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后,两人不得不分道扬镳。郑常那边应该已经调查出来了些许眉目,顾祈舟直接驱车前往分局,陈染音开车前往医院,是在去医院前,她先跟着顾祈舟去了分局——只是静悄悄地跟在的车后。
她目送着顾祈舟的车驶进了分局大门,心里一子就难受了起来:谁道次见面会等到什么时候呢,她还特别担心会在执行任务的程受伤,枪弹无眼呀……她想当一个坚强的女人,当的后盾,这不代表她不会为了自己的所爱人担惊受怕。
忽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拿起一看,是顾祈舟发来的微信:【回吧。】
“……”
原来早就发现了她在跟。
不说来是,是当特警的人,还是反恐队长,怎么可能没点反跟踪技术?说了,她还是个毫无跟踪基础的业余『性』选手,八成一开始就暴『露』了……
陈染音叹了口气,开始用拇指打字,在编辑框输入了一堆长长的文字,叮嘱好好吃饭、叮嘱注意休息、叮嘱注意安全,是在准备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她迟疑了一瞬,又把这一长串文字给删了,最终只发送了四个字:【平安归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包含了她的所有期许与祝福。
顾祈舟的回复很简单,却坚定:【好。】
不为什么,陈染音忽然红了眼眶,为避免自己破防,她赶忙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上,低头闭眼,做了好组深呼吸,等情绪稳定了一些后,立即开车掉头。
前往医院的路上,她的心情一直沉甸甸的,她又不想让家里人看出自己的心事,只好强打着精神,假装若无其事地推开了病房大门。
私人病房里面围了一堆人,除了她妈她姥姥外,还有她的那两个舅舅舅妈以及们的儿女。
其实秦老爷子的身体无大碍,是右腿小腿被秦天佑一脚踢骨折了,按理说打完石膏就能出院,的那三位儿女不同意,非要让住院观察一天回家。
儿女是担心父亲的身体,是人纪一大就喜欢清净,病房里面挤了这么多人,秦老爷子烦得很,儿孙们还一直在不停地絮叨,说不拿自己的身体生命当回事,越听越烦,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陈染音还以为她姥爷睡着了呢,就小声对她姥说了句:“我姥爷的手机……”她的话还没说完呢,秦老爷子就睁开了眼睛,急慌慌地问,“找到了么?”
陈染音哭笑不得:“合着您没睡着啊。”然后外套的兜里掏出了手机,递给了老爷子,“放心吧,一点没坏,还能用十。”
秦老爷子长舒一口气,『摸』宝贝似的抚『摸』着手的手机,念叨着感慨:“还是未梵送的东西好,用多少都不会坏。”
原本热热闹闹的病房一子就安静了来。
陈染音抿了抿唇,看向了她妈。
秦薇双臂抱怀,低垂着眼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陈染音能感觉到,她妈在难,在思念她的哥哥。
她虽然没有当母亲,却理解人伦,所以她能够理解自己母亲的内心:丧子痛是永远无被时磨平的,尤其是对一位母亲而言,无论何时想起总是会痛彻心扉,更何况,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陈染音轻叹口气,越发确信了一件事:她妈不会接受顾祈舟的,除非顾祈舟不当警察了,这是不可能的,顾祈舟绝对不会放弃警察这个职业,她不会自私地『逼』迫去放弃。
有着自己的信仰使命,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去支持、守护,她只想在一起。
所以,陈染音还是有些不死心:或许,她妈没她想得那么偏执呢?万一她能够同意她找个警察呢?毕竟,她哥就是警察呀,至死都热爱着自己的职业,说不定她妈会对这个职业产生一些爱屋及乌的感情呢?
十月五号就要上班,四号晚上,陈染音开着车带着她妈回了东辅。
回去的高速倒是不堵,一路畅通无阻。
即将高速的时候,陈染音漫不经心地对她妈说了一句:“你天天催着我找对象,却不跟我说你的理想女婿是什么标准,让我怎么找?”
秦薇正在刷手机,听闻此言,抬头瞟了自己女儿一眼:“你怎么忽然给我讨论起这个问题了?有目标了?”
“……”
她妈的第六感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
陈染音神不改『色』地说:“没有,就是问问,好奇秦总的标准是什么?”
