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焯只觉得自己好气又好笑,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沈龄紫说:“你觉得呢?”
沈龄紫莫名有些心虚,摇摇头, 尴尬笑笑:“应该不是的吧……”
梁焯朝沈龄紫走近一步, 颇有点咄咄逼人的样子,“忘了自己是怎么喊我的名字的?”
沈龄紫张了张嘴, 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我,我喊过吗?”
明明前几分钟还是她占上风,怎料现在角色一变, 她反而不占理了。
梁焯只是淡淡点头, 没有说话。
他何止说过。
某个人还亲昵地在他耳边喊小焯焯。
沈龄紫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心虚起来。
梁焯淡声:“所以,我和你之间,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你都忘了?”
沈龄紫必须得承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确有一些理解上的偏差。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她醉酒状态下。当时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的确迷迷糊糊, 记得不太真切。
“我当时喝醉了……”沈龄紫睁着大大的眼睛,尴尬地弯了弯嘴角, 一脸的无辜, “要不,你给我一个小小的提示?”
她说着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就一点点的意思。
梁焯脸一撇开,别扭说:“该不会我现在说了, 你明天一觉醒来又忘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沈龄紫打包票,“其实我这个人记忆里真的很好的!”
前提是没醉酒的情况下。
说好的提示。
梁焯睨着沈龄紫,“焯,梁。”
“嗯?卓……量?”沈龄紫嘴里念着这个名字,还真觉得挺耳熟的。
所以,那天聚餐结束后的一切真的不是梦?她真的抱着他亲昵地喊他小卓卓?不仅强吻了他,还一夜荒唐?
想到这里,沈龄紫脸上染上绯红。
她看着他,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害羞,低声道:“我真的记起来了,你叫卓量。”
梁焯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他在意的其实并非她是否记得自己的名字,而是他们曾经有过的点点交集。
现在看来,她对他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后梁焯只是无力地说:“走吧,送你回去。”
沈龄紫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脾气,性子软。她见他看起来一副很疲倦的样子,还很绅士地送她回去。突然又觉得,到底是她记不起他的名字在先,有些理亏的。
“卓量。”沈龄紫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在她的嘴里一念,仿佛裹上了一层糖浆。
提到卓量这两个字,梁焯无奈一笑,也懒得开口解释:“怎么?”
沈龄紫问:“你的名字是那个卓尔不凡的卓,量东西的量吗?”
梁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深看了沈龄紫一眼。
可以的话,他挺想在她的嘴上咬一口。
到底是哪里来的傻姑娘?
“你不开心吗?”沈龄紫小心翼翼地询问。
梁焯脸上带着孩子气的赌气,低声道:“没有。”
沈龄紫忍不住又说:“卓量,我要跟你道一声抱歉,之前的确是忘了……”
“没关系。”梁焯回答地干脆。可哪里是真的没有关系,他心里记仇着呢。他记得沈龄紫喝醉的时候抱着他口口声声一口一个小焯焯,转眼现在无情喊他卓量。
沈龄紫心想着,反正都问了姓名了,刚好趁着这个时候问问他是干什么。
她对他的了解真的不多。
但她又真的好想了解他。
是第一次那么想要了解一个人。
沈龄紫必须得承认,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梁焯却反问沈龄紫:“你看我像做什么的?”
沈龄紫想了想,猜测道:“我看你的气质,就是在办公室上班的那种,每天都要穿白衬衫的那种。”
梁焯笑:“继续猜。”
沈龄紫想了想,联想到他之前的穿戴,感觉他一个月收入应该不低?
“你是公司管理层?”沈龄紫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
梁焯看她:“你再猜。”
沈龄紫看了看梁焯,问:“总经理级别的?”
“总经理?”梁焯想了想,点头,“差不多吧。”
其实梁焯也不是每天都西装领带,只不过有些正式的场合需要他这么着装。
大多数时候,他的穿着也挺休闲的。
沈龄紫有板有眼地问:“那你平常的工作都是干什么呢?”
