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忠拉人,可程李氏还是扯着脚栽歪着身子不愿意走。
她还喊:“他爹,都是一家子,你干啥……”
“闭嘴!”
程忠猛然暴喝,脖颈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他恶狠狠瞪着程李氏骂道:“再敢多说一句,就真把你送回娘家去,再也别想进我老程家门!”
说罢,也不理程李氏吓的惨白的脸,转头呵斥一声程大树,让快走,就扯着程李氏大步走了。
程大树也吓着了,连忙答应一声,拉扯了已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程小花跟着就跑。
一旁站着发呆的程赵氏一瞅,也连忙对着程木槿咧咧嘴角,头一低匆匆跟着跑走了。
程忠一家子转眼就走没影了。
围着的众人就都互相瞅瞅,闭紧了嘴,没人敢言声。
那咋的,老程家这闹了个大笑话,这不是给县主丢人现眼呢嘛,他们可不敢多嘴了。
这时候,程何氏就换了一副笑脸,上前拉了程木槿的手,让她快走,说小杏就不跟着去了,知晓她们姐俩好,可那也等往后她府里归置收拾好了,小杏再过去瞧她去。
木槿微微笑,走下踏板,说晓得了,她都听祖母的。
这时候,在一旁一直没言声的村长就大声呼喝起来,让大家伙都散了吧,就送到这儿吧,大家伙的心意县主都知晓了,快回去吧。
刚刚的热闹都看过了,现今村长又呼喝了一遍,村民们也就觉得差不离了,于是就纷纷答应着,又乱纷纷地说了一些好话,这才转身纷纷离开了。
人都走尽了。
于是,程木槿就又对着程老爷子和程何氏福礼告别。
刚刚那一番闹腾,程老爷子一直没言声,只是阴沉着脸看着,这时候就摆了摆手,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老爷子真生气了。
剩下的程家人就都不敢多说话,只是把木槿送上马车,一直张望着把她送走了。
程木槿坐上了车,忍不住摇头笑了一笑,接着就闭上了眼睛。
程李氏尽情闹吧,越闹越离得她自己要的东西远。没关系,她是县主,没人敢笑话她,就是有也得憋着,就像李大媳妇一样。
很快回到了县主府。
樊刘氏和那个宫里的嬷嬷亲自迎着人进去了,宫里的嬷嬷便告退离开了。
剩下的樊刘氏便跟程木槿汇报事情。
只说已是跟牙婆说好了,这两日先把人带过来,请县主过目,亲自挑选。
程木槿摆手,让她只管自己挑就是。她身边跟着一个墨枝尽够了,若是墨枝有一日离开再挑人不迟。
樊刘氏听了就小心翼翼地劝说,说是您如今是县主了,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侍候着,怕是不周全,且人也须得调教才得用,那不如先挑两个顺眼的,先调教着,等到时候直接就能用上。
这些都是小事,程木槿没有多想便同意了,只是说莫要挑那些官宦人家卖出来的,在别的府中干长了年头的也不要。
那是那是。
樊刘氏连连点头,说县主说的极是,那些当官犯了错被发卖了的太太小姐的,哪里会侍候人?自己还服侍不好自己呢,还有那些做多了年头的的下人也是,一个个心眼子不是歪的,就是油头滑脑的,再也调教不好了,要挑还是得挑第一次出来做活计的。
程木槿微微颔首。
樊刘氏虽长得憨厚像,可心思倒是灵巧,也算得用,这她便放心了。她实在不耐烦这些事,若是樊刘氏能得用的话,她便可放手让她去做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接下来,樊刘氏就又跟木槿禀报了几件事,得了话后,这才安安静静地退下去办自己的差事去了。
于是,程木槿便由墨枝服侍着自去休息了。
到了第二日。
人牙婆子便带了新人进来,有男有女的,又是一番喧喧嚷嚷后,县主府便增添了许多人口,登时便热闹起来了。
等吃过午饭下晌的时候,杨县令的夫人便带着丫鬟过来拜访了。
程木瑾在客堂里接待了她。
杨夫人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说话也是轻轻慢慢的,看上去很贤淑。
杨夫人还给程木槿带了手信,据说是她家乡那边的特产。还有一些自己亲自做的点心,只说自己手艺不好,还请县主多多担待。
礼多人不怪。
程木槿便笑着说多谢了,也命墨枝拿了在京城里置办的一些特产,做了回礼。
接下来,墨枝又上了茶,二人便在客堂里你来我往地说了好一会儿客气话,杨夫人便起身告辞了。
临走之前,杨夫人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说是她们家经常买花草的张家花行昨日出事了,东家说是突然发了疯病,胡言乱语的很吓人,东家媳妇吓坏了,病急乱投医,就跑到自己这边来求告来了。到底也算是相识一场的,自己就请老爷派了人给送走了,送到了和州那边去,说是那边有一家善堂,就是专门收留这样的人的,一家子都陪着去了,唉,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