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曾福完全排除了作案嫌疑,而冷冰的嫌疑却越来越大,然而依然找不到证据。
“那个,夏媚……”
“你想说她住进了我伯父房子的事,是吧?”
“是的。”
“我姨妈说夏媚是伯父的女儿,我妈妈和爸爸也就认同了。当然伯父的房子就让给她们了。”
“这么简单?甚至没作DNA鉴定就认可了?”
“都是自己家里的人嘛,再说姨妈家房子小,夏媚搬出来,可以腾出一些空间。既然爸爸妈妈同意这么做,我们家条件好,又不缺房子,也不缺钱,我没必要和夏媚妹妹去争伯父的房子,你说,是不是?”
“噢,你说的也有道理。”冷冰说道,“不过,你伯父单身这么多年了,突然跑出一个女儿本是稀奇,如果曾英腹中的胎儿也是夏教授的骨肉,这房子恐怕要分成两半了吧?”
“谁知道曾英肚中的小孩是谁的。玩女人是伯父的本性,要说生个小孩,他再怎么笨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除非他得了老年痴呆症,头脑不清醒。何况伯父并没有和曾英结婚。”
“你说的也是。不过,或许曾英想要个小孩呢,偷偷地做了手脚呢?”
“得了吧,她开始闹得凶,我们家的人说要等小孩的身份真正确认之后,才能允许她合法继承伯父的部分遗产,自从说了那样的话后,再也没听到曾英到滨海来找什么麻烦。”
两人办了手续,夏柔带冷冰到医学院看了她住的房子。
回到景天小区,洗了个澡,冷冰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爬上床,刚躺下去,爸爸死亡的惨景再次跳进他脑海。那血肉模糊的脸,血淋淋地挂在他眼前,他心里像被锋利的东西刺了一下,疼痛感立刻随着他体内的血流弥漫全身。
他失眠了,只在天亮时分酣睡了两个小时。
刚刚起床,古树青接到李淳朴的电话。电话那头,李淳朴说话的口气显得很兴奋。
“古树青,你快来,我有重大发现!”
古树青匆匆擦洗了一把脸,急急忙忙朝着医学院法医实验大楼走去。
在李淳朴的办公室,李淳朴拄着拐杖正在办公桌边走来走去,桌旁竖立着从医院里搬过来的那具骷髅。看到古树青走进来,李淳朴立即招了招手,朝着骷髅的一侧指了指,古树青走上前看了看,不解其意地问道:“你要我看什么?”
“请你再仔细看看。”
古树青终于看清了,颅骨的耳部上遗留下一个细微的凹陷痕迹,如果不仔细看,的确看不出来。
“我知道了,颅骨曾受到什么东西磨损,可这伤痕并不新鲜,能说明什么呢?因为它无法证明是生前受到什么损害,还是死后被什么东西加工时留下的痕迹。”
“颅骨上的痕迹不是近段时间形成的,至少在二十年以上。”
“也许刚死时……”
“不,这个痕迹不像加工留下的痕迹。”李淳朴将手中的放大镜递给古树青。
古树青用放大镜一看,凹陷的部分非常平整光滑,就像滴水穿石时在石头表面留下的痕迹。
“你怀疑死者生前这个部位受到什么伤害?”
“是的。”
“是不是她跳海时伤着耳骨了呢?”
“从船上跳入海中,会吗?你的想象力真够丰富。”
“那么……”
“从耳部穿孔向上,穿过上面纤薄的骨头,有一个侵入型镂空痕迹。这是中耳炎造成的,不过幸好及时治疗才避免感染蔓延到头骨。”
“我明白了,死者生前患过中耳炎。”
“是的,虽然我们一时不能肯定这具骷髅是不是姚露玲,但也许头骨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能帮助查出真相。”
“你是说,这有可能帮助我们鉴别死者的真实身份?”