秦薇想了想,说:“人品好、有担当、有上进、对你好。”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长得不用太好看,绝对不能太丑,影响一代。”
陈染音被逗笑了:“还有么?”
秦薇:“没了。”
陈染音抿了抿唇,试探着问了句:“那我、要是想找个警察呢?”
秦薇神『色』一怔,不假思索、不容置疑地回复:“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染音意识地攥紧了向盘,竭力保持着平静:“为什么呀?警察不挺好的么?多有安全感。”是她的语气却在不不觉急切了起来,“们还救了我姥爷呢!”
秦薇笑了一,笑意却凄然:“那是对普通人来说,警察在身边当然有安全感,你如果成为了警察的家属,那就另当别论了,们天天不在家倒是小事,万一哪天不幸牺牲了,你能承受这个打击后果么?”陈染音刚想开口反驳她妈的话,然而秦薇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想想你哥,想想小柳,代价太大了……”
陈染音顿时沉默了……小柳,周夜柳,她哥的女朋友。
们俩有着很深的感情羁绊,可以这么说,周夜柳是她哥泥潭里拉出来的人——周夜柳是个孤儿,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那边猜测她应该是被重男轻女的父母遗弃的女婴,因为环卫大妈在夜的河边柳树捡到她的时候,她完全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健康女婴,正常人家的父母是没有理由抛弃一个健康的孩子的。
周夜柳小『性』格就比较孤僻,孤儿院里面的其小朋友格格不入,还经常打架斗殴,是令孤儿院所有老师都头疼的问题少女。在她十七岁那,一帮社会上的一帮地痞流氓打群架被抓了,其一人还涉嫌一桩地赌博案,而这桩赌博案的负责人刚好是她哥的师父。
她哥替师父审人,确认周夜柳这桩案子没关系,加上她是一个未成人,教育了句就把她放了,还担心她一个未成女孩子大半夜的自己回去不安全,特意开车把她送回了孤儿院,是到了孤儿院门口,周夜柳却不想车,还特别叛逆固执地说自己要去混社会,她哥到是没有嘲讽她,而是很认真地问她为什么不想好好读书?周夜柳回答:“读书没用,我没钱上大学。”她哥心挺软的,不假思索地回了句:“好好读书吧,真考上了我供你上大学。”周夜柳不信任地反问:“真的?”她哥回答:“真的。”又说,“以后别『乱』混社会了,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念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被人看得起。”分开前,她哥把自己的联系式给了周夜柳,让她以后有困难可以找她。
是周夜柳却一直没有联系,直到一后,周夜柳给发消息说自己考上警校了——或许是“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被人看得起”这句话触动到了她,又或许是她在她哥身上感受到了未感受到的人『性』温暖,所以,她想成为她哥这样的人。
至于们俩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陈染音没有听她哥讲,她能感受到,们俩个人的感情很好,她哥挺宠爱周夜柳的,周夜柳看向她哥的眼神里面更是带着无尽的依赖,似乎把当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们还准备等到周夜柳毕业后就结婚,谁道啊,天不遂人愿……
她无想象她哥的牺牲对周夜柳的打击有多大,是,自她哥牺牲后,周夜柳就消失了。她爸妈原本还想替她哥好好地照顾周夜柳,就当是多了个女儿,然而当们去警校找她的时候,才得周夜柳退学了,加上她无父无母,所以行踪无人晓。
“小柳她、现在不道怎么样了?”秦薇的嗓音微微沙哑,眼眶忽然红了,“我前天还梦见你哥了,你哥问我小柳好不好,我都不道该怎么回答……我觉得我对不起……”说着说着,她就哭了,更咽着对自己女儿说,“我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小柳……”
陈染音红了眼眶,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她理解母亲、心疼母亲、心疼周夜柳,她深爱着顾祈舟,她不想懦弱地抛弃第二次了,她不害怕,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字句笃定地对自己的母亲说:“不是所有人都会害怕成为周夜柳,警察这个职业没有错,不应该被人避不及。”
“是这个职业让我失去了儿子。”秦薇看向了自己女儿,不容置疑地说:“我不能失去了一个女儿了。”
陈染音感受到了母亲的坚决,内心十分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她好像根本说服不了她妈。
慢慢来吧……她长叹了一口气,没开口,一言不发地开车。
秦薇沉默了,不了多久,她忽然发问:“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特警队的顾队长?”
