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千岁千千岁。”岚月给修谧是美的冲击,而苍穹给候谧的是心的波澜,这要是自家的娃娃那该多好,长得着实讨喜,非常有福气。
“免。”东方景修看了眼站在郡候邸外的不少卫兵,“候爷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陛下指的是……”候谧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委实不明东方景修指的是什么?
东方景修放下怀里的苍穹,牵着苍穹的手。“候爷心里定当有数。”
第一百五十章候邸之宴
“绍倾,你有何心事不妨言明,何需对我这般介怀?”安琅荆与连绍倾正在对弈,连绍倾屡屡走错棋路不得不让安荆开口询问。他们比东方景修早到三日,同样被雪国郡候候谧安排在郡候邸。郡候邸是原先保留的雪国帝宫,自然不止天祁、安凌、连煊三国入住。
回过神的连绍倾已阻止不了手中将要落下的白子,“自掘坟墓么?”无意间落下的白子酿成现下的局面,黑子即使不再以围攻之势破局,白子也大势已去。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并非连绍倾这般做法,连绍倾无奈微摇头,起身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茫然的雪景。“琅荆,事情终要有个结束,虽然起了开端,就真的无法半路可退了么?”
“啪”的一声,安琅荆还未收回的黑子跌落在棋盘上,黑与白的局势一切皆乱。“绍倾,此事已再无回头之路,理不可半途作废,若然安凌和连煊……”安琅荆嘎然截止,下面的话不该再说出口。隔壁终有耳,更何况这里是在他人的眼皮底下。
连绍倾转身,看向那已乱的棋盘,其乱却呈现了另一种结局。“琅荆,邪不胜正。”
……
时至戌初,郡候邸歌舞升平,大殿里火光通柱,殿内丝毫不觉得寒意凛凛。
“本候在此谢过诸候赏脸莅临雪国,参加今冬过后开春头声狩猎大会。尤其是此次能请来安凌和连煊两位太子,令郡候邸蓬荜生辉,本候先干为敬。”候谧举着酒杯高扬,一饮而尽。候谧刚饮完,婢女马上为候谧添上一杯。“这第二杯,是敬陛下。”候谧同样二话不说一口饮尽杯中酒,然而他这个“先干为敬”的举动却是谁也不敢接杯。
乐曲还在吟,美舞还在跳,除却,独有满殿的静默。
“郡候倒也是把联当成自家人了,若然必定会以礼相迎敬这第一杯酒。”端坐在正位上的东方景修爽朗大笑,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候谧方才那番作举再正常不过,然又有多少人明白东方景修只是表面如此而已。身为一个帝皇,最容不得的便是别人藐视他的尊严。且不论候谧是不是故意而为之,单他这个小小的故意也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陛下圣明。”候谧倒无半点不好意思,连忙放下手中酒杯作揖叩谢。
东方景修未言,只是举起酒杯,“诸位还是先饮了杯中酒,莫让郡候白白饮尽那两杯。”
岚月和苍穹坐在东方景修的左右两侧,苍穹在欢乐的吃着糕点,而岚月则是在注意有多少人潜伏在大殿的暗处。“郡候邸看来是年久失修了,不听话的老鼠可还真多。”随东方景修来雪国的暗卫仅有十位,但在大殿里潜伏着的只有两位,除去东方景修的暗卫不算。其余的足有三十位潜伏在暗处的“老鼠”有五位是安琅荆和连绍倾的,其余二十位里有十位应是其它诸候带来的,另外剩下的十名“老鼠”则是所属候谧。
就在众人要举杯共饮时,岚月的这句话猛然撩了他们的心。他们各自都带着随侍潜伏在暗处,安琅荆和连绍倾的自然是暗卫,但其它诸候自被封为郡候之后便都不得有暗卫。随侍虽也不差,却不及暗卫的如影随形,来去无踪。手中端得酒他们被惊的尴尬喝下,这杯酒回敬完了便又是一阵沉默。
“诸位不必拘束,都请用膳。”候谧虽不喜这低沉的气氛,却又不知该如何调节。岚月的话戳中了所有人的心思,不论那心思是好是坏,是打着护主的理由还是是打着职责所在的理由都不够令他们再度燃起方才的愉悦。
东方景修抿口杯中烈酒,满含笑意的眸底里尽是难测。“朕倒没想到,这场狩猎竟是绍太子和琅太子前来,不知轩帝和青帝可好?”虽然才到雪国几个时辰,但东方景修也猜出候谧如此反常做事的原因。候谧他是想来个以静制动,运用心理战术。只是候谧也太过小看东方景修这人,东方景修能凌驾在三国之上,靠得并不是无聊时耍着把玩的小心计。
连绍倾和安琅荆连忙停止手中夹菜的动作,放下箸。“回陛下,尔等父皇一切安好。”二人同时作揖而答,十三年前他们与东方景修之间算是赚足了交情。而那位傲气的七皇子东方岚月如今也已长大,其样貌令他二人连叹美哉绝哉。
“即如此那便好,不知绍太子何时能得个空闲,朕甚是想再与绍太子对弈一局。”东方景修也同连绍倾、安琅荆一样,身影一样保留着十三年前的虚像。十三年前,他们二人正值十三少龄眨眼间现已二十有六。褪去了那份青涩稚嫩,两人眉宇间透露着英姿挺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连绍倾忍不住忽视了岚月投过来的警意,再次细揣了岚月的模样。“陛下过谦,只要陛下吩咐,绍倾定当全力相陪。”连绍倾从未想过会有此“倾国倾城”更难以去代表去理解的美,然而他在岚月身上看到了。岚月确实貌美,美得不属于苍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不禁令连绍倾叹息,岚月就在眼前,怎还会把岚月当成梦里的存在?
