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的亮度刚刚好,漆黑的灯罩下,一方暖白『色』的光线笼罩着木质的床头柜,溢出的光晕恰到好处地点亮了炽热的卧室。
两个月没见,他们俩今天都疯了。
一直到了凌晨,一切才归于平息。
夜『色』靡靡,陈染音平躺在床上,左手搭在小腹上,右手手背抵在额头上,双唇微张,如同一条缺氧了的鱼似的急促地呼吸着。
顾祈舟躺在她的身侧,也在缓着呼吸。
陈染音就想粘着他,竭力调动着绵软的身子骨,翻了个身,朝着他凑了过去,顾祈舟顺势把她搂进了怀里。
她的鬓角还有汗水,双颊红晕未褪,像一只老实巴交的小狐狸似的缩在他的怀里,乖到不能乖。
“陈皇。”他喊了她一声,嗓音还有些粗哑。
陈染音:“嗯?”
顾祈舟笑了一下:“没事,就想喊你一声。”听起来在逗她玩,但其实为他想听她回应他,确认她在自己身边。
陈染音哼了一声,没好气:“对朕有依赖感就直说,不要用这种无聊的手段吸引朕的注意力,朕看出来。”
顾祈舟:“……”
妈的,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被朕戳中了内?”陈染音撩起了眼皮,看到了他微微泛红的耳尖,越发意猖狂:“朕厉害吧?”
顾祈舟不不承认:“厉害,别厉害。”又叹了口气,“就有点欠收拾。”
陈染音眉头一拧,龙颜大怒:“嘿?你什么意思?被我戳穿内后恼羞成怒意图报复?小朕休了你!让你当弃夫!”
小狐狸又开始猖狂,又开始觉自己老虎了,张牙舞爪地挑衅他。
顾祈舟有些无奈,但他还就喜欢她这幅猖狂样儿。
“你可以休一个试试。”他垂眸,面无表地盯着她,“第二天就让你死在龙床上。”
陈染音:“……”
她抿了抿唇,可怜巴巴地说:“哥哥你真的好凶,都不像别的哥哥,对我一点都不温柔。”
顾祈舟冷着脸问:“你还有几个哥哥?”
陈染音眨了眨眼睛:“可啦,你要惹我不高兴了,我随能让其他哥哥上位。”
虽然知道这家伙又在扯淡,但这话就能让他里不舒服。
还那句话,这家伙要想气他,准能把他气死。
“行,我知道了。”顾祈舟没好气,“明天早上我就走人,给其他哥哥腾地方。”
陈染音:“……”
啧,这醋味儿,酸呛鼻。
绝世无敌小眼又开始发作了。
她不不哄:“别的哥哥哪有你厉害呀?别的哥哥没你会『舔』。”
顾祈舟:“……”
真扫漏鱼。
陈染音又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别的哥哥肯定不能让文身鼓起来,还你这个哥哥最厉害了,妹妹最喜欢你了!”
顾祈舟又被她撩起火了,别想收拾她一顿,但不行,她明天还要上班。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那股火往下压了压,不容置疑地盯着她:“睡觉!”
陈染音不想睡,不服气地拧起了眉头:“你明明都想要了,”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她能够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他的变化,“干嘛让我睡觉?”
顾祈舟对她又气又无奈:“明天不上班了?”
陈染音无话可说,还在嘴硬:“朕东辅第一猛女,没所谓的。”
顾祈舟都被气笑了:“嗯,求饶的候最猛。”
陈染音:“……”
顾祈舟度重申:“闭眼,睡觉。”
陈染音还不想睡,觉睡觉浪费间,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呢。她很狡猾地朝他伸出了手。顾祈舟浑身一僵,头皮都开始麻了。
“咱俩说说话呗?”她眼巴巴地望着他。
顾祈舟额角青筋都暴了起来,觉自己应该推开她,应该命令她早点睡觉,又做不到,根本推不开她。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嗓音极其粗哑:“说、说什么?”
这妥协了。陈染音头窃喜,抬眸瞧着他:“说你爱不爱我?”她的眼神中还带着威胁,反正她现在掌控着他的死呢。
顾祈舟咬牙切齿:“你说呢?”
陈染音不高兴了:“我就要听你说!”
