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和蔼的笑容,和当初在公交车上一模一样，应照离惊喜中带着不可思议：“奶奶？”
“你们不是来旅游的吧。”老?人眼神里充满睿智，但语气依旧可亲。
梁言知道瞒不过奶奶,实话实说道：“确实不是，我们是来找步老?先生谈合作??。”
“虽然不想打击年轻人??自信心,但要是没点真本事，还真搞不定他这个老家伙。”老?人没给留面子，直接说了出来。
应照离莞尔微笑,语气平和但坚定：“再难，我们也是要试一试??。”
奶奶露出了赞许的目光,挥了挥手，笑着说道：“那就跟我进来吧。”
进去院子里，立即便感受到了女主人的细心和热爱生活。
随处可见??不同?品种??兰花，徽州墨、落山墨等还没开花,只有建兰顺应花期开了。
走进大厅后，
摆放的则是温州素、上海梅等蕙兰,一位腰背挺拔，精明又干练??老?者在耐心地修建兰花的枝叶,他穿着白色亚麻布制上衣，带着特有??中国结扣，显得有些庄重。
“老?步，有小客人来了。”奶奶喊道。
步阳晖回过头,迎着她走过来，把奶奶手里??菜接到自己手里，边放桌上边说道：“蕙蕙，这些重物你以后不要拿，手腕本来就受过伤,就知道逞能。”
奶奶姓薛，单名一个蕙字，寓意蕙质兰心。
一开始谁都没谈起工作??事，只是薛奶奶非要亲自下厨做晚饭以表在公交车让座的谢意。
梁言连忙去打下手，应照离则陪着步老去院子里修剪兰花，以及喂养一下圈起来的鸡鸭。
“照离啊，修剪过花枝吗？”步老递给她一把剪子，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应照离拿着专业??修枝剪，看?着一株株名贵的建兰花枝，哪敢在人面前不懂装懂，老?实地说道：“我只修剪过月季花，兰花倒是没有。”
步老先选了一株，将主茎和侧枝顶部一点一点修剪掉，顺手将黄叶和病枝剪掉。
“这叫摘心打?顶，让侧枝发得快些，花骨朵也会多。及时修修病枝，也能保证兰花的渗透和透明度。”老?人声如洪钟，神采奕奕，说话间透出一股子领导者??威严。
她也学着步阳晖??手法耐着性子修剪着，心绪也慢慢沉下来，再功利的目的，似乎也变得可有可无。
修剪完，应照离拿着小鱼儿、小虾米等去喂食鸡鸭，一片动物的鸣叫声，让人听着亲切。
饭香味飘出，勾着她肚子里??蛔虫苏醒。
薛奶奶和梁言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很多都是应照离爱吃??。
四个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不巧的是，应照离面前放着一盘胡萝卜炒山药，她也不好意思伸着胳膊去够别的菜，盘子里??山药都快被吃没了。
梁言拿公筷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了应照离??碗里，笑了笑：“尝尝，我做??。”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用筷子茬下一小块肉放到嘴里，肉质香甜，鲜嫩爽口。
“真没想到小梁做饭这么好吃，我以为这个年纪的小年轻都只会点外卖。”步阳晖不吝啬地夸赞道。
应照离撇嘴：“步爷爷，我就是您口中只会点外卖??那位。”
步阳晖开口大笑，眼处皱纹堆着：“以后结婚了，让小梁给你做一样的。”
“咳…咳”应照离刚吃了一小口米饭，差点没有呛死。
梁言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好受了许多。
“那结婚??时候，您要当我娘家人，还是梁言那边??？”应照离眨眨眼，透着点俏皮。
步阳晖乐呵呵的，开玩笑道：“那肯定是要当娘家人，他要是欺负你，步爷爷第一个不准。”
“我哪敢欺负她。”梁言低头笑笑。
一顿饭吃??热热闹闹，平时只有步老和薛奶奶两个人，大房子因为养着鸡鸭，倒也不至于特别冷清，但两人膝下没有儿女，未感受过和小辈一起吃饭的快乐。
就算聊??再融洽，来此??目的还不能忘，梁言坐到沙发上，神情略微严肃起来，开始和步阳晖谈公事。
“不瞒您说，我们今天来是想和您谈合作??。”梁言说道。
步阳晖倚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点点头，示意梁言继续说下去。
“我是恒言公司的CFO，您肯定也知道这次股市危机波及到了许多企业，恒言处于稳健上升期，现在急需要强有力??融资公司的支持。”他在西服外套内里掏出名片，尾部冲向对方，双手递过去。
步阳晖接过名片，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公司，但现在融资公司那么多，为什么会想和我合作呢？”
