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到会在班车上看见阿姨。”应照离弯弯眼角,回?应着。
这顿饭吃的十分融洽,梁言和崔青给她夹菜,碗里渐渐的,快堆成了小山。
崔青用聊天的形式问了应照离好多问题,她的兴趣,怎么遇见梁言的,研究生毕业后想去哪家公司,结婚想办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奇怪的是,唯独没问应照离的家庭情况,这个见家长必被问的问题。
“妈,离离给您挑了礼物。”梁言把礼盒拿过来,放到应照离手里。
应照离起身,两只手提着,递给崔青:“希望阿姨能喜欢。”
崔青收到后拆开,礼盒里是一只毛笔,苏州金鼎牌的,兼毫形若壮笋,墨白分明,刚柔相济,很适合她平常练字。
“还?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会送保健品。”崔青很喜欢这只毛笔,打趣道。
饭后,梁言主动去刷碗,应照离本来想陪着,被崔青拦住。
“照离,你跟我来一下书房,阿姨有东西要给你。”
应照离看着梁言,男人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跟着过?去,别紧张。
她跟着走在前面的崔青进了书房,一股淡雅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应照离看到书桌上放的镂空香炉。
崔青来到书桌面前,将锁着的柜子打开,顺口问到:“你见过?小言一直用着的那只钢笔吗?”
应照离没见过?梁言用其他的钢笔,乖巧地回了句:“是那只黑色笔身的吧,笔尖刻了字。”
崔青温柔地笑笑:“对,就是那只。”
“梁言给我用过,所以我有印象。”应照离走到她身边。
崔青从书桌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细长的红木盒,上面花纹细致,有一个小巧的锁扣。
她站起来,拉过?应照离的手,将细长的红木盒交到她手上,在人手背上拍了拍。
“送你的,打开看看,喜欢吗?”
应照离低头看着细长的木盒,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将锁扣拧开,盒盖翻上去,里面铺了一层细绒布,钉紧在盒壁,静躺着的,是一只通体白色的钢笔,给人一种清亮的感觉,和梁言那只黑色钢笔简直如出一辙。
应照离傻了眼,想到梁言初中那次给自己介绍钢笔笔尖刻字的来源,磕磕绊绊地说:“这、这太贵重了,阿姨我不能要。”
“你不喜欢?”崔青反问她。
应照离笑了下:“喜欢。”
崔青握着她手,两个人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她把钢笔从盒子里拿出来,塞到应照离手里。
“拧开笔帽看看。”崔青眉目柔和,看着这支钢笔也思念起了梁爷爷。
应照离眨眨眼,将笔帽拧下来,银白色的钢笔尖泛着光,看起来便很有故事,镌刻着“南声函胡”的下一句——“北音清越”。
“这支钢笔啊,是小言他爷爷亲手打造的一对鸳鸯笔,当年把白色这支给了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崔青笑着,语气里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应照离摸着笔身,上面的花纹很美,让人爱不释手,但她还是放回到了盒子里:“既然是梁爷爷给您的,那我更不能收了。”
“照离,阿姨把这支钢笔送你呢,你就收着,除非你觉得梁言配不上你,也不愿意当我儿媳妇,那我便不强求了。”崔青一本正经地说,语意中带着不可拒绝的意味。
应照离抿了下唇,把红木盒好好放到手里:“谢谢阿姨,我一定好好保管它。”
崔青叹了口气:“唉,自从小言经历了他爷爷过世的事,那年他整个人变化很大,后来便经常性的做噩梦,我和他爸爸离婚后,小言也自己出去住了。”
应照离怔住,想到当时公司出去露营时,她自己做了噩梦叫他出来的那个晚上,那次说的噩梦就是跟梁爷爷有关的吗?
“梁言之前跟我说,他做噩梦后,用学习和看书麻痹自己,一直到天亮。”
崔青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儿子在这件事上钻了牛角尖,本来以为30岁之前看不见他结婚了——,照离,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小言从来没主动向我提过?一任女朋友,也没带过?别人回?家,你是第一个,我相信,也会是最后一个。”
“……”
应照离没想到梁爷爷的去世对他打击那么大,尝试性地说出来:“阿姨,你知道梁言之前为什么?那么频繁地换女朋友吗?”
