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穆亦漾的动作,大舅感觉自己好像在看到古代秀才写字的整个过程。磨墨啊,这个动作,自己只在电视里见过。
这是什么墨啊,怎么有一股馨香?他虚心地问着,虽然明知不懂,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穆亦漾认真地说着是徽墨的松烟墨,她最喜欢的。一听是她最喜欢的墨,大舅的嘴巴不自在地抽搐着。不用说,这墨块肯定是最贵的。因为,这些东西,不贵的,真的不好用。
他最喜欢曹操的观沧海,因此,穆亦漾就这首观沧海给他。
还想把这首诗写出来给囡囡看,没想到,她却背了出来。背一遍之后,她直接挥笔,一气呵成。按他的要求,写的是行书。听到自己说要写行书时,囡囡还特意换了一支笔,说什么硬豪?是这个词吗?他不记得了,反正囡囡说写行书时一般都是用这种款的。
见过人写字的,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女孩写字不带停顿的。在她写字的时候,他觉得仿佛囡囡身边的空气都凝结,现场氛围是庄重的,感觉她写字是一种最虔诚的表现。他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囡囡若是活在古代里,必定是个书法大家。
他乖乖在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是怕自己破坏这庄严肃穆的气氛。
很快,他看到外甥女把那个什么豪的笔搁在砚台上,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还轻轻地点头,应该是对自己写的字也欣赏吧。
穆亦漾抬起头,问着大舅:“大舅,你要怎么处理这副字?”
“当然是挂在我的办公室,让那帮年轻人也开开眼界,别总是用电脑,连字怎么写都忘记。”
大舅骄傲地说着,他表示,自己一定要盒给人家装裱,然后挂在办公室。既然这样,穆亦漾又找来一个卷筒,说待会舅舅走的时候,再把字画装在里面。不过,到时候,这个卷筒可是要还给自己的。
穆舅舅没想到,装字画还有这么讲究的操作,他连声说是。看看时间,估计他们几个说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带穆亦漾下楼,和大家一起聊天。
看到大哥拿着一根长长的东西下来,尤五舅好奇地问:“大哥,你拿着这根金箍棒做什么?”
还金箍棒,尤大舅恨不得拿它抽五弟一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话文明一点,这是卷筒,里面是囡囡给我的字。”
一听是字画,尤二舅急眼:“这不公平,囡囡,为何大舅有,二舅没有?”
还有尤三舅,他也喜欢外甥女的字,他一起声讨:“囡囡,不带这么偏心眼的。发红包,你只给两个外公发;送字画,你也只给大哥。刚才我还给你宣纸了,反倒让大哥捡个便宜。”
自己刚才送了一刀宣纸给囡囡,这倒好,自己送礼的什么也没有;空手前来的大哥却拿到囡囡的亲笔字画。偏心啊。
就你那宣纸,还好意思在这里宣扬。大舅瞪了几个舅舅一眼:“这可不是你那宣纸。那是穆家老祖宗留下的泾县正牌宣纸。你的宣纸啊,在人家面前不值一提。”
泾县正版宣纸?这是什么?尤五舅望了二哥一眼,这几个兄弟中,二哥在传统文化上知道得相对多一点。他看到二哥眼睛一亮:“哗,这可是纸中纸啊。三弟,你那纸,真的不够看。”
没想到几个舅舅为一副字画吵起来,穆亦漾不好意思地说:“呵呵,大舅看了我的字,说想要一幅,我就现场写的。若是几位舅舅想要,改天我特意写出来给你们。好不好。”
“一言为定。”
三个舅舅异口同声地说着,囡囡的字这么漂亮,挂在墙上,识货的人,哪个不夸字好。说是大师写的字,都会有人相信。
女儿的字这么抢手,当父母的哪个不骄傲呢。穆爸爸自豪地看着小女儿,咧开的嘴角都要挂到耳根上。穆妈妈看着老伴这骄傲的花孔雀模样,心里好笑。
因为已经到了自己的睡觉时间,穆亦漾跟四个舅舅说了声,上楼洗漱睡觉去了。
等外甥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后,尤大舅感慨又酸溜溜地说:“我说妹夫,囡囡这么出色,出后嫁了人,你怎么舍得。”
什么出嫁,那是招女婿上门。穆爸爸马上反对:“我那是招女婿,不是嫁闺女。”
真的假的,大家望着穆爸爸,不敢相信。穆爸爸特别豪气地说:“整个海门,有哪栋房子像我家这么舒适,空间大,位置好,还是黄金地段。我家人口又少,若以后,亲家跟着女婿过来住都不成问题。”
难道真要招女婿上门吗?兄弟几个又望着穆妈妈。穆妈妈认真地说:“是要招女婿上门,囡囡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我担心她到婆家会受家长里短的气。”
这对父母是不是想多了,尤五舅第一个说了:“大姐,你不会是担心,囡囡以后会受欺负,所以从小让她习武吧。”
是的,当初,为了让两个女儿能有个弟弟护着,她才想着再生一个孩子,只是没想到仍然是女儿;不过,既然是女儿,那就让她有一身武艺,至少在打架的时候,不会受到欺负。
穆妈妈的默认,在大家的眼里,就是承认。然而,想到穆妈妈小时候的经历,大家不好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大舅赶紧转移话题:“妹妹,以囡囡的条件,将来嫁的男人,条件肯定不差。那样的家庭,会同意让儿子去岳家住吗?”