“看文件,处理文件,偶尔开会,部署工作。”这点梁焯没有欺骗,他平日里的工作也的确就是这些。
沈龄紫又问:“你是在哪里上班呀?”
梁焯说:“东梁鼎盛。”
“真的吗!”沈龄紫一想,怪不得上次他会在东梁鼎盛的顶楼,原来刚好是在那里上班的。
沈龄紫又问:“那你……经常会和你们的老板接触吗?”
梁焯本人忍了又忍,无奈:“嗯。”
何止接触。
本人就站在你面前。
后面的沈龄紫没有继续再问,总感觉自己像是调查户口的。
问太多了反而不好。
从公园横穿,很快到达了沈龄紫所在的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沈龄紫示意梁焯不用再送,还挺有礼貌地对他说:“你快回去吧,麻烦你送这一路了。”
梁焯点点头,眼见着要分开,态度终于不再别扭,柔和道:“进去吧,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他温柔时,一双禁欲系的眼眸里都流露着温情。
沈龄紫说好,她转身进了小区,走了几步转头,看到卓量还站在那个地方。她想起自己那天聚餐喝醉时,在包间门口遇到他。原本以为一切都是个梦,现在却有真实得不像是梦。
有一辆私家车刚好要开进小区,车灯照耀在梁焯的身上,仿佛给他身上撒了一层金光闪闪。
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
当下,沈龄紫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咬了咬牙,一个转身,又重新走到梁焯跟前。
小跑着朝他过去的。
站在原地目送她的梁焯也有几分意外,担心她突然折返,问:“怎么了?”
谁料沈龄紫拿出手机,把自己的微信点开二维码递到梁焯面前:“卓量,我们能加个微信好友吗?”
她不想被动了。
既然明确心动,她就想行动。
其实她也可以是一个为了爱疯狂的女孩子,她也渴望爱情。
她不在乎对方什么出身,也不会在乎对方的职业和工作,她只在乎自己喜欢的。
梁焯一晚上的郁气,在这一刻竟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沈龄紫,看着她那羞赧的小脸。
突然心想,跟小丫头一般见识干什么呢?
他淡淡勾起唇角,脸上染上宠溺的笑容,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一般不轻易加别人微信。”
沈龄紫红着脸,要把手机收走。
梁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火一般的滚烫。
那辆私家车早已经开走,只剩路灯照明。
彼此之间染上了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息。
他看着她,漆黑的双模染上一丝粼粼的光芒,低声道:“小龄儿,你不是别人。”
微信加完,沈龄紫挣脱了梁焯,忸怩得飞一般跑进了小区。
她的心跳很快很快。
因为这是她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主动要一个男人的微信。
更因为,他刚才叫她的称呼——小龄儿。
梦境和现实竟然不可思议地一一对上了。
进了小区,刷了大楼门禁,进入电梯。
一路上沈龄紫捧着手机在傻乐。
回到家,沈龄紫这才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新加上微信的这个男人。
他的头像是一块黑色,昵称是一个英文字母“Z”,似乎正好对应了他的名字。
互加为好友,第一条对话是微信官方的:“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沈龄紫正打算点开他的朋友圈查看,刚好收到他的消息。
不是文字消息,而是语音消息。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
沈龄紫连忙点开。
Z:【到家了?】
曾几何时,市面上曾经流行过一种恋爱经营类游戏app,这款软件主要以恋爱为主题的角色扮演游戏。
沈龄紫玩过一段时间,单纯的是因为很喜欢里面某个男性角色的声音。
二次元的声控圈子里有一句话,叫做“耳朵怀孕了”,大致意思是指好听的嗓音打动人心。
此时此刻,当听到对方亲昵地说出这句“到家了?”
