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看着许霄。
她总感觉许霄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可是既然许霄不说，她也不想多问。
故而转移了话题道：“你的私塾办的怎么样了。”
许霄道：“一切都还算顺利。”
何太后道；“那就好。”
“不过，那些世家一定不会允许这件事就这么发生的，你要有所准备。”
“这些事，沮授和荀谌与你谈过吗？”
“没有，他们对此事没有表达过任何看法。”许霄摇了摇头。
何太后轻叹一口气，“这件事毕竟关乎到所有世家的利益，他们又分别是豫州氏族和河北氏族的核心人物，一定会左右为难啊。”
“帮你就是背弃自己的氏族，帮自己的氏族就是背叛你。”
“两不相帮对他们而言一定不是最好的办法，却一定是最合适的办法。”
许霄有些诧异地看了何太后一眼，道：“你倒是对他们的心境十分了解。”
“那是自然，因为哀家当初也曾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只是哀家当时做出了选择。”
何太后看向了许霄。
许霄当然不会不知道何太后说的是什么事。
只是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何太后竟然会当面再次提起这件事。
他轻抚着何太后的头，柔声道：“都过去了，过去了。”
何太后又叹了一口气道：“哀家当然知道已经过去了，否则也不会在你的面前提起此事。”
“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感慨，有时候一个选择影响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站得越高越是如此，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太后是想劝我不要对这些世家下狠手？”
许霄听出了何太后话语之中的深意。
“嗯，哀家的确有这个想法。”何太后没有掩饰，点头承认了下来。
“你许云逸要做的事情对天下人有利，偏偏对世家不利。”
“他们反抗你也并非不能理解，总不能明知此事对自己不利，还必须要支持你吧。”
“这未免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
许霄笑道：“这一番话是杨彪杨老先生教太后说的？”
何太后一怔，“果然还是没能瞒过你。”
“不错，这件事的确是杨彪教哀家说的，只是哀家也并非全部都是听他的。”
“哀家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才会答应他来劝你。”
许霄点了点头道：“兴建私塾，此事对世家不利，他们会有抵触之心，甚至是从中阻挠，我可以理解，甚至也可以原谅。”
“但是这一切都要看他们做到了哪种程度，如果他们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一定不会手软。”
“另外，太后对沮授、荀谌两位先生的表述有点问题。”
“他们难以抉择是真，不过他们在选择两不相帮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没有他们两位的豫州氏族和河北氏族，根本就不足为据。”
“即便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什么人会在其中从中作梗。”
“这才是他们没有向我禀报最主要的原因，我早已经看破了一切。”
“邺城可是我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逃过我的眼睛的。”
何太后连连摇头：“是啊，你可是许云逸啊。”
“在你许云逸的面前玩这些手段实在是愚蠢至极。”
“豫州、河北两大氏族的人注定要失败了。”
“恐怕杨彪就是看破了这些，才会来请哀家向你求情的吧。”
许霄道：“也不完全是这样。”
“那还有什么？”何太后问道。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这些年来，河北氏族与豫州氏族彼此相争，朝中一片乌烟瘴气，不属于这两大氏族的臣子要么依附于他们中的一方，要么完全被排挤。”
“杨老先生这样的人物，怎会愿意见到这种局面。”
“如今，我若是借着兴建私塾的机会来打压这两大氏族的人，其实是杨老先生愿意见到的情况。”
“可是现在他却是来见你，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是因为除了朝堂之上的闹剧和世家的争端之外，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许霄坐在桌边，拿起茶杯来一口灌下。
“什么更加重要事？”何太后想了想，却怎么都没能想通故问道。
许霄道：“因为比起朝堂之上的混乱和世家之间的争端，他更怕的是我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
“虽然，好像现在也是这样。”
“但是他却不愿见到，那些可能反对我的人被削弱。”
“他是担心我在以后会吞掉这个我一力镇守的大汉天下。”
“这……这不可能吧。”何太后微微皱着眉头，“杨彪是了解你的，他知道你做的一切，知道你的想法。”
“尤其是经历了那次宫廷政变之后，他……他不该有此想法才对。”
然而许霄却道：“是啊，他是不该有此想法，可是他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我可以没有这种想法，但是他不能没有任何准备。”
“更何况，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我不会，以后的我呢？我的孩子呢？”
“朝中重要有能抗衡我，抗衡我们许家的力量，他才能安心。”
何太后这才搞懂了杨彪心中的想法，不禁感慨道：“这杨彪对大汉正乃一片赤胆忠心啊！”
许霄打趣道：“然而，他又哪里知道，我即便什么都不做，到了最后皇位还是我们许家的。”
何太后闻言白了许霄一眼，“什么你们许家的，这是我的儿子，叫刘良！姓刘！才不姓许呢。”
许霄一把将何太后拉到自己怀里。
何太后挣脱了几下，也没挣脱开，只好作罢，任由许霄抱着。
“太后既然说这个孩子姓刘，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姓许的？”
“来就来，你可别求饶。”
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中间还伴随着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
到了晚上的时候，双腿发软，脚步漂浮的许霄缓步离开了皇宫。
而在这个时候，各大世家的人也都聚在了一起，商量白天忽然发生的意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