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个钱,老头我啊还是踏踏实实的撑撑船,赚点小钱好养活自己一个孤家寡人。”摇椅与船板的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
“船家,你可知伍姑娘会在画舵上吗?”东方莲渊不由得有此一问,因小喜的述说,伍姑娘只要一踏出雪倚阁便只能穿粗布麻衣,但这画舵所属雪倚阁,不知这伍姑娘是否会出现在画舵上。若要人一直待在雪倚阁,想必是人都会闷不住。
船家登时摇椅一停,瞬间愣神之后立即恢复。“原来是冲着伍姑娘去的,想必你们是要落空了。不论你们知不知晓三六九等这事,想在外面见上伍姑娘,那比登天还难。”船家灭了烟斗的火,不再惬意的抽着烟。而是坐在摇椅上,轻轻摇着,淡淡失神。
林云清正欲再作询问,却被岚月制止。“主子?”
“能不能见着伍姑娘,去了画舵便知,可别妨碍这船家做生意。”从船家的言谈举止里,岚月越发觉得画舵里有古怪,至于这古怪是古怪在哪里?他现在也丝毫没有头绪。船家给的谜,只有到了画舵里,所有的谜底自然而然会呈现于岚月等人眼前。
“是。”林云清应了一声,再次弯腰向船家道谢便回到岚月身后。
船家坐在摇椅上已是半阖起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待岚月等人离去后,摇椅缓缓停下,椅上即将陷入沉睡的船家睁开眼睛,眼底透着几分精明的算计。
他们包括三个孩童一共十三人,分两批各自前往船头和船尾。
东方璟修、岚月、东方莲渊、苍穹、南宫源、林云清坐着小船驶向船头。
血月弦、殇、玲、谢陌、萧叶晴、黄玉龙、王易坐着小船驶向船尾。
他们这两批人倒是引起了船上众人的目光,皆因两座小船上的他们个个俊美不凡。
“龙儿,可是还在气?”血月弦借着小船狭隙靠近黄玉龙。
黄玉龙不发一言一语,现在有任务在身,他又不好发作,否则早已向靠近的血月弦举剑。
被血月弦抱在怀里的玲见黄玉龙不为所动,暗自骂了声“爹爹笨”便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黄玉龙伸手。“龙儿爹爹,抱抱玲,爹爹的衣服扎人。”
黄玉龙眼角抽了两下,血月弦的衣服分明是上好的缎子,怎会扎人?“我不会抱人。”面对睁眼说瞎话的玲,黄玉龙只有如此直言不讳的拒绝。
玲一撇嘴,水汪汪的眼睛顿时变成泪花泛滥。“龙儿爹爹不喜欢玲,龙儿爹爹……”
“别哭。”玲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黄玉龙抱入怀中,那声“别哭”带着几许柔情。
魔王驭夫第一百一十章伍姑娘
“月月,她们没你好看。”苍穹鼓着张脸不满状,这两月来他可跟玲学了不少孩童应有的姿态。他也十分谨记玲向他所说过的话,要懂得物尽其用。
岚月低头看苍穹,再次为曾经的龙神感到惋惜。“苍穹,本少说过不准拿本少与女子相比。”苍穹这位龙神后裔,真不知是因从出生就掉落于苍溟的原因,还是他本身自己那股孩子劲。因此才没有体现出一点龙神的威武霸气,他日若回去天月,苍穹该如何生存?
苍穹看着小船临近船头,而那群俯趴在船栏上朝他们招手的女子,令苍穹更为不悦。
每位女子都是曼妙身姿,体态雍容。苍穹想起玲说这叫花枝招展,不讨喜。
画舵的设计非常特别,小船抵达船头边上竟有木阶,岚月等人顺着木阶而上。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混乱的脂粉香,以及稍显富态的一位中年女子。她是在雪倚阁管理姑娘们的鸨娘秦香姨,雪倚阁的姑娘都称呼她为“秦娘”。
秦娘第一眼见到岚月的时候简直觉着天上掉下了馅饼,这上等的货色要在雪倚阁,那简直赛过当家花魁,赢过头牌公子。“公……公子?”秦娘有些揣揣不安的招呼出声,虽见岚月是男人的打扮,但现在女扮男装混进雪倚阁为学习闺房之乐的人多了去了。
岚月知晓秦娘心中所想,毫不客气的冷眼扫过。“不要对本少打那些肮脏的念头。”
“……是、是。”秦娘被这记冷眼吓得魂不附体,人是美得要命,同样令人恐惧得要命。
苍穹一见这秦娘就格外不喜欢,她还惹恼了岚月,苍穹就更加厌恶。“坏人,不许靠近月月!”苍穹甩掉牵着他手的岚月,两只短小的胳膊用力的推秦娘。单是孩童的力气能有多大?秦娘却偏偏硬生生的跌坐在地。
“哎呦。”秦娘这一吆喝,一群姑娘和几个凶神面煞的打手同时上前。
姑娘们一口一声:“秦娘没事吧?”