冷笑一声,穆妈妈笃笃地说:“若他真的对囡囡死心塌地,如何不肯?”
将心比心,若自己是妹夫,也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还是招个女婿进门比较合心意。他点点头:“囡囡还小,不用操心这么早。不过,你们还是得注意,不要让什么阿猫阿狗围着囡囡不放。”
想到刚才碰到的那小子,他看着就碍眼,这人又是五弟的战友之子,他没好气地又瞪了五弟一眼。被瞪得有点心虚的五弟又在喊冤:“大哥,真的不关我的事。”
穆爸爸也知道五舅子与此事无关,他好心地解围:“一家有女百家求,我这三个女儿,从小到大,一大堆的苍蝇嗡嗡飞。对我来说,这都不是事。我相信囡囡的眼光,她看人,肯定错不了。”
二舅忍不住问:“姐夫,孩子们知道房子的事情吗?”
当初囡囡说自己没钱,估计她是不知道的吧。否则,别的不说,光是房租,就是一大笔收入。
“当然知道。”穆爸爸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林叔当年买房子的时候,就跟孩子们说得一清二楚。”
房子出租得到的租金,都被自己和老伴存起来,没有给孩子一毛钱当零花,自己也从来不会动用这些钱。即使在自己投资失败,甚至破产之后,自己都没有起过动用那些钱的念头。
因为,这些,都是老人对孩子的心意。自己是她们的父亲,不能让女儿过上富足的生活,他心里都很愧疚,觉得自己没用。怎么可能还会用女儿的资金呢?
认真说起来,这个父亲,除了家具字画古董之外,在金钱方面,他真的没有多少留给女儿。房子,是林叔买给女儿的,家具字画古董,即有岳父岳母留下的,又有老伴亲生娘家父母还有她那个爷爷留下的,更有自己老祖宗传下来给自己的。
唯有钱,曾经,自己真的赚了不少钱;只可惜,生意失败,钱都亏了。若不是平时赚的钱,有一半是老伴撰在手里,估计家里的生活都不能过这么惬意。
家族里这么多的孩子,自己三个孩子虽然是年纪最小的,但是,个人资产最多的,却是自己的三个女儿,就连二哥的孩子们都比不上。只不过,谁都不知道。再说女儿们都很争气,从来都没有想着靠租金过日子,一个个在外面打拼。
努力付出就有回报,自己的两个女儿,工作非常出色。看看,就连刚毕业出来的小女儿,除了一开始受苦之外,现在,不也是凭着她的善良和机灵,换了个舒服的工作岗位了吗?
抬头再打量一下客厅,尤三舅开玩笑地说:“难道红道上的人说穆三少过得不如封二爷,可是白道的人总说封二爷过得不如穆三少。”
哟,可别这么说,穆妈妈赶紧摆手:“家里有的就是这些砖瓦而已,票子没有几张。”
穆爸爸也谦虚地说:“论起票子,当然是我二哥多。我家的票子,都是老大老二每月给的生活费,否则,我们三个人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话说出去,谁会信啊。尤家四兄弟心里很不以为然,五年前,你就退休不赚钱。当时阿漪和囡囡,一个读大学一个读高中,你家里若是没钱,你能甩手不干活吗?
不过,说到生活费,四兄弟的脸开始垮了,三舅开口说:“姐夫,你就别在我们面前显摆。外甥女给你生活费,我们这几个臭小子,别说生活费,我只求他不要每个月求我赞助,那就天下太平。”
三舅是最深有同感的那个:“是啊,臭小子,工资也不低。衣服也没见他买几件,每月不过半,工资就没了。”
“阿东还好,至少把钱花到谈情说爱去了。我的阿福,都三十好几,女朋友都没一个。他妈每天都在我面前唠叨,都急死我们。”
尤五舅的阿海才二十几岁,还年轻,不急。他也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多少都摆脱不了啃老。”
听到大哥说到阿福的事情,想起阿福那个未见过面的女朋友,穆妈妈时不时地瞄了几眼尤大舅。可是,不小心被尤大舅捉到了,心里起疑的大舅嘴快地问:“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糟糕,被发现,穆妈妈镇定自如地说:“没有啊。”
“没有?你会那么鬼鬼祟祟地看我?”
