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
檀玄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的睁开眼睛,屋内的阳光很足,晃得他又重新将眼睛闭上了。
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句古诗没有骗他,昨晚的酒虽然没有真正的赶走他心里的忧愁,但是却让他暂时忘记了难过,能够舒舒服服的睡一个好觉。
“咕噜噜……”
骨子里传来一阵打鼓声,檀玄更是苦笑连连,昨晚还没等吃东西就醉倒了,现在清醒过来,第一个有意见的就是他的肚子。
“唉!希望萧笛没把昨晚那些东西都吃了吧。”
檀玄微睁惺忪地睡眼,扭身单手拄床就要坐起来,结果入手一片柔软,和被子的柔软不同,手上还传来一些温暖,惊得檀玄紧忙睁开了双眼。
“啊……”
檀玄尖叫着坐了起来,原来他的身侧此时正躺着一丝不挂的萧笛,而且他那只手拄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萧笛的胸口。更令他惊讶的是,自己此时浑身上下也没比萧笛多出半片布条,想找个被子遮挡一下又发现床上别说被子了,连个毯子都没有,除了枕头就只剩身下的床垫了。没办法,檀玄只好将枕头拿起来遮住了自己的“人中”部位。
檀玄推了推身侧睡的跟个小猪似的萧笛,一脸惊慌地叫道:“萧笛,萧笛,快醒醒,快醒醒!”
萧笛推开了檀玄的手,眯着眼皱着眉嘟囔道:“你吵什么吵,有完没完了,都被你折腾一晚上了,还让不让人睡会儿了?”
“什么!”
檀玄被萧笛的话雷懵了,然后又用力地推了推萧笛。
“萧笛,你别睡了,快醒醒,这是什么情况啊,你怎么在我床上啊?”
萧笛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脸愤怒的盯着檀玄,双眼中满是血丝,怒吼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问谁呢?”
“我做的好事?你说我们……”
接下来的话,檀玄说不出口了。看了看萧笛白净的身子,以及她身上留下的不少吻痕,他赶紧将目光移走,他脑子再愚钝也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了什么。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呀,都说酒后乱那个,起初他还不信,没想到今天就发生到自己身上了。
内心挣扎了半天,檀玄才如如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缓缓说道:“萧笛,对不起!”
“用不着说那些。”萧笛白了檀玄一眼,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将头扭向一旁,将后背留给了檀玄,没有羞臊的找什么东西去遮挡什么身体,只是用自己遮住了自己。
“对不起,我不该喝酒的,没想到真的会发生酒后乱……”檀玄见萧笛不爱搭理自己更难受了,心里除了愧疚就是愧疚,没想到想来个借酒消愁,结果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现在他是彻底明白什么叫做借酒消愁愁更愁了。
萧笛突然转回身子坐了起来,怒视着檀玄说道:“我说你有完没完?我都说用不着你说对不起了,你怎么还磨磨唧唧的?”
“我不是在为自己解释,虽然昨晚喝醉以后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是确实是我酒后无德,把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萧笛神色一怔,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给我闭嘴!我用得着你对我负责么?你还打算得了便宜在卖乖呀?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事就这样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
“不。”檀玄固执地摇了摇头,非常自责地说道:“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负,我不会以喝醉了这个借口为自己开脱,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你觉得我不配负责,那你现在可以报警把我抓起来,或者你觉得这么解气都可以,是我不对。”
“你错了?你混蛋!”萧笛突然对着檀玄大声咆哮起来,挥手打了檀玄几下后,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你还有完没完了?你睡也睡了,都是我自找的,我又没说怪你,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这……”
萧笛突然的情绪变化把檀玄弄懵了,想伸手像以往那样随意的安抚一下对方,但是此时两人都未着寸缕,动手的话难免又占人便宜的嫌疑,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可是瞪眼又更加无礼,弄得檀玄彻底手足无措。
“萧笛,你不要激动,你不要哭好吗?我不好,我混蛋,我太不是人了……”
“你就是混蛋,彻彻底底的大混蛋……你醉着的时候特别好,为什么醒来就这么混蛋……你喜欢江影月,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个混蛋,傻蛋……我和你一起同甘共苦过,出生入死,可她和你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里总是惦记着她,明明分手了还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你欺负我的时候还要叫着江影月的名字,难道我不比她好吗……”
萧笛彻底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哭喊着说出了压抑在心里的话,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檀玄目瞪口呆。
“你喜欢我?可是我怎么不知道呢?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在乎我了呢……”
萧笛的话让檀玄彻底的懵了,傻呵呵的看着萧笛,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能知道什么,你就是个傻子。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追查那些恶鬼,又是上山,又是入地的,我是因为江影月吗?还不是为了你。每次被你拉拉扯扯,又搂又抱的,你以为我很随便吗?如果换做别人我早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了……”
檀玄傻眼了,他的心彻底乱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昨晚醉酒之后不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而且还说了不该说的话,看情况自己伤害的不仅是萧笛的身体,还有萧笛的心。想想自己和萧笛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想想她在自己梦中出现过情景,檀玄完全的呆住了。他的心里不是没有萧笛,只是不知道那份一直不敢直视的感情原来也是喜欢,直到现在被萧笛给彻底挑明。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喜欢我……”檀玄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圈里便湿润了。
“你还笑!你个大混蛋,如果我不是喜欢你,还知道你们分手就马上过来安慰你吗?甚至拿自己不愿意说的往事给你消愁,还有自己的身体,结果你的心里却只有那个不要你的江影月。我咬死你,让你欺负我……”
说着,萧笛扭身扑到了檀玄怀里,拉住檀玄的胳膊塞到嘴里就是狠狠的一口,将所有的压抑和愤怒都聚集到牙齿之上。
“啊……”
檀玄呻吟一声后马上强忍住了声音,闭着眼睛直挺挺地坐在床上任由萧笛下口,没有挣扎,也没有抱怨,她能感受到小笛此时内情的苦楚和委屈,自己被人辜负过,他更理解被辜负人的感受。如果这能让萧笛心里舒畅一些的话,他不介意被萧笛咬下一块或者几块肉来。
萧笛突然松了口,看着龇牙咧嘴的檀玄问道:“你为什么不喊?不疼吗?”