而几个打手则是把岚月等人团团围住,一副就等秦娘开口,就把岚月等人扔下湖的架势。
秦娘站起身,用香帕拍拍身上沾得些许尘灰。“做什么!一个个都不用干活了?!”秦娘厉声呵斥,把搀扶她起来的姑娘们全部骂轰走。“几位公子对不住,都是群不懂事的姑娘家,让公子们见笑了。”秦娘向打手们使了个眼色,刚才还围着岚月等人的打手立即散去。
“看来秦娘在雪倚阁的地位还挺受人尊崇的?”南宫源悄悄给苍穹伸了个大拇指。
“公子怎知我唤秦娘,莫不是公子早已打听,目的是……”秦娘变得娇声娇气,话还没说完,用香帕半遮面的朝南宫源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南宫源只感觉被那个眼神令浑身抖了一遭,“这不刚那群姑娘们唤着,我也就这么叫了。”
秦娘横眉一怒,放下香帕,还不忘娇嗔的跺了下脚。“公子可真是直言不讳。”
“不敢当,我只是习惯于有什么话说什么话,从不溜须拍马,逢场作戏。”
秦娘这会半点子好脾气也给南宫源磨灭了,指桑骂槐这事谁不会做。“公子既然不是逢场作戏,那来画舵做甚?难道还要在秦娘这娶走一个风尘女子不成?”秦娘阅人无数,岚月这群人刚上船头那会,秦娘心里就已有几分底。
他们决计不是来寻花问柳如此简单,还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娘刚才就留了一手。
林云清扯住欲要还嘴的南宫源,上前几步向秦娘温文有礼作揖。“秦娘莫恼,我们既上了画舵,自然是来会得佳人一笑。这点小意思,是向秦娘赔罪的。”林云清从袖子掏出一锭金子,秦娘顿时眉开眼笑伸手接过金子。微微转身用牙齿咬了咬以验金子是真是假,发现是真的时候,秦娘再回身已是笑容满面。
岚月颇为无奈的看林云清,林云清做事确实越来越周到,却又让他感觉林云清失了本性。
“哎呦,是秦娘有眼不识泰山,把几位公子当……”秦娘嘎然而止,自拍嘴角。见林云清疑惑,香帕一扬,娇羞媚笑。“不愉快的事不提也罢,几位公子快请里面坐。”秦娘手里摸着金锭子,美滋滋的领着岚月等人进入画舵。
画舵里的布置更为奇怪,船舱里本应和船头船尾直通,然这画舵的船舱里在中间却隔着一副大面积的山水屏画。屏画的厚度令人瞧不见那边的情景,屏上的山水画倒是不错。峦嶂叠山,松柏交错,江河恬静,芦苇丛丛。偶时几只黄莺掠过,低鸣船家吟吟曲调。
“美哉美哉。”东方莲渊不得不发出叹服,这副山水画虽不是名家手笔,但笔峰娴熟,一笔画尽沧桑。山峰飘摇惹隐,松柏翠绿拔姿。一幅画下来,犹如置身仙境。
秦娘招来小厮端茶递水,见东方莲渊也如此感叹,脸上笑容更溢。“公子着实好眼力,这画虽不是什么名家之作,却是出自雪倚阁阁主之手,也算是画舵上一道雅致的风景。”小厮上好茶水便退下,秦娘热心的给苍穹端了小盘的瓜子。方才被苍穹推到的时候,秦娘心里没有埋怨那是假的,然一见苍穹的模样,秦娘的母爱顿时泛滥。
这世间,怎得有娃娃出落得跟个小仙童似的。
“不知阁主是否在画舵上?”东方璟修是爱才之人,有如此画作,自然见上本人一面。
秦娘扬着香帕,遮面轻笑。“许多好学的公子见到这副画均想见见阁主,只是阁主从不见外人,也不与外人多说一句只字片语。”秦娘十岁入阁,今已三十。若不是当初她苦苦哀求阁主留在雪倚阁混口饭吃,秦娘这会兴许在街上做乞儿,也或许已嫁作人妇过安宁日子。
“原是这样,那着实可惜了。”东方璟修一副惋惜模样,再次欣赏那副屏画。
苍穹坐在一旁磕着瓜子,虽然秦娘对他百般示好,他却不予理会。“月月,不是来找伍姑娘么?我不喜欢这里,见着伍姑娘我们就走好不好?”苍穹磕了有一会的瓜子,伸手要喝茶,却被东方莲渊端走,小心翼翼的喂苍穹喝下。
“谢谢莲莲。”苍穹和东方莲渊还算混熟的不错,至少苍穹不再连名带姓的唤东方莲渊。
只是这“莲莲”二字,却令东方莲渊每每听到,除了无奈便是宠溺般的失笑。
“伍姑娘?”秦娘可不奇怪身为人父带着自己孩子来逛青楼的,只要能给她钱,她才没那个闲工夫管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你们要见伍姑娘可是找错地了,伍姑娘不出雪倚阁,且只晚上在雪倚阁献曲,你们若是冲着伍姑娘来的,那可得晚上去雪倚阁听她唱曲了。”秦娘顿时兴致缺缺,一般冲着伍姑娘而来的客人,对其他姑娘也就没了半分兴趣。
“云清。”岚月啜口清茶。
“是,主子。”林云清站起身,从袖里掏出两张万两银票给秦娘。
秦娘打开一看是两万两银票,这双腿可都要软得站不稳了。“这位公子虽精明得很,但伍姑娘……”秦娘话还未说完,手里又多了三张2万两的银票。“好好好,你们跟秦娘来。”秦娘笑逐颜开的收起手里的五万两银票,领着岚月等人向左边走去。
经过一条不长不短的通道,秦娘领着他们进了一个较暗的房内。
还不待南宫源细问进这暗房做甚,却见秦娘移开置于角落的大瓮,打开地上木板。
正好容一个人的缺口下透出几许亮光,岚月等人随着秦娘顺着亮光而下。
经过十几阶的木阶,抵达地下的一个小舱,有四位打手分别守在一扇门前。
秦娘左右瞧了瞧,开口询问打手。“伍姑娘可有折腾?”