这个妹妹说慌脸就红,现场的5个男人都看到她脸红,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
在大哥的追问之下,穆妈妈只能继续撒谎:“我觉得,阿福这个年纪,应该是谈女朋友。只是,没有定下来,才不跟你们说而已。”
呵呵,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尤大舅推测着,妹妹肯定是知道阿福谈了女朋友。只是,既然如此,那孩子为何不跟自己说呢?
算了,既然不说,就等到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大舅不甚在意:“等他带女朋友回来见我们的时候,或许就是他要结婚的时候。”
那可不一定,据囡囡所说的,她不喜欢阿福的女朋友,那人给囡囡的第一感觉不太好。以囡囡的眼光来说,若是她不喜欢的,那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估计也不太看好。或许是因为这样,阿福才没带女朋友回家见家长?
聊了一会,尤家四兄弟告辞。离开之前,二舅厚着脸皮拿走了一小瓶捻子酒,还说,改天要请姐夫帮忙酿一大缸酒。
坐在车上的尤大舅摸着那个卷筒,五舅好奇地问:“大哥,你这么宝贝囡囡的字啊?”
“你们没有现场看囡囡写字,体会不到那种感觉。我现在才知道,为何五叔总是说穆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看囡囡的修养和内蕴,不是书香世家,培训不出那些文人气质。”
二舅也在那里对三舅说:“三弟,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什么,经常买些纸给囡囡练字的话。囡囡用的那些宣纸,太贵,动辄大几千的,偶尔一两次你是可以,经常的话,你可吃不消。”
说到这里,大舅的头再一次觉得要变浆糊,他不甘心自己一个糊,想着把几个兄弟一起变糊:“你们知不知道,毛笔和豪有什么关系吗?”
豪?这是什么?大家统一的望着二舅。二舅不自然地咧着嘴:“别老是看着我。我又不是个书法家。不是所有的东西,我都懂的。我估计,可能是品牌吧。”
想着刚才囡囡说的那些话,大舅努力将她的话还原:“囡囡说的,不同的字,要用不同的豪。有什么硬的,软的,还有动物园。不对,鸡鸭,唉呀,也不是,反正是动物的名称,我记不清楚。”
大家笑得东倒西歪的,正在开车的尤五舅笑得连方向盆都跟着扭起来,车也开始扭扭歪歪的。三舅笑着说:“大哥,是不是我们去了动物园,你就能想起来是什么?”
一群没文化的人,尤大舅不想与三个没有见识的弟弟计较。他信誓旦旦地说:“我回去上网查清楚,一定要弄明白,囡囡讲的是什么。我可不想让孩子们笑话。儿子总说我是老古董,有代沟;囡囡呢,说的可是我们中华传统知识,我们这些老古董,又是一窍不通。没知识没文化,真是可怕。我总感觉自己在囡囡面前,矮的不是一截半截。”
想到囡囡家里的氛围,尤二舅想起当年的事情,不禁说起:“你们说,是不是因为当年姐夫精通琴棋书画,大姐才会看上他。”
虽然姐夫没有上过多少天学,可是,人家有长辈教啊,家里又一大堆藏书,学历文凭对于穆爸爸来说,那真的只是一张纸而已。
三舅点点头:“至少有一半的因素是因为这个。大姐这人啊,读的书太多,不够现实。不过,我们尤家,就她过得最好。”
是啊,所有的人当中,过得最幸福的就是大姐。孩子们大了,个个乖巧听话有本事,房子又有那么多,女儿的嫁妆之类的根本就不用愁。还有什么事情要她操心的?
