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墨枝就又福了一礼。
可也没走。
而是又恭恭敬敬地道:“还有一事。娘子说,二百两不是小数目,须得三头六证的当面对过才作数。若是别人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倘若碰上了一个奸诈的,岂不是要欺负我们老程家良善?须得拿出证据来。”
嗯?
程老爷子本正为这事儿闹心,一听这话正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虽想不出能有啥证据,可还是忍不住想听听下文。
就听小丫头又道:“娘子说,她看人是被抬进来的,县城离咱们这里并不近,他们人又能来的这样早,想着应该不是全靠人抬过来的才是,应当是坐了骡马车吧?”
说到这儿就停下来,看着程老爷子。
程老爷子不知她问这个干啥,可还是转头问程忠:“老大,你看见了,是咋过来的?”
程忠就看了一眼小丫头,答道:“爹,骡车。”
墨枝听了,不等程老爷子再问,就又道:“倘若是坐了骡马车过来的,那就好办了。不如让伙计大哥派人回去一趟,再把那盆摔坏了的花拉过来让咱们瞧瞧。伙计大哥既说是外边儿来的稀罕花草,那就也让咱们看看,到底是什么稀罕花草能值得了二百两银子。若是看了确实是这回事,那咱们老程家也认,可若是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就这样认了,那岂不是成了张家花行明面儿上说没欺负人,其实就是欺负人了?”
着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程老爷子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当下就转身对伙计道:“对,既说是海外来的值二百两银子,那就拿过来让我们瞧瞧吧。要不我们干脆过去瞧也行。总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啥也没看见就认了。那咋?张家花行也是老商家了,可不兴做这样没道理的事儿。”
那本来站在一旁,抖着腿嗤笑的伙计,脸上立马就变了颜色。
这家子咋回事?
咋还突然跑出来一个丫头喊程老爷子这个穷酸老头儿老太爷了?
这事儿不对啊。
尤其是还问起了那盆花的事。
这就更不对了。
伙计寻思着,就腿也不抖了,眼也不斜了。
两眼狠狠瞪着程老爷子,大声道:“咋?你们家这啥意思?信不过我们张家花行吗?还啥让我拿过来给你们看?能的你们!我可告诉你,这要是再把花儿拿过来,这骡马运费钱可就不光是二百两了,别自找苦吃!再者说,这大青天白日的,大家伙儿都眼瞅着,这就是你们家程义弄坏的!咋,还不想认账耍赖啊?要想对证也行,把你们家程义喊起来,让他和我对证!我可没那闲工夫给你们跑一趟打连连。”
说着就要上手去推木板上的程义。
却被程老爷子一把拦住了。
老爷子这时脑筋可比刚才转得快多了。
为啥不让看那花儿?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伙计话说的狠,可咋听着透着心虚呢?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认。
程老爷子当下就说:“老四烧的厉害,怕是叫不醒。要不您看,您还是回去一趟?要不我这不应承,您也交不了差不是?”
伙计被程老爷子的蒲扇大手抓的胳膊生疼,狠劲一甩手,气骂道:“啥交不了差?你吓唬谁呢?反正程义早按完手印儿了,就是你不按也没啥,冤有头债有主,大不了我们找他一个人就成,反正到时候惹恼了掌柜东家,是坐牢是受罪,你可别说我没告诉你。”
说着也不等程老爷子答话,转身就要走。
“且慢!”
只是他脚还没抬起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清淡的女儿音。
伙计顿住脚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