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得是,既然如此,不知母后想给那容宫人一个什么位份?”
瞧今天早上两人的眉来眼去,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儿了,她又不是真的爱慕皇帝,当然不会难过了,而且现在整个后宫似乎是也只有她一个皇后,一个育有大公主的陈昭仪,一个尚未有子嗣的王贵人,一共才三个人,一点都不热闹。
“这…”蒋太后也没想到皇后竟然真的这么大度,如果是她,她现在肯定都已经气哭了,但皇后却脸色平静完全看不出什么不愉的神色来。难道皇后是说真的?皇后就真的那么贤良?新婚第一日就愿意为丈夫纳妾?
“容茉儿虽然出身不高,但是性子醇厚温良,又是皇帝的贴心人儿,这位份上也不能低了不是,要不就封个昭容?”
封什么青莲都没啥意见,但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不然这假老太太该得寸进尺了。
她想了想有些为难的道。“既然容宫人深得帝心,那封个昭容自然也是无妨的,但是…”
太后松了的气又提了起来,果然!她就知道,这世界上就不可能有那么大度的女人能这么容易就给丈夫纳妾的。
哈哈!但是不大度就是犯了七出中的善妒,那这个皇后也就是不称职了。
青莲接着又道。“若是容宫人直接封了昭容,那育有大公主的陈昭仪岂不是才只比她位份高一级?还有王贵人也是潜邸的老人儿了,资历老的尚还未得高位,容宫人一个新人…不好压到老人的头上吧?”
蒋太后一噎,将手中茶盏啪叽一声,放到案几上。是啊,她怎么把王贵人和陈昭仪给忘了?也是这两人着实没什么存在感。
但皇后说的也是,她虽然更喜欢孙子,但到底目前也只有大公主一个孙字辈的,她虽不疼,却也并没有太不重视,就算是不看在陈昭仪的脸面,她也不能不看大公主的脸面。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也不好寒了老人的心啊。不如就封个才人好了。”
这就一下子降了好几级。
青莲对此不置可否,爱封什么封什么呗,反正她也就是讲点场面话。到时候太后这里写下诏书,她在上面盖上凤印就完事了。
说到大公主,太后似乎是也想到了什么。对于皇帝对叶家的忌惮,不想皇后有子的事情,她也是知晓的。所以皇后在她眼里就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空占着地方,生不出孩子来。
但太后又很想很想抱孙子,陈昭仪和王贵人怕是不中用了,这都两年多了,也不过才有大公主这么一个女孩儿,她的宝贝金孙怕是不会出自那两个没福的女人肚子里了,那容茉儿呢?
太后想起容茉儿那副柔弱瘦小的身板,顿时撇嘴。那女人虽然长了张会讨男人喜欢的脸蛋儿,但在她这个过来人眼里却是知晓,那小身板就不是个能生的样子。
不中用啊,都不中用!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皇帝今年已经及冠了,膝下却仅有一女,太上皇的这个年纪时,都已经子嗣丰茂有了三四个儿子四五个女儿了,也不知…今年的选秀,可有了章程了?”
原本在皇后新婚第一天是不该提这个的,怪恶心人的。但太后既然是皇上的生身母后,掌权者的母亲,那自然是面对地位要低于自己的儿媳说话可以肆无忌惮了。再说了,既然都已经把容茉儿封了才人了,那大选就更是名正言顺的大事儿了。
太后娘家虽然原来是农户,但是既然已经生了个皇子,自然也是有帮衬过娘家的,虽然娘家人几乎是没几个上得了台面的,但是她的大弟家的长女,却是个样貌不错的,到时候通过选秀指给皇帝为妃,再生下个孙儿出来,也算是亲上加亲,娘家能再有个皇帝妃嫔,即使是没什么实权,却也不至于再被人看低了。
青莲的表情依旧淡定,选秀就选秀呗,人多还热闹呢,“母后说的是,儿臣觉得可以参考旧历,今月方才入春,不如遵循旧历,于三月底举行大选可好?”
蒋太后听她这样说,顿时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故意板着的脸,也显露出几分悦色。连看“叶轻音”这张疏离冷淡的脸都顺眼多了。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之后你还得见妃嫔们和大公主是不是?本宫这里就不留你了。”
“是…儿臣告退。”
她见完了别人,还得等别人来见她。人类的皇后做着还真是麻烦,若是凡人之躯来经历这许多,怕是此刻都能累得昏过去了。
青莲出了景春宫,木樨和丹若一个扶着她,另一个跟在后头,原本默不作声的,现在也是强忍不住了。
“娘娘,这可是您才大婚第二日呢,太后娘娘她怎么就能…”
就能如此恶心人,就算是在民间,婆婆想给儿子塞人,那也得至少过了新婚头一个月,叶家上下和睦又有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在,所以叶父以及叶大哥叶二哥都不曾有过妾侍,像是这般没规矩的,两人还是头一次见。
青莲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皇家怎么可能能和平民百姓一样?无碍的,无非就是个才人,还能碍着本宫这个皇后什么。”
反正她也就是为了完成叶轻音的夙愿才会留在宫里的,护住叶家,至于报仇,叶轻音并没有强求,那既然如此,她也就懒得理会那么许多,不来招惹她的,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苍蝇入不了眼。
“这…那大选呢?”离大选,也不过还只有一个月了。娘娘到底怎么了,以前不是很看重皇上的嘛,怎么现在仿佛是看淡了一切,感觉都能乘风飞去的仙人一般让人觉得飘渺难懂。
青莲更是漫不经心了,她上了轿輦。淡淡的道,“再大选,也选不出来个皇后,由着她们折腾去吧。”
两个大宫女见她面色平静,没有一点着急愤怒的意思,倒是自己着急忙慌的,既然主子不当回事,她们着急怕也是在白着急,便也沉静了下来,将此事暂时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