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站在知眠面前, 闻言,笑:“这里不也是看电影的地方?”
知眠面色发烫。
私人影院,两个人单独看电影, 当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呢!
她站在原地没挪动步子,段灼俯下身对上她的目光,笑意更深:“就看个电影,紧张什么?我只是不喜欢那种电影院那么吵。”
知眠脑中天人交战。
“我保证, 不该做的不会做, 嗯?”
知眠抬眸看他,下一刻段灼就轻轻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进私人影院。
知眠想,这人就是个无赖……
走进影院里,段灼去前台找店员开了包厢, 又问知眠:“想看什么电影?”
“都行, 你定吧。”
段灼最后点了一个外国电影,付了钱, 而后服务员道:“两位跟我来。”
两人跟着服务员走去包厢。
知眠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 即使之前和段灼在一起,他们看电影喜欢比较私密一些,一般会在家里的影音厅。
而根据以往经验, 她知道每次看电影都不是主要的事,男人老是打着看电影的幌子,对她动不动做点什么。
经常,知眠看着一半就不知道电影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在沙发上吻起她来, 甚至有的时候他就直接把她抱去卧室。
而她从来不抗拒他这样的举动, 反而会放纵他的胡闹。
但是现在不一样……
知眠有点心跳加快, 走到包厢门口,服务员推开门,知眠往里看去,里头是个封闭的空间,环境整洁,有一个长沙发,面前是个小茶几,沙发正对面就是一个荧幕。
暗粉色的灯光昏暗,把暧昧气氛拉满。
她心跳得更快了。
服务员进来,把房间角落的加湿器打开,而后对两人道:“几分钟后就会开始放电影,稍等一下。”
人走后,段灼和知眠到沙发上坐下。
过了三分钟,服务员过来敲门,送进来刚才段灼点的爆米花、饮料,还有一份提拉米苏。
知眠眼前一亮,“你怎么还点了蛋糕?”
段灼看着她,笑了声:“吃点蛋糕,某些人可以缓解一下紧张。”
知眠别开眼,“我没紧张啊……”
就是看电影,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男人但笑不语,而后面前的荧幕亮起,电影开始,段灼起身走到门口,把包厢的门反锁,又把灯给关掉。
包厢里,只有大屏幕投出来的光亮。
段灼重新坐到她旁边,两腿敞开,懒散窝着,一手搭在她身后,她转头问:“这部电影叫什么?”
他想了几秒,说了名字。
知眠也没听过,“你爱看?”
“随便点的。”
“……随便?”
“看定影对我来说不是重点,”他嗓音低如低音炮般,“看你比较重要。”
“……段灼你能不能正经点。”
男人勾唇,“没动手动脚的,怎么就不正经了?”
那也不能动不动就……调戏她。
知眠不想搭理他,开始专心看电影,吃蛋糕。
段灼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她俏生生坐着,面容白皙如精雕细琢的白玉瓷器,在灯光照射下,有一层薄薄的小绒毛,眼眸像星辰的光,染了细碎的光,鼻梁小而笔挺,一口口蛋糕往红唇中送去,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只是这样单单看着她,都觉得是一种快乐,用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
去年见不到她的那一年,能这样陪在她身边,就是一种奢望。可是现在,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她还能出现在他面前。
知眠吃完蛋糕,已经被甜品满足得开心起来,她又抱过爆米花,就听到段灼在旁边温声嘱咐:“少吃点,别上火了。”
“噢……”
她从前每次吃完一桶爆米花,第二天绝对喉咙痛。
知眠窝在慵懒的沙发上,过了会儿,手就被男人的手掌握住,她心口一跳,要抽回来,“段灼……”
他头倾向她,低沉缱绻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就牵一会儿。”
男人掌心温热,带着源源不断的热度,将她薄薄的手掌握住,明明是很纯情不过的动作,在此刻暧昧的环境里,却比任何举动都让人脸红心跳。
酥酥麻麻,如同带了电流,让她掌心渗出汗来。
她在此刻,却像是中了蛊,任由他握着。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纵容他呢。
她还依稀记得,他们分开了一年,明明刚见面时,她是那样抗拒他,连他的车都不愿意做的。
但是现在的他,不再那样强势,反而让她抵抗不了。
段灼看着电影,知眠视线一瞥,就能看到他牵着她手的手腕口,上面她名字的刺青。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特别想碰碰_(:з」∠)_
小心思萌发出来,她就没了看电影的心思。
她偷摸摸瞥了几眼刺青,而后确定他在认真看电影后,抬起大拇指,碰上那处,轻轻慢慢摩挲着。
段灼立刻被痒了下。
她专心致志地摸着,旁边响起一声低笑:“你干什么呢?”
