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轻轻的,从这个身体内喷出那一团内脏。
这双翡翠色的眼睛此刻就像是在欣赏某种亮丽的珠宝一般,仔细查看着那沾满了红色液体的内脏。
她手指抬起,拉起那一条光滑的小肠。然后,她沿着这条小肠摸索着,一直摸索到小肠前段的胃囊。她抚摸着这一散发着粉红色光泽的柔软内脏,轻轻捏了捏,之后,脸上浮现出最为欢快的笑容……
嗯,色泽很均匀。没有开裂的痕迹。血水也很新鲜,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看看这粉红色的肌肉,再看看这还带着余温的,滑溜溜的内脏……心中的喜悦,真的是让人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这个女孩就这样不断的笑着……
她笑着,然后继续一件一件的从那个胸腔中取出内脏。切开,擦去血,一件一件的放置。很快,她就掏空了这个男孩的腹部。之后,她的右手一甩,直接对准了那胸腔前的肋骨,轻轻的,按了下去……
手指尖,开始盘旋起旋风。
这些旋风如同锯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切割着那保护胸腔的肋骨。
白色的碎骨末飞散了出去,混合着粉红色的血水。
等到切下一段肋骨之后,面包用那两只手指轻轻捏住,取下,好好的放在一旁。之后,她再次切开肋骨之下的薄膜,暴露出里面的那颗心脏。
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被钉在墙壁上的汤尼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那孩子……似乎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外面的风雪,继续吹拂着。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白茫茫,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
耳畔,只有那暴风雪肆虐的声音。银白色的世界遮蔽着天空,也遮蔽着前方所有的道路。
“这么说来,是这个间谍因为自己的贪财,而最终导致发生这样的惨剧啊……”
乖离点了点头,对于剑姬的提问不置可否。她继续看着前方的天空,双手捏紧拳头。突然间,她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的白色街道。
“怎么了?团长。”
“……”
乖离摇了摇头,蹲下身,翻看了一下脚下的地面。
现在,这两名隐流成员所处的位置位于一个还没有来得及重建的贫民区,这里的地面一直都是泥土地,兴许,是前两天一直都在下雨的缘故吧,在雪片覆盖上去之后,这里的地面显得十分僵硬,地面上的不是雪,而是一片薄冰。
而在这薄冰之上,现在,则迎着两排浅浅的脚印……
刹那间,乖离向前方冲了过去。在她身旁的剑姬也是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号弹,点燃。随着一朵烟花冲向天空,炸裂之后,她也是立刻跟上她的团长,手中则已经紧握住手中的大剑。
“团长,虽然说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强奸杀人犯,但他所犯下的罪孽也依旧是那么的沉重呢。因为贪财,故意隐瞒军情,导致死伤那么多人,让数百个家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造成了无数的痛苦。这真的是无可饶恕的罪孽。”
乖离点点头,不置可否。但她身旁的剑姬却是眼神锐利,凝视着前方,继续道——
“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因为私心而叛国,从而害的别人家破人亡。那么这样的人就必须接受不可翻身的事实。他必须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也许,我们无法让他体验曾经给别人造成的那种骨肉分离,家破人亡的感觉。但不管他有着怎样的理由,我们都必须将这个男人逮捕归案,不能放任他在外面闲逛。”
“即使,他是他儿子的唯一亲人,那也绝不例外。”
“……剑姬,你,很严肃。”
乖离瞥了自己的团员一眼,喃喃说了一句。不过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她也是呼出一口气,望着前方……
“但,也好。仁慈,不是,我们,必须。逮捕,叛国者,还是,重要。”
“嗯,明白。”
剑姬点了点头,疾奔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也是在这一时刻,风雪中再次出现了好几拨疾奔的人影。这些脸上带着面具的少女或是在屋顶上纵跃,或是从小巷中插入两人的身后,或是乘坐滑翔翼从半空掠过。但不管怎么样,她们的目的地也都是一样,也都是朝着前方……朝着那越来越荒凉的街道,冲去。
……
“嘻嘻,呵呵呵呵~~”
美丽的少女,显得是如此的开心。
她笑的很甜……是那么的甜。
这个女孩将那沾满红色液体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蛋,眼睛半眯着,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所展现出来的艺术品。此刻,即使她身上沾满了红色的斑点也完全没关系了,因为她已经能够做到如此的成功,成功的将一个人的时间停止,但却不破坏人体上的任何一部分。这,简直可以说是奇迹!
