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只做他的一任女朋友。”
林归梦迈着的欢快步子突然僵住,摆起了不常见的正经脸:“你认真的?”
“嗯,我想让他这辈子都逃不开我。”
“……”林归梦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应照离也并没有什么学习经历,然后慎重地说出:“要不——你从某乎上找找PUA常见手法?”
“……”
应照离被林归梦的荒唐话气笑了,轻拍了一下她脑袋:“你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我这不是看你没有恋爱经验吗,你这咋斗得过他!”
“山人自有妙招。”应照离语气拖了点腔调,又补了句:“我好好想想怎么个PUA法,你先回去吧。”
“你自己一个人走走?”
“嗯。”
林归梦知道她的习惯,也不多问,应照离看着林归梦的背影远远地被树荫淹没,戴上耳机打开歌单,转身往前走去。
她望着四周的风景,心情不由得变得轻松愉悦,偶尔看到很喜欢的建筑就拿手机拍照。
过了半个多小时,天色转暗,耳中的音乐还在响着,她在旁边的石头椅子坐下休息了会,细长白嫩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
点开了某乎的界面。
只见搜索框上慢慢悠悠蹦出几个字:女生怎么追到喜欢的男神?
听说这儿人均985、211,她滑了滑答案,点进去一个:
1.长得漂亮。
2.你身材好。
3.你是美女。
应照离觉得有些好笑,但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绝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拒绝一个主动投怀送抱并且胸大腰细屁股翘的美女。
来了兴致后,她又删除输入进去几个字:大美女怎么追喜欢的男神?
评论1:卧槽?这还用追?
评论2:不要追他了,追我,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又翻看了几个答案。
1.不要把自己安排在“追求者”的位置。
2.千万不要主动表白。
3.适当的示弱能激起男生保护欲。
……
应照离在脑子里总结了一下,一句话:战略上男神,战术上备胎。
心里有点数之后,她抬头松缓一下酸痛的眼睛,视线延伸到了她刚走过那条路的远处。
夕阳栖在白砖黑瓦上,别墅屋脊的背后,是漫天昏昏的红黄色,像打翻了的鱼子酱。
慕尼黑,乃至整个德国——在应照离的眼中浓缩成一丝模模糊糊的红线。红线的那头,牵引来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他一步一步,踏过她的脚印,应照离的记忆也在无知无觉中再次伸缩,撑破了束缚,对那个人也就生出了种种幻想。
她拿起手机,对着眼前美好的画面按下了拍摄键。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梁言迈着步子很快就走到她面前。
应照离看着他嘀咕道:“不知道温柔博学挂这一套行不行,先试试再说。”
可能是工作忙得有些乏,男人语气低哑,拖长的尾音中带着丝丝懒倦:“应照离?你怎么在这?”
应照离抬头,暮光下笑得十分生动,柳叶眼弯成月牙,透着细腻温柔:“学长好。”
“出来散步?”梁言听到那声学长有点意外,出于礼貌回应一声。
“嗯。”
应照离并排与梁言走着,两个人的影子在老街道的地面上拉得很长。
“工作进行的还顺利吗?”应照离像对常人一样抛了个话题。
“后天差不多就收尾。”
梁言用没拿电脑包的右手松了松领带,低头看到她还微微泛红的脚踝,询问道:“你呢?脚怎么样了?”
“好多了。”
应照离话音停落,几秒后,被吹来的凉风激了一个寒颤。
她用手捂捂自己的胳膊,企图渡给身体点温度,搓了好几下。
给衣服?给衣服?
突然,应照离感受到被解开扣子的西装外套从背后披了上来。
诶,这就对了嘛!
“慕尼黑邻近阿尔卑斯山脉,昼夜温差很大。”梁言把外套给了应照离,顺手将领带扯了下来,解开第一颗衬扣,“晚上最好还是不要穿条裙子就出来。”
应照离脸上存着笑意,将外套拽紧了一些:“谢谢啊,都二十一了,早已经忘了当年地理学的什么了。”
梁言听到她说二十一岁,淡淡道:“大四的学生?”
应照离突然想到刚刚看的套路。
嗯,是时候展现下自己的优势了。
“没,我研一,跳过级。”应照离的语气轻快,但又不让人觉得傲慢,自然而然的将优秀抛出来,“而且真巧,你不仅是我仁济的学长。”
梁言听到这话,挑挑眉,等着她说答案。
“我研究生也在明华大学。”
“那是挺巧。”梁言脑中闪过刚刚碰见她的时候,一个人在那站着:“刚刚怎么在那举着手机?”
应照离:“拍风景。”
梁言抬手推了一下金边眼镜,微微仰头看向已经昏暗的天空,温和的说:“有这么好看吗?”