顾祈舟倒吸了一口气,差点就死了:“爱!”
陈染音勾起了唇角,非常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眼角眉梢间次浮现出了小意和小猖狂。
她就知道他推不开她。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的闹铃准响起的那一刻,陈染音痛不欲,甚至有些欲哭无泪。
闹铃声像催魂曲,催醒了她的脑子,没催醒她的身体和眼皮。
身上每一块肌肉,包括眼部肌肉,都沉酸无力的。
她开始后悔了,后悔昨晚没节制了,应该听爱妃的话,早点睡觉的。
挣扎了几秒钟,她实在起不来,甚至连闹钟都不想关,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睡觉,本打算的睡十分钟就起床,结果,还不到半分钟的间,她就听到了顾祈舟的声音:“起床。”
他的语气短促,不容置疑,甚至还带着点无奈,像在面对一个冥顽不灵朽木难雕的新兵。
陈染音蹙起了眉头,没有睁开眼睛,一把将被子蒙过了头顶,哀求着说:“我睡十分钟。”
顾祈舟也想让她睡,但不行:“睡就迟到了。”
陈染音无动于衷,里想着:我不吃早饭了,睡到六点二十起,也来及。
顾祈舟只好继续劝谏圣上:“乖,快点起床,饭经做好了,吃完我送你去学校,你可以在路上睡。”
陈染音的内开始挣扎:她的爱妃都经把早饭做好了,说明他起更早,辛辛苦苦地给她做了顿早饭,她要为了睡几分钟懒觉而辜负爱妃的意么?不!不行!朕要当一个仁君!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壮士断腕般掀开了被子,痛苦地睁开了眼睛,然后,一脸幽怨地看向了顾祈舟,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四个字:“妖妃误我!”
顾祈舟:“……”妖妃?
陈染音长叹一口气,一边起身一边警告顾妖妃:“今天晚上不许勾引我!”
顾祈舟哭笑不:“到底谁勾引谁?”
陈染音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微微撅着嘴,委屈又气地盯着他。顾祈舟败下阵来,直接认罪:“好,我的错,我妖妃,我勾引你。”
这还差不——陈皇的又变好了,唇角瞬间上扬,一脸意。
顾祈舟又气又笑,真翻脸比翻书还快。
洗漱完,陈染音精神抖擞地跑去了厨房外的小餐厅。顾祈舟经把粥盛好了,两只白净的小圆碗面对面地摆放在黑『色』的餐桌两侧,中间隔着一笼屉白胖胖的包子、一盘凉拌黄瓜、一盘煮鸡蛋和一碟榨菜。
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很有活气息,平凡又幸福的感觉扑面而来。
陈染音一边开开地落座,一边在里感慨:啧啧啧啧,真贤惠啊!
她拿起筷子后,迫不及待地夹起了一个包子,迅速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嘴被烫了一下,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嘶~”
怎么跟小孩一样?顾祈舟无奈一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不着急品尝你的手艺么?”陈染音鼓起了腮帮子,呼呼地对着包子吹气,吹了几口之后,才敢继续下嘴,但没像刚才一样大口咬了,而小小地啃了一口。
包子皮薄馅,她这一口下去连皮带馅儿的都吃到了,夹着鸭蛋的肉馅的鲜香味在味蕾上绽放的那一刻,就一个感觉:好吃!真好吃!
“味道怎么样?”顾祈舟问了句,“咸不咸?”他到现在还在纠结刚才盘馅儿的候该不该加那一勺盐。
陈染音摇头:“不咸!刚刚好!”
顾祈舟舒了口气:“那就行。”
陈染音又咬了一口包子,然后说:“这一笼咱俩也吃不完,等会儿用保温饭盒给冬子带去几个,省他跑『操』后去买零食吃。”青春期的男孩消耗大,饿快,她观察过,几乎每天跑『操』后班里面的男都会去学校超市买点吃的。
“嗯。”顾祈舟一边剥鸡蛋一边询问,“他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陈染音:“挺好的,上课听讲很认真,作业积极完成,成绩一直在进步,就思想上开了些小差。”
顾祈舟微微蹙眉:“思想怎么了?又开始矫了?”
陈染音差点笑喷了:“哈哈哈,他有点儿矫,但你这个当舅的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吧?”
