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就要见机而动了。”
说实话,要说现在怎么攻破这一座有重兵把守,还占据着绝对地利的合肥城,许霄的心里也没有太过具体的计策。
这也实属正常,他们不过刚刚来到合肥,许多情况还未了解清楚,怎么可能有应对的计策。
不过,许霄却是坚信,这合肥城一定不是只有强攻这一个办法。
赵云也并未多说什么。
虽然许霄没有说出什么具体的计策来,但是他相信许霄一定有计策能够破城。..
这一份信任是从不知道多少战争之中积累出来的。
许霄看着案牍之上平铺开来的地图,缓缓道:“子龙,近些天领着兵马在合肥城周围多走动走动,了解这周围的地形、地势,也要知道袁术军的布防情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是领军的大将,这一点你应该懂得。”
“喏!”
赵云双手抱拳。
其实就算是许霄不说,他也一样会这么去做的。
跟随在许霄的身边这么久,刚刚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要怎么做事他还是知道的。
“嗯。”
许霄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们刚刚到合肥,许多情况都得了解,破城之法便隐藏在其中。”
“子龙,你要记住越是没有头绪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和清醒。”
“这一点对于领兵之人来说,尤为重要。”
对于赵云,许霄的心里始终是报以极高的期许的。
赵云自然不会不知道,他十分恭敬地对着许霄拱了拱手道:“多谢云逸先生指点!”
“赵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许霄微微一笑,将赵云扶了起来,接着道:“今日,你在合肥城前大显神威,以一敌五,还杀一人,伤三人,这般战绩便是放在古史之中都尤为罕见。”
“子龙,恐怕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是天下人口口相传的新一代第一武将了。”
赵云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道:“云逸先生,你就别拿末将打趣了。”
“什么第一武将,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
“更何况,那吕布……末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胜得过他。”
之前,在许霄与袁绍的冀州之争中,赵云与吕布一战占据了上风,这是所有人都看见了的。
也有许多人以此为由,说赵云是比吕布更强的武将。
这样的事情,若是摊在其他的一片些武将头上,或许半推半就地就给认下了。
但是赵云不一样。
他不看重这些虚名是其一。
不论做什么都喜欢实事求是是其二。
他的确是因为有马术三宝的加持才稍稍占了一些上风,这才是事实。
并不是说,他就真的能胜得过吕布。
反正,不论是外界怎么给他赵云造势。
赵云却始终不承认。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吕布在了解清楚这背后的真相之后对赵云并没有任何的厌恶,反而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也许这就是他们这种真正超一流武将之间的欣赏吧。
许霄笑了笑,赵云是怎样的人了,他自然是在了解不过了。
“子龙,不管你是不是人们口中的第一武将,有了你今日的表现,有些人怕是会睡不着了。”
许霄的话语之中意有所指。
“这个末将知道,今日袁术麾下五位大将都来到了阵前,结果却是那样,袁术完全束手无策。”
“他当然是睡不着了。”
赵云笑道。
对于今日这一战的结果,他还是很满意的。
然而许霄却道:“不,我说的可不只是他们,还有孙坚和曹操。”
“孙坚和曹操?”
赵云微微皱眉,心里若有所思。
“是啊,我们冀州与他们的同盟与当初的一十八路诸侯联盟十分相似。”
“区别在于,当初是一十八路诸侯,现在是只有四家诸侯。”
“一十八路诸侯当初彼此钩心斗角,各怀鬼胎,现在的四路诸侯也是一样。”
“其中,刘表与我们定有盟约,利益基本一致,我们强大,他的心里想的自然会少上一些。”
“可是曹操与孙坚不同,我们与他们注定会有一战,今日你的表现势必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今日,在我说刘表有一柄仁义之剑时,周瑜不是说我也有一柄王者之剑么?”
