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当年的那个夜光?
顾娇眨眨眼,一时也有点后悔。
“娘子,不如我们先去公主府,把那个蜘蛛烧了。”胡好好道。
顾娇想了想,摇了摇头。
“顾冥既然将那蜘蛛养在湖水之中,必然有所防备,出其不意若是没能达到目的,便是打草惊蛇,让我想一想。”
顾娇对东仓君道:“此时还得再麻烦东仓君,再去公主府仔细探查一番,只是务必小心,也不要接近顾冥。”
东仓君点点头,道:“娘子放心。”
它做事向来谨慎小心,顾娇并不担心它。
这两日要做的事情,便是在进去皇城之前,先把京城里里外外都查看一遍,看是否有疫鬼的痕迹。
“东仓君可问过小鼠儿们,城中有没有什么地方有异状?”
“唉,老朽问过,小鼠儿们都说,如今京中因为疫病,百业萧条,很多人都出城逃难去了,有些人家得了疫病,一家子都死绝了,实在凄惨。要说特别怪异之处,倒是没有什么。”
东仓君眨着小豆眼,正说着,看宁宁端着托盘进来了。
“东仓君回来啦,正好,我已经煮好了热粥,这里还有一杯奶茶,是给东仓君的。”
宁宁笑眯眯的,先把奶茶递给东仓君,“在外头跑了一天,东仓君辛苦啦。”
忙道着谢接过奶茶,东仓君感动道:“宁宁还记得老朽的喜好。”
“那是自然,娘子跟好好喜欢吃的,我也都记得清楚呢!”
见大老鼠乐呵呵的捧着奶茶喝,顾娇也忍不住一笑。
便不再继续说,先招呼大家吃了饭。
坐在一起喝了热粥,宁宁才听说原来之前忘在公主府里的大蜘蛛竟然被国师拿来炼成了妖怪,不由扼腕。
但事已至此,扼腕也没用,大不了再去收了那妖怪就是。
站在一轮明月之下,顾冥独自一人,死死盯着脚下的一堆腐肉,面无表情。
他在城中找了两三日,才找到了这点残躯。
因为里头的咒符已经被毁了,这堆肉烂得不成样子,勉强可以看到手脚具在,只是头没有了。
没有了咒符,权鲁山就变回了当初他死时的模样,恶臭冲天,黄绿的脓掺杂着血,红不是红绿不是绿的一堆腐肉。
这附近无人,但留下不少打斗的痕迹。
若说是谁毁了这人傀。
如果是法力高强的大妖,不会特意从尸身中找出那个符毁掉,定然是个修道之人。
顾冥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看来,顾娇果真是来了。
这女人到底躲在哪里,京城颇大,要找出来,也不容易。
不如,用一用那蠢皇帝。
他想了想,转身往皇城去。
可等他刚到大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声声怒吼,原来是灵武帝在里头大发雷霆。
“你们这些蠢材!李云真已经要打进京城了,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他!朕要你们何用?!”
原来灵武帝在里头召见朝中大臣。
这时机倒是不巧了。
说来,自从太元失守后,听说燕军节节败退,李云真已经打下来整个河东了。
挨着河东便是京冀,如果灵武帝再没有手段扛住李云真,那京城也岌岌可危。
不过,权氏的根基原本也不在这里,河北跟东海豪州才是权氏根本所在,可惜,谁叫灵武帝登基便杀了东海王,行事仓促,也来不及更换这三地的守备。
权氏在这三地苦心经营几十年,内里关系盘根错节,当初权鲁山将这三地封给了东海王,因此三地的地方官员不少是东海一党,他们私底下互通有无,结党营私,灵武帝即便有什么想法,一时也插不进手去。
虽然东海王不在了,可豪州守当初是与权鲁山并肩作战之人,他的儿子也与东海王关系甚好,灵武帝初登基时根基未稳,不欲生事,对豪州跟东海两地不少人暗地里以豪州守的马首是瞻之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没想到这才登基不到一年,他已经压不住
不过,就冲他对权义忠使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压不住也是当然。
如今眼看朝廷败局初现,局势不稳,蠢蠢欲动之人,也一个一个的,冒出头来。
不过顾冥并不着急,他心中觉得,无论谁坐进那金銮殿,对他来说,都一样。
他见灵武帝不得闲,便扭头走了,心中想着,灵武帝这边靠不住,还是得想法子,把顾娇找出来才是。
那只蜘蛛已经炼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拿出来一试。
这头顾娇已经让胡好好从回春堂拿回了张大夫交给她的一张图。
她将图拿在手里,细细看过。
张大夫画得很仔细,皇帝每日召见大臣议事之处,日常起居之处,还有后妃起居之处,皇子公主们的居所,宦官宫女们的宫室,甚至,还有一处宫室,地处偏僻,张大夫在上头标了个“前”字。
“前?”
顾娇有些不解。
“张大夫悄悄跟我说了,是关着一些先帝后妃的地方,不过,据说也死的不剩几个了。”
胡好好道。
顾娇点点头。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皇子公主的居所,道:“我记得,小时候看古书里头写过,第三只疫鬼若是在皇城中出现,多是在小儿居所。”
“如果我们进去,就先到这里查看。”
“好。”胡好好跟着一起看地图,“我们都去吗娘子?”
“都去吧,正好东仓君也去问问皇城中的老鼠们。”
“好。”
说去就去。
当晚,顾娇便带着宁宁好好,绿衣背上驮着东仓,一起往皇城而去。
自然,皇城的城门早已关了,城墙下有许多禁卫守卫,还有两队禁军沿着皇城巡逻。
顾娇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仔细看着皇城的墙角之下跟城墙之上。
胡好好也学着她,将灵力汇于双眼之上,再看过去,就看到了那法阵。
“娘子!”
“这里又是一层法阵,看来皇城里面,说不得也藏了些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顾娇眯了眯眼睛。
“还是跟之前一样,好好,我们把这阵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