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晋江独发

36念你入骨

晋江文学城独发?

——

“偷亲”两个字轰得一声?在耳朵里炸开?。

薄幸月还没来得及移开?身体。

两人间是近到可以再接个吻的距离。

他呼吸声?轻缓,眉眼近在咫尺。

由于光线的渲染,呈现出不同于寻常的冷淡与?柔和。

伴随着那句话,他的目光确实直白得不加掩饰。

薄幸月心跳蓦然加快,思绪乱成一锅粥,可又?立刻装作淡定和松散。

她压下被抓包后起伏的心绪,以非常专业的口吻地说:“刚做完手?术,你得好好休息了。”

也是,她是医生,他是病患,用什?么借口昭然若揭。

再说了,以现在季云淮的战斗力,哪怕强吻过去,他也只?能咬着牙,丝毫反抗不了。

这?么一想,薄幸月的洒脱劲儿又?回来了。

话是不假,可她走出病房的脚步仍旧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轻飘飘的。

望着那道僵直的背影,季云淮无声?轻笑了下。

刚走出重症监护室,迎面走过来几个实习生,笑着跟她招呼。

有一个实习生昨晚在手?术台上全程都?发?挥得不错,所以薄幸月记得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何?逸泽。

何?逸泽笑意吟吟,眉目弯弯,清瘦中夹杂着天然的奶狗感。

他善意地指了下放在她办公桌上的东西:“幸月姐,我给你带了咖啡还有面包。”

薄幸月不太喜欢收这?些恩惠,话意直接:“不用,你分给科室里的人吃吧。”

“哦好吧。”

何?逸泽垂下头,看起来有点儿失望。

交接班结束,薄幸月惯常开?车回家。

天色灰蒙蒙,江城的早高峰堵得让人看不到尽头。

薄幸月只?回家休息了一会?儿,一直睡得不怎么安稳。

整个人陷到绵软的床被上时?,后怕感才爬上神经末梢。

一旦季云淮有什?么意外,她真的不敢去想后果。

半梦半醒间,薄幸月似乎是听到了手?机闹钟响起。

莫名?的,她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

遇事不决,薄幸月直接给钟灵发?了个消息过去。

【我有个朋友,她很牵挂的人住院了,她要不要熬点粥什?么的送过去?】

钟灵秒回:【你那个朋友……不会?是本人吧:)】

薄幸月:【……】

她盯着手?机的这?条信息看了会?儿,难道真的这?么明显吗?!

钟灵得意洋洋的:【我两打小就认识,你的性?子我太了解了,我就是薄大小姐肚子里蛔虫本虫!】

薄幸月硬着头皮接着问:【所以,你觉得呢?】

钟灵当?然不允许她怂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姐妹给我冲!一举拿下!】

后面这?四个字看得薄幸月眉心一跳。

少女时?期,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撩拨季云淮。

那时?候没想过会?陷进去,少女恃美行凶,张扬而任性?。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重逢后,她一直不觉得季云淮还会?原地等自己。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凭什?么要任由她践踏过感情后还能付出全部的真心?

时?光确实不能倒流。

但?要是从今天开?始,她就对他好,只?对他好,似乎也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薄幸月从冰箱拿出需要的食材,站在流理台前看了下APP上的食谱教程。

她想煮一个莲藕排骨汤,顺便熬一点清淡的小粥,再炒一个时?蔬带过去。

手?术后十几个小时?,吃点流食能垫垫肚子,这?些饭菜对病人的恢复也都?有好处。

正在手?机上继续看着排骨汤的教程,薄幸月突然闻到了糊味。

完蛋。

好像是她煮的粥糊掉了。

从前在薄家,薄幸月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国外留学这?么几年,她目前的厨艺水平只?是说是能做一些速食保证自己的温饱。