顾祈舟叹了口气,把剥好的鸡蛋放到了陈染音面前的小碟子里,问:“他最近又矫什么呢?”
陈染音:“爱。”
顾祈舟一愣:“什么东西?”
陈染音:“爱,陷入爱的漩涡了。”
顾祈舟脸『色』一沉:“早恋了?”
陈染音:“没有,人家小姑娘没那意思。”
顾祈舟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单恋?”
陈染音点头:“对,单恋,单相思。”她又问,“你猜他单恋对象谁?”
顾祈舟:“还原来那个?”
陈染音摇头:“那个经过去式了,他现在喜欢你们领导的女儿。”
顾祈舟:“……”
陈染音:“看上小许了。”
顾祈舟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了:“小许能看上他?”他死都不信老许他闺女能看上一个矫蛋。
陈染音:“我不知道啊,但家人小许的目标很坚定,就要搞学业,就算真有点那意思,也不会答应咱们冬子。”
顾祈舟不厚道地笑了一下:“所以他才又开始矫了?”
陈染音疯狂点头:“现在都为爱忧伤了,成当代李煜了,我那天改他的作业,在作业本里发现了一张他不小夹进去的摘抄纸,你猜上面了什么?”
顾祈舟猜不到:“了什么?”
“《虞美人》的改编版。”陈染音清了清嗓子,绪饱满地朗诵,“人间词话不许我,问君能有几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天在办室,她差点笑吐了。
顾祈舟的两道剑眉都快拧到一起去了……真他妈的矫啊。
他都开始发愁了:“你说他一大小伙子,一天到晚这么矫,可怎么办?”
陈染音知道他到底在担什么,温声劝说:“没事,青春期的小孩都中二,尤其男,既觉自己世界第一无敌超级帅大超人,又觉自己可怜弱小无助没人爱,正确引导就行了,问题不大。”她又说,“他小候的经历会导致他比别的小孩更敏感一些,但好在并不严重,那些年的失忆对他来说算个缓冲,所以他的『性』格并没有很大缺陷,想矫就让他矫吧,说明他个感正常的小孩,而且他的矫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他要表现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你才该担呢,说不定哪天就在沉默中爆发或者死亡了。”
顾祈舟认真想了想她说的话,感觉不无道理:“你说对。”又轻叹口气,“矫也正常,他从小就比别人矫。”
陈染音笑了:“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外甥的?”
顾祈舟也笑了:“真的,我记有一次在学校门口,他用奥曼攻击我,我就把他的奥曼抢过来了,说奥曼死了,然后他就哭了,非说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光。”
陈染音不理解:“那你干嘛要抢他的玩具?”
顾祈舟理直气壮:“他用光攻击我。”
陈染音:“……”
我看出来了,你们家这中二病,可能遗传的。
但紧接着,她又开始疼了:如果没有经历曾经的那一切,现在的林宇唐应该也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吧?他会和其他年一样,怀揣着一个中二的梦,朝着他想要的理想活迈进,而不像现在一样,背负着血海深仇和家族的荣耀与使命,义无反顾地投身警队,从一个中二年蜕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能给无数人带来安全感,但,谁去保护他呢?
我可以么?陈染音扪自问了一下,答案:不可以,她真没那个本事。
但,她可以守护他、陪伴他,替他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让他不孤独不寂寞,让他感觉到安稳。
“你、想过要和我结婚么?”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很认真地询问。
顾祈舟也很认真地回答:“想过。”不只一次地想过,经常想,思夜想。
陈染音笑了一下:“那我们就结婚吧。”
顾祈舟眉头一挑:“这算求婚?”
陈染音傲娇地回答:“算吧,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朕等待你的答复。”又说,“能不能重新入主中宫就看你的选择了。”
明白了,除非结婚,不然别想重登后位。顾祈舟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陈染音又威胁了一句:“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不然让你不如死!”
