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了好的发展方向,对身边的人又放心一分,这些年一直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云树睡的就有些过于舒适了。天色微明时,她开始发热。
宋均唤醒她。她觉得身子不太舒服,皱了皱眉,却又往他微凉的怀中又凑近一分,口中嘟囔道:“干嘛?”
宋均将脸颊贴在她烫热的额上,“姝儿,你在发热。”
云树懒懒的抬手给自己切脉,而后丢了自己的腕子,像发脾气,又有几分想哭的样子,“我按不出来。”
宋均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道:“没事,没事,按不出来就不按,我去叫薛蘅来给你看看,好吗?”
“嗯。”云树犹闭着眼睛。
宋均松开她,起身去叫薛蘅的时候,发现她长睫微湿。这是生病了,正大光明的脆弱,不再是借着逗谁的借口了。宋均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
云树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微带迷惑,眨了眨,忽然笑了一下,“抱抱我,一会儿再去。”
她说需要一些时间,需要的并不是时间之长短,而是一个契机,比如病中眼上的轻轻一吻。
宋均重新在她身边躺下,云树微微仰头,热烫的唇覆上他的唇,宋均纵容着,带她层层深入。。。云树的脑袋飘在了云里,她有些傻笑。
“姝儿,我是谁?”宋均觉得她又把他当成了别的人。
“修仪哥哥~”
宋均眼睛一亮,“再叫一遍。”
“修仪哥哥~”声音甜糯,脸颊上染着绯红的云树爬到了宋均身上,接着吻。湿热的吻蜿蜒来到颈间,然后她扒开宋均的寝衣,吻上他的胸膛。
云树的反常让他很吃惊。“姝儿,你要做什么?”
“睡了修仪哥哥。”语气微微撒着娇,看到宋均惊讶的样子,笑着去吻他的眼睛,“修仪哥哥不要怕,姝儿会温柔些的。”说完又是柔柔一吻。
宋均轻轻翻身抱着她躺好,“姝儿,你烧糊涂了,我去叫薛蘅来开药。”
云树微微抬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去吧。”
宋均有些糊涂了,不知道云树究竟是糊涂还是清醒,而床上的人已然闭着眼睛又睡了。
薛蘅是药商世家出来的,对医术还是有研究的。云树的脉象显然心思沉重,操劳过多,薛蘅真的有些心疼她了。
“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回去还要一段时间,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谢谢薛东家。”
薛蘅抽纸开方的手一顿,“你怎么不叫叔叔了?”
云树望着床边的宋均微微一笑道:“我的小相好不喜欢。”
薛蘅看看宋均,“修仪,是你的字吗?”
云树依然望着宋均,替他答道:“非也,是我的专称。是他身姿俊逸,芝兰玉树,我见倾心。”
宋均的脸竟是有些微红。
“原来是这样啊!”薛蘅敷衍道。
第一次见宋均的那晚,云树就叫他“修仪”,而这两人,昨晚因为在乎不在乎的事,闹的要死要活的,这会儿竟然大言不惭说出“我见倾心”的话。
谈论这样的话题云树果然是很云爷!神态自然,眸色脉脉,却没有女子的羞昵之态
,如爷们儿品美人儿一样。薛蘅服了!
薛蘅开完方子,云树让云棉带他去抓药。她的船上备了个小药房。
宋均在床头坐下,“姝儿~”
“我的小相好,后悔了吗?”云树烧的有些昏昏欲睡,热乎乎的手抚上宋均的脸。
“什么?”
“姝儿要睡你,你跑了。”云树语气带着戏谑。
“嗯,后悔了。有后悔药吃吗?”
“等我好了,给你研制一副。”
宋均捂着云树抚在他脸颊上的手,“我等着姝儿。”
云树吃了药,一整天都在床上。不发热的宋均身上微凉,正好抱着。
宋均含着笑看怀里沉沉睡去的云树,想着她清醒时说的话,禁不住吻了吻她花瓣一样的樱唇。嗯,有微微的苦味,是药的残留,然后用舌吻去所有药的残余。云树轻轻哼了下,他撬开齿贝,吻的更深。
云树不负所望的醒了,轻轻咬咬他的舌,眯着眼道:“修仪哥哥,要吃后悔药吗?”
他竟然情不自禁的把病中的云树给吻醒了!宋均有些不好意思被云树看,把她的脑袋轻轻按在怀里,“不吃,不吃,姝儿睡吧。”
云树轻轻笑了,抱着他,又睡去。
中午虽然退了烧,云树整个人却不太精神,歪在宋均的怀里,由他喂饭。上次被这样照顾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喔,四年前,在京城。云树有些出神。
“不想吃了吗?”一勺粥放在她的唇边,她忘了张口。
“嗯。”
“那就不吃了,等姝儿想吃了我再喂你。”宋均放下了碗,低头看云树神色不太好。
“哪里不舒服吗?”