盯着那锅糊掉的粥,薄幸月头一回体验到什?么叫做赶鸭子上架。

马上就到吃晚餐的点了,挣扎了一番,她还是重新熬了一锅粥。

不过这?一回粥是没什?么问题,莲藕排骨汤的味道似乎有些难以下咽。

又?悄悄那勺子舀到碗里喝了几口,薄幸月自我安慰一番,应该也没有到不能入嘴的地步。

辛苦了一个下午,终于,她将做好的病号餐打包装进食盒。

傍晚,薄幸月拎着沉甸甸的食盒走进医院。

监护室内,季云淮正卧床休息,鸦羽似的睫毛清清浅浅垂下,肌肤冷白,病号服平整得没有一丝皱褶。

薄幸月观察了下,季云淮的右手?正在输液,他又?不是左撇子,用左手?拿勺子用起来可能不大方便,手?术后一般也没什?么力气,万一牵扯到缝合的伤口就不好了。

季云淮见她来了没觉得意外,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薄幸月顿了顿,想了一番开?场白:“刚手?术完,你吃点东西能让身体舒服一些,要不然……我喂你吧?”

口吻试探,这?建议听起来足够真心实意。

“你放在那儿吧。”下巴一昂,季云淮示意她将食盒搁置在一旁的桌上。

上面残留着一个装着水的纸杯,他好像也只?是喝了几小口。

“你确定?”薄幸月鬼迷心窍般脱口而出,“还是想让别的小护士喂你?”

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薄幸月又?不是不知道。

进来重症监护室之前,她专门去找了徐教授询问季云淮的病情。

徐教授说手?术过了十二小时?,可以稍微进食补充能量。

他身边又?没有其他家属,薄幸月自认带个饭盒过去属于理所应当?。

经过走廊时?,医院里最爱八卦的那一批人又?聚到了一起。

她稍稍听了几耳朵,原来她们八卦的话题是季云淮。

“我都?能想象得到他穿军装的样子有多A了。”

“我好像存过他的图,上回热搜那个,是他吧?”

“子弹取出来了,腰上的伤总得换药吧,你们谁换药的时?候能不能帮忙看看腹肌什?么的,估计很好摸……”

左右几句话下来,言语里全是对季云淮进一步的探究。

毕竟季云淮长了张清冷禁欲的脸,没有人不爱大帅哥。

但?事实是即使季云淮病着,他身上的军人气场一贯如常,强大到让人不敢当?面觊觎。

白天的时?候,有小护士专门进来监护室,问他要不要让自己帮忙换个药。

他眼睛扫过去,直勾勾与?人对视,可神情漠然,话音冰冷得像掺杂了冰渣子,“不用,谢谢了。”

小护士没说什?么,悻悻地出去了。

薄幸月挪开?眼,忽地开?口:“我辛辛苦苦熬的,你不吃的话,那我自己吃了。”

“等会?儿。”季云淮劝阻她拎走食盒的动作抬起眼帘,神色认真,解释说,“我没说不吃。”

“行,那你趁热吃吧。”薄幸月绝不是扭捏的性?格,坐在凳子上用勺子舀了一口汤递过去。

她真的没给人喂过饭,动作明显很生疏。

甚至有种这?勺子差一点就要喂进自己嘴里的错觉。

季云淮从病床上坐起来,以此配合她的动作。

病床上支起小餐桌,食盒就放在上面。

薄幸月想了想一些病人家属喂饭的场面。

是不是还要吹一吹来着?

思绪刚游离,她的手?腕倏然间被一股力道握住,被带到他的跟前。

男人指尖冰凉,指甲修剪平整,骨节凸出分明,一双手?修长,握过来时?能感受到残存的茧子,那都?是他拿枪时?磨出来的。

两厢触碰,肌肤之间的摩挲像是产生了电流感,令人心头微动。

不待反应,季云淮尝着汤的味道,面无表情。

“很难吃就算了……”薄幸月也真的对自己的厨艺没什?么信心,别给季云淮刚恢复好的身体毒病了就行。

季云淮摇头,看起来评价得格外真心实意:“没有,很好吃。”

薄幸月的手?僵在半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不是说要喂?”他唇间弥漫着很淡的笑意,那一番出声?提醒摆足了大少爷的架子。

