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皇？”
“他怎么会在乌灵峡？”
“没错，这就是羲皇的因果波动，他此刻正在乌灵峡深处，那里聚集了数十头混沌妖灵，羲皇居然会出现在那里？”
顾修云心里本能地生出一种不妙感。
此刻他将自己的天机因果完全封锁，无论是羲皇还是冥渊至圣，都绝不可能生出任何感应，除非对方早早就锁定了他的因果线。
因果感应，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自然而然生出的感应，范围比较小，但不消耗任何心神力量，另一种是锁定对方的因果线，时刻探查其行踪动向。
第二种可以达到十倍以上距离，但需要提前锁定因果线，这种方法对心神力量跟神力有着不小的消耗，但同时，也能极大削弱遮掩秘术的效果，且距离极远，除非对方精通因果法则，否则根本不可能避开感应。
顾修云在沼泽泥海待了将近两道年。
自然没有人能提前锁定他的因果，所以无论是冥渊至圣还是羲皇，都没有察觉分毫。
“不好。”
“羲皇居然出现在乌灵峡，那可是混沌妖灵的地盘，如果不是遇到极大危险，羲皇绝对不可能前往那处。”
“而且冥渊的目标也是乌灵峡。”
顾修云心中念头闪烁。
下一刻，整个人速度急剧攀升，命运扭曲也毫不犹豫地施展出来，速度竟然比冥渊至圣还要快上许多。
与此同时，他还在竭力维持着天机因果的遮掩。
因为相比冥渊，顾修云距离乌灵峡要远多了，他一直在跟冥渊至圣并排而行，对方走的是最短的路线，顾修云自然要远上许多，如果暴露的太早，冥渊肯定会加快速度，那时……羲皇就危险了。
顾修云可以肯定，羲皇此刻的状态极为不妙。
而且修行界很可能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否则羲皇怎么会出现在乌灵峡，冥渊又怎么敢肆无忌惮的追杀过来，此外，不死魔祖、古祖、碧玉至圣，竟然没有一个前来支援。
嗖！
两道遁光在混沌气流中极速穿行。
冥渊至圣保持着正常状态的极限速度，最多五百年，就能赶到乌灵峡，而顾修云的速度却比对方快了将近四成，不仅每一个瞬间都在施展杀戮剑气，还借助了命运扭曲的威能，可即便如此，谁能最先抵达乌灵峡，依旧是件难说的事情。
……
峡谷底部。
羲皇脸色苍白，时不时望着手里的卦象。
还是跟之前一样，九死一生，迷雾中隐约有一线生机，但生机究竟在哪里，根本算不出来。
“碧玉，我死之后，羲皇宫的事务就由乾愚主持吧！”
羲皇在通心琥珀内注入文字，“乾愚修行岁月悠久，又是命运至圣，肯定能管好羲皇宫各项事务，此外，空域大阵也由他负责，他的境界不比我低多少，布置的阵法应该能抵挡混暝世界侵袭。”
“好。”
碧玉至圣回应，“你现在情况如何，冥渊是不是快到了？”
“差不多吧！”
羲皇收起通心琥珀，深深地叹了口气。
无数年修行，最终还是要面对死亡，早知如此，还不如之前带着苍骸至圣同归于尽。
……
相比羲皇的绝望，苍骸至圣显得格外兴奋。
“冥渊，你还有多久？”
“快了，再过四百年，就能赶到乌灵峡边缘。”
“快一点，我很想看到羲皇绝望的样子，哈哈，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绝望，碧玉重伤，不死跟古祖又没能牵制住你，这一局，我源兽势力赢定了。”
“说来也奇怪，混沌世界有那么多的危险秘境，羲皇干嘛非得选乌灵峡，此处不仅偏远，又不适合周旋，如果他躲到幽光海、地磁渊等秘境，杀起来可就难了。”
“谁知道呢，或许是急着逃窜，没注意方向吧！”
苍骸至圣跟冥渊至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显得格外悠闲。
他现在距离乌灵峡很远，就算羲皇被混沌妖灵发现踪迹，也不会影响到自身分毫。
当然，苍骸至圣也不会主动招惹那些乌灵蛟。