“呵呵呵呵呵~~”
少女抬起手中的手术刀,轻轻敲了一下旁边的水晶量杯。
透明的量杯中盛放着红色的液体,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晶莹剔透。
不过,面包也有些佩服自己,如果不用这么一个量杯来放置的话,地面上可能已经一塌糊涂了。这可是会弄得一塌糊涂的,很糟糕,不是吗?
她伸出手,将右手完全浸没在那量杯中的液体之中。抬起。看着指尖上的红色液体汇聚,再一滴滴的落下,看着那些粘稠度,她不由得更加满意了。
不仅是身体上的大器官没有破坏,就连血液这么精微的东西也没有丝毫的破损。粘稠度就和活着时一摸一样,如果不事先说明的话,恐怕人们会认为这些血还是活着的吧?嗯,一定是还活着的。
在量杯的旁边,房间的中央,则是摆放着一具经过静心“修整”的尸体。
尸体胸前已经被完全打开,保护胸腔的肋骨全都被小心翼翼地切割下来,擦去血水,放在旁边。
里面那些心脏,肺叶,脾脏等等东西,也是一个一个的切割下来,完整的摆放在旁边的白布之上。
这些器官很完整,而且很干净。充分展现着健康的粉红色,新鲜的,几乎可以重新再将其组装起来。
面包对于这些东西很满意,应该说,非常满意。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只是一些十分基础的东西。因为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东西,她需要去好好的检查检查。
于是,这个女孩笑着……随手甩着手中的手术刀,走到这个男孩尸体的头部。她的双手轻轻按摩着这个脑袋的两边太阳穴,同时,缓缓低下头,充满疼爱般的,在这个孩子的脑袋上,吻了一下。
少女的吻,是如此的甜蜜……
那闭着眼睛的少年,却是如此的安详,宛如沉睡。
但这一切看在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的眼中……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在自己的面前仿佛机器一般被拆成零件……
他现在还能叫出来吗?
也许,他已经叫不出来了。
现在的他,也只剩下红肿的双眼,在不断地向下落着泪水,在痛苦与悲哀中徘徊了……
少女的手,抚摸着男孩的脑袋。
“不……不要……我求求你……就算是我……最后……求求你……”
天使般的脸庞上,浮现出最为温柔的笑容。随着这一微笑,少女的指尖再次开始旋转起那如同锯子一般的旋风,轻轻地,风刃嵌入少年的头盖骨。
“住手……住手!住手——!”
咯啦啦啦啦啦啦……
声音,并不是很响。些许的血沫飞溅而起,不过,这对于如今早已是被红色的鲜花沾满全身的少女来说,已经是没有什么所谓的事情了。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绝对……我绝对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骨屑与血沫飞散,不消片刻,这些风刃就绕着少年的头盖骨转了一圈。那美丽的少女收手,轻轻抱住这个脑袋,随后,往后慢慢拖曳……
头盖骨,切了下来。然后,里面暴露出来的,就是那个略带嫩黄色的大脑,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神经元,鲜活的仿佛还在思考,在活动。
面包点点头,仔细查看着这颗大脑的构造。她必须保证这颗脑子没有受到时间停止的任何影响,没有任何的损伤。
毕竟,身体出现了问题,她有信心可以慢慢调节。但如果大脑受到了损伤,那就是一件绝对可怕的事情!即使是面包也无法想象,如果将来自己成功复活了叭叭之后,叭叭却因为大脑损伤而完全不认识自己……这,究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表面检查完毕,面包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她重新举起右手,风刃旋转,抵在了男孩剩下的脸部的眉心处,然后沿着他脸的中线,一点一点的,向下拉。
骨屑再次飞扬而起,而这一次,伴随着这些骨屑飞扬的,还有墙壁上的汤尼。他……看起来似乎已经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吼叫着……
没有任何意义的吼叫着。
他只是不断的在那里挣扎,扭动四肢,一张脸更是已经极度扭曲,双眼中也变的赤红无比。
这个人……已经疯了吗?