“没有。”守在门口的打手很是肃然,犹如一座威严的石狮。
秦娘满意的点点头,朝岚月等人招招手,便命打手打开那扇木门。
“伍姑娘,有人出五万两银票来看你了,可要好生招呼啊。”人未到声先到,秦娘刚踏进门内,就朝屋里一阵通喊。
“秦娘,伍儿正在歇息。”躺在软榻上小憩的伍姑娘微微睁开阖起的眼眸。
秦娘做个手势让岚月等人止步,掀开珠帘而进。“伍姑娘,这会有客人招呼,快醒来。”
被隔在珠帘外的几人,细细打量这间屋子。满屋馨香,诗情画意,确是女子所居。再看离在不远处的琴座,琴座旁的栽着几株桃花,令弹琴之人犹坐桃林。
几人还未打量完这间屋子,秦娘就已牵着伍姑娘从珠帘内出来。
只见伍姑娘珠罗玉钗,面若桃李,身姿妙曼。透露出的几分柔弱好似跌落凡尘的仙子。
“伍儿,有礼。”伍姑娘施以常礼屈膝,低头。
莫怪不少富家子弟会为伍姑娘一掷千金,伍姑娘确实婀娜多姿,谦谦有礼。
且嗓音如自然里最为美妙的黄莺,轻柔拂纱,回音点溪,余音绕梁。
魔王驭夫第一百一十一章醉翁之意不在曲
“几位公子既来了画舵,却不点小倌,着实说不过去。”头牌公子枫羽坐在血月弦身旁,枫羽即是头牌,容颜姣好自不必说,就依着他那身段,怕是女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血月弦上船尾后便指定要头牌公子枫羽作伴,还为枫羽一掷千金,虽然他如此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是黄玉龙不为所动的神情,令血月弦多少有些失望。
反而是玲满脸恼意的坐在殇身边,恨恨瞪着枫羽。
玲的目光,枫羽没少吃过,他们这些当小倌的,总得照顾着客人三不五时跟唱戏的一样变的脸色,玲的目光自然习之已常。“小公子生得玲珑剔透,乖巧可爱,想必日后定是有福之人。”三教九流的客人,枫羽没少见,不过还真是第一次见着来这寻欢作乐带着儿子的。
玲不愿受这赞许,横眉冷哼。“离我爹爹远点。”
“玲,不许如此。”向来对玲温柔的血月弦此时声音冷淡。
从未受过血月弦如此对待的玲撇嘴,眼泪汪汪的继续怒瞪枫羽。“爹爹坏。”
血月弦表面虽没有理会哭泣的玲,但心里却是十分难受。他疼玲,宠玲,这在血魔宫已是对众不需争辩的事实。血魔宫的人哪个不知惹谁都成,但千万不能惹玲这件事。更何况玲生得如此可爱,血魔宫那些成天只懂得要打打杀杀的人硬是给玲折腾成温情男子,曾经打杀时的豪情在玲面前,最终只能成为无限宠溺柔情。
黄玉龙却是瞥了血月弦一眼,起身将玲抱到自己的怀里。“血月弦,这就是你疼玲的方式?”黄玉龙坐下,因身上无巾帕,只好用衣袖给玲擦眼泪。“玲,不哭。”黄玉龙没哄过孩子,能说得只有最简单的字句。
“龙儿爹爹,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玲这一句话刹时令黄玉龙为难。
他看血月弦,血月弦却比他想象中还要兴奋,见他的神色,肯定是在期盼黄玉龙的回答。
“我……老三!”黄玉龙倏然站起身,目光紧紧的盯着方才有个声音一闪而过的地方。
“龙儿,怎么了?”黄玉龙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