沈龄紫还真的以为自己在谈恋爱。
她用文字消息回复了一个字:【嗯。】
想了想,沈龄紫又给他发了个消息:【你呢?】
Z:【回去的路上。】
沈龄紫:【路上小心。】
打完字,沈龄紫将手机放在沙发上,把脸埋进沙发里又一通傻乐。
她觉得,属于自己的爱情似乎近在咫尺了。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声,激动地沈龄紫立马抬头去看。
是邬芳苓。
明天是周六了,邬芳苓给沈龄紫发视频,是想问问她明天想吃什么。
几乎每个周六邬芳苓都会来找沈龄紫玩,这已经她们之间的约定俗成,除非遇到什么不可抗力。
邬芳苓这会儿大正还在剪辑视频,正盘腿坐在电脑前,脑门上绑了个发圈。
接起视频电话,邬芳苓满脸笑意:“呦,我看你心情不错啊,发生什么好事了?”
沈龄紫红了红脸:“有个小小的事情,想和你分享一下。”
邬芳苓闻言放下手上的活儿,一脸认真:“说吧,我听着。”
于是沈龄紫把和“卓量”之间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告诉了邬芳苓,连带说明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
邬芳苓闻言笑:“你行啊沈龄紫同学,瞒着我做了不少事情啊!”
沈龄紫红了红脸:“也就是坐摩托车到山上去啊,然后又凑巧在密室里遇到了。”
“你居然还敢跟人上山?爬山了吗?”
沈龄紫捧着手机回到床上躺着,不解地问:“没有啊,就是看看夜景。爬山怎么了?”
“最近的爬山梗你不知道吗?”邬芳苓一通解释。
沈龄紫无奈笑:“说正经的啦。”
邬芳苓也正经起来:“所以,你现在很喜欢他?”
沈龄紫是真的觉得好害羞啊,但跟自己的闺蜜,她还是诚实道:“是的……挺喜欢的。”
话说完,沈龄紫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邬芳苓支持沈龄紫:“喜欢就主动去追,反正按照你所说的,对方应该对你也挺有意思的。你都母胎solo整整26年了,我都替你着急!”
沈龄紫红着脸:“嗯。”
“不过,你说对方是干什么的?总经理?”邬芳苓好奇,“总经理级别的话,年薪得有百万吧。”
南州市虽说很宜居,但房价和物价也不便宜。
这个年纪谈恋爱了,还是要考虑到经济。
沈龄紫倒是无所谓:“我又不花他的钱,不在乎他收入高不高。”
“你得在乎啊,毕竟你拒绝了家里的联姻,得找个优秀的男人向你爸妈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
沈龄紫闻言默了默:“我不会在乎他们的看法,我只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经过那么多年,沈龄紫也早已经想清楚了。她从小的自卑绝大多数都是源自父母,离开父母之后她反而过得更加开心。
邬芳苓火上浇油:“就是!为了爱!不顾一切地爱吧!”
沈龄紫笑:“正经一点啦。”
“正经一点啊?”邬芳苓叹一口气,“我还真的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
邬芳苓说:“我感觉最近万思博怪怪的,每次我给他发消息,他都很迟才会回复。给他发视频,他接的也不及时了。”
邬芳苓说着,笑嘻嘻地反问沈龄紫:“你说,万思博有没有可能在外面搞外遇啊!我们现在异地恋,又两个月没见面了……”
“胡说什么呢。”沈龄紫打断邬芳苓,“万思博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我没有,我真的觉得他很奇怪。哎,好烦哦。”
沈龄紫见证了邬芳苓和万思博这一对,绝对相信万思博的人品。
虽然当初是邬芳苓对万思博死缠烂打,但万思博绝对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交往之后,万思博因为长得好看,也要经受外界不少的诱惑。可万思博绝对是那种花心大萝卜,他对邬芳苓的好和专一,沈龄紫都看在眼里。
他们这对情侣简直就是最模范的情侣了,万思博长得好看脾气好还能挣钱体贴女朋友,邬芳苓也是一个非常有上进心的人!