“我只知道和他爷爷离世有关,具体的——,小言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崔青实话实说。
应照离有点失落,应了声:“好吧。”
崔青语气中带了点鼓励:“你去问问他,阿姨相信,你可以解开他的心结的,我儿子真的很爱你。”
应照离嘴角笑了笑,认真地回答:“我会尽最大努力。”
梁言和应照离两个人从崔青吃完晚饭,就开车回公寓了。
等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
应照离窝在梁言怀里,还?在思虑着今天崔青跟她说的那番话。
到底要不要和他提这件事呢,要是梁言觉得自己和他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怎么办,可他都带自己见家长了,问一问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她脑子一团乱,所有的语句都在打架,不知不觉,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
“想什么?呢?男朋友在这,还?那么不专心,嗯?”梁言抬起她下巴,一只手按在眉心处,给她把皱着的眉毛舒展开。
应照离两只眼睛盯着他,倏地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下了床。
梁言:“干嘛去?”
“我、换个卫生巾。”应照离背着他走出了卧室。
梁言不能理解,卧室里面不是有卫生间,他感觉她从崔青那回来后就一直怪怪的,老是皱着眉头看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憋着。
没一会儿,
应照离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红木盒子,钻到被窝里。
“离离,我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梁言看着主动钻到自己怀里的女人,搂紧后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应照离抬眸看他,没吭声,勾住男人的脖子,亲了亲他下巴。
梁言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费解,忍不住追问道:“到底怎么了?她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
“没有,阿姨对我很好。她还把这个送给我了。”
应照离把红木盒子交到梁言手里,将锁扣打开,他看到里面盛放的那支白色钢笔,瞬间变了眼神。
几秒过?后。
梁言笑弯了眼:“宝贝。”
应照离看他:“嗯?”
“这支钢笔,可是传给梁家儿媳妇的。”梁言不紧不慢地说。
“……”
“我知道。”应照离声音很小,但还?是能被人听见。
“愿意当我妈的儿媳妇?”梁言非要问出来。
应照离伸手捧住了他的侧脸,露出鲜有的极其认真严肃的表情,语气里没有一点不正经:“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上大学的时候,你要那么频繁地换女朋友吗?我听说——,跟梁爷爷的去世有关。”
梁言笑着的脸上凝固住了,嘴角变得平直,眼眸里的光也熄灭。
他沉默了好几分钟。
应照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生气他的不回?应。
过?了一会儿,终于动了动。
梁言神情复杂,声音很淡,连语调都是平的:“你有权利知道,但是知道了,我可就不允许你以任何方式离开我,还?想听吗?”
应照离本来就没想着离开,点了点头:“想听。”
他摸着那支钢笔停顿了下,眉宇之间覆上了很浓的、抹不开的阴云。
“这件事还?得从我保送完的那个暑假说起。”
……
台江的暑假,学生们永远过?得烈日炎炎。
整个城市像是进入了大蒸笼一样,闷热又令人烦躁。
梁言毕业后的暑假没有再?去远洋当助教,崔青给他找了德语的家教老师,与此同时,因为他想修商科,为了能拿到明华大学的双学位,只能从还?没开学就要比人先行一步。
他仍然记得那天外面的太阳毒辣的很,自己正在书房复习上节课老师讲的知识。
按理?来说,这个点德语老师应该已经到了。
梁言从楼上顺着楼梯下去,还?没走到最后一层,就听见了梁恒的声音。
这个时候,爸爸不应该在文城忙着吗?
“梁恒!你跟我吵可以,咱们出去吵,你把小言的德语老师赶走是个什么?意思?”崔青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
梁言第一次听见妈妈这么?大声地说话,语气这么?冲。
“还?学什么?德语,到时候我托托关系,让儿子直接修商科,跟你说话真是费劲。”梁恒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崔青反驳道:“我的儿子,从小到大他的教育、吃穿用住、思想全都是我一手培养的,还?轮不到你来插一脚。”
梁恒又语气激烈起来:“我那些年难道不是忙着创业,忙着赚钱,给你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吗?”
“你天天都在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母子究竟想要什么??”崔青回?到。
梁恒冷嗤一声:“你可别忘了,咱们俩离婚的时候,要不是我把这套房子留给你,你现在能住哪?”
“……”
梁言听到梁恒这句话直接愣在原地。
离婚的时候——
梁恒和崔青——,离婚了。
少年从拐角处迈着步子走到他们两个人面前,整个人面容呆滞,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和我妈,什么?时候离婚的?”
作者有话要说:裁崽:梁学长的伤心事要揭秘啦!敬请收看下一集,走进南声!
呜呜呜呜呜呜,收到小可爱们的催更了!因为裁裁没存稿了,最近因为学校很多事情一直也在忙,宝儿们,番外会更多一些的!想看啥!裁裁就写啥!
今天中午一直到下午五点参加了预答辩当助手写他们的答辩记录,有个学长来找我记录他的答辩问答,他边说,我边用学校的电脑往上打字,打着打着,他突然不说了。
我就听见学长笑了,然后说:“学妹你打字好快。”
笑死,还不是天天生死时速练出来的/狗头
苏州毛笔的形容是百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