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萧瑟,寒风刺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在这样的季节里,鲜少会有人出门。
哪怕是富庶、人口又多的邺城都是如此。
有钱的、没钱的几乎都守在家里。
只有为了生计的商家或者是挑着东西售卖的小贩还偶尔出现在街头。
可是今日却是有些不同。
即便天气严寒,白雪皑皑,可人却一点也不少。
尤其是在许家门前更是门庭若市。
来自兖州、豫州、徐州、幽州、青州的世家子弟汇聚在这里。
他们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许霄倡议的在他所辖管的几个州内大办私塾,让天下所有的百姓有读书认字的权利。
而在许霄的府邸里。
许霄也正与蔡琰商讨着这件事。
“现在在我们的府邸外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从各个州郡赶来的世家子弟。”
“你许云逸的一封倡议书就能引来这么多人,是我没有想到的,看来教书先生我们是不缺了。”
蔡琰坐在榻上,脸上依旧有些苍白。
刚刚生完孩子才一个月的她,还没有完全回复过来。
许霄神色平静,看着窗外的一片白雪,道:“也许吧。”
蔡琰有些意外地看着许霄,“夫君,此番来了这么多人帮我们,这不应该是好事么?”
“为何……你看上去却是一点也不开心。”
许霄道:“就是因为人来得太多了啊。”
“这也让来的这么多位帮助我们的世家子弟之中变得复杂起来。”
“据我所知,他们中至少有三种人。”
“第一种是各大世家委派来,想要一看究竟的人,他们的心思不纯,目的不是为了帮我们,他们也不会帮我们。”
“而我们还得防着他们,以免在什么关键节点上出现什么意外。”
“第二种,就是为了名利而来。”
“这些人倒是可以利用,但是我们也同样要想清楚,既然我们可以利用他们,那世家也同样可以利用他们。”
“这也让我们对这些先生的管理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至于第三种,才是我们想要的,真正有心来与我们一同做这一番大事业的人。”
“而这一种人可能是这三种人里最少的,也是十分容易受到他人影响的。”
“他们的内心一片赤诚,将他们放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就如同把一张白纸放在染料里,随时都有被玷污的可能性。”
“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事情。”
许霄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道:“自从我们宣布要办私塾,让百姓都有读书的权利的时候,世家虽然反对,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动作。”
“可那只是表面上的,其实他们始终都紧紧地盯着我们,并伺机破坏掉我们的一切!”
听到许霄这么说,蔡琰也终于看透了如今蕴藏在浮华背后的危机。
“可是……夫君,你不是已经同沮授、荀谌、田丰三位先生谈妥了吗?”
“有他们三位在,难道还镇不住那些世家?”
许霄半眯着眼,“昭姬,沮授、荀谌的确是世家的核心人物不假,可是即便是他们也无法完全掌控整个世家的意志。”
“此番我们做的事情对世家本就不利,他们怕是想压也压不住啊!”
蔡琰轻叹了一口气道:“夫君,那你打算怎么办?”
许霄神情冷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若只是探查情况,没有伺机的动作,我就容着他们。”
“可是一旦他们敢从中作梗,我定然严惩不贷。”
“在这件事面前,挡路的人必须死!”
……
另一边,在许攸的府上,冀州各大世家的当家机会都来到了这里。
就连先前,被许霄贬谪的郭图也不例外。
“许家那里可都安排好了?”许霄问道。
在他的旁边,一位河北氏族的家主道:“请先生方向,我们已经按照您交到的派人前往私塾教书,探查情况。”
“丞相的私塾日式办不起来倒也好,一旦办起来只要我们想,就能让它随时关门。”
许攸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一定要记住这件事要在暗中进行,不可走漏风声。”
“许云逸的眼睛可是很灵的,若是让他寻过来,我们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懂吗?”
旁边的家主道:“许攸先生,放心吧。”
“我们派去的子弟都是从各自家中选出来的机敏之人,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许攸又道:“河北氏族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旁边有人笑道:“河北氏族与我们一样,都派出了人手。”
“如今在许家门外的世家子弟虽多,可一半都是我们派过去的。”
“真不知道,如果许云逸得知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说完哈哈大笑。
其他的人都纷纷笑出声来。
则是有人担忧地问道:“我们做的这些事情,许云逸或许不知情,可是荀谌先生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们瞒不过去的,如若荀谌先生把我们做的一切都通通告诉了许云逸,我们岂不是……”
“是啊,这的确是需要考虑的一个点。”
“荀谌先生已经被许云逸说服,他代表的也不说我们豫州氏族的利益,他……”
“他极有可能会背叛我们!”
“现在许云逸要从我们世家的碗里抢肉,他荀谌做惯了奴才,还不允许我们反抗了吗?”
……
其他的人也都议论纷纷。
甚至其中有不少人都面带畏惧之色,心生退意。
真正这时郭图道:“各位家主不必为此担心,因为荀谌不会将此事告诉许霄,沮授也不会将此事告诉许霄。”
“田丰会怀疑我们,但是他没有任何的证据,仅仅是怀疑我们也丝毫不怕。”
许攸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郭图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郭图道:“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荀谌一定早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知道了,却没有将此事告知许云逸,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不会背叛我们,他也不会帮我们。”
“沮授也其实也是这样。”
“我们终究是与他同出一州,利益相同的人啊!他们不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