“疼!”檀玄如实的回答道,胳膊已经被萧笛给咬破了,血顺着胳膊流下,滴在身上,落在床垫上。
“疼为什么不叫?”看着自己给檀玄留下的伤疤,萧笛有些后悔自己下口太狠了,说话的声音小了不少。
“我怕打扰你发泄不满。”檀玄苦笑着说道,“你消气点儿了吗?没消气的话你接着咬,只要你消气了就行。”
萧笛瞪了檀玄一眼,很是嫌弃地撇了撇嘴,“你不叫,我还咬个什么劲。你的肉又酸又臭的,好吃啊?”
“那你心里好受了一点吗?”
萧笛冷哼一声,说道:“怎么的,昨晚占了我的便宜,现在感觉对我有愧了吗?”
檀玄低头不语,没敢去看萧笛的眼睛。
萧笛伸手托起檀玄的头,与他四目相对说道:“如果你只是对昨晚的事情对我心怀愧疚,那就不必了,那是我自愿的,我说过,都是成年人了,那没什么的。如果你是对忽略我感到愧疚,那你就愧疚去吧,我不会原谅你。”
“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我不接受。”萧笛面无表情地说道,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沿着脸颊滑到嘴角。
“对不起,萧笛,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我。”
“怎么,知道被人喜欢是不是特别开心?发现自己在感情线上并不是最低端了,心里有些欣慰了?”
“不是的。”檀玄用力的摇了摇头,伸手帮萧笛擦去了下巴上快要滴落的眼泪,“听你这样说,我一点都不开心,就像我被江家拒绝了以后虽然心里难过,但是我没有去骚扰小影,或许我对她的感情还算不上爱,但是我不希望看到她伤心。同样,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伤心,如果你愿意,我希望我可以慢慢弥补。”
“弥补?呵呵……”萧笛冷笑着推开了檀玄的手,“这么快就不想着你的江影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你这移情别恋的也太快了吧。”
“这算移情别恋吗?”檀玄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自问自答道:“或许是吧,你认为我是渣男我也不反驳,只可惜没有真正的恋过,至少她是不会承认和我恋过,即便是她想承认,她家里也不会允许吧,谁不喜欢干干净净的人呢……”
说着,檀玄禁不住摇头苦笑,往事不堪回首,说出来都是眼泪,只是现在想起来,比昨晚还多了一层滋味。
“我已经为离我而去的人伤心过了,所以我不想让喜欢我的人因为我伤心,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我虽然不能彻底忘记小影,但是我不会让你成为她的替代品……”
檀玄说的很动情,眼圈都有些红了,但是萧笛却恼了,挥手就打了檀玄一下。
“檀玄,你还要脸吗?你欺负我一回不够,还想欺负我一辈子啊?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说行就行啊,我答应你了吗?你以为你是情圣啊,我离开你活不了啊?”
“啊!”
萧笛这一巴掌拍的很准,正好打在檀玄刚被她咬破的胳膊上,将檀玄疼得咬牙切齿。
“你没事吧?”见檀玄胳膊上又有血迹流出,萧笛立刻关心起来。
檀玄额头上瞬间就有汗滴渗出,但嘶呵了两声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可以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吗?其实也不算补偿,我就是想找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保证不会欺负你,而且我可以让你欺负。如果相处了一段时间,你觉得我们不合适,或者你家里反对,我希望你可以坦诚的的告诉我,即便走不到一起,我们也还是朋友,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不要弄得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萧笛愣了一下,看着檀玄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
“好的,我答应你。”
檀玄笑了,“谢谢你。”
萧笛补充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给你机会,这不是祈求和施舍,你别以为我原谅你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檀玄傻笑着答应道,有机会就可以了。只是随着檀玄的心结打开,他的眼睛总是止不住的往萧笛身上偷瞄。
萧笛哼了一声,娇斥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呀?”
“没,没看过。”檀玄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的把实话说出来了。只有身上的那个枕头,他反而捂的更紧了。
“装什么羞臊,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呗,我都没在乎,你脸红个什么呀,遮遮掩掩的,昨晚怎么不见你这么害羞呢。从第一天见到你,也没见你这么扭扭捏捏过,流氓就是流氓,装什么正人君子。”说着,萧笛抓住檀玄遮羞的枕头扔到了地上,彪悍的人就做彪悍的事,对于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她表现的比流氓还要流氓。
“哎,昨晚我不是喝多了么,现在我……”
“喝多了你是男人,不喝酒你就不是男人了?用不用我再给你灌点儿酒才行?”
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说不是男人,尤其还是女人说的,檀玄立刻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那是得不到的人才说的酸话,既然能得到,谁还远远的看着。不但要亵玩,而且还要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