越是身躯小巧的混沌妖灵，神通威力越大，遁速也越惊人，真十三绝的乌灵蛟，速度已经不比苍骸至圣慢多少，而且这种妖灵族群，一旦动手，有极大的可能会直接燃烧身躯，速度可以在瞬间暴涨十倍。
苍骸至圣不施展真灵燃烧秘术的话，还真未必跑得过它们。
“冥渊就快到了。”
“他速度可要比我快得多，只要惊醒那群妖灵，然后逃之夭夭，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羲皇。”
苍骸至圣满脸得意。
混沌妖灵不可能时刻维持大范围世界领域，所以羲皇才敢躲到峡谷底部，但只要妖灵苏醒，世界领域弥漫开来，就肯定能察觉到羲皇的真灵气息。
那时，对方必死无疑。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冥渊至圣终于来到乌灵峡边缘。
“苍骸，你先离开此地，免得遭受池鱼之灾。”冥渊至圣传音道。
“好，你自己也小心。”
苍骸至圣立即踏空而去。
此时，顾修云离乌灵峡仍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任凭他竭尽全力，依旧比冥渊至圣慢了许多。
“该死。”
“冥渊竟然加快了速度，我全力遮掩天机因果，又不敢推算他的具体方位，这下怕是麻烦了。”
顾修云脸色铁青。
他跟冥渊至圣还有一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以目前的情形，起码得三五天才能跨过去，但他可以确定，冥渊至圣已经停下脚步，显然是走到了乌灵峡边缘。
不过照目前情形，羲皇跟冥渊应该还没有感应到他的因果气息。
可见混源妖灵的肉身神通不只是力量强横，封锁因果也极其厉害。
“没办法了，羲皇至今都没移动分毫，可见局势颇为危急，燃烧真灵吧！”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周身涌出金色火焰。
旭日极光诀，真灵燃烧秘术中比较特殊的一种，对神通秘术的提升并不大，但却可以让自己处于极光状态，遁行速度在短时间内暴涨数十倍。
这也是碧玉至圣玉简中记载的一门法诀。
当然，消耗的真灵也不是个小数字，除了顾修云，没几个人敢长时间施展这种秘术。
轰隆！
虚空猛然炸裂。
一道极光穿过天际，疾驰而去，速度比之前快了太多太多。
……
乌灵峡深处。
冥渊至圣静静地望着前方。
与此同时，一道目光从峡谷底部的裂缝内探出，两人四目相对，虽然都没有吭声，却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羲皇，你今天死定了。”冥渊至圣张开嘴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动用任何神力，仅仅做出说话的口型。
“就算是死，也要咬下源兽势力一块肉。”
羲皇默然回应，同样是没有声音、没有神力的口型对话。
两位顶尖至圣隔得不算远，数十亿里在至圣面前就等同于面对面，甚至随便抬起手掌，也能伤到对方，自然也能将对方的话语看得清清楚楚。
“死到临头，还不肯服输，也罢，你就去死吧！”
冥渊至圣轻轻抬起指尖，一颗漆黑的星辰黑洞直接砸在十二绝妖灵身上。
“昂！”
乌灵蛟顿时被惊醒，发出暴怒的嘶吼。
霎时间，周围的混沌妖灵全部被惊醒，数十座山峰爆发出恐怖气息，特别是那两座最高的山峰，威能之狂暴，已经不亚于羲皇至圣巅峰状态。
乌灵蛟在混沌妖灵比较孱弱，但这指的是肉身跟真灵层次，不是它们的神通战力。
天地是公平的，身体越弱小的混沌妖灵，神通就越可怕。
只是这些神通很难伤到同层次的妖灵，因为每一头妖灵都有着庞大到近乎离谱的生命力，乌灵蛟的神通是比正常妖灵强大三倍五倍，可那又能如何？
还是会被其他妖灵消磨到死。
它们的真灵层次也比较低，跟顶尖至圣相当，只有百倍真灵，肉身弱，真灵也弱，自然就成了混沌妖灵中垫底的族群，但它们的神通威力却达到了六万多倍。
