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魔族拐卖计划

武技。

白痴练武一十二年,至今为止,尚没有学全任何一套完整的武技。

不,与其说是没有学会完全的一套,不如说白痴专心致志磨练的这套武技实在是太过艰难,太过深奥了。

狱,是恶魔给他的力量。但恶魔给他力量的同时就会要求回报,要求他把自己的心智和身体,包括灵魂,完全的交给恶魔。

这绝对不可能。

这个身体是自己的,灵魂也是自己的。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灵魂还是意志,都是不可侵犯的圣域。即使是恶魔,也别想对自己的身体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既然如此……在撇除狱的力量之外……那,白痴唯一会使用的战斗方法,就只有传承自上一纪元的号称最强剑击——六剑。

六剑很难,非常的难。

白痴修炼了十二年,从当年的沙漠传剑到现在,他几乎只要是空闲下来,没有任务的话,每天都会勤练自己所会的这唯一一套武学。

不过,很明显,六剑并不是一套单纯依靠努力与毅力就可以完成的剑法。它并没有熟能生巧,量变累积变成质变的结果。想要学会剑击,最难通过的一关即为“悟剑”阶段。在身体的力量和速度都达到剑技所要求的程度之后,唯有领悟这一剑的真正剑意,才能实现真正的突破。

这很难,真的,非常的困难。

之前的四剑能够学会,机缘巧合的情况实在是占据了大多数。白痴有时候甚至认为自己实在是太得上天的恩惠了,竟然可以领悟从上一纪元到现在还从没有人能够学会的六剑中的前四剑。因为很多人往往都在第三剑时就已经止步不前,遗憾终身。

可是……

仅凭这四剑,也许可以纵横人类世界。但……

对于非人类世界的敌人,会怎么样呢?

憎恨。

这头恶魔让白痴第一次领教了在单纯的武技上比他还要娴熟的技巧。自己磨练了十二年的剑术在这头已经修炼了两个纪元的功夫松鼠面前竟然完全无从下手。曾经夺去无数人性命的殇之剑竟然被它极为轻松的挡下,如果那场战斗继续进行下去的话,胜负究竟落入谁的手中……还真的是难以预料。

该怎么办?

在不想太多使用“狱”的情况下,那就只有将自己的六剑更加的精益求精。那么,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那绝对超越一切的速度的一剑……

落叶之上了。

但……

那超绝的速度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自己思考了那么长时间,悟了那么长时间,练了那么多的阶段,却始终无法将自己的速度磨练到如此的快速。不管怎么加速,自己的身体始终都有一个极限。

那么……如果自己进行恶魔化,然后拔剑呢?

的确……如果是恶魔化的自己,速度无疑是大幅度跃进。也许,多多磨练之下可以勉强触及那“不可能之神速”。

可是,难道上一纪元的六剑继承人们也是通过这种方法来修炼这一剑的吗?

显然不是。

那也就说明,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方法。是不可能去使用的。

可是,自己的这个瓶颈就在眼前,到底该如何去突破,自己却始终是一筹莫展。难道说,尽管自己已经得到上天的宠爱,习得了前面的四剑。但终自己一生,都要卡在这超速的第五剑……落叶之上了吗?

白痴思索着,疑虑着。在睡梦中,他的世界里没有梦,只有那第五剑的图画和其中的小人。他就站在图画前,目不转睛的看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将那片叶子从落下到最后悄然分开的镜头反反复复的重播,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一亿遍……无止境的看着,永不停息。

……永不停息?

刹那间,白痴睁眼!在睁眼的下一刻,他不顾身体的疼痛与疲劳,一个翻身,滚下床。也就是在他离开床铺的那一瞬间,一只手上脚上头上尾巴上都缠着绷带的金毛松鼠猛地从天而降,巨大的尾巴重重的砸在他原本躺着的地方。只听得咯啦一声,床板破碎。

“吱吱!”

一击不中,憎恨趴在破烂的床上,仰起头。但白痴却不会给它任何反击的时间,直接抬起脚,重重踢在了它的身体上。小松鼠的身体就如同炮弹一般,撞向墙壁,撞出一个破洞之后飞出树屋,落向草地。

憎恨咬了咬牙,在空中一个翻滚,尾巴张大,如同降落伞一般减缓了落地的力量,轻巧着地。可在下一刻,树屋墙壁上的破洞再次炸开,白痴的身影也随之飞了出来!他从半空跃下,看准下方的小松鼠,直接弯曲身体,在接近的瞬间,带着下坠之势重重的踢出一脚!

憎恨面对白痴的落雷之势却没有任何的恐惧,它缓缓吐出一口气,双爪划成圆形,气定神闲。当白痴接近的那一瞬间,它的双爪立刻分开,抓住白痴踢出的脚,身体如同陀螺般一转,借力使力的将他扔向一旁的杜兰树,白痴的背脊重重的撞向树干,疼痛,自然是刺骨。

仅仅一天的休息,白痴和憎恨都只恢复了差不多三四成左右的战斗力。他们身上的伤口依旧很深,骨头依旧疼痛。绷带之下的伤口伴随着一阵阵的动弹还是会流血,可这依然无法阻止他们的决战!小松鼠摆出架势,开始挪步,白痴也是撕开右臂上的绷带,拉出暗灭。双方对峙,眼见,又要一触即发!

“怎么又打起来了?主人,(魔族语)憎恨姐!你们就不能稍微停一下吗?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一醒过来就要打?”

托兰听到打斗声,抱着花盆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族人竟然再次开始内讧,他当然是十分的紧张。于是,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花盆,跑到两人中间,张开手,阻挡。

“(魔族语)我绝对不承认他就是魔帝!魔帝可以利用我们,但你见过之前的哪个魔帝把自己的部下打成这样的?!”