“绍太子言重,对弈乃是陶冶雅兴,若是绍太子不方便则不能勉强自己来与朕定个棋约,朕虽想看这许多年以来,绍太子的棋艺想必精湛了许多,朕可不再会是对手。”自岚月说出那番意讳言明的话后,候谧竟也安静了不少。按理来产,候谧应是要再引起骚乱才是。
连绍倾颌首含笑,其笑只有他知晓其中含义。“陛下美言,绍倾的棋艺怕是会令陛下失望。绍倾无论再增长多少年都不得与陛下论及,陛下可别再取笑绍倾了。”连绍倾并非谦虚,而是他知道他不是东方景修的对手。不仅是在曾经还是在现在,甚至是在将来。
“哎,朕说得……”
“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快……”从殿外闯进的一个卫兵浑身是血,血沾在衣上的污渍令人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温和着其它人的血。卫兵已作奄奄一息,在倒地无法言语之前告诉了大殿里所有的人,郡候邸来了刺客。
殿内最安静的吴绪突然站起身,抽过身边卫兵的刀毫不留情的刺进那名倒在地上晕迷的卫兵。“陛下,候爷,请先到偏殿稍作歇息。”吴绪的举动没有引来任何人的不满,更多的而是不解及恐惧。如果习惯于一个人平日城温温和雅的样子,现在却是只得用恐怖二字形容。吴绪可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多,早就知道这是排好的戏,结果弄到多糟都跟他们没关系。要说吴绪为何在十三年间变化这么大,完全是因候谧此人特殊癖好。最多的是吴绪想去尝试把自己锁在心里的另一个自己所能爆发出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诸候早已乱作一团,纷纷逃入偏殿,唯有东方景修未动,依旧坐在食案边饮酒。
而苍穹见他们不离开,他自然便也不走。“月月,苍穹还有再这继续吃么?”苍穹并非特别贪嘴,只是案上的冰雪梨糕甚是吸引苍穹,苍穹已享用了五块却还不知足。现下正是在吃的兴头上,若是去了偏殿苍穹可不见得还有胃口再吃下冰雪梨糕。
“没人阻止你,也阻止不了你。”东方景修不走,岚月当然不可能离开。大殿内剩下的人只有东方景修、岚月、苍穹,以及从发现有刺客后也没有其它举动候谧,还想继续看下场好戏的连绍倾与安琅荆。刺客一说是真还是假?卫兵虽浑身是血的进入大殿,但谁都看得清楚,致使伤是吴绪下的那一剑。
不消片刻,五位黑衣人一同进入大殿,大殿里的戒备才做上一半就等同如白费。
四位黑衣人中二男二女,为首的便是一位女子。“吴大众可真下得了手,果真心狠手辣,如今看清了吴大人的本性,咱们这仇可就要越结越深了。”女子声音较为尖细,从嗓音里判断是位年轻女子。只是不知为何沦为替他人卖命的刺客,更何况这出刺客的戏码真是破绽百出。
“我当是谁,原来是五毒门。”吴绪轻哼,从卫兵身上抽出被鲜血染红了的刀,那张憨憨的脸上尽显不该属于他的凛冽。“那日我便说过让你们忘记你们所看到的事情,你们却偏生不听,现在反倒来向我寻仇了?!”五毒门,由五毒组成,五毒即是五人。共为三男二女,由其中一女子为首,是雪国的独有的暗杀组织。他们非江湖中人也非朝廷可控之人,只要出得起他们要的价钱,不论是人是畜牧都交格杀勿论。
居在右侧的女子把手中的鞭子甩在地上,鞭子与地面发出似风一样的“呼呼”声。“大姐,莫再跟这种人废话,今日我们是来杀了吴绪,给五弟报仇的!”女子不会忘记自己的五弟是如何死在吴绪手里的,五弟死前的那副模样不止是她,其他兄弟姐妹也心有余悸。
第一百五十一章假戏真做
大殿里的情况因那声鞭响顿时变得紧张,吴绪拎着沾满血的刀与五毒门对立。五毒门的武器各有不一,右侧女子拿着是褐色皮质的鞭子,为首的女子则无武器在身,但并不代表她并无武器,或许是藏于袖中的暗器也说不定。而身后那两名男子,一男子背上背着的类似于桶状的圆筒,圆筒的口上分布着许多小洞口。另一位男子则是抱着一把琵琶,琵琶的妩媚与男子的刚阳着实成了鲜明的对比。
