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次便是他们两个为大将。”东方景修虽是如此说他们,却无法改变他们正是目前最大敌人。“陛下的直觉向来准确,却不能排除他们的心境会发生变化。无论是几年,几个月还是几天甚至是几个时辰都有可能将一个好人改变成坏人,若说有苦衷,臣当是真不信。”马泽骁揣测了东方景修的几分心思,逼迫这事谁做都不好说,如若自己没有那意愿,如何逼迫也只能是暂时,更没必要闹得现在战争四起的结局。
更何况,安凌、连煊若真把天祁当做友国,就应当把苦衷道明,互相帮持又有何不可?
东方景修沉默了一会,捻的小旗帜在手里不断转动。“安琅荆和连绍倾的事如何先暂且放一边,他们若真有苦衷,要做的不是联合攻打天祁,而是求助于朕!”淡然的语气颇有丝怒意,傅雪嵘几个立即会意不再沿着这个话题继续。
因东方景修微薄的怒意,军议帐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咳咳,傅老弟,对于安凌、连煊驻扎在边境线却又迟迟不攻,你认为是何原因?”假咳几声的龙傲飞打破这般沉静,毕竟军事还是议,在没有确定安凌、连煊打什么主意之前必须先下好另一步棋。
“五湾三峡谷。”傅雪嵘看着沙盘上被沙堆出来的五湾三峡谷,简略说了这五字。
龙傲飞、马泽骁同样看向沙盘上的五湾三峡谷,再看安凌、连煊所驻扎的落脚点。“五湾三峡谷地势险要,节节盘错,也难怪他们到现在也没半点动静。”五湾三峡谷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它保护的不仅仅是天祁,同样也是护着安凌与连煊,谁都不偏向。
“便是有这点,朕也难以主动发起攻势。”五湾三峡谷有好也有坏,当初划分国界三国便是看中了这道天然屏障才更加奠定了联合的协约。它的好在于它不易攻却易守,其间五道水湾和三条交错的峡道,五道水湾虽不是能有大海那般磅礴,但其间的水流湍急却能将装下三十余人的船只覆翻。而那三条交错的峡道,看似风平浪静与寻常山道无异,然而只要踏上峡道就会不自觉得迷失方向,即使做再多记号也是徒劳。武艺高强的或许能直接从峡道利用轻功攀上岩壁脱离,但对于行军打仗来说,没有谁的将士都能个个武学奇异。
毕竟,军队是军队,与江湖争斗截然不同。
马泽骁几人互看一眼,龙傲飞伸手指向五湾三峡谷的两侧。“这两处地方是三国往来唯一可行的通道,臣估计他们会在这两条路中选择一条,毕竟若想利用五湾三峡谷来取得胜利实在太难,且不论能否赢得胜仗,单是他们能不能过得了五湾三峡谷就是个问题。”五湾三峡谷若是没有那些怪异的阻行,是三国间最近也是最直通的道路,若是再研以开发,兴许能在五湾三峡谷中开辟一道往来通行的直道路。偏生五湾三峡谷就是这么怪异,想要三国间通往无阻便只有绕过五湾三峡谷,走其它两侧远路。
“过不过得了,可不是朕说得算。”东方景修似是自言自语般说了这句话,令龙傲飞几人瞬时微微愣住,全是不解东方景修这句话意思的神情。“五湾三峡谷虽难利用,却非不是没有利用价值,若他们能有办法从五湾三峡谷直接攻过来,龙营做了再足的准备也会措手不及。正因为五湾三峡谷的奇异,没有人能揣测出它到底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马泽骁几人面面相觑,一座山谷能有什么心情。
一时间军议帐又再次陷入沉默,这次倒没有龙傲飞假咳打破静谧的氛围,而是由进来的岚月破坏。“父皇,军情议得如何?”东方景修在进军议帐时便提议岚月一起商议,只可惜被岚月一句“要陪瞳运动一下”而遭到拒绝。
“岚儿,可累?”见到岚月,东方景修整个人的凛冽气势都恢复柔和,连神情也不再那般凝重。“怎得出汗没沐浴?”东方景修有些惊奇岚月没有沐浴,岚月的习惯一向是出了汗便要即时入浴洗去那身汗味,虽然岚月大可没必要出汗。只是遵于东方景修所说的希望,既然东方景修希望他能更像人族一点,岚月自然要去体验人族的一切,包括他所不喜的。
岚月毫不避讳傅雪嵘他们三在场,任由东方景修拿出帛帕为他擦拭额上的汗水。“刚才骑着瞳闲晃的时候发现一处好地方,便来找父皇同去。”瞳在帝宫里待久了也形成了点难免的惰性,岚月可是让瞳好好运动了一番。他养的是能成为霸者冽气的灵虎坐骑,并非一只懒散只知吃喝玩乐的野猫。
“哦?是何地方竟能让岚儿破了自己的习性?”
