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乌云密布。这种天气难免让人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来。
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就贴在通知栏上面，外面围满了想提前查看的人，高二一班却没几个人去。
高一上半学期虽然已经分科了，但还没来的及没分班。学习好的和学习差的似乎在一个班级形成了两个阶级，互相看不起谁。
但在一班这种场面似乎不存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分在这个班的人和学习似乎都没有缘分。
他们形成了以许楠泽为中心的圈子，不知是迫于权势还是别的理由，他们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
家里或多或少有些钱，凭借这些钱，都可以让他们挥霍一辈子，而学习对他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调味剂。
上课铃声响了，大家都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毕竟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
班主任踩着高跟鞋站在讲台，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好像预示着什么。
她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班主任，不阿谀不退让。本着老师的职责教导他们。
这也是高二一班这群阔少罕见的坐在座位没有生气，摔门走的原因。虽然不学习，好歹他们还是分的清的。
她用书使劲敲了一下桌子，示意大家坐直了，但没几个人认真听。
“这次月考成绩各科课代表过来发一下。”
顾念是数学课代表，听到这话立马上去，把老师手上那一沓数学试卷接过。
索性，她在这些天把班上的人名认齐了，不然现在发给谁都不知道。
顾念安静地在底下发着试卷，班主任在台上念叨。
“已经高二了，你们的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再这样下去，你们的未来怎么办?”
底下的人没人吱声，他们并不在意成绩，他们中许多人都有哥哥，或者弟弟，对于他们只要一个人有钱就好。
她加大了声音，“不说其他科目了，就单拿数学这门科目来说，这些题我没讲过吗?”
“你们能不能对学习上点心，这点分数，我随意往答题卡一踩，都比你们考的多。”
顾念的试卷快发完了，还没看见自己试卷。
反倒看见许楠泽的试卷时，手上的动作一滞。
她走到许楠泽身边将试卷轻轻放在桌上，脚步停了一会儿。
许楠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课间去了一趟小卖部，到现在还没回来。
犹豫片刻，她把许楠泽的答题卡写上分数的地方，轻轻一折，折成一个倒三角，压在书里面。
他考的不好，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时候，许楠泽顶着班主任想杀人的目光，神情自若地提着袋子走进了教室。
“报告。”他随口道。
许楠泽见班主任恶狠狠地瞅着他，他懒散地坐在座位上，抢先一步开口，“我知道，没有下次了。”
见他这副没皮没脸的样子，班主任深深叹了口气，还是没说什么。
他来的时候，顾念已经回到座位上了。
“你去干嘛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顾念问道。
将袋子绑在桌角，许楠泽慵懒地倚着桌子，笑的有些神秘，凑在她耳边，“这么想知道?。”
见他没个正形，顾念没有理他。
只是她转移了话题，“考试成绩出来了。”
许楠泽轻轻“哦”了一声。
他并不在乎关于成绩的事，但顾念在一旁看着，他还是做做样子吧。
“多少分?”他随口一问。
“不知道。”
没在桌子上找到自己的答题卡，反而答题卡在书里夹着，他抽出来，见分数那边被折了个小角，正好挡住了鲜红刺眼的分数，有些疑惑。
他开口问，“谁发的试卷。”
顾念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有说话。
“你发的?”许楠泽捏了捏试卷，轻笑一声，“把分数折起来，怕伤我自尊。”
“不是不知道吗?”
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说不上什么感觉，但只这一个举动，并没有别的歧义，就让他的心狂跳不止。
艹，真是太没出息了。
许楠泽低头看了一眼成绩，啧，35分，运气还不错，选择题蒙对七个。
顾念以为他看着分数不开心了，安慰道“每个人都有失利的时候...”
还没说完,班主任就叫她上台一趟。
班主任亲手把试卷给顾念，笑着对她说，“顾念，数学150，单科数学成绩第一。”
底下传来一片喧哗。
“卧槽，这么牛逼!”
“我们班终于挣了口气。”
“...”
“六门成绩加起来，721”“她顿了一下，环绕了四周,“荣获全年级第一。”
“值得鼓励!”
