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表示,她很无辜的呀。
“都是严泰说的你不在,我真的以为你不在啊。要是他说你在,我肯定不会过来……”偷公章的……
眼下,梁潇规规矩矩地站在梁焯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除了解释还是解释。
因为,她似乎把自己的未来嫂子给吓跑了……
就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梁潇眼睁睁看着一个长发女孩子从套房里跑出来,等她准备追上去看个清楚明白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已经乘坐电梯下楼去了。
梁潇失望极了,她怎么就没有看清楚自己未来嫂子的样子呢?她老哥这辈子第一次带回来的女人,她居然没有看到正脸?
失败,太失败了。
这会儿,梁潇的脑海里早就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她决定等会儿就把这个超级无敌劲爆的消息告诉爸爸妈妈!
水落石出了!
她爸爸妈妈的儿子不是gay!
老梁家要有后了!
可一看老哥的脸色,梁潇立马规规矩矩站直了。
梁焯坐在沙发上,黑色印花衬衣领口解开四颗,嘴角咬着一只烟,猩红的烟头明亮着,模样放荡不羁。
梁潇时不时偷偷打量老哥一眼,企图在老哥“欲求不满”的脸上找到一丝插话的机会。
显然还不是时机。
时间静悄悄地走,梁焯缓缓吐出烟雾散在周身。
借着烟雾,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寡淡的眼神先是在梁潇身上不耐地上下一撇,继而眉宇间凛起一股淡淡的褶皱。
梁潇很清楚老哥脸上的意思:嫌弃。
反正她从小就被她老哥嫌弃,早就见怪不怪了。
梁家二老老来得女,把梁潇放在心尖上宠的,大声说句话都舍不得。所以管教二小姐的责任几乎都落给了梁焯。
梁潇几乎是梁焯一手带大的,梁焯说是她哥哥,很多时候也像个严父。好起来的时候,梁焯也很宠爱妹妹,什么名牌包奢饰品只要梁潇想要,没有拿不到手的。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梁焯很古板。
比如,梁焯让梁潇好好读书,即便听不进去坐在教室里发呆也要老实坐着。
从小到大梁潇就不是那种能够坐得住的女孩子,别人在练习钢琴,她在游乐园撒野。别人老老实实坐在课堂上听课,她偷偷溜出学校去滑轮。
如今上大学时间空闲,梁潇闹着要自己创业。然后就从大洋彼岸辍学回了国内。
梁焯明确表示辍学这件事情免谈,要创业等毕业后再谈,或者她二者兼顾。梁潇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么都不要读书。梁家老二被吵得头疼,干脆连夜背起行囊跑到了南极洲。
现在梁潇就全权由梁焯管着。
“哥……”眼看时机成熟,梁潇开始开口。朝夕相处多年,老哥的脾气梁潇还是摸得清清楚楚的。
她这位老哥其实吃软不吃硬。
朦胧的光线笼罩在梁焯俊朗的侧脸上。
夹在指间的烟雾缓缓升起,梁焯眯着眼抽了一口,问眼前的人:“你来干嘛?”
男人的模样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和刚才在沙发上耐心挑逗女人的梁焯全然不同。
对于妹妹,梁焯一向不算太温柔。
梁潇咽了咽口水:“我……我是来……”
总不能说偷公章吧?
梁焯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烟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抬头望着梁潇。
看样子,他似乎颇有耐心在等她的答案。
梁潇心里咯噔咯噔,其实也看不太懂老哥这个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话锋一转:“哥,你不去追嫂子吗?”
“我问你来干嘛。”梁焯又沉声问了一遍。
梁潇敏锐地捕捉到一点,她哥没有否认!亲嫂子无疑了!
“好可惜啊,我只看到嫂子的背影,不过看背影好像很好看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彩虹屁先走起!
梁焯轻哼一声:“你嫂子比你可爱多了。”
这一刻,梁潇突然确定了一点,她老哥真的好像谈!恋!爱!了!
梁潇活了整整二十年,从未见他哥和什么同龄的女性有过超过朋友之间的交流。
公司的女秘书不算,梁焯在秘书面前公事公办,除了公事之外从未有其他交往。
学校里的女同学不算,梁焯从小到大就是学霸型选手,即便情书都送到了家门口,他还是无动于衷。
家族间的女孩子就更不算了,要是有关系,就那么大点的圈子,根本藏不住事。
从小到大,梁焯就是别人家庭口中的那个孩子,他学习优异,做事稳重,毕业之后就接受家族的生意,生意还做得有声有色的。
关于梁焯的性取向,一直是家中谜一样的存在。
梁潇被老爸老妈派来当间谍搜刮老哥是gay的证据,可梁潇和梁焯兄妹朝夕相处二十年,梁潇也没有发现老哥有喜欢男孩子的迹象。
唯一一直待在梁焯身边的严泰,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男人的样子。
八卦心起,梁潇凑上去:“哥哥,我嫂子长什么样呀?我倒要看看她哪里比我可爱。”
“咚”地一声,梁焯曲起的手指在梁潇的脑门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
梁潇当即捂着自己的脑袋:“你打我!你居然动手打我!”