“修仪,你真的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姝儿才是我的命。”
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一点不感动?或许,与他这个人没关系,实在是以前说类似话的人,各有各的原因,只是一个都没兑现!
云奇在外面敲门道:“爷?”
“进来。”
云奇低头进来,哪儿都不敢看。
“什么事?”
“室利国王派人来,说要请您喝酒。”
“就说我病了,过两日好些了再去。”
云奇为难道:“我说了。可那来使脾气不好,说您故意轻慢他们国王。那室利,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爷要不要给他回个帖子什么的?显得郑重些。”
“那备笔墨,我写个帖子。”
云奇出门招招手,云宝端来了笔墨帖子,云树起身写了帖子,又回床上躺着。
宋均拿来了药,要给云树手上的伤换药。云树闭着眼睛任药酒浸润,疼痛爬了满手,扯的心疼,她只是微微皱着眉。
宋均没有看到云树的剧烈反应,停了手中的药酒,“不疼吗?”
“嗯,还好。”云树闭着眼睛淡声道。
“你为什么不叫?”
“习惯了。”
“你受过很多伤吗?”
“我忘了。”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而后忽然睁开眼睛,对宋均面带痛苦道:“怎么会
不疼?很疼!我故意不叫出来,免得你笑我。修仪,我忍不了了,你下手轻一点。”说着倒抽一口气,“好疼~”
宋均垂了眼睫。“好,我轻点。”
三年前的云树虽然扛着许多事,还不至于疼都不叫,她确实不是三年前的她了……她装出来的柔弱都是给他看的,真正的柔弱或许是早上不受控制湿了的眼睫。是他想要看到她鲜活的样子,所以反应过来的她,装给他看。
云树在夸张的叫疼时,宋均忽然开口道:“姝儿,我没有再想要强求你,可是我的所作所为却一直都在强求你。姝儿,我让你为难了。姝儿若是真的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
云树重新安静下去。“你说我是你的命,而实际上,你是个不要命的人。”
宋均沉默的给云树裹着手。裹好了伤,他就坐在那里将云树的手指头,捏了一遍又一遍。
“过来。”云树张开手臂。
宋均一言不发的躺到床上,以这些日子云树喜欢的姿态抱着她。
安静了好一会儿,云树才开口,“我身边一直没有那样一个人,来听我叫疼,来心疼我。我手下还有那么一大帮子人指望着我,我不能像一般女子那样娇弱,所以,疼,也麻木了。”
“我接受修仪哥哥。以后,不管你是想要抱抱,还是想喝鱼汤,都可以;不管你是想做回柳修仪,还是想像以前的宋均一样胡作非为,也都可以。只希望你捅的篓子,我能补的上去,不至于牵连你的性命。”
宋均是不是能为她遮风挡雨,她并不在乎。这些年她一力担起所有的事,也习惯了。她说的话宋均真正听明白几分,又会去做几分,她也不甚在意。宠着他也挺好。深吸一口气,“怎样才能让修仪哥哥安心呢?睡了修仪哥哥吗?嗯?”云树噙一抹坏笑,抵了抵他的下巴。
云树说的太冷静,眸中并没有那种情意。只是后面的那句,让宋均觉得,当初厚着脸皮逛青楼的家伙,她,好像回来了。。。他的眸中才微微亮起。
云树吻吻他的脖颈。“要吗?修仪哥哥?”他情不自禁“嗯”了一声。
“我是不喜欢昨晚那样的环境和那样的境况。”云树还是向他解释了一句。
“姝儿真的愿意接受我吗?”她的解释,让他生出一份希冀。
“嗯,傻修仪!”
第一次有人说他傻,他忍不住有些傻笑,吻着云树,察觉她的手并不安分,故意道:“姝儿做什么?”
云树面色绯红,侧着身子,热乎乎的手滑过他的腹部,往他身下探。她没有力气睡了他,只好换种方式。吻着他的颈子,声音带着些柔媚之色道:“修仪哥哥教我~”
敲门声起时,云树惊的手下一重,宋均禁不住一声呻吟,云树忙用嘴堵上他,他笑愈盛。
动了情的宋均眼梢微红,眼睛润而亮,眼色却显迷离,神态很是勾人,若不是外面有人,云树很想接着吻他。
轻咬了下他的唇,云树半撑着身子起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