道他睡醒没,所以就没有窍门,怕吵到他睡觉,先悄悄地转动门把,不动神『色』地把房门推开一条小缝。
透过门缝看去,屋的光线极为亮,顾祈舟弯着腰站在床边叠被。
陈染音屏住呼吸,偷偷地将门缝推一些,然后,身形灵活的如一条鱼似的从门缝溜进去,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接近顾祈舟,准备从背后偷袭他。
是的!没错!她就是要偷袭特警!
谁知她才刚走到他的身后,顾祈舟忽然身,一把拦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摁在床上。
陈染音毫无防备,吓一跳,差点儿就尖叫来。
顾祈舟双抵在她的身体两侧,眼眸中带着笑意,眉头微微挑起:“袭警?”她一开门他就察觉到,故意按兵不动,引她上钩。
陈染音恼羞成怒:“你欺君!”
顾祈舟还挺好奇的,笑着问:“吾皇刚才准备怎么偷袭我?”
陈染音不情愿地哼一声:“准备从背后下,把你推倒在床。”
顾祈舟:“然后呢?”
陈染音自信地谋划着:“然后朕会骑身而上,你为所欲为,让你求饶!”
“……”
陈皇哪好,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实力。
顾祈舟轻叹口气,点评:“真是万全策。”
陈染音:“……”
别以为我听不来你是在揶揄我!
“要不是为朕爱你,你早就被砍头!”她伸双臂,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却突然叹口气,“你天是不是就要队?”
顾祈舟觉到她的失落和不舍,但也只能答:“嗯。”
陈染音:“七月份会很忙么?”
“比较忙。”顾祈舟实话实说,“学生放暑假,行量增,还有场比较重要的活动在东辅举办,需要加强防范。”
又要好久见不到……陈染音心虽然有些难过,但没有表现来,而是笑着地他说:“那行,你先忙着,朕刚好可以歇暑假,带着皇后去旅游。”
但她越是表现的云淡风轻,顾祈舟的心就越难受,没忍住问她一句:“后悔么?”
陈染音眨眨眼睛:“后悔什么?”
顾祈舟:“后悔跟我。”他自责地说,“我不能天天陪着你。”
陈染音:“我为什么要后悔?我能安心去旅游,还不是为有你这个当警察的在维护社会稳定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用捏捏他的脸颊,“别总胡思『乱』想,也别总替我胡思『乱』想,我过得好不好我自己心清楚,用不着任何人来替我委屈难过,包括你!”
顾祈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一会儿,忽然笑一下,慨道:“我上辈到底干多少好事这辈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女人?”
陈染音唇角一扬:“你白就行!”说完,仰起脑袋在他的脸颊上亲一下,然后又躺床上,一边畅想一边说,“咱们先结婚,然后生个孩,最好生个漂漂亮亮白白胖胖的女儿,天天把她打扮的像是洋娃娃一样。”
白白胖胖的女儿追在他的屁股后面喊“爸爸”……顾祈舟完全无法抵抗:“就这么干!”
陈染音:“万一是个儿呢?”
顾祈舟不接受,脸『色』变:“再来个顾别冬?”
显然是受伤不轻……陈染音瞬间笑喷:“哈哈哈哈哈哈!”又幸灾乐祸地谴责一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冬冬!我们冬冬不好么?”
顾祈舟叹口气:“除矫情哪好。”
陈染音:“哈哈哈哈哈。”
顾祈舟也笑,说:“以后让他给妹妹辅导作业。”
陈染音深表怀疑:“他能行么?”
顾祈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必须行。”
陈染音笑得不行:“你可真是亲舅。”
与此时,在旅行途中的顾别冬莫名其妙地接连打三个喷嚏。
赵胖:“诶呦我的冬哥,您这是怎么?”
顾别冬『揉』『揉』鼻:“不知道啊。”
吴源:“莫非是有人思念您?”
顾别冬认真思考片刻,轻叹口气:“可能是我舅和我舅妈想我,哎,他们俩总是这么离不开我,你们说我上高后住校,他们俩单独在家可怎么办?”
这个家,离我,根本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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