“松鼠,说人话。”

“(魔族语)你在说什么啊?身为一个魔帝宿主,竟然还说那么低等的人类语言?说魔族语!我听不懂啦!”

“不说人话,我就把你扔进鸟笼里面,然后拎着你去花鸟市场卖掉。”

“(魔族语)还是不肯说是不是?好啊,我算是知道了,你这家伙根本就不配成为魔族之主!”

“再警告你一次,不准吱吱吱的乱叫,说人类的语言。身为魔族,人类的语言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这是最后通牒。”

“(魔族语)我再次警告你!说魔族语!别说那么多我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很讨厌啊知不知道!”

面对那只松鼠吱吱吱的乱叫,白痴终于下定决心。他的目光移向面前的托兰,说道:“告诉我,憎恨它懂不懂人类的语言。”

托兰一愣,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说道:“那个……主人,实在是很抱歉,憎恨姐并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因为她可以窥视人类的心灵,可以用自身的魔力直接与对方的灵魂沟通。所以……除了魔族语之外,憎恨姐一概不会其他任何种族的语言……”

“那就好办了。”

说罢,白痴转过身,拍了拍杜兰树的树干。等了一会儿后……小树娘没有出来。不过没关系,因为下一刻,白痴已经举起暗灭,抵在树干上。这下好,不用拍,那个绿头发小女孩自己就从树干中探出脑袋,一脸倦意加怨怼的表情,看着白痴。

“……”

憎恨严神戒备,不知道白痴想要干什么。只见白痴在那个树娘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个绿头发的树娘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拉下树枝,编织出了一个四方形的大型鸟笼。白痴点点头,接过。随后,就见那位魔王的双眼赤红,右臂上的锁链开始沿着鸟笼攀爬,等到爬满全部之后,黑色的锁链就完全的融入那些枝条之中,消失不见。

“……”

此时,那个魔王宿主又说了些什么。憎恨当然还是没听懂,但旁边的托兰却是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魔族语)憎恨姐,主人说他没心情想和你继续打下去了。请问……您能不能也罢手呢?”

“(魔族语)要我罢手?不可能!这个人类对我无礼!我干嘛要对他罢手?而且,我压根就不承认这种人会是我的主人!”

托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那……就没办法了。”

“(魔族语)嗯?你说什么?”

托兰弯下腰,伸手抱起憎恨。憎恨叶不疑有他,仍由他抱起。可是下一刻,托兰突然挥出手,将这只小松鼠好像一颗球一般往前扔去!还不等憎恨回过神来,白痴的笼子已经迅速打开,将它关了进去。

“(魔族语)什么?!”

憎恨突然间进入笼子,一时间惊呆了。它立刻往出口窜,但很不幸,笼子已经迅速的关了起来!而且,当它使出全力撞向笼子边缘之时……

这些树枝……竟然没有丝毫的破损?就连整个笼子也是一动不动,没有被它的力量撞坏?!

“吱吱吱吱?!”

白痴举起笼子,双眼中的红色消失。他看着鸟笼内的憎恨,说道:“虽然我也想将你当成一道菜,但要杀你恐怕不太容易,而且对于魔族来说,没有所谓的被杀这个概念。所以将你端上餐桌这一点,我持保留意见。”

“但,花鸟市场应该很欢迎你这种宠物。你的毛色很亮,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吱吱吱?”

“记住,在新主人家里要乖一点。这个笼子是我特制的,只要是‘你’,就绝对无法打开,也无法冲破。别给你的新主人惹麻烦,知道吗。”

憎恨哪里听得懂白痴在说什么?它只知道自己被完全的关在里面了!当下,它豁出全身的力气去抓笼子,用牙咬,用尾巴拍打。可不管怎么样,却总是徒劳无功!

托兰看着笼子内的憎恨,虽然很想求情,但对于主人的忠诚是他的本分。既然白痴决定的事,那他就绝对不会去违背。此时,打着哈欠的蜜梨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看到下面的白痴,说道:“陛下?那么早,怎么了?”

“我去卖点东西。”

白痴拎着笼子,朝外走去。

“告诉面包,今天会有一笔外快,为她多准备点辣味食物吧。”

此时,小面包也醒了。她抬头一见桌子上的小松鼠不见,连忙冲向屋外。可就在她看到白痴关住小松鼠,准备拿去卖而开口呼喊之时,听到了白痴的这句话。这一瞬间,这个小丫头立刻是化伤心为力量,冲着白痴大声的挥舞双臂,欢送了。

就这样,同情这只小松鼠的联盟就此崩溃。白痴冷漠的拎着鸟笼,带着惊讶莫名的憎恨离开了小树林,前往神圣恩宠内的一条学生商店街。

“(魔族语)喂!你想干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喂!”

憎恨乱叫着,它躲在笼子的角落里,警惕的看着外面的一切。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吸了口气,黑色的烟雾立刻笼罩住它的全身,进行扩大!

但……那些黑色烟雾却无法冲破牢笼。这些笼子明明有那么大的缝隙,可却偏偏不让它有任何的突破。

“(魔族语)人类……你这个该死的……人类!”

随着憎恨一路叽叽喳喳的乱叫,白痴也是来到了这条学生商店街。这里汇聚的是平时学校里一些勤工俭学的学生,或是一些有不需要的东西来这里卖的人。白痴逛了一圈之后,就抱着笼子蹲在一家卖小鸟,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摊位的旁边,严阵以待起来。

憎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无力过。它惊恐的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人群,吱吱吱的乱叫。可不管它怎么叫,白痴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继续等待着客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