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步为营,终于引诱着他走到了最终陷阱。
顾祈舟闭上了眼睛,试图积攒起一些零碎理智去抵抗她诱『惑』,然而无济于事,体根本不受大脑控制,直接用手扣住了她后脑,吻上了她唇。
双唇相抵那一瞬间,在心头积攒了数年思念与压抑彻底爆发。
他不再克制自己,吻得忘乎所以,肆虐又猖狂。
陈染音心头狂喜,立即闭上了眼睛,一边努力地应着一边心想:宫娘娘吻技一如既往牛!
山洞内气温阴凉,但她很快就感受到了热,很热。
还有点窒息。
不行,她有点儿缺氧了。
她别过了脑袋,试图喘两口气,然而顾祈舟不允许她这么做,扣着她后脑把她扣了来,继续展开蛮横攻势,像是在惩罚她一样。
后腰和腿渐渐泛起了酸,还有点软,她开始站不住了。
顾祈舟抱着她转了个,将她抵在了山壁上。
石壁表面凹凸不平,触感冰凉,陈染音后背紧贴石壁,并没有感到凉爽。
还是热,热得发烫。
她越发应接不暇,开始推他肩膀,然而无法撼动他分毫。他一手禁锢着她腰,一手攥住了她下颚,让她动弹不得。
山洞中氧气好像越发稀薄了起来。
这一吻比她想象中缠绵持久得多。
当她几乎晕厥时,顾祈舟终于松开了她。两人皆是气喘吁吁,但顾祈舟依旧站得笔直,陈染音已经不行了,后背低着墙,双腿发软,体一直往下滑,靠着他环绕在她腰间那条手臂才能站得住脚。
顾祈舟垂眸,看向怀中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个纸老虎,一如既往菜,又菜又爱挑衅他。
歇了好大一会儿,陈染音才缓过来劲儿,然后扬起了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顾祈舟,眼神中没有刚才万般柔情了,只有赤/『裸』『裸』警告和威胁:“亲了是负责!”
顾祈舟:“……”
翻脸比翻书还快。
陈染音继续威胁:“不然后果自负!”
顾祈舟都被气笑了:“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
陈染音冷笑:“朕就是这种态度!反你亲了,还『摸』了,你必须负责!”
顾祈舟:“……”
他终于清醒了过来,自己中了美人计,但为时已晚。
陈染音微微眯眼,盯着他:“怎么?不想负责啊?”
顾祈舟『舔』了『舔』唇:“我……”他是真喜欢她,但还是,有顾虑……他是真害怕自己会再次连累她。
“行了,先别答题。”陈染音深谙放长线钓大鱼理,所以没有『逼』得紧,“朕给你三天、”她忽然想到他接下来可能还去执行任务,于是就把期限放宽了一些,“一个月吧,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但你别故意往后拖,能尽早给朕答复话还是尽早给,赶早不赶晚嘛,而且,你知,朕这人,没什么耐心,是把朕『逼』急了,朕就去你们支队长办室举报你对我耍流氓!”
“……”
到底是谁先对谁耍得流氓?
顾祈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能不能讲讲理?”
“可以呀。”陈染音深谙打一巴掌给一个枣欲擒故纵之术,所以在威胁过后,又开始给她宫娘娘画大饼,“理就是咱们俩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而且你和我结了婚之后你就有家了呀,我就是你后盾,冬子那个玻璃心不会天天觉得自己没人疼没人爱了,还有,等结婚后咱们俩再个孩子,个白胖漂亮女儿,天天追在你屁股后面喊‘爸爸抱抱’,不好么?”
顾祈舟猛然咬紧了牙关——明明知她又开始天花『乱』坠地给他画饼了,但是,他妈,他竟然、心动了!白胖漂亮女儿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喊“爸爸抱抱”,这谁顶得住?
陈染音看出了他动摇,在心里笑了一下:哼,朕还治不了你了?然后又给了他三秒钟畅想时间,将唇贴近了他耳畔,语气轻柔,满含诱『惑』:“顾队长,你可是好好把握机会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顾祈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着理智,试图摒除她干扰,但是,在面对她引诱和撩拨时,他总是有一股深切无力感,像是被蛛丝缠绕猎,越挣扎就会被束缚得越紧。
最终,他还是没能抽而退:“我、想想……”
没有直接拒绝就是好事,说明他是真心动了,陈染音勾起了唇角,特别善解人意地说:“好呀,不用急,我会耐心等着顾队长答复!”但还是强调了一句,“期限只有一个月哦。”
顾祈舟无奈地叹了口气:“嗯。”他放下了环在她腰上手臂,弯腰地上捡起来了手电筒,“出去吧。”
陈染音没忘了事:“我姥爷手机呢?”