邬芳苓却说:“人都是会变的啊。说实话,我真的很没有安全感。你说,要是他在那里也遇到一个女孩子跟我当年一样,他是不是会心动啊?”
“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沈龄紫安慰:“下周五就是五一啦,你们不是可以见面了吗?你们不是说去玩的嘛?确定好了吗?”
邬芳苓嗯了一声,“我们决定去游艇玩。”
说到去玩,邬芳苓的心情才勉强好了一些。
“对了,明天我要去找新办公室的场地,所以。”
邬芳苓了然,点点头:“那我继续忙,反正我明天白天可以睡一整天。”
“别总是熬夜好不好,会变老的!”沈龄紫劝道。
邬芳苓说:“知道啦知道啦。”
视频挂断,沈龄紫想着明天还要去看新办公室的场地,连忙去洗漱。
洗漱完毕,擦了护肤品,抹了身体乳,沈龄紫走到阳台上吹了吹风。
马上就要进入五月了。
南州市的天也越来越暖和了。
这个季节其实是沈龄紫最喜欢的,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
不过很快就要到炎热的夏天啦!夏天也是一个不错的季节呢!
刚才在浴室的时候,沈龄紫反反复复将邬芳苓说过的话琢磨了一番。
其实她并不相信万思博是会出轨的人,但两个人分开那么久,的确会让人没有安全感。
感情的事情毕竟沈龄紫是外人,不能插手,她只希望邬芳苓能和万思博幸福。
*
梁焯的语音电话是在沈龄紫刚趟上床的时候拨打过来的。
刚好晚上十一点整。
沈龄紫看到语音电话,又看到来电人是“Z”,几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心跳得很快。咬了咬唇,点开通话键。
那头梁焯的声线沙哑:“睡了?”
沈龄紫诚实回答:“没有……”
“在想我么?”
“才没有呢!”沈龄紫的脸唰一下的就红了。
梁焯轻笑了一声,“那我想你。”
沈龄紫闻言,心里竟然一片酥酥麻麻。
尚且不论这句话的真假,但这句话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足够打动人心。
沈龄紫捧着手机,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清楚听到这个男人的低笑声,并不会让她感觉反感,反而带着他特有的磁性嗓音,显得很性感。
她的心突突地乱跳,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想着,这通电话会让她很期待,也让心里小鹿乱撞。
他低低地问:“怎么不说话了?”
晚风轻拂。
梁焯靠在阳台的护栏边,窗台阵阵凉风灌上来,他一只胳膊慵懒地搭载护栏上,一只手上燃着一根烟,神情有些散漫,对于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感兴趣。
沈龄紫是真的招架不住,头皮发麻地说:“你想我干什么呀?”
梁焯闷笑了声,重复了沈龄紫的这句话:“干什么?”
他特地把“干”这个字咬得特别暧昧。
那低低的,沉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人的耳边回荡,仿佛正轻咬着沈龄紫的耳朵。
沈龄紫还真的莫名想起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他的确咬过她的耳朵,不仅咬了,还会轻轻地吮吸。
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外表那么禁欲系的人会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不仅做了,还非常的撩人心弦。
若不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发生亲密的关系。感情这件事在沈龄紫的眼里还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她想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并且毫无保留的交往,而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男人。
其实,很多时候想到那一天的事情,沈龄紫都心有余悸。但凡遇上的人不是这个男人,她遇到的又会是什么人?
