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烘饼”
应照离说完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勾起杯子把,将剩下的啤酒灌进去。
梁言看着她因仰起头而更加清晰的下颌线,洁白修长的脖颈上点着一颗痣,唇角微微上扬,叮嘱道:“在这等我,我去买。”
“嗯——”
应照离并没有再看他,只是默默地往杯子里添酒。
梁言买完饼回来,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皱起眉,眼中附上惯有的冷意,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
吵闹的帐篷里,有在桌子上群魔乱舞的狂欢的年轻男人,还有喝得满眼迷蒙的醉汉,也有穿着漂亮民俗裙和皮裤热吻的情侣。
混乱的背景音乐吵得梁言有些不耐烦。
他抬眼往门口一扫,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红裙显眼,长卷发散着,腰间收细却仍盈余,遮盖了修长的双腿,只露出一节细白的小腿。
梁言也没多呆,抬脚迈了出去,走到应照离身后,语气温和中带了点不悦:“不是说在那等我吗?”
应照离一顿,随机转过身来,咧开一个完美角度的笑容:“你来了。”
她抬眼对上梁言深邃的眼眸,也没躲,声音低柔慵懒:“见你一直不来,就想到外面寻一寻。”
“排队那人多。”梁言把手里的饼递给她,看到应照离透白的脸颊上泛着红,拿手一指,没想到她往后退了一步,轻笑了一声:“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多少。”
应照离想吃的皇帝烘饼,是碎面饼和葡萄干混合新鲜烘制,再淋上糖分、苹果酱或梅子酱,十分甜腻。
她边吃边看着身边有趣的人和娱乐项目。
过了半个小时,迎面撞见一个装修风格很古典的酒馆。
应照离对这酒馆颇有兴致,走了进去。
酒馆内部相较外面,比较安静,人也不多,播放着老式德语情歌。很适合聊聊天、喝杯酒。
两人选了靠里一点的吧台。
应照离:“不点酒喝?”
梁言瞟了一眼身旁捏着烘饼往唇边送的女人,淡淡道:“还喝?”
“不喝来这干嘛,听歌啊。”
梁言笑着摇摇头,点了两杯度数低的鸡尾酒,推给应照离一杯。
她一口一口喝着,其间还不忘塞一块烘饼到嘴里,很快便见了底。
“这酒的名字很好听。”
“叫什么?”
应照离看着杯中腥红的液体,对它的名字感了兴趣。
“旧城岛。”梁言审视着酒杯,慢条斯理地晃一晃。
可能是酒馆的情调加上喝了太多酒,他整个人懒洋洋的,侧过身来,目不转睛地勾着应照离:“在那荒芜破旧的城岛上,你是我唯一的希冀。”
应照离愣了一秒,眼神从男人斯文冷淡的脸上躲开,她心里微微泛上点酸意,拿甜腻的烘饼都中和不了。
听着他这么熟练的说出这种话,应照离脑子里疯狂涌出梁言跟别的女人调情的画面。
她向前一倾,神色有些不虞,下颌抵在左手手腕儿上,右手玩弄着杯子里的酒,声音发闷:“不好,该这么改——在那荒芜破旧的城岛上,只有杀了你,我才是唯一。”
梁言竖耳听着,有点意外,他端量着应照离精致的侧脸,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丝毫没有在天鹅堡时的干净纯粹。
一杯饮尽的功夫,有个酒鬼趔趄地迈进了酒馆。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嘴里断断续续地吐着脏话,身上的烟酒气味冲鼻。经过桌旁的时候,人们都下意识后缩,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
酒鬼的视线在此飘荡了几遍,晃晃头,眼神聚焦,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带着露骨的打量,朝应照离走来,毫无顾忌的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梁言眸色暗沉,眉头微蹙,挪了挪脚底后,起身挡到应照离面前。
酒鬼看到眼前这个身材挺拔,五官端正,比他高处不少的男人,挺了挺身子,流里流气并提高了嗓门,用并不怎么流畅的德语说:“哟,兄弟,这是要拐上床了吗?”