要是早上想给他换药的小护士这?时?候过来,便会?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情。

原来季云淮还会?对人露出这?么宠溺的笑容的时?刻。

后半段,薄幸月基本喂一勺他喝一勺,那场面乖得像幼儿园的宝宝,直接可以颁发?一个“吃饭最干净”第一名?的奖状了。

直到粥和汤全部喂干净,薄幸月才拎着食盒往外走。

以防万一,她装了两份汤,另一份她放在了办公室。

食盒自带保温效果,过了这?么会?儿时?间肯定没凉。

薄幸月一般晚饭没什?么胃口,盯着那盒多余的排骨汤有点儿发?愁。

何?逸泽进来办公室,跟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幸月姐,晚上好。”

薄幸月本来想问问有没有哪个实习生想尝尝的,一看到何?逸泽,念头一动,“你现在饿吗?”

何?逸泽还以为是薄幸月要邀请自己吃饭,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幸月姐想去哪儿吃?我请客。”他笑起来有深深的酒窝,耳根子明显染上红晕。

“不是。”薄幸月认真思索了下,把食盒的盖子打开?,“你尝尝这?个汤的味道怎么样。”

虽然说起来不太厚道,但?找个愿意尝试她熬的汤的“小白鼠”并不容易。

何?逸泽惊喜道:“自己做的吗?”

为此,薄幸月专门打了个预防针:“嗯,我下厨经验不多。”

他挠挠头,笑得讨好:“没事没事,幸月姐做什?么都?好吃。”

何?逸泽拿起旁边的一次性?勺子喝了口汤,下一秒,他果断忍住表情,艰难地咽了下去。

光是看表情就知道有多痛苦,可不知道季云淮是怎么一勺接着一勺喝完,跟个没有味觉的机器人一样。

何?逸泽清了清嗓子,打着圆场:“下厨经验少的话,其实做得真的还不错了。”

薄幸月对自己的水平心中有数,并没有觉得多尴尬。

何?逸泽想得倒是周正体贴:“就是幸月姐平时?肯定很忙,外卖的话我可以推荐几家养生又?好吃的店给你。”

薄幸月表现得相当?疏离:“以后再说吧。”

翌日下午,盛启洲跟大川都?赶过来了医院。

走在两人身前的是万维均,他穿着军装,到哪儿都?备受瞩目。

季云淮原本是在病床上休息,一看见来者,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参谋长好。”

部队里的规矩太深入人心,伤口还没恢复好,他就想起身接见上级。

万维均摁住他起身的动作,劝阻道:“躺着吧,我跟你说会?儿话就走。”

季云淮低眉敛目,安静听着万维均语重心长的慰问。

看了眼时?间,万维均从椅子上起身,拿好手?头的文件,笑着说:“时?间不早,我先过去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组织上肯定给你足够的休假时?间。”

季云淮滚着喉头,规规矩矩地说:“参谋长辛苦。”

等万维均关上病房门,几个人才松散下来,又?恢复成素日里的相处模式。

盛启洲从果篮里找出新鲜的苹果削皮,却被季云淮冷不丁提醒说,“你这?回又?打算削完皮自己吃?”

盛启洲急赤白脸的,继续削苹果证明清白,“我是那种人吗?!我是关心你好吧,季队长。”

甭说他了,队里哪个人听说季云淮重伤入院,心里都?提着一口气。

大川啧啧两声?:“听说你小子上回去病房就这?样,到底你是伤患还是别人是伤患啊?”

盛启洲淡哼一声?,把苹果洗干净递到季云淮手?里。

他站定在病床上,背脊笔挺,说得头头是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吧,像季队这?样的,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医院,装装柔弱,让人喂个饭,再帮忙擦个背洗澡,不就能碰撞出爱的火花吗?!”

大川毫不留情地拆穿说:“你这?么会?理论,怎么还是母胎单身?”