“陛下,五毒门是臣追查已久的暗杀组织,在雪国做恶无数,没想到今日他们竟敢擅闯郡候邸!”候谧终于有了举动,只是一个摆手动作,藏匿在暗处的十名随侍出现在大殿。“还请陛下、二位殿下及两位太子先行离开,以免受到波及。”候谧的语气平淡,并没有紧张也没有担忧,仿佛是故意让东方景修知晓这一切都是候谧一手促成的好戏。
东方景修是越来越难琢磨候谧这个人,即想让人知道又不想让人明白。“郡候不用顾及朕,快将恶徒拿下才是正事。”不论候谧是做戏的人还是戏中的人,东方景修都要把这出戏看下去。他倒是没想到候谧竟会如此着急,他才到雪国一日都未满而已。
“这……”候谧刚开口,背上传来的“噗噗噗”的声响。
“大人小……心。”候谧转身就看见倒地的随侍,随侍的身上布满了短箭。那些短箭就是从男子背上的圆筒而来的,候谧微皱起眉,望向那男子的神色变了又变。
吴绪正在跟手挥鞭子的女子缠斗,吴绪微占上风但另几名随侍却是节节败退。为首女子的武器并非源于外在,而是她自己的本身,带着皮套的双手就像是火溶过的铁锤,每打在随侍身上都异常有力,若不是随侍有内力护体,最多只是吐血,若换作普通人早就命归西矣。而抱着琵琶的男子却是以琵琶为武器,弹奏的弦音正是他最有力的杀刃。
“你们,真是找死。”吴绪的手臂受到鞭伤,五毒门的来袭的确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吴绪渐渐发现不对劲,五毒门根本就是往死里打,没有半点做作的样子。这与事先安排好的决然不同,吴绪的确杀死了五毒门擅合毒的那个。会杀了他也不能全怪吴绪,若不是他跟踪吴绪,想暗中对吴绪下毒,吴绪也不可能狠下杀手。
使鞭的女子排行老四,鞭子横向挥过吴绪所在的位置,吴绪立即跃开,横刀断开因鞭子而来的劲风。“吴绪,没想到你竟然暗中来个翻脸不认账,准备受死吧!”老四一个旋身,鞭子跟随她的动作在空中抖了个圈,鞭子在悄然间形成利剑,直向吴绪。
吴绪侧身一闪,刀锋削落鞭势,另只手猛的抓住鞭子。“想我死?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吴绪手上用力,老四连人带鞭的被扯进吴绪身前,吴绪反手一刀,狠狠捅进了老四的腹部,刀尖空过身体,带着血液暴露在空气中。
“你……”老四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眼,嘴角溢出了血的她无法再把话说下去。
“四妺!”双手如铁锤的女子排行老大,弹奏琵琶的男子排行老二,使用箭筒的男子排行老三。他们如**般把眼前难缠的随侍一招毙死,都跑向老四身边。老三拿着箭筒对向吴绪扣动机关,短箭从无数的小洞kǒu • shè出。
吴绪拉过面前老四以作盾牌,那些短箭全部刺进老四的后背。吴绪看着那几人失措的神色冷哼,把刀从老四身体里抽出。“要来都一起来吧,一个一个太麻烦。”吴绪的棕红官袍上被染上很多血渍,鲜艳的血红在棕红色的官居袍上并不刺目,但异常古怪。
“吴绪,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老二和老三各自摆出架势,老大从地上抱起血液不止的老四,那双如铁锤的手立时沾满了还温热的鲜血,而老四的身体却在逐渐变冷。看到老四的死,老五死时的模样如同琉璃灯画面转动在脑海里。她紧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放下老四的尸体,缓缓站起身,眼里充斥的是对吴绪的无比的憎恨。
老二和老三已跟吴绪开打,老二所弹奏的弦音一波接着一波攻击吴绪。吴绪左掌出劲,抵挡袭来的弦音,右手执刀旋着刀锋击落短箭。老二加重曲调,弦音的波动比原先的强烈几分。吴绪用内力造出的气墙已出现龟裂,吴绪正想分力弥补气墙上的裂痕却被不断袭来的短箭无心力。就在吴绪准备先撤恢复先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