梁言侧身避开他抓自己肩膀的脏手,眼神冷峻,语气中带着烦躁:“你嘴巴放干净点。”
“完事儿给我玩玩呗”
酒鬼并没在意他的态度,眼神依旧色眯.眯的盯着身后的女人。
应照离扭过头来看着挡在眼前的梁言,对那酒鬼的污言秽.语并没有多在意,反而像看戏般端详着,唇角上勾,笑靥如花。
梁言听到那句话,手中力道一紧,不假思索地抬起胳膊,沉闷狠厉的一拳打到他脸上。酒鬼后退了几步,摸摸自己流血的嘴角,以及肿了一半的脸,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抓住了衣领。
他面无表情,拖着酒鬼扔到了工作人员面前,工作人员连忙换上笑脸赔罪道歉,并将酒鬼赶了出去。
应照离一惊,她没想到向来素质第一位的梁言竟然给了别人一拳。
还在远处的梁言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条灰色条纹手帕,仔仔细细的将打人的那只手擦了几遍,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用手帕,可是别说,把手帕和梁言联系在一起到并不突兀。
等她回过神,梁言已经迈开步子往这走了过来,应照离眼神一变,蒙上一层迷离。
她算准他的脚步,撑起纤细的胳膊肘,从高脚凳上下来,脚一滑。
红裙子下一大截白嫩修长的双腿露了出来,占据了梁言整个阴沉的眼眸。
他连忙搂住没站稳差点摔倒的应照离,细腰一握和他手掌差不多大,软软的,手感极佳。
“你怎么总是这么凶?”应照离一张一合的嘴唇带着红润,抬起眼瞅着他。
“我凶?”梁言觉得有些荒唐,眼神也没有了刚刚的狠厉,语气带着温柔,笑着说:“应照离,你醉了。”
“瞎说。”她睁了睁眼,似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听别人讲,皇帝烘饼是啤酒节最甜的东西。”见梁言盯着自己没说话,她突然笑了笑,又气呼呼地撇撇嘴:“可我并没觉得有多甜。”
梁言一只手搂着她,怕她站不稳摔下去,另一只手勾起应照离的下巴,轻柔地用手指揩掉嘴角粘上的糖粒:“不知道,没尝过。”
“真不好意思,吃完了,都没法给你尝尝。”应照离抿嘴一笑,带着点小得意。
“也不是没有办法。”梁言挑了挑眉,拖腔带调地说着,视线往她薄薄的红嘴唇瞥去。
应照离打了卷的长发落在耳际,扎的脖颈痒痒的。
她抬手撩了下头发,手腕带着香气在两个人很近的空间弥漫开。
是一股枝叶的木香,似白茫茫的大雪纷飞,落满了一大片松木林。
梁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牵起来细看,白皙的皮肤下是青色和淡紫交叉的细血管,他发现鼻腔嗅到的味道比刚才浓郁了些,。
“你怎么这么好闻?”
“我施了迷魂香,你信吗?”应照离歪头,用细长的手指在他胸膛不痛不痒地点了一下,轻佻地笑道。
梁言伏过身子,搂着她腰的力度紧了紧,眼神中染上一丝玩味:“我自是信,那你告诉我,施的哪种?”
“你猜。”应照离笑着扭身躲开,揉进身子骨里几分妩媚。
梁言笑笑:“你告诉我难道不是更直接?”
应照离直视着他眼睛,勾勾手,示意梁言弯腰。
他感觉到她慢慢地靠近,耳边呼出的热气像纱般漾开后轻轻网住,挑逗的他有些麻意。
随后轻昵道:“无人区玫瑰。”
梁言盯着眼前的她,心里好像有什么在顶着,然后破土而出,长出嫩芽。
两个人靠的那么近,梁言不由得有些恍惚,不受控制道:“专门种在心里的吗?”
应照离却穿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
真是只浪荡耽乐的猫儿。
她退后,他往前跟,终于,应照离定定地站在那,往前迈了一步。
她拿柳叶眼微弯,描绘着梁言的鼻子、嘴唇。
应照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踮踮脚,红色的鞋跟离开地面。
她捧住他的脸,冷白色的皮肤在红色方领的衬托下显得诱人,轻声说道:“十七岁的时候,我并没有接吻。”
梁言:“什——”
未曾等他反应过来。
应照离的唇便欺压上来,她纤细的胳膊便虚空地从脸滑到脖子后面,轻轻点着梁言发热的脖颈。
随即而来的举动让他愣了一下,梁言长而直的眼睛看着她距离极近的面庞,确实是美。
她借着酒意吻上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那冰凉的薄唇并没有使她清醒,几秒过后,她不知道怎么换气,轻轻推开了他。
而一直不加管束任她撒野的梁言,猛的搂紧了她的腰肢,修长的手指捏住应照离的下巴,迫使她微微张嘴。
他俯身,滚烫的气息烫的纤细的脖颈微微发红,梁言目光在她唇上辗转着,忍不住说到:“我就没教养这一次。”
应照离还没从这个束缚的怀抱中回过神来,微凉的舌尖已经探入她的口中,撬开她的唇齿。
她脑子里绷得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她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双手抓着他的西服领,被动地迎合他,梁言贪婪地攫取完她口中甘冽的酒香和烘饼梅子酱的甜意,然后慢条斯理地咬磨着她的唇。
离开,亲一口。
离开,吻一下。
……
梁言染了情.欲的双眸盯着他干出来的杰作,应照离红艳的嘴唇饱满得像滴出水来,整个人软乎乎地勾着他的脖颈,细细地喘着气。
他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脸颊,随之摩挲到脖颈上的软肉,指腹抚摸着单薄纤细的锁骨。
梁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回应了她那句毫无逻辑的话:“二十一岁的时候,给你补回来。”
应照离只是微微皱眉,眼神并没有聚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喜欢我?”梁言语气带着勾引,刻意压低声线,哑声中透出的全是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