盛启洲:“……”

季云淮被两个人烦得不行,恨不得一起打包扔出医院。

“你们两是想回去被罚跑十圈?”他眉梢一挑,沉静的瞳孔里倒映着碎光,寒彻入骨。

盛启洲跟大川立刻安静如鸡,闭口不谈刚才那事儿了。

直到聒噪消除,季云淮眼眸微闭,却满脑子都?是盛启洲那句什?么碰撞出爱的火花。

真的,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魔怔了。

……

过了几天,季云淮的情况平稳下来,在复诊后,徐教授批准他转入到普通病房继续疗养。

他所在的病房采光条件好,窗帘一拉开?,日光即刻盈满室内,微尘浮动。

就是过了这?么几天,他出了点汗,浑身黏腻不堪,伤口尚未恢复,没办法洗澡是个苦差事。

薄幸月现在每天都?会?过来查房,所以当?她推门走进来时?,季云淮早已见怪不怪。

就是没想到,她刚走进病房,季云淮的指骨正搭在病号服上。

他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很引人遐想和犯罪的场面。

阳光炙热明媚,金色的光泽落在他周身,更添几分沉稳内敛。

薄幸月拿着病历本,颇有公事公办的味道,“这?位病患,请问你想换衣服还是洗澡?”

季云淮眼皮都?没撩一下,回应得挺自然:“洗完澡顺便换个衣服。”

薄幸月秀气的眉毛蹙着,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满怀,毫不含糊道:“你现在的情况没办法淋浴,很可能造成伤口感染。”

而且他手?臂也有伤,根本没办法擦拭到后背,万一皮肤上的伤口碰水感染发?炎就得不偿失了。

“你如果非要洗——”

她话音一顿,季云淮受到蛊惑,听到她故作镇定的下一句话。

“我可以帮你。”

季云淮动作一僵,扯了下唇角,压下爱心头的绮念,慢条斯理地说:“我没那么娇弱。”

军营里风吹日晒这?么几年,总不能让小姑娘把他当?一朵娇花吧?

季云淮从病床上起身,前脚刚进去,薄幸月后脚跟过来,顺带关上洗手?间的门。

“你现在是病人,不能不顾医嘱吧?”她轻笑着看过去,眼眸干净纯粹,话音婉转中带着勾人的欲,“季队长。”

三个字如夏时?骤雨,敲落在心头。

洗手?池前,薄幸月葱削般嫩白的指尖落在他的纽扣上。

顺着方才的纽扣一颗一颗往下解开?。

病房内太过安静,他眼眸黝黑,看一眼就能让人陷进去。

暧昧滋生,像面包发?酵,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

脱下病号服,季云淮上半身赤着,能看得见勾勒得明显的腹肌形状。

男人腰线紧致利落,既不瘦削,也不显得扩张。

腰腹以上的胸膛残存着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虽然进入到了结痂愈合的状态,但?还是看起来让人心惊。

他额前的短寸长了些,覆盖在眉骨上,黑眸黑发?,与?腰腹间的白色纱布形成颜色上鲜明的对比。

只?是浑身渗透着药物的味道,甚至都?掩盖了医院内消毒水的刺鼻。

季云淮喉结滑动,都?忘了自己居然任由她擦拭起来。

薄幸月打湿毛巾,心无旁骛地替他擦拭着上半身没受伤的剩余肌肤。

距离只?有一步之遥,她垫着脚,个头刚到他胸膛,喷洒出来的呼吸有点儿痒。

薄幸月扎着低马尾,垂下眼睫,露出白大褂下奶白的侧颈,侧脸轮廓柔和也艳绝。

鼻息间涌动着药物的味道,还有专属于她的茉莉香。

很像少年时?,幽暗浮动的黄昏,她跟他一起在家里看完DVD碟片的那一刻。

薄幸月调侃得少年面红耳赤,耳朵红得几乎能滴血。

当?晚,少女进入到他的梦境,肌肤发?红,隐隐约约在颤抖。

那是他头一次做那么露/骨的梦境。

醒来时?就直接进了卫生间冲冷水澡。

此时?此刻,她柔弱无骨的手?仍在移动着,让人杂念顿生,根本没办法做到心无旁骛。

小腹蹿起火,季云淮按捺不住,气息不均,拿她没办法了。

他迅速捞过一条干燥的毛巾,直接盖在她头顶,遮去眼前的视线。

“季云淮……”毛巾下,她眼睫轻颤,绯红蜿蜒到耳根,莫名?其妙问了句,“你是怕我会?对你犯罪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0323:57:49~2021-03-0500:4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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