梁焯瞥一眼梁潇,面色平常。
“你信不信我还要把扔你出去?”
梁潇看着自家老哥脖子上的吻痕,一脸委屈巴巴地说:“你只顾着自己谈恋爱,也不管管我。爸爸妈妈也是的,只顾着恩爱环球旅行,也不管我。全家只有我一个人最可怜了。”
梁焯这才正视梁潇,“哦,是么。”
梁潇多懂自家老哥啊,察言观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瘪着嘴说:“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上学吗?”
梁焯大字坐着,等着梁潇的表演。
梁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是因为学校里的知识我都掌握了,老师教的我都提前学好了。我想去社会实践,想自己开公司,想证明自己。我不想在家里当一个米虫,我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我觉得你不应该去开公司,太屈才了。”梁焯说着起身,慢悠悠地朝吧台走去。
梁潇跟屁虫似的跟在梁焯的身后,一脸的期待:“那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呢?”
梁焯打开一瓶威士忌,脸色痞邪:“你应该去演戏。”
梁潇:“……”
说了半天等于白说呗?
放弃挣扎,梁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念念有词:“你是什么哥哥?别人哥哥对自己家妹妹都那么温柔体贴,就你一天天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我这个当妹妹的都看不惯你了,怪不得嫂子要跑!”
最后几个字清清楚楚入了梁焯的耳里,他目光凌厉,反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才不怕!”梁潇站起来,双手插着自己的腰,“我说我嫂子跑了,你自作自受!”
更狠的话她还没说呢!
梁焯闻言不屑地上下看一眼梁潇,直接拎着人往外走,丝毫不怜香惜玉。
梁潇就没这么无情地扔了出去,刚好撞在严泰的怀里。
严泰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见到梁潇,他轻叹一口气,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活着就行!
*
夜晚的大排档,人声鼎沸,烟火浓郁。
邬芳苓干了手里的啤酒,脸上染上几分红晕:“我靠!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她不仅从沈龄紫的口中撬出了今天突然挂断的电话的原因,也撬出了那日半夜失踪的点点滴滴。
当然,细节略过。
这样也足够让人尖叫。
沈龄紫默默拿起夹了口烤茄子,面对邬芳苓的激动很是冷漠。
邬芳苓搓了搓手,一脸贼兮兮:“怎么样?对方战斗力如何?”
沈龄紫闻言掐了一把邬芳苓的腰,“能不能不说这个了!快吃你的羊肉串!”
“说啊,怎么不说?”
沈龄紫想到晚上中途闯入的女孩子,心里似乎被什么堵着,很不自在。
很显然,那个男人身边不止她一个女人吧。毕竟他那么老道,也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所以沈龄紫才毅然决然地离去,不留一句再见。
颇有点耍小性子的模样。
可现在回过头来想了想,她又不是对方的什么人,他们只是一夜风流,她凭什么使性子?
况且,没准人家这会儿正在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反倒是她一直念念不忘。
看了看沈龄紫脸上的表情,邬芳苓见好就收,拿起酒杯和沈龄紫碰了一下,“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姓名?”
沈龄紫点点头,“我也不想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还要花时间去忘记,索性就不知道吧。
邬芳苓还想说点什么,被沈龄紫塞了一嘴的烤鸡翅。
两人现在就在一家大排档。
沈龄紫感觉自己从虚幻的世界来到满是烟火的市井,现在的感觉才真切了不少。
她晚饭没吃,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
比起高档餐厅,这一年沈龄紫的味蕾似乎喜欢了这种大排档。说实话,第一次来大排档的时候她是满脸的嫌弃。后来真香警告,半夜也会想吃一口麻辣小龙虾。
“对了,晚上我一个演员的朋友在朋友圈里发了于荣轩的视频。”邬芳苓转移了话题。
沈龄紫不以为意:“是吗?”
邬芳苓说:“说真的,于荣轩这种公子哥真的好受欢迎,一个个前赴后继的。”
说着邬芳苓点开了那则视频,昏暗不明的环境里,于荣轩左拥右抱,好不欢乐。
沈龄紫看着视频里的于荣轩,脑海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跟于荣轩比起来,似乎更会玩。
他真的很会,又是大海,又是星辰,接下去还会变出什么花招?又有几个女人能够受得了这种猛烈攻势?
还是,他对所有的女人都这样?
“芳苓,你觉得像于荣轩这种公子哥心会定下来认真和一个女人谈恋爱嘛?”沈龄紫认真询问。她恋爱经验为零,只能请教有男朋友的邬芳苓。邬芳苓和她的男朋友从大学开始一直谈恋爱,现在因为工作的原因异地,但关系一直很好。
邬芳苓闻言认真看着沈龄紫:“说真的,这种概率应该基本为零吧。”
沈龄紫了然地点点头。
邬芳苓却也知道沈龄紫口中真正想问的人并不是于荣轩。
事实上,沈龄紫心里很清楚。
有些人她不能沾染。
所以趁着还能抽身的时候,她不能沉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