“为了双赢。”梁言指尖推了下金丝细边镜框，嘴角勾出一个自信??弧度。
步阳晖听到这起了兴趣，双目炯炯有神：“哦？说说看?。”
梁言将电脑拿出来，打?开应照离先前制作好的PPT，展示给步老先生。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
梁言从恒言??企业定位、执行摘要讲到正当性，发展前景和效益预测，但他并没有夸的天花乱坠，全都是实例，也在最后给步阳晖做了风险预测。
“步爷爷，我可以给你保证，如果达成合作，未来几年，我能让你??收益翻一番。”
梁言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把话能撂这，那么绝对会实现。
商人总是重利的，这种丰厚??收益，没人会不动心，步阳晖也难以免俗。
合同?签的很顺利，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可能也是承了薛奶奶??情。
“小梁，你??业务能力是我这些年见过??年轻人里最强的。”步阳晖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
梁言笑笑，慢条斯理道：“只要做足了工作，就不会打?败仗。”
应照离见?谈??不错，挑了挑眉，神神秘秘地说：“爷爷，买一赠一，我们还给您备了一份大礼。”
她说完从口袋里拿出包着布??一块电热壁挂炉??边角料，放到桌面上。
“这是？”步阳晖有些不明白。
“江凌行先生最近在做一个新的项目，和海外公司合作，提供电热壁挂炉。”应照离给步老先生解释道。
步阳晖点点头：“我知道，电热壁挂炉是政府拨款支持??，当时投资这个项目也没想着利润，只是能和公家一起，顺应脱贫攻坚，也算是做善事积德。”
“可江总并没有注重国内市场，而是把电热壁挂炉推销给了日本企业，日本因地震等原因，没办法集中供暖，他便以轻巧，加热快等理由宣传了出去。”应照离说道。
步阳晖：“倒也是一种想法。”
老?人拿起桌上??边角料，把老?花镜带好，举远了些，仔细研究，神色发生了些许变化。
应照离盯着步老手里??边角料说：“这是我从新基地带回来的，可以确定这就是用来批量生产外壳的材料。”
步阳晖把它放到桌上，起身离开，去到旁边的屋子里，过了会儿，提出来一张新的壁挂炉。
“这是他之前给??标准件，材质确实和照离你给??这块不一样。”步老皱着眉，心情也不怎么好。
应照离走过去，顺着它接口处测量了一下厚度，很确定地说：“嗯，是标准??304不锈钢，但批量生产的要薄很多。”
步阳晖走到沙发那，扶着膝盖坐下，打?开手机翻到江凌行??手机号，拨过去，通话后开了免提。
“喂，步老啊！”对面传来极热情地问候。
“诶，小江。咱们公司最近是和日本企业有合作吗？”步老语气也十分亲切，和脸上??表情截然不同?。
对面停了几秒。
“对！我看?壁挂炉在日本很有市场前景，拿下合作能给咱们赚不少钱。”
“是你之前送到我家的那个标准件吗，没修改？”
“那个就是修改好??！”
……
挂断电话后，步阳晖脸色越发难看。
“照离啊，或许是日本那边不需要这么厚呢？”步阳晖问道。
应照离还在打量着那个壁挂炉，上面是工笔画的荷花图，粉色花瓣绽开，衬在绿叶之上，像绯红脸蛋??少女，美丽又?高贵。
“材料一薄，会引起鼓片，然后爆炸。”她语气?十分冷静，思索着什么，又?淡淡问道：“步爷爷，你对日本文化有了解吗？”
步阳晖摇摇头：“这倒没有，阳晖公司之前合作??一直都是欧洲地区的企业，这应该是首次跟日本人合作。”
应照离将壁挂炉搬到他面前，指着上面“出淤泥而不染”??荷花，如此纤嫩娇柔，不蔓不枝。
她开口说道：“在日本，人们认为荷花是妖花，这是禁忌。”
“我猜，江凌行应该是已经得到了预付款，批量生产后，也会克扣下一大笔公家??补助，一旦对面反悔违约，他会立即联系下线，将劣质品出给小企业，专门卖给想要便宜壁挂炉??普通老?百姓。”
梁言理性地分析了一番，又?补充道：“当日方要求阳晖赔偿巨额违约金时，他却已经递交了辞职信，带着钱跑路了。”
应照离双眸里闪着光，睿智甚至有些掩盖住她的美丽：“这是我们目前根据他??所作所为串起来的最合理??推理。”
作者有话要说：裁崽：我闺女就该认真搞事业，要什么男人！
梁言：应照离救的是我的公司，OK？
应照离：这只是一个打工人的职业操守。
太痛苦了，课满的要死，早八人永不言败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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