岚月拿过东方景修还捻在另只手里的小旗帜,插在五湾三峡谷顶上。“便是这里。”
魔王驭夫第187章五湾三峡谷
五道湾的水自然是湍急得令人无法在水中作乐,连船只都能掀翻,何况是个人。
“与瞳闲晃的时候本不打算进这山谷,然却感应到这里面有灵气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发现这个美妙的清潭。它的灵气应是由潭下的石头而来,父皇可以仔细看看这些石头。”五道湾水流向都有一个端极,即便往复循环都会有个出口。东方景修没进过五湾三峡谷,没想到进来之后却是对山中美景赞不绝口。
他顺着岚月的意思仔细看清潭中的石头,这些石头若说特别却也没有,若说不特别然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夹杂在里面显得它非常特殊。清潭的水是由五道湾的水分流而成,在不该存在五道湾的流径里多出了一道狭小的道缝,湾里再湍急的水分进这条道缝都变得如泉水般温和潺潺,只是更没想到的是,五道湾的水虽不浑浊但也不清楚,若是下起雨,湾里的水定会变得脏混,然而流进清潭里的水却是透澈无比。
“这些水如此清澈,是因为底下的石头?”照岚月的意思,定当是这些石头负有灵气。
岚月探手伸进颇凉的清潭中,转动的手指荡过一层又一层涟漪。“嗯,这些石头上负有灵气,想必是能对污浊进行净化。具有灵气的东西向来很难解释清楚,岚儿就不再作解释,父皇不如自己享受一番兴许更能有深刻体会。”岚月站起身,伸手解下腰带,褪去衣物。光裸着身体毫不避讳,这是在天地间,岚月迈入清潭,潭水见底也能将岚月的姿色一览无遗。“父皇不下来么?”东方景修顿感一阵燥势爬上心尖,那只朝他伸出如同招魂幡的手充满诱惑。
“既然岚儿邀约,父皇岂有谦让之理。”东方景修稍显急迫的褪去衣衫,美色当前,如何当得下柳下之惠?只是出乎东方景修意料之外,清潭的水比他想像中还要透凉上几分,刚没入潭中竟有消除各种疲累的感觉。“岚儿,这潭……”
岚月绕到东方景修的背后,为他舒其筋骨。“父皇,岚儿还从未伺候过你,今日如此应景,岚儿便当回伺候父皇的仆人。”也不知岚月哪里学来的一套手法,不管是揉、捏、捶都恰到好处,再加上潭水凉凉的触感,令东方景修这几月来长久的疲惫顿时消散。
“岚儿,你带父皇来这里仅仅只是让父皇享受一番?”东方景修闭着眼享受岚月给他带来的舒悦,嘴角的弧度从刚才起就从未落下。明明舒服到都快要软去肢骨,东方景修却还有多余的心思调侃岚月几句。
清潭确实是个好地位,依山傍水。四周是坚固的岩壁,湍急波涛的流水声,时不时飞过的几只鸟鸣啼叫。若到此时还不放松,真是枉费这番风景美貌。
“岚儿确实是有事与父皇商量。”其实岚月根本没必要和东方景修商量什么,他想做什么东方景修又何时阻止过,即便阻止了又何时阻成功过?
东方景修微微睁眼眸,深褐色的眸底尽是温柔又无奈的宠溺。“岚儿,父皇并没有不让你上战场。”知子莫若父,岚月打着什么心思东方景修就算不能猜个十全十也能揣摸出七八分。安凌、连煊一旦决定由哪条路线发动攻打,烽火便即将撩起。
“父皇现在如此说,到后面可怕作不得数。”在岚月眼里,东方景修的可信度可没有一诺千金的沉重,往往到最后都是要耍着赖还敢据理力争。“岚儿不是不信父皇,而是父皇太会耍赖,岚儿总是要得到父皇千金不换的允诺才成。”御驾亲征这个选择非到不得已才会发生,但岚月偏生有种御驾亲征并不是能拖许久的预感。
东方景修拉过岚月正在按肩的手,带着薄茧的指头在柔嫩的掌心里摩挲,酥痒的感觉由手心沿至心间。“唯这次,父皇不阻你。”他阻碍岚月得太多,既然岚月都能放开手让他的父皇,天祁的帝王东方景修放开手去做,他又有何理由禁锢住岚月成长的脚步。
“原由?”尽管东方景修语里说得很是笃定,但,岚月颇不习惯顺口就答应的东方景修。
东方景修转过身与岚月面对面,伸手轻捏岚月的鼻子。“你呀,调皮。”见岚月微微皱眉,东方景修放开手,转而**岚月未放下的黑发。“你已十六,即便是普通百姓,十六岁的男子也不再是能无忧无虑下去。而岚儿身在皇族,与寻常百姓不同,与贵族子弟也不同。身为皇子肩负的使命有许多,以前父皇或许太过自私,总认为你会受伤而处处让你受制,却忘记了岚儿你的强大并非父皇或苍溟任何人都能及的。”岚月的锋芒从很早之前就已逐渐耀眼,是他东方景修一直把这份光芒极力掩盖不让他人窥视。
“父皇,你知道我不会在意这些。”要说在意,东方景修不允,岚月就真不敢做么?!