“有可能。”李淳朴说道,“根据姚露玲生前的照片,我采用了颅像重合技术。我们把可疑颅骨和她生前的相片,在相同角度与距离下拍成同一大小的底片,而后将这两个底片叠印成颅像重合照片,经过颅像重合技术,证实了骷髅的颅骨确实为姚露玲所属。为了把个人识别工作做得更扎实,我们又根据颅面骨具有形态结构稳定性这一特点,应用面部二十多处软组织厚度的数据,将黏性物质黏附在颅面上,从而恢复她生前的容貌。当然,复原头像的技术只是帮我们办案指明一个侦查方向。”
“如果骷髅头像弄错了呢?”古树青说道,“毕竟无法进行DNA鉴定。”
“也许会存在这种情况,但是许多调查到的材料正渐渐逼近我的想法。”
慵懒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很温暖很舒适,可古树青并没感受到这种天气带给他的美好心情,他依然感到肩上的压力。局长每次询问他的进展时,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进展不大。
古树青颇不安。姚露玲的死似乎与夏明涛有关,那夏明涛的死又会不会与姚露玲的死有关呢?这让他很纠结,看起来彼此毫不相关,而且事情相隔了那么多年。
古树青仔细回忆了夏明涛的案件,认定冷冰身上有难以洗脱的重大嫌疑。虽然他不认为冷冰会是这种人,但是冷冰的的确确有作案的条件。
他到附属医院调查了夏教授遇害前一个月所有的活动情况,姚护士说那个月夏教授从葫芦岛回来后,可能淋了雨,身体稍有不适,不过夏教授并没有在医院开药。另外,从医院里调查到的记录得知,恰在那个月,冷冰买了感冒药泰诺,奇怪的是,冷冰并没生病或感冒,泰诺中含有右美沙芬成分,而夏明涛血液中也检出有右美沙芬成分。
当古树青再次站在冷冰面前时,冷冰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态度非常不友好。
“又是因为夏教授的案子来的吗?”
“嗯,有些问题……”
“对不起,我没空,我正忙着搬新家。”
“就一个问题,我想证实一下。”
“什么问题?”
“夏教授出事的那个月,你是不是患过感冒?”
“没有。”
“那么,你有没有在医院买过感冒药?”
“好像有那么回事,又好像没有那么回事。”
古树青将他购买的清单拿了出来,“你可能不记得了,但这张清单也许会让你记起什么。”
“你想用它证明什么,证明我谋害了夏教授吗?”
“我只想弄清夏教授体内的右美沙芬是从哪儿来,别无他意。”
“你断定夏教授体内的右美沙芬来自我给他的感冒药吗?”
“夏教授没有从医院开过药。”
“你这样的推理让人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刘玉清走了出来,对冷冰说道:“我觉得你不如坦率告诉古先生,你为夏教授买过感冒药,以免古先生无端猜想。”说罢,刘玉清又转向古树青,“事实上,夏教授从葫芦岛回来后,身体有些不适,而在案发当晚,开始有感冒症状表现出来,刚好冷冰手头有感冒药,就给了夏教授,这是人之常情。”
“刚好手头有感冒药?”古树青冷笑着说,“据我所知,他那个月没有生病吧?”
“的确,冷冰那个月没有生病,但我感冒了。是我要他为我开点药,你为什么不调查一下我那个月是不是也生病了呢?”刘玉清冷笑着说。
“没事了,这事到此为止。对不起,打扰了。”古树青说着,退出房门。
在经过二楼的时候,古树青瞧见曾福站在家门口向外面探视着什么。一见古树青下来,曾福连忙打招呼:“古先生,又来查案啊?”
古树青觉得他的热情像从脸上的肌肉里挤出来的一般,做作且僵硬,便回道:“嗯。我可以进你家吗?”
“嗯,当然……”
曾福没说完,古树青便跨进门来。
古树青扫了一眼客厅角落摆放着的一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青铜器之类的物品,说道:“你这里的物品都是真品吧?”
“淘宝的人比星星还多,哪能那么容易买到一件真品。像我这种常年泡在古玩行当里的人,真正的古董一年也难遇到几次。买古玩物能满足一些人的心理需求和虚荣,就像一件用来欣赏的工艺品,你说有什么价值,无非就是摆在那儿赏心悦目。”
“像这样的真品,你们一般会开价多少?”古树青指着角落里的物品说道。
“古玩、艺术品不是一般消费品,无法像一部手机那样,可以清楚地计算出当时的市价,而是完全取决于个人喜好。就算是一个红木小摆件,人家愿意出10万元买,又何尝不可呢?”
古树青翻弄着茶几上的两件古文物,一个葫芦瓶颇为罕见,它的制作工艺非常特别,下层是酱釉,中层是哥釉,上段才是青花釉,十分珍贵。另一个叫将军罐的瓷器,非常精致。两件宝物烧制工艺都相当精良,表面有长期经受海水浸泡的痕迹。无疑,这是从海底打捞上来的珍品。
“你这些从哪弄来的?”
“当然是买来的。”
“是不是海底打捞上来的?”古树青明知故问道。
“你也知道,葫芦岛是历史上各地商船的必经之路,古代曾沉了不少船只。一些渔民在捕鱼或打捞时偶然发现零散失落在海底的东西,打捞上来卖给我有何不妥?有些是别人收藏很久才卖的,有些是急需要钱用,把家里放了很久的古玩物变现金送来的,我总不可能一件件把它讲清楚来源吧。”
“夏教授生前有收藏古文物的爱好吗?”
“没有。”曾福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夏柔曾向我提起一件事,说看到夏教授的书房里摆着两件珍贵的文物,这怎么解释呢?”