紧接着，如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他们虽然不爱学习，但也知道这个分数的概念。再说顾念平常的努力他们又不是眼瞎，这是人家应得的。
顾念本人倒没觉得这个分数多难得，她似乎习惯了。但听见掌声时，一怔，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许楠泽就坐在座位上，静静注视着光芒万丈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默默为她鼓掌。
她真的好优秀，但她本人一点都没意识到。
顾念拿着答题卡回到座位上，许楠泽垂眸看了一眼她的卷子，夸奖道“很厉害。”
班主任接下来，语气一变，“许楠泽，你看看你的分数全年级倒数第一。”
“答题卡上除了选择题，大题是一个不写。”说道这里，她气急，“这是态度问题，不是学不会。”
许楠泽站起来，这些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是不在意。
顾念却关切地看着他。
“担心我?”许楠泽用余光看向她，注意到她微蹙的眉毛和眼里几分担忧，努力压抑着唇畔的笑意。
咳...她在关心他。
顾念的指尖轻扯着他的衣角，迟疑地小幅度点了点头。
许楠泽大力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漫不经心道:“没关系，我不要脸。”
这番话顾念在脑海里消化了良久，头一次发现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斟酌再三，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开口，“不要脸?。”
“小老师，别太害羞了，嗯?”他开口安慰，“人生出来脸就是用来丢的。”
这又是他新出的名言，真是太没道理了。
顾念松开了抓住他衬衫的指尖，抬头望他，“...哦。”白安慰了，他好像并不在意。
“以后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报完我的名字，我给你顶上。”他眼里含笑，戏谑地看着她。
自期末考试完，顾念也成为了学校的名人。单从他碾压第二名的成绩来说，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再加上她长得漂亮，说话温声细语的，可招人疼。
顾念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她跳过级。与人交谈的时候，她从来不仗着自己的成绩好而看不起别人，细心的给大家讲题，虽然因为许楠泽在身边，也没有多少人来问。
短短几个周，就成为班上的团宠。
为了提高大家的成绩，班主任可谓是费尽苦心。在班上最开展互助组，每两名成为一个小组，学习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成一个小组，以此类推。
还为了整顿班上风气，整出了一个什么纪律积分表，排名前三就有奖励，排名最后就会得到批评信，它并不看学习，而是看纪律。
破坏课堂纪律扣一分，举手回答问题得一分。一个正字，为五分。
不过许楠泽的纪律积分表是特殊的，没人敢管他，他的积分表只由顾念管。其余的每八个人为一个组。
大家对这积分表还是有些好奇的，第一个周大家表现的各位热情。
不过好像过分热情了...
上课铃声响起。
陆陆续续有人踏着进来铃声响起，刚坐在座位上，有人就开始挑错了。
“你迟到了一分钟，扣一分。”
“上课说话扣一分。”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何故直接骂开了。
“好，骂人扣两分。”叶予修拿着积分表在他的名字后写了两笔。
何故也不甘示弱，“拿手指着我，扣一分。”
“上课睡觉扣两分。”
袁宇和关凛两人也在互怼，“故意进行人身攻击，扣2分。”
“进行长相攻击，扣2分。”
“...”
顾念看着这番乱糟糟的景象，心里叹了口气，本来想整顿班级纪律 但这下好像起了反作用。
许楠泽对这片景象熟视无睹，他眼里只有顾念，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她，见缝插针，“小老师，我可比他们乖多了。”
“没有迟到，没有骂人，没有睡觉。”他弯着眼睛，仔细数着，突然道:“有什么奖励吗?”
这几天许楠泽确实表现的挺乖的，安分的有点不像他。
有奖有罚确实是顾念的原则，她点了点头，道“如果下周你能得到前三，会有的。”
许楠泽问道:“为什么不是这个周?”
顾念定定地看着他，“因为已经星期五了，你被扣了10分了，并且上课也没有积极回答问题。现在还是负分。”
她解释道:“这都是你在第一天扣的，上课吃东西，上课打游戏，课间在走廊里乱跑被年级主任看到导致全班扣分，还有做操的时候敷衍了事...”
还有再说什么的时候，许楠泽轻笑出声，嘘了一声，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柔软唇瓣，打断了她的话，眼里依稀有些笑意，薄唇轻言，“我知道了。”
你的视线从来没离开我。
顾念愣了一下，他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唇，让她心猛的一跳，耳垂不自觉染上一层薄红，她僵硬地偏过头，平息着紊乱的呼吸。
良久才道:“这个也要扣分。”
许楠泽眼里闪过一丝狭促，双腿交叠，单手一撑，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这次是什么理由？”
顾念咬着唇，认真地在本子上写下，“违法班规第十七条。”
班规第十七条是，有分寸的交往。
她一字一句道:“既要反对男女授受不亲，又要反对男女有别。要在时间上和空间上男女同学或朋友单个接近，男女彼此的接触要与同性有区别，要有分寸，大方诚恳。”
他懒懒地笑了，“我不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