她霎时间红了脸,别开视线:“你、你握得太紧了,我动一下……”
段灼动了动手,知眠以为他要松开,谁知下一刻他摊开掌心,而她十指相扣。
这人……
知眠不再去想旁边的人,努力把注意力放到电影上,过了会儿,段灼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松开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一看,是母亲庄舒兰。
他接起,“妈。”
知眠愣了下,抬头看向他。
电话那头传来庄舒兰温柔的声音:“诶小段,饭吃了吗?”
“正在吃饭。”
“和舅舅在一起还是什么?”
段灼侧首对上知眠的目光,舌尖抵了下上颚,笑了,“我在和小九看定影。”
知眠呆住。
他怎么直接说了?!
庄舒兰知道段灼和知眠分手的事,讶异,“小九?你和小九又联系上了?”
“嗯。”
段灼转头看了知眠一眼,“你先看。”
她点头,他起身走出包厢。
知眠想象着那通电话,心里头忽而七上八下——
她还未曾了解,段灼的父母是怎么看待她的,他们知道她和段灼分手的事吗?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一时间,有各样的猜测飞上心头。
直到五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推开,段灼走了进来,重新坐回她旁边。
知眠又在犹疑间,男人主动开口:“我刚才和爸妈说了我们的事。”
“嗯?那他们说什么了……”
段灼勾唇,抬手捏了下她的脸,“他们让我好好追你,改天带你去见他们。”
知眠呆住。
他父母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你爸妈同意吗……”
“同意什么?同意追你?”
“嗯。”
“为什么不同意?”段灼看到她闪烁的眼眸,猜到了什么,把她拉到怀中,“你在乱想什么?”
小心思被错戳破,知眠忽而间失语,几秒后脑袋被揉了下:“我爸妈很喜欢你,别乱想。”
知眠垂眸,想起很久之前发生的一件事:“你不是一直都不怎么想把我带到你父母面前吗?”
他微愣,“我什么时候这么想了?”
“就……”知眠鼓起勇气,把心中曾经的一个芥蒂说了出来,“很久前有一次,我们去露营,你和舅舅在车上打电话,当时舅舅问你,你就说不着急,而且之前你也从来没有带我见过。”
段灼脑中飞快回忆着这个几乎快要忘掉的事,“你说的那次是去年元旦假期?”
“嗯。”
段灼笑了,“你当时装睡偷听,还藏到现在才和我说?”
“……”
这怎么显得好像还是她错了?
段灼闻言,温声解释道:“其实我父母一直很想见你,我也没有故意瞒着不带你见,我们平时聊天时不时都会聊到你。只是每次都是不刚好,他们工作或者是我的工作有冲突,所以没见成。本来有一次是有机会的,就是去年过年,但是我们当时已经分手了。
我那样说其实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见,而是我当时觉得早见晚见区别不大,反正你迟早都是我家的,所以我说不着急,但这确实是我错了,我不该从来没和你解释过,是我的错。”
他笑了笑:“你想想,舅舅那么喜欢你,我的父母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知眠怔然,心中一直堵着的那块通了。
所以这么久以来,是她多想了?
她为什么当初不早点问呢……
他低声问她:“以后别误会了,嗯?”
