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人猖狂成这样?”,林夕梦埋怨一句。
陆沉板着脸。
“应该是刑部尚书的人,王爷收到好几起百姓的举报,特派我来此暗查”
陆沉觉得自己就是天才,能编出如此完美的理由。
林夕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临走,她看了陆沉身边的小将一眼。
“他叫什么名字,手劲儿好大啊”
陆沉难得缓和表情,拍着小将肩膀。
“他是我的副将,小小年纪功夫一绝,我这红缨枪的枪法一半就是跟他学的”
“可惜……”
林夕梦问他可惜什么,陆沉不再回答。
——
回王府,林夕梦突感心不在焉。
吃饭时会想到那个小将,喝水时也会想到,往日爱吃的点心没心思吃,爱喝的牛乳没心思喝,连最爱的烤羊肉串子都不吃了。
只对着窗口发呆。
青青叫她好几声才能听见。
“天色不早,晚膳想吃什么?”
大贵突然进来传消息,说王妃刚从外头回来,心情上佳,今晚又能多点几道菜。
竹箫院奴才机灵,嗅觉灵敏,这样的事向来不必多交待。
林夕梦一反常态摇头:“随便吧,什么也不想吃”
脑海中已经回忆起母亲叮嘱的弟弟的消息。
他叫林正潇,如果还活着,今年就十三了,也是个翩翩少年。
他从小耍得一手花枪,勤学苦练,手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五岁时肩膀被人砍了一刀,有伤痕。
会写自己的姓,写林字是总喜欢缺最后一笔。
这些都是弟弟的线索。
可惜天大地大,上哪儿找?
思来想去,她还是想办法让大贵去找陆沉。
大贵劝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问。
林夕梦坚定摇头:“不,就现在”
陆沉来了。
身长九尺的男人立在院中,林夕梦大大方方出门。
一翻客套话,她直接问今天那个十来岁的少年小将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陆沉没多想便一一回答。
“他叫郭威,自小是个孤儿,跟着街坊混子学了拳脚功夫,不知跟谁学了几套花枪,招式精湛,我就跟着学了一套,还算好用”
听到花枪林夕梦眼睛亮起来。
“郭威?这个名字好”
这心情就像黑暗中照进一丝丝光束,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
“我能认识他吗?”
“良娣主子,您似乎不必认识侍卫”
林夕梦眼睛一眨想到主意。
“是这样,他救了我身边的紫荆,紫荆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她想做些东西送给她救命恩人”
陆沉脸色平缓:“主子的心意领了,郭威是我的属下,他不会缺东西”
陆沉草根出身,本事过硬才被主子赏识。
爬了这么多年也仅仅是五品勇毅将军,他以后也要有自己的人手。
郭威这小子是真厉害,除了力气不拔尖,智谋机遇谋划样样拔尖。现在又是心腹。
他实在不愿让他掺和到后院的琐事中,断送了前途。
他是好孩子,将来有大作为的。
陆沉不愿多言直接告辞,林夕梦失落回房。
发呆半晌又安慰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此时的正院可就喜气洋洋多了。
王湘君正拉着红茭和成嬷嬷的手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都不知道四公主的表情,她跟着她那没用的废物丈夫一起对我行礼的模样,有多滑稽多解气”
成嬷嬷替她顺着气,眉飞色舞。
“这才哪儿到哪儿,往后这样的日子还多,主子这就心满意足了?”
“也是”
“等皇后娘娘一死,谢景芷她就更没靠山,到时候还得看我脸色行事”
“真好,老天爷待我是真好”
王湘君抚掌大笑,又对红茭形容。
“郑府里除了公主带来的嫁妆,几乎没一样能看的”
“我寻思着好歹是国公府,好东西总有几件,谁知,连多宝阁里供的都是些珊瑚玛瑙,连写玉石翡翠都没看见啊”
“朝堂果然可怕,边缘化几年就成这样了?”
愕然,失望,震惊,不可思议。
红茭细细替主子梳着头发。
“您放心,咱们王家是不会的,老爷派到外任也是大官,不会吃亏的”
王湘君摇摇头。
“我父亲的为人不一定,幸好有殿下在,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絮絮叨叨的王湘君当然想不到,此时的善国公府又是另一番光景。
——
大红挂彩的卧房里,一对儿缱绻鸳鸯沉浸在爱河。
浓情蜜意如胶似漆,足足一个时辰才叫水。
清洗结束,四公主面颊通红依偎在驸马肩头,连耳朵都滚烫。
“都说了让你轻点儿轻点儿,又弄疼我了,你们练武的怎么全身都硬邦邦的”
郑驸马大手抚过娇嫩肌肤,替她轻轻捏着腰。
“已经很轻了,弄疼了吗?我给你吹吹”
谢景芷脸蛋紫胀掐着他大手。
“好不正经,你白天那股客气劲儿都哪去了”
“都说了不必唤我公主,唤我景芷就好,就是不听,现在怎么你啊我的,不怕坏规矩”
“床笫之间就不必,寻常就必须”
“你真是个死脑筋”
纤长玉指点在夫君额头,夫君含笑吻住轻轻撕咬。
谢景芷幸福得浑身冒泡。
“把那几个不值钱的田庄卖了,清理了三百奴仆,这些银子正好买几间旺铺,我母后教了我许多,希望能替你赚些银钱”
郑驸马愕然。
“郑家虽不是烈火烹油破天富贵,却也衣食丰足,几代人积攒下累累家业,哪儿用得找你一国公主为银子发愁”
郑家权利不算大,有钱是真有钱。
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时常要倒腾些家产,装作变卖银钱过日子的样子,衣食住行都用简单的,比如郑夫人,衣服首饰都不出挑,生怕人知道他们郑家有钱。
许多产业明明暗暗,知道底细的人不多。
郑驸马没瞒着谢景芷,但谢景芷自小嫡公主,她没有银钱概念。
连那些掌家理事的本事都是皇后现成教的,账簿上的数字仅仅只是数字,她学会用算盘计算,却不知道多少。
“是吗?”
“那我也得学学,我闲着也是闲着,没什么事干”
郑驸马又欺身上前。
“没事干也不弄那些,咱们有其他的正事”
他含住公主耳垂:”这么大的家业,需要人来继承,公主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