竖日,早上才6点,穆亦漾就爬起来,她今天要送官先生去机场。武总和她还有墨副三人一起为官先生送行。在机场的时候,官先生深深地拥抱着穆亦漾:“小漾,我一定会来海门的,到时候,你们可不能嫌弃我们一家。”
“热烈欢迎,我家的房间很多。随时恭候。”
与其他两人挥挥手,官先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此次海门之旅,圆满。
送走官先生,三人回酒店。今天是星期六,穆亦漾和武总不用上班,只有墨副需要值班。时间还早,才七点半钟。武总就拉着两人在路边吃了一碗猪脚粉。
这家店的生意很火爆,穆亦漾从来没有吃过路边摊。猪脚粉的份量很足,她向来不喜欢吃粉,除非吃干炒牛河的时候,才会吃粉。
看着她的迟疑,墨副猜着,不会是她不喜欢吃粉吧?穆亦漾讨好地说:“武总,墨副,这粉太多,我吃不下,多分你们一点好不好。”
武总和墨副两人欣然同意,他们都喜欢吃这家的猪脚粉,有时候还特意跑过来这里吃。于是,穆亦漾把三分之二的粉都分给两人,只留了三分之一。
这样就够了,再多的话,她吃不完。别误会,不是粉不好吃,而是她不喜欢吃。猪脚肉做得挺好,熬的火候够,皮炸得酥酥的,肉嫩嫩软软的。
吃完粉之后,与两人告别,穆亦漾就跑去小舅家玩。今天周末,盈盈不用去幼儿园,自己可以带她去公园玩。谁知,到了小舅家之后,才知道,盈盈被她爸爸接回老家看爷爷奶奶。
小舅家里还有客人,没想到一大早的,竟然还有客人上门。只是,看着舅妈的脸色不太好,小舅对那些人,也是客客气气的。谷姐坐在客厅里,冷眼旁观着。
自己来得太是时候,竟然有人在小舅家撒野,这是要干嘛。穆亦漾撸起袖子,大咧咧地坐在小舅身边:“小舅,我来了。”
他当然看到外甥女过来,可是,自己家里的鸡毛蒜皮的糗事,不想让囡囡看到。不过,竟然外甥女来了,他也舍不得撵人走。
习惯性地摸着她的头发:“囡囡,周末不用上班?”
外甥女换部门的事,大姐早就和自己说过。点点头,穆亦漾就这么赖在那里不肯走,也不说话,就是坐在小舅身边。
那些客人,看到一个女孩坐在那里,而且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又接着聊起之前的话题。
“阿元,那房子就快要倒塌,就算修缮也得花一大笔钱啊?还不如趁着它没倒,赶紧的把它卖了,多少还能剩点钱不是?”
什么意思,他们来这里是想劝小舅卖房子的吗?看样子,他们是小舅的爸爸老家那边的亲戚吧。不是说,小舅与他们没有什么来往吗?看样子,小舅摆明不欢迎他们啊。
舅妈忍不住开口:“房子我们一早就说了,不会卖。再修缮一下就可以住人。再说,房子是我们的,由我们来做主。说不卖就不卖。”
她实上受不了这些名义上的亲戚。自己的房子,他们操那么多的心干嘛?再说,就算要卖,也不可能卖给他们啊。想用低价买下那栋房子,作梦。
其中一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年轻人说着:“小婶,房子没人住,就算你修好房子,它一样容易倒塌的。你们又不回老家,房子丢在那里也是丢着,不如卖给我们。大家都是亲戚,价钱也可以商量呀。”
哼,还亲戚。就算让房子倒塌了,也不卖给你们。谷姐心里叽笑着,这些人,只有在有便宜可以占的时候,才会找上门来。要不然,平时连人影都不会看到。
作为一家之主的小舅发话了:“房子,我不想卖。那可是我死鬼老爹亲手盖的房子,是他留给我唯一的念想。用你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凶宅,这样的凶宅,你们敢住吗?”
鬼才会住在那里,一个老年人差点脱口而出。还好,他及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过了一会再说:“你们也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去烧香拜佛,基本上都不回去。我们家里人多,几个儿子大了,要结婚,没地方住。这不,想到你那空着的房子,就打算跟你买下来。”
哟,若真的是为了结婚,买凶宅住,哪对新人肯?说话前后不一致啊,老人家。穆亦漾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说话,觉得这些人是打算强买。
穆亦漾是外人,不方便说这些话。谷姐可没这么客气,她当下就笑出声:“那房子不吉利,结婚这么喜庆的事情,也不怕冲撞。”
以这帮迷信的人来说,他们怎么可能没考虑到这点。哼,真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蝇头小利,一大早地跑过来,非要自己一家卖房子给他们。
年轻人脸皮薄,比不得老年人的厚。他的脸色不自然地圆谎:“不是,买了房子下来,是给老人住的,家里就用来做婚房。”
“你们想买,我们不卖。那房子,过两个月我就要装修。若你们今天来想说的就是这件事,你们还是另外找人买房子吧。”
谷姐自从离婚之后,就朝着女强人的方向发展。家里的事情,事无大小,几乎都是她做主,小舅和舅妈两人负责帮她带孩子。再说,对于房子的事情,一家人的意思很明显,不卖。
看着油盐不进的小舅一家,那个老年人开始想撒泼:“你家只有一个女儿,又没儿子,以后再嫁人,也不用回去祭祀,房子丢在那里迟早都会塌,好好的浪费一栋屋子在那里做什么。”
我去,现在你是欺负小舅不生儿子,没人敢给他撑腰是吗?火爆脾气的穆亦漾生气了,右脚一伸,用力一踢,一脚就把面前的茶几踢到离那个年轻人只有两公斤的距离,吓得那男的还以为那张茶几要撞到自己的腿,脸色都给吓白了。
这女孩想干嘛,打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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