“父皇明白,岚儿所做的,只是在让父皇高兴。”便是如此,父皇才不能再限制你原本的随心所欲。东方景修没有把心里未说完的言明,那双注视着岚月的褐眸,透彻的深情不会令人产生幻觉,那就是东方景修,只对岚月有那种眼神的东方景修。
墨眸在光线的反射下浮着几丝狐疑,总感觉东方景修的话并未说守。“父皇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岚儿,不与岚儿言明?”岚月故意靠近身子,与东方景修紧紧相贴。呼出的热息流淌在东方景修的肌肤上,烧得灼热又炽狂。
“父皇的心都被岚儿看破,怎会有事隐瞒?”伸手揽上岚月的腰际游移在背部完美的肌理上,指腹轻揉着岚月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
“岚儿莫非又是在引诱父皇?”下腹的胀热可不单是用潭水便能冲走的燥感,那还需要岚月给予辅助。
岚月轻微的推开东方景修,冷哼。“父皇又在故意避开话题,这招是不是该换换?”
“对待岚儿,父皇向来真心实意。”岚月欲要再反驳,却已被东方景修掌握主权。
湍急的水流哗哗作响,嘤嘤啼鸣似在欢笑,陷入情涡中的岚月如何抢,都已在被动。
……
“无怜,你是在向本座开玩笑?”沉闷略带嘶哑的嗓音透过层层黑色纱窗回荡在屋内,整间布置格局且装饰诡异的房间内萦绕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跪在地上的女子,美与不美的容颜被黑纱所蒙,曼妙的身姿笼罩在黑色大袍里。“无怜不敢,望主上恕罪。”能长久伺候在“主上”身边的女使和尊使共四位,两男两女。他们四位极少离开“主上”身边,都是由教众带来消息,他们则转达。
“既不是,那为何迟迟没有任何消息?”黑色纱窗后的语气里明显比刚才少了几分怒意,然其间的嘲讽却是如同利刃扎进无怜的心里。
没有怒意并不是代表情况有所好转,而是更往坏处走去。“主上,确实得不到她们的任何消息,她们就同消失了一样。”无怜颤巍的把整句话说完,然“主上”没有说话,过了会,一个轻到不能再轻的鼻息,立即让无怜像只最忠诚的奴仆匍匐在地。
微抖的身子昭示她此刻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即使她被选为能服侍在“主上”身边的女使。
即便她拥有除了“主上”在教众面前最高的权力,即便她被“主上”赋予一身绝世武学。
都抵不过她依旧对“主上”恐惧的心。
“一个个,都在学付明泠不成?!”他像是玩笑一样说出这句话,仿佛刚才给人制造神经紧绷的人不是他。“无怜,你跟本座不久了,本座什么性子不用提醒你也应当知晓的一清二楚。所以本座现在想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是也不是?”他稍稍挪动自己半躺的姿势,单手撑起下颌,黑色纱帘的遮挡令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伏在地上的无怜不敢抬头,她也不敢做出任何小动作,即便是咬唇这个轻微惩罚自己的动作都不允许。“主上,无怜……不敢揣测主上的意思。”在决定侍奉“主上”后,无怜就不再是无怜,她没有任何自由,包括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自由。“主上”若要她受伤,她就算没伤也得受。“主上”若要她不受伤,她若是身上有伤那也得去除的一干二净。
轻笑声中夹杂几丝阴冷,闻言都陡然不寒而粟。“不敢?知道不敢还敢告诉本座没有消息!”
“无怜知错,求主上赐罪。”无怜的微抖已变成强烈的颤抖,她无法去预料主上会对她施以怎样的处罚。蛊,是她们“蛊教”的利器,却同时也成为她们本身最害怕的“宠物”。
“主上”伸手做一个撩开的动作,层层黑色纱帘缓缓打开。“把衣服脱光,过来。”
无怜顿时错愕,这……并没有任何一个处罚是如此的?
“是,无怜遵命。”无怜起身,颤抖的双手却出奇稳的褪下一件又一件的黑衣,直至毫无衣物蔽体。她迈着轻盈却又沉重的步子走向“主上”,随着她的走近,层层纱帘再次回拢。
魔王驭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