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没有任何人的阻挠,想要偷渡阴平,穿越益州的崇山峻岭也是万难。”
“大军所要走的地方可是了无人烟,罕有人至的险地。”
“在这之前也从来都没有大军渡过阴平的先例,我们的军队……真的可以吗?”
“他们甚至从未去过那些地方,对那里的地势地形亦没有概念,贸然前往还是太冒险了。”
郭嘉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寻常人对这些或许没有什么清楚的概念,他却不同。
他曾经去过益州的南中地区,见过南中地区的险地,可是那里与阴平一带的险地比起来还是大有不如。
那样的地方又岂是人力所能跨越的。
更不用说他们的大军在偷渡阴平的时候,还必须时时刻刻保持隐蔽,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面对的环境之凶险,局面之恶劣甚至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实在是太危险了!
然而许霄却道:“想要偷渡阴平当然不容易,也正是因为如此益州军的人才不会有任何的防备,当我们的大军跨越阴平的时候,就会带来更大的震慑,从而攻破成都,一举奠定胜局!”
“奉孝,你便相信我吧,我们的军队一定做得到!”
他敢如此肯定,当然是在历史上有人曾经做到过。
那就是三国后期的曹魏名将邓艾。
既然邓艾能做到,他许云逸麾下的将领、兵卒难道就比邓艾差了?
这显然不可能!
是以许霄才敢如此肯定,他麾下的将军和兵卒一定不会令他失望。
郭嘉却不知道许霄哪里来的自信,竟然如此肯定。
但是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既然许霄这么肯定,心中一定有所依据。
他略微想了想,又道:“那你计划命哪一位大将领军前往?率领的又是哪一支军队?”
许霄不假思索地道:“现如今,豫州即将展开一场大战,我们这边的将军几乎都被紧紧地盯着,若是忽然有一个不见了,那势必会引起诸侯盟军的警惕。”
“徐州也是一样,这也就几乎可以确定了,我们这里的将军们都不可以用。”
郭嘉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此艰巨的任务,原本由赵云、张辽二位将军领军前往当为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们的声名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赵云。”
“你许云逸的身边若是忽然少了这么一个人物,不可能不引起其他人的警惕。”
“如此一来,我们的选择可就少了……你……你……”
忽然郭嘉的眼眸一闪,似乎是想起了一点什么。
他猛然看向了许霄道:“许云逸,你计划让松儿领军前往?”
“那可是你的长子,若是出了半点意外,不只是对你,对整个我们整个冀州势力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许霄却是淡淡地道:“为何其他的将军可以去,松儿就不可以去?”
“仅仅因为他是我许云逸的儿子么?”
“若是这样,对其他的将军、兵卒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既然在冀州军中当将军,就要一视同仁,不能区别对待。”
“要偷渡阴平,对领军者有着极高的要求,首先要能服众,其次还得有独特的过人之处,尤其在体力上得十分出众,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得有谋略,能够灵活应对可能会发生的许多种危机。”
“在这三条要求之下,甚至连我的大哥许褚,还有吕布将军都是不合要求的,更别说是其他的将军。”
“可是松儿符合要求,他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同时,他与曹操打了这么久双方互有胜负,也都有些疲倦了,在这个时候停战曹操不会怀疑。”
“松儿便可以借此机会,率领军中精锐,人数不用太多,数千人即可,便能偷渡阴平,一战攻下成都。”
“此时,若是再有南中地区的外族配合,里应外合之下,不到一个月便可以令益州易主!”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以松儿为领军之人,率领军队偷渡阴平都是最为合适的事情。”
郭嘉沉默了,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了。
往常情况下,在军中的时候,他也是会强调公平的那一个人。
可是当这件事落到许松头上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拒绝。
也许是这么多年,他亲眼看着许松一步步长大,心中已经将许松当做自己的亲人在看待了吧。
许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许松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奉孝,我们应该相信松儿不是么?”
“即便是有危险,可凭他的本事也足以应对一切。”
“唯有真正面对过危险并战胜了它的人才能在未来战胜更加强大的敌人。”
“你我总不能永远跟着他,不是么?”
郭嘉也长长地等车呼出一口气来,心绪略微平缓了一些。
他扭头看向了许霄道:“我才不管,那是你的儿子,只要你回到邺城之后能向松儿两位娘亲交代,我又何必管这些闲事。”
许霄神情一怔。
是啊。
他的命令,没人会质疑,更没人敢拒绝。
除了……他的两位娘子。
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下令让许松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嘶~
真的想想就可怕!
一旁的郭嘉笑道:“怎么,你许云逸也会知道怕?”
许霄轻咳一声,略微掩饰自己的尴尬,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道:“胡说!那是在我们许家,当然是应该由我为主的。”
“我的两位娘子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便是不愿意又如何?”
“真以为我许家的家法是摆设?”
“哦?”
郭嘉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待回到邺城之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将今日你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全部讲给蔡琰、甄宓二位夫人。”
“希望到时候,你许云逸还能如今日这般硬气。”
许霄神色平静,可心里已经有些小慌,并开始在心里谋划说什么也不能让郭嘉出现在他的两位娘子面前。
倒也不是担心什么,主要是……嫌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然,整个天下都要看他许云逸的脸色,在一个小小的许家他还做不了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