顾祈舟:“……”
这他妈求婚?『逼』婚还差不。
吃完早饭,顾祈舟开着车把陈染音送去了学校,刚在校门口把车停稳,俩人就看到了从校门里面走出来的顾别冬同学。
现在正上学高峰期,家门口挤满了来送孩子的家长和身穿同款校服的学们,能在人群人一眼认出自家孩子的,绝对真爱。
但顾祈舟和陈染音都没有下车,也没有喊顾别冬,俩人默契地坐在车里,准备暗中观察他一下,看看他大早上到底要去干什么。
只见顾别冬小同学直径地走进了学校门口的小超市,三分钟后,拎着一兜零食出来了。
“顾别冬。”
听到他舅的喊身后,顾别冬先一愣,紧接着迅速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人,对上他舅视线的那一刻,他喜出望外,立即朝着他舅跑了过去,激动不:“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个早饭。”顾祈舟拎起了手中装包子的饭盒。
顾别冬去接饭盒的同才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班主任,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俩一起来的?”
陈染音点头:“嗯,你舅送我来的。”
顾别冬瞪着顾祈舟:“所以你昨晚就回来了?”
顾祈舟:“啊。”
所以,你没有来看望我,直接去和舅妈约会了?
你们俩真,好狠的,让我当留守儿童!
顾别冬愤怒又委屈,转身就走,还甩了句:“卸磨杀驴吧?行,好,我余了,我走!我走还不行么!”同,又矫又玻璃地想:过完河就想拆桥!哼!桥不用你们俩拆!桥自己走!让你们回头无路!
顾祈舟一脸嫌弃地盯着自己外甥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大个子,眼比针眼还小,也不知道随谁?”
陈染音:“……”啊?你还能不知道?
顾祈舟又说:“小许能看上他才怪。”
陈染音:“那还真不一定,小许虽然个子小,但内比较a,一点也不矫,他俩的『性』格还挺互补的。”
顾祈舟笑了一下,温声催促:“陈老师,别拉郎配了,赶紧进校门吧。”
陈染音哼了一声:“中午来给我送饭!”
顾祈舟:“那肯定。”
陈染音勾起了唇角,满意足地走进了校门。
为了哄自己的准外甥,她还意在课间『操』的候给了他一块巧克力,说他最近表现好,奖励他的。顾别冬虽然矫,但也好哄,一块巧克力就把他收买了,中午放学后,还开开地和舅妈一起去了校门口找他舅。
两天过后,顾祈舟归队,陈染音虽然不舍,但也满足了——两天光虽然短暂,美好而幸福的两天,她知足了。
更幸福的,顾祈舟三月份并不怎么忙,可以定期休息,他们俩几乎每隔一个星期就能见上一面。
小别胜新婚,每次见面都很疯狂。
间转眼到了四月份,陈染音的例假拖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来,她差点儿就被吓死了,甚至都经想好了该怎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跟她爸妈求饶了,万幸的,最后还来了。
姨妈来临的当天晚上,她还有余悸地在里发誓,以后一定要收敛一点,不能那么干下去了,不然迟早闹出人命。
然而,事实证明,她根本不需要发这种誓,为顾祈舟说忙就忙了起来,整个四月份她都没有见上他一面,想干都干不成。
而且她也没什么精力去想那事儿了——中考将至,她的精神压力越发大了起来,怕班里面的这帮小崽子们考不好或者出意外。
最令人烦躁的,二中今年的体育考试竟然被安排在了五月份——五月四号——往年他们学校都四月中旬就考完了,现在又要焦虑半个月。
屋漏偏遭连夜雨的,今年的考场还分远了,分到了距离他们学校最远的一个考场,都快到东郊火葬场了,真又远又偏又邪门,没有一个老师不吐槽的。
二中今年诸事不顺……
学校为了确保学的安全,干脆直接租了几辆大巴车,准备统一安排学去参加考试。
他们学校的考试被安排在了下午,要求两点半之前进考场。学校要求初三年级的学们中午十二点四十的候在『操』场集合,班主任带队,以班级为单位上车。
谨慎起见,陈染音站在车前门外,手持名单,按照顺序点名,点到谁谁上车。
名单没有更新过,最后一个还顾别冬。
全员到齐,等顾别冬上车后,陈染音舒了口气,把名单叠起来踹进了运动裤的兜里,然后才上了车。
司机一位穿着黑『色』v领短袖和蓝『色』牛仔短裤的女人,肤『色』白皙透亮,小巧的耳垂上挂着圆润的珍珠耳钉,饱满的双唇上了艳丽的口红,纤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只深紫『色』的大墨镜,足以遮挡了她的半张脸。陈染音压根就看不出来她到底长什么样,只觉这位司机姐姐穿可真『性』感酷炫,不过也可以理解,马上就到夏天了,东辅的气温越来越高,车外艳阳高照,不带墨镜的话确实刺眼。
又给学说明了一遍考场内的注意事项后,陈染音坐在了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没过久,大巴车缓缓开动。
午后的气氛慵懒,没过久,同学们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为了确保体力,陈染音让大家都睡一会儿,她自己也歪在副驾驶的靠背椅上眯了一会儿,但也只有一小会儿而,一睁开眼睛,她便发现了异样:路怎么越来越偏僻了?考场虽然离火葬场近,但也没有紧挨着火葬场啊……说了,火葬场就算偏也没偏成这样吧?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有,一班的车不一直走在他们前面么?现在怎么也不见了?三班的车还跟在他们后面么?