陈染音的心头一慌,连忙否认:“不认识。”她不敢让更多的人道就是林宇唐,哪怕是她妈都不行,而且她妈还对警察这个职业抱有极大的偏见,如果实话实说,只会增添麻烦。
秦薇不置可否:“你看的眼神可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
陈染音内心慌『乱』,却表现得十分冷静:“人家长那么帅我还不能多看两眼了?”又说,“人家还是特警队队长呢,还不允许我多仰望眼了?”
秦薇倒是没反驳,却依旧若有所思:“我总觉得在哪见。”
陈染音勉强笑了一:“你记错了吧?”
“可能是吧。”秦薇又叹了口气,“真是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了。”
陈染音心有余悸地想:幸亏你记『性』不好了,不然我还不道该怎么办了……
十月五号正式开学,陈染音本以为自己还要适应天才能逐渐回到假期前的工作状态,谁道了还不到半天的时,那股打了鸡血的劲头就上来了,原因无,很简单:二班的这帮小崽子,不管不行,全都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
考在即,为了快速让班里面的学生收心,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尽快收心,拿出了如来佛祖镇压美猴王的气场去震慑们——
开学第一周,除了周四午开教研会的时候她不在班,其时的晚自习她都全程盯班,直到全班所有人都收心了,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她才逐渐放松了警惕,还是会时不时给们搞个小突袭:在晚自习时静悄悄地出现在教室外,如果鬼影似的站在后门处或者窗户外面朝教室内窥探,看谁敢在私搞小动作,逮着一个就当场处理一个,杀鸡儆猴,绝不留情,绝不拖沓!
到了第二周,班级的纪律就好了许多,学习氛围上去了,而且强大的课业压力着实消耗掉了这些孩子们的不少精力,加上们现在每天至少要上一节体育课,可谓是身心上的双重消耗,想皮都皮不起来,实在是太累了,老师们看着都觉得累,谁不是这样一步步走来的呢?
其实陈染音挺心疼自己的学生们,感觉们一个个的都快累成狗了,好像比她当上学的时候还要累——其实她上初的时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哪道什么是累——是她的心疼一文不值,不能帮助们考上一个好高,不能给们一个好未来,所以,她只能狠着心不断地鞭策们。
不她懂的张弛有度的道理,所以偶尔会帮助们放松一。
十月末的时候,网上开始流行入秋的第一杯『奶』茶,于是她自掏腰包,给全班所有人一人买了一杯喜茶,让们乐呵乐呵,算是赶个『潮』流。二班的少男少女们都挺开心的,顺带着把她的外号由“猎鹰”变成了“迪拜土豪鹰”。
时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周三午陈染音没课,正坐在办室批改作业呢,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她意识地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本来没打算看的,是在看到发信人的那一刻,她立即扔掉了手的红笔,抓起了手机。
顾祈舟:【冬子这个月的生活费。】
顾祈舟:【转账:1600】
陈染音立即回了句:【任务结束了?】
顾祈舟:【嗯,刚结案。】
按理说,听到这个消息后,陈染音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平安归来了,事实上她没有想象的高兴,不对,应该说是又高兴又不高兴,不高兴的是对她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任务结束了不主动跟她说,只是事办地给她转外甥的生活费。
其实在去的一个月里们不是没有联系,因为们都太忙了,联系的频率可谓是凤『毛』麟角,而且每次都是匆匆句话就结束了——她才刚尝到甜头糖就消失了。
嘁,亲都亲了,竟然还对朕这么冷淡!
那天你在山洞里亲朕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陈染音咬住了唇,不甘心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报复『性』地打字:【刚好,我快结婚了,你还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然而顾祈舟却没搭理她。
她实在是气不,就又回了一条:【明天就给你发邀请函,我老特别帅,比你帅一百倍!】
顾祈舟还是没理她。
陈染音气得直接把手机翻去了,继续改作业,好巧不巧,改得还是顾别冬的,十道题错五道,写得这是什么呀?用心写了么?她毫不留情地在顾别冬小童鞋的作业本上打了五个大大的红叉!批语:周六让你舅来学校一趟!
商场里面灯光璀璨明亮,一楼是卖首饰珠宝高端化妆品的,放眼望去极尽珠光宝气。
顾祈舟不了解哪家东西好,在一楼转了一圈后,去了一家大众熟的珠宝店,问柜姐钻戒怎么买?
