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站在那里等他,询问要不要一起走。
江宁合上书,抬眼看着她,不动声色的站起来,把书扔在后面一摞书里,嘴角难得勾起一丝笑,可语气仍旧淡淡的:“走吧。”
然后把她手中的书包直接拿过来拎在手里。
“我自己可以拿。”
江宁039;嗯039;了一声,没把书包还给她。
还挺自觉又霸道的。
下午第一场物理,孟依的老大难学科,语文耗费的是体力,密密麻麻的写完一张语文卷子,写完手都在抖。可物理就不一样了,随随便便写对一个公式就能拿到三分。
可公式也得写对啊,那么多公式呢。
老师发了演草纸,孟依从第一题就开始低头算题,但这次的物理题还挺意外的,最后一题出的中规中矩,很像孟依前两天在练习册上看过的一道题。
孟依在考试结束前十五分钟才写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偏头看见江宁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叹气,这家伙,应该只会写语文了。
其他科目都不会,而且物理又不像政治历史,还可以随口编一些扯的上的话语,那数理化你若是不会也只能交个白卷。
不对,可以写个‘解’字。
所以,孟依猜测他,物理应该交了白卷,就算他交了白卷,这个学校也没人敢说什么。
结束后,老师收了卷子,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孟依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江宁站在门口的护栏那里,一条腿站直,一条腿微屈着,胳膊横在栏杆外面,似乎在看远方风景。
一个侧影,一个少年。
孟依在想要不要上前跟他打招呼,聊聊天什么的。
她真的在慢慢做到,把他当最信任的人。
她虽然是被动的打开自己的心,被动的将自己不好的一面给他看,但整个过程,她没有任何的不开心。
照他说的,她相信,江宁是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唯一能信任的人。
孟依脚步正要迈出的时候,江宁似乎感应到这边的目光,视线挪过来,看见她,笑着摆摆手:“过来。”
这人好自大,那么随意的命令她。
不过孟依还是乖乖上前。
他问:“考的怎么样?”
“大题有一问不太确定。”孟依正想说哪一题呢,看见他的脸上,因为睡觉,被印上了黑色字体。
是试卷上的物理题,不过字体印到他的脸上,就成反的了。
孟依没忍住,笑了笑。
“笑什么?”江宁挑眉自大,特自信:“被我帅到了?”
孟依撇撇嘴,还真是帅到了。
孟依温温吞吞的说:“你脸上有东西。”
江宁赶紧摸摸脸,以为是什么纸片一类的,随手弄了弄,问:“还有吗?”
孟依点头。
江宁皱眉,仿佛脸上的东西随时能影响他那帅气的颜值一样,声音很是烦:“到底什么东西啊?”
“你去洗洗脸吧,厕所有镜子。”孟依说。
洗脸估计才能弄掉。
这学校印刷的卷子水准也太low了,墨都没干,还能印到脸上也真是绝了。
江宁撇嘴:“男生厕所哪有什么镜子?”
转而他又好奇起来:“你们女生厕所有镜子?”
卧槽?这也太不公平了,他上学那么多年,就没听说厕所有镜子过。
结果女生宿舍居然有镜子。
孟依也不清楚啊,只能点头。因为镜子旁边还贴着女生的仪容仪表标准,刘海不能到哪里,头发要扎起来露出五官等。
“你等会儿,”孟依快步走到自己考场门口翻开书包,拿出一个小方镜递给他:“我带的有。”
江宁看着手中的猫咪镜,有些愣。
女生,都会随身带镜子吗?
镜子表面的是个白色的猫咪,看起来软萌软萌的。
就像她一样。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猫是进攻能力其实是非常强的。
江宁拿到镜子去了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江宁的头发湿了一点,脸色不好。
估计是看见自己脸上那五厘米长的两行字了。
但他手插着兜,似乎要将耍帅进行到底。
孟依笑了笑。两人一起回到考场。
第二场化学就比较简单了,老师收完试卷,孟依收拾好自己书包,就听见一个甜美的声音喊着:“阿宁。”
孟依并无心关注这声音,只是她叫了江宁的名字,孟依这才抬起头。
是白蕊。
白蕊飞快的跑去江宁身边,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孟依看了一眼,收拾着自己东西走了。
后面还响着江宁挺不耐烦的声音:“回家。”
孟依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学校里的受欢迎程度。
光她知道的,就白蕊徐梅梅还有何金晶喜欢他了。
还有那些她不知道的呢。
若是有一个女孩能在此时引起江宁的注意,让江宁少盯着她一点,她高兴还来不及。
反正,自己也不是那么愿意去跟别人诉说。
每次,都是江宁强迫她让她打开自己的,实际上她并不想。
道理是这么个说法,只是心里,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孟依舒了口气,郁闷了一小下下,开始往家里走。
接下来两天考试依旧进行的很快,考完就迎来了十一国庆,七天。
学校还是开着的,因为高三的好像是只放一天假,就算放一天假,有的学生也会来学校上自习。
为了高考,所有人都在拼命。
期中考试结束了,孟依就要坚持练琴了。
钢琴比赛是十月底举行,没多少时间了,她要拿奖金,要还江宁钱。
第二天刚一起早,孟依就去音乐教室,还好陈漫给她留的有钥匙。
结果刚打开钢琴盖,就接到了电话。
居然是靳言安的。
她接起电话:“喂?”
“快来接我。”那边声音很不好:“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鸟不生蛋,狗不拉屎。
连个机场都没有,从北清到这里,还得转车,一趟飞机还要再转高铁,十一赶上旅游高峰,还没买到头等舱,坐的经济舱腿都伸不开,难受的要死。
下飞机又坐了将近六小时的高铁,熬一夜才过来,什么破地儿。
靳言安现在烦躁到了极点。
孟依放大眼睛,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她站起来:“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在云林火车站?”
靳言安觉得她来到这破地方智力也下降了,叫他坐火车?绝对不可能的。
靳言安语气沉沉的:“我在高铁站,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