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嫁衣

看完这里,林归梦已经止不住地掉眼泪,吴樯心疼地给她抹掉,抱在怀里亲了亲额头。

应照离情绪低落,但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她翻到反面,找到了出口在哪。

几个人顺着卡片指引进了另一个密封的屋子,这间屋很小,黑咕隆咚,灯泡照着昏黄的光,有一个淋浴头,滴滴答答地流着水,淌入下水道里,进来右侧有个锁了的小木门。

这是一间浴室。

唯一的窗户被一块板子挡住,梁言伸手够下来,可并没有照进来阳光,因为玻璃被黑色颜料笔全部涂成了黑色。

他看到板子后面又贴了一张卡纸。

[自那以后,

鞠彤这个名字,在村里变成了闲言碎语的代表。明明我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可是所有人都把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她们说我不守妇道,不自尊自爱,不检点,小小的孩子学那一套骚狐媚子劲儿。大家好像一夜之间就忘记了对我之前所有的赞美。

我再也不敢穿稍微好看点的衣服,领口从来都是到脖子,可还是有人说我勾引男人。

有一天,我在家洗澡,正抬头冲干净洗发膏,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脸贴在窗户上,嘴巴半张,露出有黄垢的牙,贪婪猥琐地偷瞄着我的身体,那是看着我长大的隔壁邻居。

我嫁不出去了。]

应照离抬头看看窗户,终于知道为什么隔了木板还要全部涂黑,一丝光都不照进来。

因为那不是光,而是恶魔。

梁言把?挡板放了回去,按着指示拧开了淋浴喷头,钥匙就在里面放着。

喷头还稀稀拉拉地流着水,溅到梁言头发和身上,弄了一手水,他甩甩头,把?卫衣上的水珠擦擦。

看林归梦拉着吴樯进了小木门,梁言低头看着应照细弯上挑的眼尾,露出笑意微显的卧蚕,眼波似掐出水的柔媚。

她抬手,将男人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细丝金边眼镜取了下来,拿纸巾轻轻搽拭干净,又微微踮脚,仰头给人戴上。

“擦擦手。”应照离把?纸巾递给他。

梁言接过来,垂眸笑着把?手指逐根擦净,然后将废纸折整齐放到口袋里。

四个人通过小木门,到了一个大院子。

是村里结婚才有的场面。

露天的庭院里摆了七八桌的酒席,简单在客厅门外的柱子上栓了红绸子布。

走进主屋里面,八仙桌上放着祭品,中间摆着两个黑白相框。

一男一女。

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普通人长相。旁边的女孩即使是黑白色都遮不住姣好的美貌,只是那双眼睛里死气沉沉,一丝活气都瞧不出。

她是长大了的鞠彤。

林归梦没发现这有什么通关线索,还在努力地寻找,顺口说道:“照离,你和梁言去外面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好。”

应照离和梁言走了出去,把?酒席摆的桌子、椅子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

院子最右边勾着一条横挂的粗绳子。

两人走了过去。

这个角落是用破砖多垒出来的一小块地方,粗绳子就从这横挂出去。

绳上挂着一个又大又粗的铁钩子,尾端结了厚厚一层血锈。

梁言把?钩子取下来,重量很轻,应该是空心的,头部有个凸出来的按钮。

他顺手一按,

霎时间,凄厉悲鸣的惨叫声一股脑的塞进应照离的耳膜。

“啊——!”

她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双手揪紧了梁言的衣角,缩到他怀里,头撞到坚实的胸膛,整个人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男人手僵住了,铁钩掉在地上,还不断地发出惨鸣,随后被他一脚踢到了远处。

梁言胳膊环抱住怀里发抖的应照离,让她侧过头来,左耳贴紧自己起伏的胸腔,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人右耳,指尖埋进细软的头发里。

他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人薄而软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怀里这只受惊的小猫,语气温柔,低声抚慰道:“没事了,听到心跳声了吗,其他都是假的,只有我是真的。”

直到应照离不发抖了之后,怀里发出闷闷地、有点奶的声音:“还响着吗?”

梁言挑了挑眉,把?她耳朵捂紧一点,笑?着哄骗道:“嗯,停了我叫你。”

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

应照离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耳边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道是梁言的,还是她的。

又呆了两分钟。

他把?手松开,眼睛瞥见应照离纤细的手指还使劲揪着他衣服,筋络清晰可见,骨节已经泛白。

梁言握住她的手,揉搓着,慢慢掰开,轻咳道:“这小玩意,电量还挺足。”

应照离没有抬头看他,声音很轻:“抱歉,刚才失态了。”

两个人随后进屋去找林归梦他俩。

“照离,刚刚院子里啥叫声啊?”吴樯疑问道。

林归梦看到她情绪低沉、眼角发红,慌了神?:“离离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抬头就瞪梁言。

男人挑挑眉,举起双手,无?辜道:“不是我。”

“没人欺负我,就是吓到了。”

应照离向林归梦解释完,走到了八仙桌前面,愣愣地站着。

梁言开口,淡淡道:“我也没听出来是什么声音。”

林归梦顿时泄了气:“那咋办啊,我和吴樯里里外外都找了,啥也没找到。”

就这么沉寂了几秒。

“那是宰羊的声音。”应照离背对着他们,声音平静。

她盯着桌上用大盘子装的用来祭祀的羊头,伸过手去,指尖还微微发颤。

羊头的嘴被应照离用力掰开,里面果真?放着一张卡片。

她拿到手里,三个人凑了过来。

[看到我的遗像了吗?

