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怡的担心林芷沐能理解，即便她之前大义凛然地说自己为了事业可以断情绝爱，但现在真站到了这个十字路口，有牵绊有顾虑都很正常。
“他们要求你跟简润航断交？”
“没有。他们说的是，不允许泄露合作内容，但问题就在于，我整天往【零墟】跑，之前还在【幻夜】干过，他们两家不合作的消息放出来，别人可能并不关注我这个底层打工人，但简润航怎么会毫无想法？”
“要不，你拿我当个挡箭牌？就说，是我拉着你去我哥的公司蹭简历赚学分。”
“明面上的理由好找，私底下的聊天怎么办？简润航如果诚心要套我话，我漏出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啊。”
“【零墟】对于保密的程度和级别是怎么界定的？”
“快别说了，我下午看了2个多小时的条款，头昏眼花，详细到根本记不住。”
辛怡的担忧和吐槽还没详尽表达完，这头痛的根源就给给她打来了电话。
简润航跟辛怡原本约在北外滩的悦榕庄，先吃饭再喝酒，然后肆意而为，但辛怡临时变了卦拒绝了晚饭，而现在时间已接近9点仍没进一步消息，简润航摸不透她今天是真有事还是玩把戏。
“在学校？”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简润航觉得辛怡的周围过分安静，不像是在外面疯玩的样子。
“对，在寝室，稍微有点，研究方面的问题要处理。”
辛怡倒也没心虚，流畅地给了回答。
电话那头，简润航轻笑了一声：“研究？这词还真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我是个正儿八经的985高校全日制在读研究生。”
“在公众场合，你可不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有事说事，别在这咬文嚼字。”
“今晚的计划，继续？”
“10点，露台酒吧见。”
挂了电话，辛怡叹了口气，有时候，她真的想立刻拉黑这段关系。
“要去找简润航了？”
辛怡的这一通电话没背着林芷沐，从对话的内容，不难推测对面的人是简润航。
“嗯，这不是答应了你和顾总，要先去澄清一下周鑫的身份嘛。”
“我倒是也没这么着急。”
“我是怕，顾总着急。”
辛怡补了妆，很快就离开了寝室，留下林芷沐一个人继续吃饭。
这当事人已潇洒地出门散心了，而作为旁观者的林芷沐倒是越发对【零墟】和闺蜜的合作上了心，看着桌上的稻香村点心，拍了张照，给顾铮发去了消息。
林芷沐：「稻香村点心礼盒」
林芷沐：有劳顾总费心了。
林芷沐：「鞠躬表情包」
顾铮：是烟姐带回来的，她恰好今天回。
顾铮：现做的保质期短，别放太久了。
林芷沐：好！恰好本周要蜗居寝室奋战论文，不愁没粮了。
顾铮：零食不能当饭吃，正餐还是得认真。
林芷沐：知道。
林芷沐：辛怡跟我说了你们合作的事。
顾铮：嗯，她没立刻签约，说是需要你做参谋。
林芷沐：辛怡担心的是，简润航一旦知道她在【零墟】实习，会被套话，无意间把消息泄露出去，引发蝴蝶效应。
顾铮：关于这方面的风控，在我们拟定合约，请她来【零墟】开会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问题不大。
林芷沐：可【零墟】给出的保密条款厚的像本字典，站在她的角度，难道不值得紧张吗？
顾铮：怕我们会把她当背锅侠，恶意嫁祸？
林芷沐：我当然相信【零墟】不会特地设计个坑让合作者跳，但，辛怡是我闺蜜，而这个机会又是我推荐的，我不想她，提心吊胆地去做这件事。
顾铮不得不承认，在收到林芷沐消息的时候，他是开心的，但很快这话题逐渐抹去了他脸上的轻松，甚至还为他的眉眼加了把解不开的锁。
顾铮：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
林芷沐：其实……我也不知道。
顾铮：你想我给她一块免死金牌？
林芷沐：我没有这么想过。
顾铮：我答应你，万一出现非主观因素导致的信息泄露，只要辛怡及时上报，【零墟】不会对她追责，如果其他人有异议，我会出面解决。
林芷沐：可这样，对你不公平，作为【零墟】的老板，在任何情况下，你都应该优先选择对公司有利的决策。
顾铮：我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
林芷沐：你就不怕，是我跟她联合起来，要诓你们一笔大的吗？
看到这，顾铮的表情才有了阴转晴的迹象：“如果这是个局，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顾铮的这颗定心丸送到了后方的林芷沐这，在前线缠绵的辛怡自然毫不知情。