顾祈舟:“你兜里呢,左边。”
陈染音一愣,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外套左兜,还真『摸』到手机了,瞪大了眼睛盯着顾祈舟:“你什么时候放进来?”
抱她时候,嫌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就顺手塞进了她外套兜里,但是,顾祈舟不能跟她说实话,面不改『色』地了句:“不告诉你。”
陈染音:“……”
她不服气地嘁了一声,一边低头检查手机一边说:“我还不想听呢。”
这款手机是老牌诺基亚,质量不是一般好,用了这么多年了没出过什么大『毛』病——诺基亚手机可砸核桃传闻或许是真。
外观上来看,手机没有被摔坏,陈染音又翻开了盖子,准备检查一下里面,主屏幕亮光那一刻,陈染音不由一愣,屏保是她哥照片——那年她哥才刚满二十岁,是个意气风发俊朗少年郎呢。
叹了口气,她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着屏幕,心头积攒着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妈到现在都没有走出哥哥离世阴影。
奋战在一线警察,平凡而伟大,如她哥、如林宇唐父亲,他们用命守护着普通老百姓幸福与安康,守护着千家万户,守护不了自己家人和家庭;他们面对犯罪分子时不认输不认命,“牺牲”这两个对普通人来说伟大且遥远字眼对他们来说很有可能是未来归途,以及带给亲人们无尽悲伤和思念……这可能是就是所谓,自古忠孝两难吧。
顾祈舟察觉到了她情绪上变动,立即朝她走了过去:“怎么了?”
陈染音朝着他晃了晃手机:“屏保是我哥照片。”又说,“我姥爷最疼爱我哥了,对他比对我还好。”
顾祈舟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照片:“很帅。”
陈染音哼了一声,傲娇:“那当然啦,我哥在学时代一直横霸‘校草’美名,进了警队之后是他们队里最帅一个,小到大追他女孩不计其数,不过他不喜欢被人追,感觉特别烦。”
顾祈舟深有同感,就顺嘴了句:“确实挺烦,天天没完没了。”
陈染音:“……”
什么意思啊?阴阳怪气我?
她冷笑一下:“嫌我烦?”
顾祈舟一愣,赶忙解释:“我没说你!”
陈染音不听:“你这意思就是嫌我烦,觉得我天天没完没了。”
顾祈舟认真又极力地重申:“我真没说你!”
陈染音瞪着他:“我不信,你肯定说得是我!”说完,转就走,头不地走出了山洞,“以后我再不会理你了,省得你嫌我烦。”
她这股欠收拾劲儿真是和八年前一模一样,但顾祈舟还特别吃她这一套,他就喜欢她这股欠收拾劲儿……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迈开笔直长腿追了出去,快步走到了她边,说:“除了你,其他人都烦,只有你不烦。”
陈染音瞟了他一眼,冷冷:“真?”
顾祈舟语气笃定:“真。”
陈染音乘胜追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宫呀?朕可一直等着你呢。”
顾祈舟没办法一口答应她,内心还是有顾虑:“等忙完这两天再说吧。”
敢私自贩卖/枪/支弹『药』人都是亡命之徒,谁知他这次能不能活着来?他不怕死,必须抱着必胜信念去战斗,因为这是他使命,但是,万一真折进去了呢?她该怎么办?八成会哭傻了吧?所以他不敢轻易对她做出许诺。况且,类似于这种情况行动不会是第一次,不会是最后一次,他职业决定了他今必须拿命去拼搏,安稳活对他来说是不存在,他给不了她多。
他不仅害怕自己会连累她,害怕自己会辜负她。
当初,他无反顾地到东辅、成为警察,是因为父亲给了他强大信念感,但父亲死亡好像还近在眼前,姐姐和姐夫是在那场爆炸中死无尸,所以他不敢轻易地和她在一起,别说成家了,他害怕会重蹈覆辙。
陈染音抿了抿唇,无声地看了他一眼。
她知他在担心害怕什么。
但是她不担心,不害怕。
想了想,她对他说:“我不害怕。”又信誓旦旦地保证,“真,再不会害怕了。”
顾祈舟欲言又止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不用害怕,不把我想得那么脆弱。”陈染音又说,“我肯定会耐心等着你平安归来,然后和我在一起。”
顾祈舟觉得自己有必让她清醒一点,让她意识到她选择有多么糟糕:“万一我不来了呢?不止这一次,还有往后许许多多次,我没办法给你安稳活。”
“你去惩『奸』除恶就已经是给了我最大保护和稳定了。”陈染音看着他眼睛,语气极为笃定,“你出去任务,我当然会担心你;你不能时时刻刻守护在我边,我会感到孤独,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小事退缩,因为我知你去做得事情比守护我重一百倍。你使命是守护大家,我就在后方为你守护小家,当你最坚强后盾。我不会后悔,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