“也许他是送人的。”
“在夏教授临死前一天,也就是你们两人去葫芦岛那天,夏柔叫人帮着打扫夏教授房间,那时这两件文物还在。但是,案发后清理夏教授的房间时,这两件文物却不见了,这两件文物可谓价值不少,你可知道,如果从你家查了出来,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古树青说着,不动声色地看了曾福一眼。
可能曾福根本没想到古树青会提到这两件文物。所以,古树青一说完话,曾福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我……”
“需要对上面的指纹进行鉴定吗?”古树青拿起桌上的葫芦瓶,“只要查出上面有没有夏教授的指纹就可以说明一切了。”
“不……文物是我拿走的。”曾福低下头。
古树青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曾福的心理防线在他面前完全崩溃了。
“这么说来,那晚你真的进过夏教授的家?”
曾福点了点头,“我和夏教授交往,其实有着个人目的。二十三年前我救了他一命,对此他非常感激。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和我来往,但是对我的恩情却没有忘。我走私文物,有些太贵重的,我想放夏教授家比较安全,因为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而且他对文物没有兴趣,对文物的价值和来历从不过问。”
“最近警方对从海底打捞的文物查得紧,怕引起政府部门的敏感,于是你把文物放他家里一段时间,然后找机会再转手卖出去?”
“是的。夏教授出于感恩心理,默认了我的寄放,但是规定不能放太久。我知道他喜欢玩女人,为了讨他欢心,我还把年轻漂亮的妹妹介绍给了他。”
“那藏宝诗……”
“不过是骗外人的假象而已。由于我妹妹住在葫芦岛,因而,夏教授每隔一定时间要去葫芦岛。当然是我陪他。我们每次假装为宝藏的事而去葫芦岛,从来没人怀疑他去葫芦岛是和我妹妹约会。”
“这两件文物你是什么时候从夏教授家拿出来的?”
“夏教授死那天晚上我打麻将回家时,见夏教授家里亮着灯,于是悄悄地从门缝往内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夏教授趴在茶几上一动也不动。那样子看上去不太对劲,我当时怀疑他出了什么问题。我本打算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如果离去的话,万一夏教授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呢?想了想,我决定进去看看,发现夏教授没有气息了,我当时吓了一跳。本想报警,又担心警察查出夏教授书房里的两件文物,便一不做二不休拿走那两件文物。我心想,反正人不是我杀的。只要我拿走文物就没人知道我在他房间曾放过文物。我离开时,可能四楼的刘玉清看见了我。如果一开始我就承认有这事,你们一定怀疑是我杀死了夏教授。”
“如果你是清白的话,你拿了文物之后就该向警方报警。”
“警察先生,只怕到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毕竟那个时间段只有我进入了夏教授的家,如果你们问我为什么要进他的家,我怎么说得清?”
“你是什么时候进夏教授的家的?”
“大概3点吧。”
“3点左右有人看到夏教授书房的窗户被打开,那么这个打开窗户的人一定是你了?”
“我没有打开窗户。”
古树青暗暗吃了一惊,“难道当时房间内还有人吗?”
“没有。我进去书房拿文物,虽然没有开灯,但从客厅投射进去的光线足够看清书房里的一切,我记得书房里当时确实没人。”
“那么,你当时看到窗户是打开的还是关闭的?”
“打开的。”
难道凶手刚刚出去?古树青想。
“你在李院长家应当不是打麻将吧?”
曾福没有做声。
“据我了解李院长以前从来不在家打麻将,而且即使那天你撞见他和女护士发生不正当关系,他有意以打麻将来掩盖所做的丑事,还得从店里买麻将。难不成你从家里拿了麻将上楼去了?”
曾福低下头,“是姚护士从家里拿来的。”
“姚护士?”
曾福点了点头。
“这样说来,你还是无法洗清谋杀夏教授的嫌疑。”古树青紧盯着曾福说道。
“夏教授绝对不是我杀害的。”曾福说话的声音发生了颤抖。
“那么,你在李院长家打麻将打到深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李院长想买一件宝贵的文物,他不是用来收藏,而是……”曾福犹豫了一会儿,不过他急于摆脱杀人的嫌疑,还是开口吞吞吐吐地说道。
“用来做什么呢?”
“李院长买这些东西是打算用来行贿的。”
“可是,为什么要待到深更半夜呢?”
“他委托我暗中帮他物色比较值钱的文物,因为要谈价钱,涉及十来万的金额,李院长不可能对我提出的价格不还价,至少他得找人鉴定一下真假嘛。这么一大笔钱的交易,自然不是三言两语能成交。至于姚护士在李院长家,你知道的,她是去找李院长求情,我表弟的医疗事故她负有一定的责任。我和她只是在李院长家碰巧相遇而已。”
“打麻将是谁提出来的?”
“姚护士。”
“姚护士?”