跟羲皇巅峰时期相比，也不逊色分毫。
乌灵蛟苏醒的同时，羲皇已经一跃而起，朝着冥渊至圣杀去。
“冥渊，本皇今日便与你同归于尽。”
“想杀我，你做梦吧！”
冥渊至圣朗笑着逃往乌灵峡秘境外面，他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羲皇交手，数十头混沌妖灵都已经苏醒，其中还有两头真十三绝妖灵，而且是实力极强的真十三绝，比苍骸、青江、古祖等顶尖至圣都毫不逊色。
有它们在，还需要冥渊至圣动手吗？
嗖！嗖！
两道遁光冲向外面，磅礴浩瀚的世界领域也弥漫开来。
前者速度极快，硬生生在领域降临之前遁出数百亿里，摆脱乌灵蛟的封困，而后者却被世界领域困住，难以脱身。
“羲皇，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
冥渊至圣发出厉声狂笑，就在这时，他脸色豁然一变。
那两头真十三绝妖灵竟然没有理会羲皇，而是朝着自己追杀过来。
“该死，这帮畜生有了羲皇还不够，也想把我吃掉。”
冥渊至圣连忙加快速度，逃向远方。
乌灵蛟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其中一头十三绝妖灵直接燃烧身躯，速度顷刻间暴涨了十倍，再配合一股莫名的神通遁光，竟然比冥渊至圣还要快上些许。
“有没有搞错！”
冥渊至圣心里顿时叫苦，就知道源兽势力不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好事，乌灵峡作为混沌世界的秘境险地，是说闯就能闯的吗？那些妖灵不蠢，它们只凭气息感应，就能确定羲皇跟冥渊的真灵强弱。
两头十三绝妖灵没有瞧上羲皇体内的八倍真灵，而是直接盯上了冥渊至圣。
八倍跟百倍，哪个更有价值，混沌妖灵再蠢也能判断出来。
嗖！
冥渊至圣朝着混沌深处极速逃亡，乌灵蛟紧随其后。
短短片刻，便将冥渊至圣困入世界领域，没过多久，另外一头十三绝乌灵蛟也赶了过来，两股世界领域同时压下，将冥渊至圣死死困在其中。
“苍骸，快点来帮我。”冥渊立即透过通心琥珀传讯。
“你没逃掉？”
苍骸至圣有些惊讶。
“废话，你真当乌灵峡的混沌妖灵是白痴，那两头十三绝妖灵直接盯上我了，而且羲皇也藏了一招禁术级意志攻击，威力接近真灵极限的十万倍，让我停顿了刹那。”
“若非如此，我肯定能冲出去。”
冥渊至圣连声回应。
实际上，他被乌灵蛟困住跟羲皇没什么关系，那一招意志秘术根本不是关键，而是冥渊至圣舍不得消耗真灵。
乌灵蛟燃烧身躯，速度比冥渊还要快上些许。
如果冥渊至圣也跟着燃烧真灵，肯定能逃之夭夭，但他舍不得，宁可让苍骸至圣回来支援，毕竟燃烧真灵的话，不管是什么层次的增幅秘术，都要消耗三成真灵，也就是三十倍真灵。
而让苍骸至圣回来支援，最多消耗五倍真灵，他就能脱身。
至于苍骸有多大消耗，就不关冥渊的事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损耗真灵的苦差事，还是让苍骸至圣干吧！
“你快点回来，我这里跟乌灵峡已经有一段距离，那些十二绝妖灵都在对付羲皇，不可能追过来，它们天生蠢笨，感应不到这么远的区域，只要你我联手，肯定能从两头十三绝乌灵蛟体内挣脱出去。”
冥渊至圣连声说道。
混沌妖灵不是至圣，实力虽强，却不懂因果神通，也无法感应大范围内的生命气息。
冥渊跟十三绝乌灵蛟的追逐说起来短，其实也有小片刻了，已经远远飞出乌灵峡的范围，那些十二绝妖灵之前没有追赶过来，此刻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具体方位。
“好，你等一会。”
苍骸至圣立即返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