柜姐反问是送给谁的?什么用途?
这两问,还有点把问懵了。
送给谁的?那肯定是送给陈染音的,除了她外没别人了,道人家问得不是对的名字,而是问对是什么关系?
暂时还没关系,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前女友关系。
准备跟前女友复合了,毕竟亲都亲了,总不能耍流氓吧?爷们儿不能干这种吃干抹净就跑的事儿,亲了就要负责。
心头还是有顾虑——在一周前,去捣毁枪贩子老巢的时候,一颗子弹擦着的耳边飞去了,只差厘米的人就没了。其实这种生死一线的情况已经面临许多次了,每次都幸运地活了来,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出现意外呢?真她在一起后,要是死了,她该怎么办?
是真的喜欢她,真想她在一起,却又担心自己会害了她。
在好与远离进退两难,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犹犹豫豫。
轻叹口气,顾祈舟回了句:“还没什么关系呢。”
柜姐:“所以您是表白用?”
顾祈舟犹豫了一:“算是吧。”
柜姐立即点了点透明玻璃柜:“这款都挺适合用来表白。”
顾祈舟隔着玻璃看了看,感觉这钻都太小了,价位不高,全都在七八千左右,于是就问了句:“有没有钻石大一些的?”
柜姐犹豫了一:“那种就比较贵了,可能会超出您的预算。”业务能力强的柜姐眼力绝佳,对自己的客户都有着清楚的定位,她看眼前这位男顾客虽然长得很帅,穿着打扮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就没有给推荐太昂贵的商品。
顾祈舟明白柜姐的意思,能理解她的想,笑着回了句:“没事,贵就贵点吧,太便宜的配不上她。”
虽然没什么大钱,好歹工作这么多了,多少是攒了些小钱的,就算是买不了最上等的,不能买太次等的。
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她买最好的。
柜姐见多了为了省钱故意给女朋友或者老婆买便宜货的男人,且这其不乏穿戴显赫的有钱人——这种男人要么觉得东西贵,要么觉得没必要给自己的伴侣买太贵的东西,觉得她们不配让花钱——却少见主动提出要给伴侣买贵一点东西的男人,不由对顾祈舟产生了分好感,热心地给介绍了另外款做工更为精致又没有昂贵到离谱的钻戒。
顾祈舟看了一款简约大气的圆形钻钻戒,价格是三万九千六,将近四万,抵得上好个月的工资了,还是毫不犹豫地了单——虽然有点肉疼,只要一想她收到钻戒后的惊喜反应,就觉得这钱花得特别值。
这款戒指还是私人定制款,准备结账的时候,柜姐登记信息,问了一句:“您心上人的无名指指围是多少?”
顾祈舟愣了一:“还要指围?”
柜姐笑着说:“当然啦,不然戴着不合适怎么办?”
顾祈舟还真没特意去测量陈染音的指围,是……低了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努力回想着十指相扣的感觉,然后精准的给柜姐报出了一个尺寸。
柜姐:“您能确定么?”
顾祈舟:“应该差不多。”对她的手指记忆深刻,因为她真的很不老实。
柜姐:“那我就给您这么登记了?”
顾祈舟:“嗯。”
半个月后取货,交完定金后,顾祈舟就离开了这家珠宝店,本是准备直接走人的,是在路径一家化妆品店的时候,犹豫了一,然后停了脚步。
这家店的品牌名logo看着都挺熟悉,却还是不认识,因为家里没女人,所以没了解这面的东西,可以说是触及到的识盲区了。
摆放着口红试用装的柜台四周围绕着着不少都市丽人,顾祈舟走了去,在柜姐的介绍,给陈染音选了支口红,交钱的时候,柜姐三向询问:“您确定要送给女朋友这个『色』号么?香奈儿还有很多『色』号供你选择。”
顾祈舟还挺信任自己的审美:“就这个,这个挺好看的。”是真的觉得粉『色』特别好,很适合漂亮的陈老师。
柜姐欲言又止了一,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顾客的审美:“那、行吧……”非节假日期能卖出去一支死亡芭比粉,是挺难得的,算是一单突破『性』的业绩了。
买完口红后,拎着购物袋去了地停车场,上车后才打开微信看了一眼,然后,看到了陈姐的“结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