“是呀,姚护士也是为了缓和当时的气氛嘛。要不,大家坐在那儿谈一些不愉快的事多难堪。”
从曾福家出来后,古树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曾福不是杀害夏教授的凶手,那么,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呢?冷冰的嫌疑越来越大,可他却矢口否认。
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便是那幅画的来历。那幅画暗含杀机,假若夏教授知道画中的骷髅影射姚露玲的尸骨,又假设他曾对姚露玲犯过某种罪行,那么当他看到那幅画时一定会惊恐。可是,他收藏这具骷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什么不敢让别人知道?让别人知道会意味着什么?真的是因为爱姚露玲吗?如果爱姚露玲,那么他看到画中的骷髅图时为什么会害怕呢?
冷冰和夏柔住在一起了,这引起了夏明海的不满。显然,他对这桩婚姻不满意。不过,在女儿的坚持下,他还是在帝豪酒店订了几十桌的结婚酒席,正式接纳了这个女婿。
冷冰事事亲力亲为,王素芬对冷冰产生了极大的好感,渐渐消除对他门户不当的隔阂。加之他有着精湛的医术,英俊的相貌,很快使王素芬把他当成亲儿子般看待。但无论冷冰如何彬彬有礼,仍然让夏明海对他一时难有很大改观。夏明海认为女儿非常优秀,应当找一个更优秀的男人。
夏柔一脸甜蜜幸福,常常拍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小宝宝你快快长大。”完全陶醉在即将做妈妈的甜蜜之中。有时夏柔拉着冷冰的手,“冰冰,你听听,宝贝在闹呢。”有时,放轻音乐,说是进行胎教。
冷冰每天下班,神情总是显得疲惫,讲几句亲热的话,就独自钻进书房。夏柔很体谅他的辛苦,尽管怀有身孕,但还是在冷冰下班之前准备好饭菜。
一天早上,夏柔把冷冰摇醒,告诉他她今天要出差,过几天再回来,要他去洗洗车。
冷冰将小车开到汽车美容店洗好车后,目送着夏柔开着车走出视野。那晚,冷冰一夜未眠。
过了大概一周时间,天下着大雨,夏柔回来了,开车到医院接冷冰回家。冷冰表情很淡漠,一路无语。
“你怎么了?我出去这么久,不想我吗?”
“想。”冷冰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小别胜新婚,何况我们正在新婚之中。不知是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不快,还是我肚子里的小孩给你添了麻烦,你变得比以前沉默了。”
“你不要想得太多。成家对我来说,是完成了人生一件重大事情。我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事业上,我正准备申请一项重大的课题,也想在事业上有所作为。因为我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定得让你爸爸对我刮目相看。我要证明他的眼光是错的,我将来要做硕导,还要做博导,既要成为一名顶尖的医生,也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科学家。”
“你真有雄心壮志。”夏柔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说道,“宝宝,你听到了吗,你爸爸将来会成为一个杰出的科学家。”
冷冰笑着说:“夏柔,我开了一服安神保胎的中药秘方,你每天煮一小碗喝。”
“我现在健健康康的,为什么要喝药呢?”
“你不需要好的营养,你肚子里的小孩需要。还有,你看看,你脸色多苍白,喝点药补补气血。调养你的身体,将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嗯,要吃多久?”
“半个月吧。”冷冰回道。
几天后,夏柔请了一个本地保姆。家里有人帮做家务活后,冷冰借口忙事业,开始很少回家吃饭,夜夜晚归,有时候整夜不回家睡觉。
不过,夏柔没有意识到冷冰的变化,认为他全身心扑在事业和工作上,难免忽略身边的人。
伴随而来的是寂寞、冷清,夏柔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苦闷。
一天,夏柔站在挤满人流的街头上,一眼望见古树青从附属医院向她走来。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一时身体不舒服罢了。”
“既然这样,我就走了。不过,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等等。”夏柔在后面叫道。
“什么?”
“你还是单身吗?”
“嗯……是的。”
“为什么不找一个呢?”
“嗯……目前没有遇到合适的。”
“认识我表妹吗?”
“表妹?是那个叫夏媚的女记者吗?”
“是的,看来你们认识。”
“她来我们公安系统采访时,我们才认识的。”
“你对她印象如何?”
“还不错。”古树青看到夏柔一脸奇怪的表情,问道,“你……”
“这就行了。”夏柔将头发往后拢了拢,“对了,在你处理伯父的案子时,我对你的态度表现很差,你不会介意吧?”
“也许你心里有苦衷,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就是说,你没有介意?”
“我们一起长大的,从小学到现在,我对你还不了解吗?你的心地很善良,不愿伤害任何人。”
“可是我伤害了你。”
“那是因为你怕我陷进情感的泥潭而不能自拔,我能理解你。”
“谢谢。”夏柔说着,眼泪簌簌流了下来。
“不用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