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誉眯了一下眼睛看陈珩,顿了一瞬,忽然笑了,“你来和我谈?你做得了主?”
陈珩道:“我既是来,便做得了主,王爷只管说。”
箫誉也没客气,“那行,世子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也不藏着掖着拐弯抹角,我要现银五十万两,另外,镇宁侯府得保证津南码头的航运从今儿个起,在我这有生之年,他一丁点事都不出。”
陈珩嘴角抽了一下,“王爷,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箫誉一笑,“强人所难啊?那要不你回去,换你爹来?”
陈珩顿时脸色一沉,却也只能咬牙忍住火气,“我既是来,便能代表镇宁侯府。”
“既是能代表镇宁侯府,那你就别和我讨价还价,你们府里不做人,干的都是丧尽天良的事,逼死人家小姑娘的爹娘不算,还要让人家小姑娘戳着爹娘在天之灵的脊梁骨来你们家低三下四,我讨个公道不为过吧?”
这话比杀了陈珩还难受。
他的未婚妻,被别人一口一个小姑娘的叫,被别人来和他讨公道......马上就要成了别人的王妃。
箫誉一脸讥讽看着陈珩。
“以上两点你记清楚了?那我继续说第三点,第三点,我们府里的人但凡出事与镇宁侯府有关,你别管我不客气,这个出事,包括大事小事,哪怕出门绊一跤,只要这绊一跤和镇宁侯府有关也不行。
第四,我要顾大将军手里的兵符。”
箫誉犹如亮出獠牙的凶兽,此刻才真正的露出凶悍的面目。
陈珩眼皮一跳,顿时变脸,“王爷这要求......”
箫誉压根不容他说完,“我就这四个要求,你做不了主可以回家找你爹商量去,没必要在我这里讨价还价让我瞧不起你,平安呐!”
“在。”
“送客!”
“是!”
平安恭顺一句应,转头冷脸对向箫誉,“世子爷,请吧。”
陈珩的一张脸,屈辱里带着愤怒,铁青的拍案而起,“南淮王你这根本就不是要谈。”
箫誉连搭理都不搭理他,打着哈欠就往外走。
平安站在陈珩跟前,皮笑肉不笑道:“世子爷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和侯爷商量吧,毕竟留给天亮的时间不多了,天一亮,您总不能等早朝上我们王爷直接把陈五带进宫吧,那多不好。”
“你!”陈珩霍的转头看平安。
平安直视他的目光,“您说我们王爷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呢?对不对?这是心情好,还和您谈,心情不好,说不定一会儿喝口茶,让茶水呛了嗓子眼,肚子里一蹿火,直接就进宫了,您岂不是成了镇宁侯府的罪人?”
陈珩这辈子何曾让一个下人这样羞辱。
却只能生生受着,咬着牙根从长公主府离开。
镇宁侯一直在书房等着陈珩,听他说完这四点要求,镇宁侯那眼神都能杀人了,“好一个箫誉,真是野心不小啊,还想要兵符。”
“给他吗父亲?”
镇宁侯看着陈珩,“给啊,他要的就给他,银子没了还能再来,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兵符不是一天两天能拿到手的,他也不傻,必定会给出一个时间限制,在这个时间限制内,咱们只要能把陈五找出来灭口,就不用再惧怕他。
至于其他条件......
津南码头一事,皇上给的任务是只能让箫誉失败,津南码头航运第一天,码头闹出沉船事件,如今只能做做手脚瞒住皇上,也顺便让皇上知道知道,箫誉本事大着呢。”
镇宁侯的意思陈珩明白。
他们不得不听从箫誉,让津南码头顺利运行,那势必会让皇上更加忌惮箫誉。
事已至此,也没得选。
陈珩心头,有说不尽的耻辱感,攥着拳头朝镇宁侯道:“那箫誉和苏落的婚事......”
镇宁侯晦气的啐了一口,“这个苏落,自从她离开咱们府里,咱们就一桩好事没有,南国那边,什么意思?”
陈珩道:“今儿一早传来的消息,他们的使臣已经在来我朝的路上了,算日子,应该后天就能到,后天正好是箫誉和苏落成亲的正日子。”
镇宁侯眯着眼,邪佞的笑了一下,“那就让他们继续,能把箫誉那边搅的鸡犬不宁,正好给咱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陈珩应诺。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陈珩只能连夜给箫誉准备五十万两现银送过去。
好好的未婚妻没了不说,还得给死对头送五十万两现银?这叫什么事!
这和给箫誉送新婚贺礼有什么区别。
银子送到长公主府,陈珩怄的几乎当场吐血。
同一时间,箫誉却快活的将媳妇抱在腿上,舐弄苏落的耳垂,在她发颤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的说:“再有两天。”
再有两天,新婚大吉。
却是在两天后的清晨,长公主府披红挂绿一派喜气的时候,箫誉和长公主一起被叫进了宫。
御书房里,皇上脸色凝重的坐在桌案后,太后拉着长公主的手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长公主一脸不解的看看太后又看看皇上,“母后,这是怎么了?誉儿今儿大婚,还等着吉时出发迎新人呢。”
箫誉身上穿着喜服,立在当地,心头涌起一层又一层不好的预感。
皇上叹一口气,将一封信函递出。
“今儿一早,南国信使抵达,信函上说,南国的使臣今日便能抵达我朝京都,他们想要两国联姻,他们的嫡公主,看上了誉儿。”
长公主闻言蹭的从椅子上起身,“什么?”
皇上一脸为难,“朕知道,誉儿今日成亲,娶的人是他心爱之人,可......南国到底强大,他们主动提出说要联姻,人家来的又是正儿八经的嫡公主,朕......朕如何驳了人家面子。
若是个庶出的公主,朕还能推辞一二。
可对方来的是嫡出的公主,那就代表着南国帝后,朕......拒绝不得啊。
皇姐就当是为了我朝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了。
只怪朕无能,我朝不敌南国强大。”
皇上捶胸顿足,眼睛却觑着长公主和箫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