“有。”应照离放慢了脚步,然后停住,盯住了梁言宽而不壮的后背:“它让我想起了歌德的一句话。”
或许是听到了德国作家,梁言被勾起了兴趣,扭头看到应照离站在后面,便回过身子来:“说来听听。”
应照离舒心的浅笑浮出唇颊眉眼之外,她筛选着梁言轮廓分明的五官,最后直勾勾围着他细且直的眼睛打转。
“如果是玫瑰,它总会开花的。”
梁言并不知为何她能想到这句话,只是没想到还能有小姑娘读歌德的书。
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家门口。
他推开门,等应照离进去了之后,才将大门关上并反锁。
走到客厅,应照离回头跟梁言说:“你吃饭了没,小贺专门给你留了,放微波炉温一下就好。”
梁言:“好,早点休息。”
应照离将外套脱下来,走到他身边,递到手里:“谢谢你的外套,晚安。”
“晚安。”
一大早,别墅里就闹闹腾腾的。
三人小分队便去了号称德国“小布拉格”的海德堡。
“老娘要登顶拍最飒的照片!”林归梦刚到城堡外围的断垣残壁便开始兴奋地两眼冒光。
林归梦拉着应照离往城堡内部走,三个人先是逛了右侧的医药博物馆,看林归梦还在那拍照,应照离便先行走上了海德堡著名的大露台。
著名的东西,总归有它的实力。
她走进城堡内部,从窗口那往外望去,整个海德堡一览无余,白色的墙身被葱绿金黄掺杂的树木群遮盖,只显露出连成一片红褐色的老城建筑的屋顶。
其中不乏耸立着德国式尖塔,巴洛克式、哥特式和文艺复兴式三种风格融合在一起,像一幅油画深深地印在应照离脑海中。
刚走过来的林归梦看到应照离站在窗口边,拿起手中的相机就开始拍照。
窗外打进来的是顺光,正好将她整个人的上半身罩住,黑色的长卷发被光柔和成偏棕色,她往外望着,只留了一半侧脸和纤细的肩颈线。
“靠,离离,我爱美女!”林归梦看应照离回过神来,跑过去给她看自己的拍摄成果。
“快,给你也整一个。”
林归梦整个人背对窗口,让光源全打在了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少了些优雅,多了点明媚。
从海德堡观赏完,他们还去看了有特色涂鸦的学生监狱和哲学家小径。
等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看梁言没开灯,估计已经休息。
应照离回到卧室,打开房间的灯后,顺手也将书桌灯的开关一按。
她把从海德堡买的明信片拆开,选了一张她从大露台看到的全景,拿起钢笔,在灯光的照明下,写着点什么。
清晨。
应照离醒来,下楼却看到小贺已经做好早饭,于是过去帮忙。
贺予华:“梁言昨天忙完了工作,他也没去过天鹅堡,叫他一起吧。”
“好,一会儿我叫他吧。”
“诶对,昨天梁言那么早就睡了估计是忙累了,你把握好时间,晚点叫他。我把票放客厅了。”
“嗯嗯。”
应照离抬腕看了眼手表,八点十几分了。她走到客厅拿起那四张票,若有所思。
然后抬脚走上了楼梯,来到了梁言卧室门口。
“叩……叩……叩”
梁言睡眠很浅,听到敲门声,便醒了过来。
他掀开被子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口,拧开门,看到眼前是应照离。
于是倚到门框上,别过头来问她:“怎么?”
梁言头发有些凌乱,发梢肆意地勾着他的眉毛,身上穿的灰色丝质睡衣垮垮地依附在肌肉外面,整个人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正经。
“叫你吃饭。”应照离平缓地说出口,嗅到了梁言身上散发出来的木质香,嘴角带了点笑意。
梁言:“哦,那我去换衣服。”
“还有。”应照离叫住他,眼睛一弯,从背后拿出一张门票,“小贺给你买了天鹅堡的票,一会儿一起去。”
这张小小的纸片,边角却挺锋利,在梁言肩膀处扎得痒痒的,他拿过来,低垂的眼皮抬起,对着应照离点了点头,回到房间。
四个人在九点,准时踏上了去游玩的征程。
火车上,林归梦主动拉着贺予华坐到了前面,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因为新天鹅堡在阿尔卑斯山脉中,得爬山,所以梁言今天穿了件黑T搭了同色系的直筒裤,简单利落,稳重中透出了大男孩的感觉。
应照离在他旁边靠窗坐,观赏着掠过的美景。
“如果你现在拿起相机,再过十秒你会感谢我。”梁言开了口,语气中带了点自信,又有不容抗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