陈染音忽然惊恐万分,迅速看了一眼右侧倒车镜。
后方也没有车,寂静幽长的马路上空空『荡』『荡』……紧接着,她又发现,前方的『操』作台上,没有放置司机的信息牌。
刹那间,她的头皮开始发麻,背后发凉,后颈的皮肤上经冒出了鸡皮疙瘩。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唇,硬着脖子,紧张又惶恐地朝着驾驶室看了一眼。那位女司机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红唇开合,轻飘飘地说:“要不想让你的学死,就给我老实点。”
下午一点,丽湾酒店,9楼,走廊。
孟牧丞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黑『色』皮鞋亮反光,步伐款款地踩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气定神闲地朝着某个房间迈进。
最终,他站在了909房间前。
抬手敲门前,他先看了一眼带领着便衣警们埋伏在房门左侧的顾祈舟。
三天之前,他的“顶头上司”一直刑警队的郑常,直到五月份的第一天,他才见到了顾祈舟。
他没想到他还活着。
震惊,错愕,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庆幸。
庆幸林宇唐还活着,庆幸自己并没有害死他全家,庆幸那个姓陈的这辈子不会遗憾终来。
但林宇唐并没有和他说废话,他也就照不宣地摆出了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听从他的指挥和分配,引诱郎九命上钩。
没错,他们今天就来抓人的。
顾祈舟无声地给了孟牧丞一个眼神,示意他敲门。
将近三个月的秘密部署,他们终于把郎九命引到了东辅,准备瓮中捉鳖。
这三个月期间,主要孟牧丞在和郎九命对线。
孟铮和孟昭远被关押后,对外宣称在旅行途中出了意外,命垂危,一直处于重症监护治疗阶段,于孟铮的小儿子孟牧丞顺理成章地接手了集团事务——不仅仅明白上的意,还有见不光的肮脏业务。
在期间,孟牧丞一直在全力配合安机关的行动,他的任务不仅维持集团的正常运营,还要和缅甸那边的贩/毒集团进行交涉,取狼爷的信任,把他引来东辅。
但,维持集团的正常运营容易,取狼爷的信任就没那么简单了,他的智商超群,也没有和毒贩打交道的经验,更何况,郎九命这个人『性』疑,孟铮和孟昭远的突然消失不可能不会引起他的警惕,所以,前期几乎警方手把手地教孟牧丞该怎么去和郎九命交涉。
但即便如,郎九命也没有彻底放松对孟牧丞的怀疑,几次三番地试探他,要求他表忠。在警方允许的况下,孟牧丞对他几乎有求必应,但他还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完全取郎九命的信任。
可郎九命也有一个最为致命的弱点:利益至上。
他舍不放弃自己在国内布置了年的暗网,抵挡不利益的诱『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在国内推行新型毒/品,拓宽市场,他还接受了孟牧丞的邀请,来到了东辅,但在抵达东辅之前他并没有提前告知孟牧丞自己要来,而到了之后才通知的他,并且一直没有通知他具体的见面间和地点。甚至就连卧底也在抵达东辅之后才给他们发送了一条简单短促的消息:【两男一女,分散行动,行踪不定。】随之卧底也彻底失去了联络。
警方只能耐等待。
五一当天,孟牧丞接到了郎九命发来的消息,说让他晚上去某个『露』天仓库见面,他立即将事告知了警方,并在警方的安排下前往约定地点,警队员们悄然跟随。
然而到了地方之后他们才发现,郎九命并不诚见面,而继续试探孟牧丞,暗中观察他不独自前往,好在警方也比较谨慎,隐身夜『色』中,没有冲动行事,才没有打草惊蛇。
但五一过后,郎九命龟缩了起来,行事相当谨慎。直至五月四上午十一点,孟牧丞才度收到了郎九命的消息,让下午一点他去丽湾酒店的909房间见面。
为了确认目标,警方立即联系了酒店方核实909入住人的身份信息。