面包皱着眉头,转过去看了他一眼。
真可怜呢,这个叔叔。竟然这样就疯掉了,咳……这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吧。
怀揣着悲悯之心,面包向着汤尼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善良与不忍。随后,在这个通缉犯那不明所以的哀嚎与挣扎之中,面包继续操着手中的风刃,小心而精密地将“素材”的脸一切为二,顺便,再切开肌肉剥下下巴,弄干净血,干干净净的,仿佛工艺品一般放在一旁。
去除了无用的“眼帘”这种“面具”,这具“素材”的整个眼球终于展现在了面包的面前。
她十分温柔地捧起这两个圆滚滚的眼球,欢喜地看着,抚摸着。似乎捧在手里的是两颗漂亮的宝石……是女孩子最喜欢的珠宝首饰。
“啊啊啊啊!呜呜……呕……!啊……咔咔……!”
一股酸臭味从后面传来,闻到味道,实在是让面包有些反胃。转过头,只见那位已经完全疯狂的大叔已经开始上吐下泻,发出许许多多的不明所以的声音。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猴子。
一只没有经受过训练,野蛮而没有任何家教的猴子。
说实话,面包不怎么喜欢这种野蛮而粗俗的表现。但是,她心中的善良却在说服她,原谅这个可怜的发疯男人。这个世界需要仁慈,也需要爱,更需要宽恕与原谅。尽管这个男人在后面不断地用各种方式来打搅自己的“工作”,但自己也应该谅解他,不是吗?
想到这里,这位善良的少女终于点了点头。她用小指一勾,连接着两颗眼珠的肌腱就被风刃切断。她好好地收藏起这两颗眼珠,将它们和旁边的心脏等内脏摆放在一起。等到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个少女才终于站了起来。她看着自己满地的杰作,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完成了……
真的,完成了。
这可是一份真正了不起的成就,也是一个普通人类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力量”。
面包能够感觉到,时间这东西,现在已经在处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了。自己已经可以完全的控制住任何物体的“时间”,并将其剥夺而不损伤生命的另外两大要素。这是一份卓越的成就。
那么现在,自己已经可以真真正正的踏入下一步,展开将叭叭复活的第二步——
恢复时间!
美丽的少女现在心情非常之好,她抬起双手,好好的伸了一个懒腰。在呼出一口气之后,她低下头,看着满地的“素材”,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真是遗憾,这么完美的素材现在已经被自己拆的七零八落了呢……怎么办?
再重新组合起来吗?
面包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沫,再看看那些分开的骨头,以及地上洒了一地的骨屑……
不行,实在是太麻烦了。将其完全组合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了吧?而且,叭叭的时间很宝贵,她面包可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在这里进行骨骼拼盘。
这样的话……
面包转过头,看着那边嘿嘿傻笑,嘴角流涎,下半身已经完全湿透,屎尿齐流的汤尼。
随后,这名十六岁的少女,就再一次的流露出单纯,而温柔的微笑。她拍了拍自己那被鲜血染红的裙子,姿态优雅地站了起来,缓步地,走向这名男子……
……
“团长,您说……抓到那个逃犯之后,陛下会怎么决定那家伙的去留?”
“嗯……”
乖离奔跑着,同时,思索着剑姬的这个问题。
一会儿之后,她抬起头,回应道——
“关押,继续,应该吧。毕竟,他是个,人才。”
“是吗……”
剑姬转过头,继续自顾自的奔跑。乖离也没有搭理她,径直前进。可过了一会儿之后,剑姬终于忍耐不住,转头,继续问道——
“这家伙的确是罪有应得,但是,他的儿子怎么办?那是男孩子,我们隐流不能收留的吧?那男孩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没有。”
“那样的话岂不是……”
“所以,逮捕,才容易。”
乖离望着前方逐渐浮现出的一栋建筑物,纵身一跃,跳上屋顶,再次一个前冲,跃下。继续说道——
“陛下,答应,照顾他。这次,是因为,封印战争,导致,失去,儿子,消息。我们,找到,后,可以再次,保护,告诉他。这样,他就能,安心,服刑。需要,他,出征时,他,也会,全力,行动。”
“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一种变相的人质呢。”
剑姬略带不满的哼了一声,乖离别过眼角,看了她一眼。随后,缓缓说道——
“剑姬。”
“嗯?”