周一晚上的露台酒吧没什么人，简润航和辛怡在景观位坐着，
一个面前放着沉闷老气的威士忌，圆口方底的古典杯里被一只球状冰块塞得失去了弯弯绕绕的可能，要么即刻接受如火的烈，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要么耐心等着时间流逝，从头理智到心；
一个面前放着颜色鲜艳的鸡尾酒，锥形杯里透出的活泼分分钟怂恿着年少气盛者随心而为。
“周末约你，推脱有事，改在工作日见面，又临时鸽了晚饭，辛怡，你现在的套路可越来越多了。”
简润航把杯子握在手里把玩，里面的冰块没节奏地沿着杯壁滑动着，没发出一点响声。
辛怡皱了下眉，把电子烟塞进嘴里：“是真有事。”
“上次林瀛资本的活不是黄了吗？有新的项目接上了？”
“没，在谈。”
“哪一家？”
“你帮不上忙的公司。”
简润航冷笑了一声，喝了口酒，把杯子敲在了桌上：“也是，【幻夜】近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项目能入得了你的眼。”
“你不是说在跟【零墟】对接项目吗？”
辛怡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眼神没敢落在简润航身上，径直端起他的酒杯，灌了小半口酒，被辣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怎么这么辣！”
“56度的拉加维林，跟那些花里胡哨的鸡尾酒怎么比？”简润航把手边的冰水递了过去，“那个项目，能成的可能性，为零。”
辛怡赶紧喝了一大口水，冲淡了些嘴里的辛辣，但胃里的灼热感却没降低多少：“是技术实现不了？还是你们权限要求太高？”
“是【零墟】收益太少，换了我是林云炎，也会选择拒绝，他肯给后续的谈判机会，大概是因为觉得那天你闺蜜的搅局，欠在场的人一个人情，已经是给了面子了。”
“你都知道会被拒绝，还这么积极去应付？”
“商场上，这些心知肚明的作秀，都是给不明情况的其他人看的，真实收益是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热度和可能性；听起来，你有打过两家公司合作的主意？”
“如果成了，你真愿意分我一杯羹？”
“联合项目组，人员本就复杂，多你一个混简历的实习生，不是什么大问题。”
“简润航，在你眼里，我就只是在个混简历的实习生？”
简润航愣了愣：“可能，加上一个野心勃勃的形容词更准确。”
“【百鬼夜行】的时候，我从上到下每个环节都亲自把关，你就看不到我一点的能力？”
“看到了，所以，这么大一个项目组，我只跟你保持了联系。”
说这话的时候，简润航抬手捏了捏辛怡的下巴，像是在讨好她，可对方兴许是酒劲上来了，完全不领情，皱着眉挥手甩开了他的靠近。
“事情都结束快一个月了，到今天才来跟我邀功，是不是有点晚？”
“芷沐给了我一个内推的机会，可以去【零墟】实习。”
“所以呢？因为【零墟】和【幻夜】合作不成，怕我碍事，要来划清界限？”
“入职【零墟】需要签保密协议，如果我们要继续保持现在的关系，以后得把关于【零墟】的讨论清除出聊天的话题。”
“我们不是一直，公私分明么？”
“也包括，你向我打听的，关于芷沐的事。”
“那么趁入职前，最后聊一次，她跟顾铮，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周去【零墟】开会，简润航拿着林芷沐的由头去跟林云炎套近乎，但在会议室里，他觉得对林芷沐受委屈这件事反应最大的人是顾铮。
这几天，简润航频繁地要约辛怡见面，就是想打听一下林芷沐和顾铮的关系。
“是芷沐被人惦记或者骚扰，他会第一时间出面解决的那种关系。”
“追求者？可是林芷沐的男朋友不是周鑫吗？”
“那是你认错了。周鑫跟芷沐只是普通到刚认识的朋友，他那天会出现在梁泽超和芷沐的吵架现场，纯粹是巧合。”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难怪开会那天我提到周鑫，顾铮的脸色这么难看；所以那天在Bar Rouge，来接林芷沐的也是他？”
“是。”
“看来，这又是一个惦记兄弟妹妹的故事。”
“他们两个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你们不是闺蜜吗？”
“是，所以，当你这个外人问起关于她的私生活时，我也就只有一句，不知情。”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准时更新~希望看到修罗场的姐妹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