是不是还是那么美?

我的家里承受了太多流言蜚语,妈妈受不了爹和我这个累赘女儿了,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爹没本事,也不管她,也懒得?管我,只是他养成了酗酒后就打我的习惯,有次差点把我打死。

其实那次死就死了,多么解脱啊。

后来,当初强.奸我的那三个畜生,找了份苦力活,稳稳当当地早出晚归,老婆孩子都有了。

我听说了全村的大喜事,我们班班长,考上了好大学,爸妈敲锣打鼓地给挨家挨户报喜。

那年,我十八岁。

生日那天,家里给我订了阴婚,听说男方刚死了不久,没钱配好媳妇,把?仅剩的钱给了我老爹。我没挣扎,甚至觉得?挺好的,地里没脚的鬼总比地上两条腿的人强。

当天就搭了棚,请了全村的人来吃酒席。这种白占的便宜,白看的热闹,哪有人不占。

老爹还宰了只羊,把?头留着上供,肉煮了羊汤

我穿上了小时候最期待的新娘子穿的红嫁衣。一层套一层,十几年了,从来没穿过一整身新衣服,今天如愿以偿了。

婆家找了人给我打扮,可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画的跟鬼一样,不过跟鬼结婚,自然也应该像鬼吧。

我覆上了红盖头,嘴边挂上笑?意。

我和躺在棺材里的他从院子走过,进门磕头,拜了高堂,拜了天地。

视线被红盖头遮住,可我依旧知道那些人什么嘴脸,会笑?我寡妇,赤.裸裸地打量我身子,说我贱。

夫妻对拜那刻,我接受了他们说的一切。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成完礼,

我出去敬酒,竟然看见了班长,他依旧清瘦俊秀,只是眼镜换了,镜片比原来厚了些。

他看向我,眼中含着泪,我的视线里起了一层雾气,直直地走到他身边,把?他盛着羊汤的碗砸了。

我和泼妇一样捡着难听的骂他,把?他赶出了我家大门。

他硬塞给我了三百块钱,说是打工赚的,我没推脱,看着他走远,身影消失掉。

进来门,我把?大门插销插得?死死的。

所有人都乐乐呵呵地扫荡着桌子上的饭菜,把?羊汤喝干净,甚至碗都舔了一圈。

我好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他们不知道,我在羊肉汤里下了老鼠药。

我穿着红嫁衣,坐在门槛上,看着满院子的死人,我脚边那碗羊肉汤都凉了。

一直到他们死透了,我才端起碗来把羊汤喝完。

血红的夕阳把所有光都恶狠狠地照到了我身上,可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回屋躺到了备用棺材里。

不想黄泉路上还看见这些人,脏了我入轮回的道。

至于班长,我放走他,不是因为我不恨他,还记得我说过,想看看大山外面的世界吗?

我被永远地囚禁在了这里,只能让他去完成我的梦想。

我死在了出生的第十八年,也希望下辈子不要再生得?那么俊俏。

我叫鞠彤,不要忘记我。]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

尾页底下有一行小字,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林归梦的眼睛肿的和核桃一般,趴吴樯怀里不好意思见人。

工作人员把?应照离他们带了出去,

她看见游戏项目门口等着的邵睿诚,他双手插兜,仰着头看太阳,发丝还是冷冷的闷青色,没有因为阳光的照耀做出任何改变。

少年转过头来看到应照离,弯着眼,仍是夕阳的挥挥洒洒下,明眸皓齿,笑?得?灿烂,整齐的牙齿和瓷白色茶盏似的,连地上拉长的影子都那么好看。

刹那间,她恍惚看到了第一张相框里,小鞠彤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裁崽:不争气的我留下了口水,我们睿诚弟弟也好帅!

梁言:裁石青?looklookme?我才是男主,OK?/威胁警告

裁崽:那…那个,换男主也不是不可以。/小胆地说出来

应照离:早就告诉你了,我喜欢真嫩的。

梁言:???

昨天情人节本来和闺蜜约好了出去耍,结果下雨了,阻挡了我的脚步。

19年没有过过一次情人节的我现在连出去玩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朋友,我妈妈的好姐妹也来了,阿姨家的儿子刚考上大学,大一上学期结束,好久没见他,感觉奔着185的个儿长了。

妈妈喊我做拔丝地瓜,我一个只会泡泡面连煮泡面都不会的小废物能会个der啊,是阿姨她儿子做的,然后他说,你最后盛个盘,就是你做的。

我妈因为他会做饭对我越发嫌弃,弟弟跟我说,你来我家住吧,保准把你吃胖。

我:你可能并不知道我在学校天天点外卖也没重几斤。

啊,那个,不要嫌我话多,我只是无聊子。

迟来的情人节礼物,希望宝贝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