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结发夫妻”

“娘娘想到哪儿去了,奴婢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芳锐扶着皇后坐下,亲自泡了疏肝解郁的玫瑰清茶。

“奴婢是真这么想的”

“您不是说早就不抱希望了么?您不是早想为两位皇子打抱不平吗?这是个多好的机会”

真等到皇帝死,一切都晚了不是么?

皇后摇头否决:“我是想报复,是恨他,可那毕竟是我的结发丈夫,我实在下不去手”

“娘娘!”

芳锐不解:“您别钻牛角尖了,连奴婢一个外人都忍不住,您可是皇子们的亲娘啊”

皇后皱眉,有些怀疑自己,半晌才半信半疑问。

“真的妇人之仁了?”

“是”

——

东宫

谢辰轲回来坐在书房一言不发。

宝应守在身边,偶尔有各处的眼线通报消息,他也斟酌着只捡重要的递上去。

夜渐深,于氏提着宵夜进来。

“听说殿下没用晚膳,他们都不敢提醒,妾身过来看看”

“太子妃坐”,谢辰轲让出一点位置,两人肩并肩坐在长椅上。

于氏收拾干净桌案,把饭菜一碟碟摆上来,都是常见的家常菜。

贤惠的女人一勺勺把粥舀到他面前,温声细语。

“殿下放心,皇上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您的身子也重要,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谢辰轲避开,惊讶看着她。

这个女人居然觉得他是因为父皇的病才吃不下的。

惊愕吃了一口,于氏笑得甜:“来,再吃一口”

“你父亲是怎样的人?”

“我父亲?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您不是都知道么?”,于氏笑得温柔。

祖父信国公,年轻时在翰林院任职,父亲也从文,凭自己的本事考了功名,依然在翰林院。

都是实权职位,将来有机会入内阁。

于氏很自豪自己的出身。

这样的世家贵族不论太子妃还是皇后都绰绰有余。

谢辰轲却摇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父亲教养子女如何?”

于氏低头想了想。

“我是女儿家,自然是母亲教导”

她是嫡出,母亲也是大族出身,书香门第,从小规矩严谨。

谢辰轲:“……”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大约如此。

于氏察觉不对也笑了:“殿下问的应该是父亲如何教养哥哥吧?”

“我父亲对兄长的教导极为上心”

“我母亲说,自兄长蒙学,就是亲自教导从不假手他人,直到后来公务繁忙才不得已请了先生,所以我兄长十分敬重父亲”

谢辰轲苦笑放开于氏,拉开些距离。

“没事了,你先退下,东西我会吃完”

“怎么?是妾身说错话了?”,于氏下意识起身要认罪。

“没有,我说了没有”

谢辰轲有些着急:“你退下吧!”

“殿下!”

于氏面色紫胀欲言又止,谢辰轲不耐烦:“有事快说”

于氏磕磕绊绊道。

“您已经快两个月没……去妾身那,咱们成亲……许久,我母亲也担忧,我……”

薄绸的帕子揪成一团,脸色涨红几乎快滴血。

于氏从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说这样的话,可母亲不知为何突然就开始催。

说什么女子当以子嗣为重。

当了太子妃就更要为皇室开枝散叶,男人不喜欢,女人就要多想法子。

母亲还送来好几本羞死人的画册。

原来周公之礼还有这好些样子。

她纠结了一个多月才敢来。

谢辰轲:“……”

“知道了,我会去了”

“可殿下前些日子也是这么说,按规矩初一十五您是要往妾身的正院,您已经两个月……”

“那就今天吧,孤一次补给你”

大手扣住于氏的细腕,他大步揪着她去了偏殿,于氏连着好几个趔趄,几次差点儿摔倒。

“殿下您慢点儿”

“您要做什么?”

“这里不行,啊……您要做什么?”

伴随着衣服撕破的声音,于氏哭着叫着求饶。

谢辰轲走火入魔般撕开衣襟探入肌肤,将她摁倒在床。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

当晚一次又一次,书房里不住传出女子的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冷。

太子妃的丫鬟听见哭声几次要闯进来。

宝应铁面无私冷冰冰挡了回去。

“书房重地,岂容你一个丫鬟在此放肆”

那丫鬟急得了不得,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都颤抖。

“公公求求您,我们太子妃是正妃,不能这样啊,这叫她往后怎么做人?”

宝应鼻孔朝天,掐着公鸭嗓子。

“你这丫头好没道理?”

“人家明媒正娶的结发夫妻,怎么就没法儿做人了,你一个丫鬟休要胡说八道”

“得了宠幸应该高兴才是,说不得这就有孕,能给太子爷开枝散叶呢”

丫鬟哑口无言,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

次日,谢辰轲精神抖擞从书房出来,没事人似的驾马出宫,美其名曰。

‘寻找良医替父皇治病’

宝应也跟着出去,还带走了书房将近一半的守卫。

临走他冷哼着踢了一脚丫鬟。

“别缩在墙角了,赶紧进去伺候着啊”

丫鬟迷迷糊糊爬起来,拔腿就往书房偏殿跑。

“娘娘,太子妃娘娘,您在哪儿?”

丫鬟进门,艰难从一堆撕碎的衣裳和被褥里找到赤身果体的主子。

她遍体鳞伤,已经昏迷,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不是淤青就是黑紫。

床单上还点点滴滴落着血。

不是落红,那只能是……受伤。

“来人,主子您赶紧起来”

丫鬟找了块相对完整的衣服片包着身体,吃力将主子扶起来。

于氏这才悠悠转醒,眼睛都哭肿了,半睁着眼。

看到来人她下意识往墙角缩。

“主子,主子是我,我是莉儿”

“莉儿?”

于氏歪头仔细想了想,终于反应过来抱着莉儿大哭。

又哭不出来,只能声音嘶哑抽噎,上气不接下气。

“主子别哭,我这就扶您回去”

零零散散穿好衣裳,莉儿叫了一顶暖轿抬着匆匆回到后院正房。

——

回到自己住处,于氏再也忍不住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他怎么能?”

“他怎么可以?”

“为什么?我哪里不贤不淑了吗?”

哭完,像抽干了灵魂似的怔怔望着帐子顶,半晌一言不发。

莉儿吓坏了。

“主子您别吓我,您怎么了?您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