她嗫嚅,“嗯……”
段灼笑,“原来你这么想见我爸妈啊?没事,以后肯定会见的。”
知眠羞赧地瞪他,从他怀抱中出来,“现在才没有。”
段灼不再逗她,“好了,看电影吧。”
知眠把注意力放到电影上,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知道放到哪里了,只能勉勉强强看下去,但即使看得一头雾水,心中却像是一点点蔓开甜意,就像是偷偷吃了一颗糖。
电影结束,知眠伸了个懒腰:“看完啦。”
“好看吗?”他问。
“还行……”虽然她只看懂了一半。
两人收拾了下茶几,而后起身,走到包厢门口,他突然转身,垂下视线看她,几秒后开口,嗓音低哑:“我以前应该像这样多陪陪你的。”
如果他当初多陪陪她,多照顾她的心思,他们说不定就不会分手了。
知眠一愣。
“以后都慢慢补回来。”他轻轻揉了下她的后颈。
知眠心间荡漾。
两人出了包厢往外走,段灼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嗯,我知道了,等会儿过去拿。”
挂了电话,她问:“你要去忙吗?”
“嗯,俱乐部有点事,让我过去一趟,要不你陪我过去?应该不用很久。”
知眠看了眼时间,“行。”反正她也没其他事。
两人走出影院,上了车,二十分钟后,就到达了任时俱乐部。
往里走去,两人路过室外的训练场,走到往俱乐部后面的大楼时,知眠突然听到了几声雄壮的狗叫。
她吓了一跳,听到一阵说不清的声音,而后段灼闻声走了过去,知眠就看到大楼门口的值班室前有个铁笼,里头关着一只很大的狼狗,身上仿佛盖了一层黑毛,看过去凶神恶煞。
“壮壮。”
段灼叫了声,走过去,狼狗看到他,立刻停止了叫声,朝他摇起了尾巴,瞬间变得乖了起来。
段灼伸手摸着狼狗的头,知眠诧异地走了过去,“这是哪来的狼狗?”
“俱乐部最近养的,血统纯正的德牧。”
狼狗也就叫黑背,特别聪明,常用于军犬、警犬、搜救犬,看过去凶,但是如果是熟人,则特别温顺忠诚。
知眠看着,“我也能摸吗?”
“能。”
段灼在这,狼狗就能知道知眠是他的朋友。
知眠抬手摸着,好喜欢,“它叫壮壮?”
“嗯。”
知眠可太喜欢这种看过去很凶,但实则很听话的狗了,“壮壮好乖呀……”
“要不要放它出来玩一会儿?”
“可以吗?”
“没事,它很听话。”
段灼把壮壮放了出来,壮壮兴奋地蹭着他,段灼走去房间里拿了它的玩具球出来,给它闻了一下,而后丢了出去,壮壮冲出去,过了一会儿,它小跑回来,把玩具球叼到段灼面前。
“壮壮好聪明啊,我也要试试。”
知眠扔了出去,壮壮也跑去把球捡回来。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段灼见此笑了,“你玩吧,我上楼拿个东西就下来。”
“好呀。”
段灼走后,知眠拿着球往前走,壮壮就在她旁边绕圈圈、摇尾巴,她丢了几次,又拿起地上的石头丢出去,狗狗能够精确地把石头也找回来,因为记得她手上的气味。
陪它玩了一会儿,知眠累了,壮壮在她面前趴下来,她打量着它的模样,忽而笑了。
她怎么感觉,狼狗给她的感觉特别像段灼?
看过去都是这样凶凶的。
而且段灼做的事,有时候还特别狗。
知眠想到这点,就不禁笑出了声,蹲下身,揉着狗头,想到什么,模仿起庄嘉荣语重心长的语气:“小段,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看到舅舅也不叫人!”
“你要乖乖听话啊,别天天惹我生气,听到没有,嗯?小段?”
她自娱自乐,笑得身子往后一倒,一屁股蹲儿坐到地上。
下一刻,旁边出现一道身影。
段灼低着头,居高临下看着她,似笑非笑。
“叫谁小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