证件照上显示着的这个人和郎九命留在国内的案底照片有七八分相似,但名字不叫郎九命,而叫:刘小华。
仅凭照片警方也无法确认这人否就郎九命,于又立即调取了酒店的监控,进行对比排查。
监控录像显示,目标人全程佩戴墨镜口罩,走到监控区就低头,看起来十分警惕。从上午十点进入909后,他就没出过门,一直龟缩在房间中不出。
看起来一场胜卷在握的行动。
但顾祈舟总觉没有这么简单——郎九命那么谨慎疑的人,还能不给自己留后路么?哪怕只一条逃的后路。
所以,他怀疑房间内的人根本不郎九命,而他又一次地障眼法,但他又不敢掉以轻:万一他真的呢?孟牧丞的命就没了。
把九楼所在的无辜群众尽数转移后,警方才能展开抓捕行动。
刻,整层楼,除了909和对面908房间,其余房间内的住客经被秘密转移了。908警队的临指挥室。
孟牧丞深吸一口气,有条不紊地敲响了房门。
没过久,房间内就传来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孟牧丞神不改『色』地站在门前,竭力使自己保持镇定自若。
房门才刚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顾祈舟就用力撞开了房门:“警察!”
门后那人毫无防备,直接被撞翻在地。
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听到到“警察”两个字后,下意识地想跑,然而还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顾祈舟就把他摁在了地上,戴上了手铐。
那人开始挣扎,开始大喊冤枉。顾祈舟的里越发没谱,抓错人的预感越发强烈。
昆鸣蹲在地上摘下了这人的面具,不一愣。
这人和郎九命长确实挺像,身材也有点像,但单看眼神就能判断出这人不郎九命。
郎九命的眼神不会这么猥琐和怯懦——郎九命老毒/枭,这个人明显就一个老混混。
顾祈舟蹙眉盯着这个人的脸,不长叹一口气,又他妈被耍了。
这人还在大喊冤枉,昆鸣厉声呵斥:“那你刚才跑什么?”
刘小华双手负后趴在地上,理直气壮:“谁看到警察不害怕?”
昆鸣:“没干亏事你怕个屁!”
刘小华不吭声了。
顾祈舟盯着他,冷声发问:“谁让你来的?”
刘小华梗着脖子说:“没人,我自己想要来的。”
顾祈舟冷笑:“不说实话吧?行,现在就把你带回局子里审,信不信连你祖宗十八代都能给查顶朝天?”
刘小华默不作声,垂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老实交代了:“我昨晚在黑赌场欠人钱了,那人说只要我能带着面具在这里待一天就不用还他钱了,但不能跟第三个人说。”
顾祈舟继续审:“什么人?你认识么?”
刘小华:“不认识,但跟我长还有点像呢,人家都说我俩长像弟兄俩。”他又说,“不过人家有钱,出手大方,牌技还好,昨晚一直赢。”
老毒/枭了,哪怕不出老千也不可能输给你。
顾祈舟叹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起来,示意后方的队员来把刘小华押走,带回局子里审——既然郎九命去过地下黑赌场,那么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就一定能查到他的行踪。
每个城市都有黑暗的死角,郎九命可能就藏于其中,虽然一半会儿难以追查,但只要他人在东辅,就别想逃出去,迟早会逮到他。
然而就在刘小华被两名警队员押出房间的那一刻,顾祈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立即冲了出去:“等等!”
警队员的脚步一顿,顾祈舟冲到了刘小华面前,开始搜他的身,最终,在他的牛仔裤的左侧裤兜里,搜出来了一枚纽扣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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