但是上天安排他们相遇。
此时此刻,沈龄紫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并不在自己眼前。否则她的窘迫和面红耳赤,大概是要闹笑话的。
“流氓!”沈龄紫的脸瞬间红了。
“哪里流氓了?”梁焯的声音似乎有点无辜。
在无尽的黑夜里,男人的声音被放大,仿佛就贴在沈龄紫耳边低语。
沈龄紫说:“你再耍流氓的话,我立马挂断。”
那边似乎真的担心她会挂电话似的,短促道了声:“别挂。”
沈龄紫慢慢侧躺在床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轻轻逗着枕头上的荷花边。
她必须得承认,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不管是否是一个声控,起码在这一刻都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梁焯哑笑着说:“小没良心。”
“我哪里没良心了?”沈龄紫不甘示弱地反问。
梁焯说:“今天晚上谁是带你出的密室?”
沈龄紫张了张嘴,有些理亏。
梁焯又说:“所以是不是没有良心?”
“那是……”
“那是什么?”
沈龄紫又心虚,感觉怎么都说不过他。
“嗯?又不说话了?”
沈龄紫被逼上梁山,只能诺诺道:“对不起……”
她的脸埋在枕头上,心想反正道歉总没错的。
“嗯。”梁焯大发慈悲,“接受你的道歉,前提是,请我吃顿饭。”
“好吧。”
请客吃一顿饭而已,沈龄紫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沈龄紫问:“你想吃什么呀?”
梁焯淡淡:“你。”
这么一个字,仿佛真的能让人的耳朵怀孕似的,沈龄紫浑身的鸡皮疙瘩似乎都起来了。
沈龄紫不解:“啊?”
梁焯说:“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的声音很慵懒,似乎很疲倦。
沈龄紫看不到,梁焯下颚新长的青色涩胡渣尤显男人味。即便是一脸倦容,却也难掩俊容。
明天是周六,原本沈龄紫是要休息的,但她要去看看找找新工作室的地方。
工作室现在工作人员多,租的地方要大,市区内的房租太贵了,所以沈龄紫也打算去郊区看看。
这样一来肯定不能请他吃饭。
“那就周日吧?”沈龄紫说,她周日有时间。
梁焯却不依:“我要明天。”
沈龄紫无奈:“不行诶,明天我有事。”
“有什么事比我重要?”
沈龄紫:“……”
就很奇怪,他怎么能够那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呢?
沈龄紫解释:“明天要去看房子,所以可能没时间。”
“我陪你。”
“不要!”沈龄紫对于他的主动真的无法招架。
那头默了默,“明天多晚我都等你。”
“周日不行吗?”
“不行。”
沈龄紫好像听出他语气里的疲倦,问了声:“你今天是不是很累呀?”
之前在密室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他有些疲倦,想必是上一天的班,又要完密室这种烧脑的游戏,所以很累。
“有点。”梁焯坦诚,他这次从美国飞回来,忙得脚不沾地,的确很累。
沈龄紫闻言哦了一声,双方陷入了沉默。
她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辛苦,每次工作室里有同事加班,她都会感同身受地觉得对方很辛苦。
那边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梁焯解开了几颗衬衣扣子,坐在沙发上,伸手捏了捏眉心。
沈龄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是那种擅长交际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她的性格就偏内向,被父母逼着去开朗,主动跟人打招呼。但骨子里,她非常排斥。她宁愿自己待在房间里默默地绘画,也不想坐在客厅里和那些自己不熟悉的长辈讨论期末成绩。
“早点休息吧,晚安。”梁焯说。
沈龄紫“唔”了一声,欲言又止。
她的声音也不自觉放柔和了一些些。
梁焯问:“怎么?舍不得挂电话?”
“才不是呢!”
沈龄紫说完一把挂断了电话,心想这个人真的好流氓啊!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听到他的声音,他吊儿郎当的语气,他运筹帷幄的对话方式,总觉得,他不是自己能驾驭的。
可偏偏,她又被他吸引,无法自拔。
那头,梁焯勾着唇,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声才缓缓放下手机。
手上的烟不知何时已经燃到尽头,他光顾着和沈龄紫说话,也忘了抽。
这边,沈龄紫挂了电话之后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是不是明天他们就要约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