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考还有一个礼拜，打从周一上课起，许余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学习，每次只要生物作业一发下来，她准是第一个写的。
接连三天这样之后，连董旭都发现她最近实在是有点儿太努力了。
课间，他跟周程逸扯两句皮，看着许余“诶”了声，许余没理。
“许小余！”
许余迷茫抬眼，“怎么了？”
董旭看了眼她桌上的生物练习册，问：“你最近怎么那么努力？”
她放下笔揉揉眼，“我最近才发现，学习使我快乐。”
孟庭威本来在跟王晓菁说话，抽空转头看过来，“加油，你这次肯定考得好。”
许余冲他笑了笑。
董旭拍了拍周程逸肩膀，说：“你同桌觉悟得也太快了，看来下个月你的同桌得是我了。”
周程逸拍开他的手，“那我这次考个第二名玩玩？”
“靠，就是为了不跟你同桌，老子拼命也要考倒数第二！”
王晓菁被孟庭威缠得有点烦，回头，瞅见许余神情眼眶下乌黑一小片，也不顾她拒绝，强拉硬拽把她拉出去上厕所。
出去溜了一圈，许余总算清醒了不少，结果一回教室，她打从看见秃美人那张脸就开始犯困。
一整节课，肖琳拖腔拖调嗲里嗲气讲着昨天布置的题，许余没听几句就眼皮重得厉害。
她一开始还捏着笔假模假式假装在听，后来干脆撂开笔，双手扶着桌沿边，下巴颏儿一下一下点着。
周程逸听到半途就发现她在打瞌睡，微乱的头发遮住小半边侧脸，他视线扫过她卷翘的睫毛，最后停在她下巴上。
她明明困极了，可还是控制着不让下巴沾到手背，头一抬一点的，很好玩。
肖琳说话声音放大时，她睫毛便会微颤，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周程逸往后靠在后桌桌沿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琳把粉笔头一扔，开口：“周程逸，起来跟大家说说你的思路。”
猛地被人一叫，周程逸回神站起来，视线在试卷上扫了几眼。
他只记得肖琳之前好像刚把第八题讲完，现在又讲到第几题了？
顿了顿，他抬头：“不好意思老师，我没什么思路。”
肖琳眉头微皱，刚刚她就瞅着他心不在焉的，这一试，果然走神了。
毕竟这么简单的题，他怎么可能不会？
肖琳轻咳一声，提醒道：“第十题。”
周程逸头微低，快速作答：“ab棒中，感应电动势E=BLV=0.8V……”
离下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肖琳路过他旁边，小声询问了他几句是不是没休息好之类的，周程逸几句话应付了过去。
肖琳走回讲台抬手看表，见时间差不多，她捏着课本扭着身子就走了出去。
周程逸转头，许余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一支铅笔，这会儿正闭着眼，挣扎着在书页上歪歪扭扭鬼画符。
他唇角微扬，抬手把许余的头往下轻轻按了按。
许余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坐直，眼皮总算掀开一条缝来，迷茫地看向他。
他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睡吧，老师走了。”
许余一听，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手一抬就往桌子上趴，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程逸拿起矿泉水瓶，仰脖喝了口水，刚拧上瓶盖，旁边的人突然动了。
许余本来是把头埋在桌上的，许是趴得手麻，她突然拧着眉把头偏朝他这边，身子也舒展了些。
然后……周程逸看见她衣服下摆就像加了慢动作特效，正摩擦着她的裤子慢慢往上滑，直到——
她后腰一小截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露了出来，与此同时，旁边慢慢钻出来什么东西。
他仔细一看那两片布料，浅灰底色，中间有一团浅粉涂色。
是一对卡通的，某种动物的耳朵。
他短暂愣神，突然感觉肩头按上了一只手。
“班长，给我讲讲这……”跑来问题的同学话还没说完，就见周程逸突然伸手从桌洞里扯出件校服外套来，唰地一下子就盖到了许余背上。
动作快得仿佛带起了一阵风。
衣服没盖稳，顺着许余的背滑下几厘米，周程逸没想太多，抬手就把衣服按在她背上。
这么一来，许余终于转醒，拧了拧眉之后，她睁开眼，看向周程逸，“你在干什么？”
跑来问题的同学也奇怪地看着二人：“这……怎么了这是？”
“……”顿了顿，周程逸开口，“小浣熊成精后，第一次来凡间玩儿，玩得太开心就忘了把耳朵给藏好，一不小心露出来，被我看见了。”
问题的同学一脸懵逼，大学霸这是学习学fong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
许余一开始也云里雾里的，直到听到“耳朵”这个词。
她趴在桌上，急忙左手反手扶住了衣服，周程逸这时放开手，转头去给那个同学讲题去了。
她还是有点点不好意思，右手偷偷从衣服底下伸进去，摸了摸不听话的俩耳朵，再一边一边翻折好，都塞进裤头里。
整理好之后，许余起身扯了扯衣服，这时，跑来问题的那同学刚好搞懂，对着周程逸吹了一波彩虹屁就端着练习册高高兴兴跑回座位了。
周程逸侧头，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
不管怎么说，他都看了人小姑娘不该看的东西，怕许余尴尬，他正琢磨着该找点什么话题转移转移。
谁知道他才刚攥住衣服，小姑娘就微微倾身半趴到桌子上，头往这他这边凑了凑，表情像是纠结了一下，才用极轻的气音问他：“你怎么知道，今天我是第一次穿那个……”
周程逸微愣，“我哪知道。”
许余微微瞪眼，“那你……”
“随便说的。”
“哦……”许余点了点头，继续说，“还有，那个不是小浣熊，是树懒的耳朵……”
“啊。”周程逸看着她，倏地笑了，“树懒是吧，知道了。”
本来以为她多多少少会难为情，他还纠结半天到底该怎么让她别纠结这回事，没想到……
周程逸松了口气，从桌洞里拿出之前从她那儿没收过来的豆奶，递过去一瓶。
“还困吗？”
“不了，”许余接过，摇了摇头，“谢谢。”
她刚拆开吸管包装塑料薄膜，把吸管扎进铝膜，这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刚刚，周程逸好像看到了她的内裤……
她感觉耳尖好像在微微发烫，热意顺着耳根，慢慢爬到脖颈。
她低头，嘬了口豆奶，盯着桌面愣了小半晌才抬眼看他。
视线对上，她又移开，继续盯着桌面。
“怎么了？”
许余小声开口：“流氓……”
“……”周程逸一顿，慢慢转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