“过完年,你,十八了吧。”
“是啊。”
“你,退役,吧。”
突然间,剑姬的脚步速度立刻减慢,乖离的身影立刻冲出老远。见此,她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我……团长!”
剑姬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而且她也知道,这种无用的正义观在以国家权力为名的行动之下是毫无用处的。换个角度来讲,将那个孩子当做人质,并且提供医疗服务给那个身患重病的孩子,让那个叛国间谍心甘情愿的为国家效力,对双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凡事……都可以有多种观看的角度,不是吗?
“……团长,我退役之后,我想去孤儿院,顺便照看一下那个间谍的儿子。可以吗?”
“……理由。”
剑姬嘿嘿笑了一下,说道:“这个嘛……我也习惯了军队生活了。我在隐流中是战士,不是间谍一类圆滑的女性。所以要我融入社会,我怕有些危险。而且,我想多多照顾一下那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了父母兄弟的孤儿。至少,能够保护他们的安全,成为他们的寄托。”
乖离再次瞥了一下这个团员,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希望,你,成为一个,优秀的,老师。”
“也成为,一个,令孩子们,能够,安心,依靠的,女性。”
剑姬捏了捏手中的大剑,用力的点了点头,同时,满怀希望的,笑了一下……
……—
扭曲,挣扎。
这个素材真的不是很听话。
他的身体蠕动着,就像是一只垂死的蜈蚣一般,扭动着自己的四肢。
他半张着嘴,流着口水,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混乱不堪。那双眼睛也早已经瞪出眼眶,看起来又大又圆。实在是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感。
不过,不管这个身体如何的挣扎,面包都铭记着,要给予对方绝对的仁慈,与善良。
因此,她起手的速度非常的快。银白色的时间涡流只不过围绕着汤尼背靠的墙壁转了一圈,就开始缓缓停住。随着时间涡流的最后停止,这个一直在扭曲挣扎的人,也是在这一刻张着嘴,瞪大眼睛,慢慢的,停止了呼吸……
轰隆。
冰钉去除,这个人直接瘫在地上,就像是一滩烂泥。
面包捏着自己的鼻子,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但,她还是谨记自己的工作,并没有就此离去。
他将这个男人拖到房间的中央,在略微呼出一口气之后,再次闭上眼,双手摊开。
渐渐地……面包的脚下再次开始浮现出那个银白色的魔阵。只不过这一次……
那银白色的时间涡流并没有开始旋转,而是静止一般,停留在了空中。
开始了吗?
开始吧……
少女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她的表情变得无比的严肃。
她闭着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任何有关时间的公式。
她操纵着……
默念着……
慢慢的,慢慢的……那停止的时间涡流,开始旋转……
尽管旋转的速度是如此之慢,但,终究,还是开始了旋转……!
运行起来了……动起来了!
原本已经死亡的汤尼,他那瞳孔中再次开始出现闪烁。这一表现让面包更是兴奋莫名!她开始更加小心地催动着力量,利用那些公式!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出现过的汗珠,现在也是再次浮现在了这个女孩的额头上!
时间涡流,旋转的速度开始加快……
也就是当其终于旋转了一个圆周之后……
汤尼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他的眼珠动起来了……紧接着,他的脖子也有些可以动了,右手的手臂,也发出些微的颤抖了!
这一幕实在是让面包喜出望外!难道说……第一次,就能够如此成功吗?!
重新复活的汤尼略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然后……
当他看到了放在他的脸旁边,自己儿子那半张被切割下来的脸蛋之后……
他的瞳孔内,产生了强烈的收缩。
也是在这一同时……
银白色的魔法阵失控,他那开始恢复知觉的右臂,也是喀嚓一下——
扭曲,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