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不乐的安士赛紧紧地跟着同班的几个男同学,又不好意思主动插话,只好耸拉着脑袋快速迈开她的小短腿,生怕自己跟丢了。
“这位同学,你是我们班的吗?你和我们一起领衣服?”同行的几个大个子终于有人发现了渺小的安士赛。
“对的,我叫安,安士赛,男孩子的名字,老师可能认为我是男孩,所以……”
“哈哈,确实很man的名字,我叫张正,同学你拿几套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拿”张正笑着说,言语间比其他男生要稳重的多。安士赛羞涩地点了点头。
“咦,张正,你们班就七个男生啊,竟然还拉了女孩子搬服装。”隔壁某个班的一个男孩子和张正打招呼,长得特别喜庆就像那个谁来着,对,卓别林,就是他。
“不是不是,误会哈哈”张正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安士赛抬头望去,一眼看到卓别林旁边高大的男生,并且安小姐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之前校门口瞥见的那位黑皮包帅哥,安士赛竖着耳朵像是女特工一样监听对方谈话。
训练有素的安特工迅速掌握了重点信息,男孩叫谢名扬,一中进来的尖子生,疑似校草,爱打篮球,具体年级第几考进来的不详,小概率是单身……安士赛不自主地记着,却一个分心被小腿边的衣服堆绊了一下。
然后,安特工的职业生涯遭遇了滑铁卢,像跟葱一样一头栽了进去,就是撅着屁股两腿向上分开的那种。
特工安小姐庆幸自己不到100斤的体重,一下就被张正他们拎了起来,安士赛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抱着几件衣服就想溜走。
“那位女同学,几班的?来做下登记再抱走”
安士赛眼前一黑,凭着不够强的心理素质向着那位老师走去,耳后不时听见张正他们努力憋笑的声音。
“同学你没事吧,衣服很重就让你们班男生领吧”是谢名扬的声音,安士赛明显感到身体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谢谢,我,我没事”安士赛后来觉得自己声音抖得太不争气了,真不知道自己之前在电视上嘲笑袁湘琴面对江直树的胆怯是哪来的自信。
回到教室后,安特工以因任务失败被俘一般挂在书桌上沉沉的睡去。
其实军训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毕竟教官也想偷偷懒。
安士赛最佩服的还是偷偷别着耳钉,刷着防水效果不好的腋毛膏的一个女孩,叫江露,作为能在第一天就和超过5个男同学热火朝天的聊着的女孩是不简单的,至少安小姐是这么认为的。
在最后一天例行汇报表演后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到教室里纷纷卧倒,当然了还有几个舍不得教官眼眶红红的男孩子。
“好了,同学们大家打起精神坐起来”刘爱华激情澎湃的说道,一个自带音响的女人是多么令人恐惧,当然这是隔壁班在上数学课的同学亲口说的。
“同学们,现在还有三件事要做,第一是待会我们要去搬新书……”还没说完,班里就开始抱怨着。刘爱华像是没听到一样,接着说“第二是学校考虑之后,决定以学习小组的形式安排座位,十个人一个组分两排面对面围坐在一起”虽然大家觉得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兴奋的开始商讨起来。
“安静!最后,我们班转来了八名学生,他们将和我们一起生活学习,大家欢迎下”说着,刘爱华让门外的八个学生进来。八个学生明显不好意思的站在讲台上,低着头或者望着窗外。
“应该是来借读的,都是送钱来的啊”盛明月轻描淡写地说着,隐约有一丝丝不屑。安士赛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是花着高昂的择校费的人。
“好了,同学们都到门外按身高排队,张正你留几个男生和我一起把桌子先排起来,大家快行动”爱华插着腰主持大局。
“我们还是坐一起好吗?”盛明月戳戳安士赛的肩,安士赛点了点头,她觉得盛明月是个好相处的人,正好以后可以相互照应着。是的,主要照应着年级排名861名的安士赛同学。
经过漫长的等待和调换,大家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安士赛在靠近门口的一组,十个人,两两相对围在一起,可以背靠着墙这让安士赛特别满意,不好的一点是背对着窗户,如果做小动作就会被爱华逮个正着。张正带领着男同学在发书,盛明月这个好学生迫不及待就开始预习做笔记,安士赛不好打扰她,正好看了看坐对面的一个转来借读的男生,尴尬的是男生也正好看着她。
“同学,你的瞳孔是咖啡色的耶”
“啊?”安士赛害羞的低着头。
“那个,我叫宋超然,学习上以后多多关照下哈”男孩倒是自来熟,让安小姐放轻松不少。
“我叫安士赛,我学习也一般,以后互相关照”安士赛小声地说着。这个笑起来能露12颗牙齿的阳光男生对她笑了笑就和旁边的男同学开始套近乎。
安士赛看着堆成山的书本和练习册不由得倒抽一口气,看着身边的盛明月,默默翻开书抓紧预习,她心里想,毕竟自己是在花名册第二页的人,不努力可考不上大学了,听说晨阳是本地重点高中,但是本科升学率也才百分之四十几,而自己可是倒数进来的。正当安小姐又陷入自己的情景剧中,书本上被丢了一块糖。
宋超然给小组每人分发的,好像是进口的气泡糖,果然是位有钱的主儿。安士赛将糖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里,却发现盛明月把糖随便往桌肚里一丢,然后面无表情的又继续看书了。
当安士赛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大干一场时,不巧放学铃响了。爱华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宣布放学了。盛明月和其他一些家远的同学选择住校,她们会在食堂开饭前上一堂自习课。
等同学们都离开教室后,盛明月悄悄拿出桌肚里的糖,偷偷的扒开糖纸,将糖慢慢放入嘴里。真的很好吃酸酸甜甜又软软的可以嚼,和自己带来的巧克力完全不一样,一颗糖带来的一串感受在消化进肠胃里就迅速消失了。她顿了顿,重新拿起笔做起了数学笔记。
八月最后一天的晚霞格外浓郁,紫红色的一块一块像是伤口结成的痂,那么真实却又充满着不安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