许霄神色平静,侃侃而谈。
即便,他所说的事情是诸侯之间的大事,可是说出来却又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好似是在正常不过的小事一般。
“哦,末将想起来了。”
“怪不得当时气氛在忽然之间变得有一些不太对,原来周瑜这么说是在提醒曹操,一个空有仁义的刘备并不算什么。”
“在他们身边的可是还有云逸先生你这样一位手持王道之剑,背后又有冀州作为后盾的大人物在……”
“周瑜这是在公然挑衅,与我们为敌啊!”
赵云恍然大悟。
当时,他还有一些疑惑,可是现在在许霄略微提醒之后,他便将一切都想通了。
原来当时周瑜已经对他们冀州如此忌惮。
那么在他合肥城外以一敌五大发神威之后呢?
岂不是会更加忌惮?
“云逸先生……这……这……末将给您添麻烦了。”
赵云有些愧疚地道。
孙坚和曹操对他们如此忌惮。
这势必会影响到他们诸侯的同盟。
诸侯同盟内部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还如何攻破这合肥城?
“你并没有错,别忘了你前去叫阵都是我提议的,你忘记了么?”
许霄笑道。
“可是……”
赵云欲言又止。
既然许霄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为何还是要让他去叫阵,让曹操好孙坚更加警惕呢?
“子龙,他们的忌惮之心已起,对我们而言示敌以弱,反倒不如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真正的实力。”
“让他们想做出什么动作之时也想清楚,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尤其是现在,我们有幽州公孙瓒的战事还未结束,就更要用实力来震慑他们。”
“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他们打什么鬼主意,维持好这个同盟。”
“你不止无过,反而有功。”
许霄略微顿了顿,接着道:“我之所以提起此事,是要让你保持警惕。”
“孙坚和曹操是我们的盟友,同时也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的敌人。”
“对他们,以及他们身边的人要留有警惕,这个你懂么?”
“喏,赵云懂了。”
赵云答道。
……
接下来的几日。
赵云按照许霄交代四处探查合肥城周围的情况。
至于孙坚和曹操则是十分地平静,没有任何的动作。
只是有消息称,曹操去拜会了孙坚、周瑜,双方相谈甚欢,从清晨一直谈到了深夜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不过,究竟谈了什么却无人知晓。
许霄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也没有过多地追问和调查。
至于合肥城内的袁术也是同样的平静。
每日都高挂免战牌,不论是谁来都不应战,似乎是要坚守到底。
在经历了激烈的一战之后,在合肥城周围又陷入到了一片平静之中。
而此时,远在幽州的公孙瓒也终于得到了许霄就在合肥的确切消息。
“这么说来,许云逸现在的确已经不在冀州了,就连赵云和龙骑也不在了。”
公孙瓒半眯着眼,脸上隐隐带着几分喜色。
之前,他对冀州军畏之入虎,不就是因为一个许云逸么?
现在许云逸不在了,这正是他反攻的大好时机啊!
不过,没过多久,他的脸上便又多了几分忧虑。
“许云逸是不在了,可若是他留下了什么锦囊妙计,恰好就是针对我的呢?”
“这一样不得不防啊!”
公孙瓒又皱着眉头道。
在下方,除了前来禀报情况的斥候之外。
还有公孙瓒麾下一众得力的文臣、武将。
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越站在首位。
之后田豫以及颜良、文丑、鞠义等一众原本属于袁谭的冀州将领。
可谓是精锐尽出。
公孙瓒麾下可堪一用的将领基本都在这里了。
可见为了应对这一战,公孙瓒是何等的重视和小心。
“主公,面对冀州军我们是要小心谨慎不假,可是也不能太过投鼠忌器了吧。”
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越第一个站出来道:“之前,因为许云逸在我们不好出手,怕中了许云逸的诡计。”
“现在许云逸已经不在冀州,我们还是不敢出手,怕许云逸留下了什么锦囊妙计。”
“主公,我们担前顾后,投鼠忌器,如何能击败冀州军?”
“我们现在不趁着许云逸被袁术托在合肥,不在冀州时出手,难不成非要等到合肥的战事结束,许云逸回来时再动手么?”
“是啊,主公!”
“我们绝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田豫也道。
而颜良、文丑、鞠义等一众冀州旧将则是一言不发。
自从袁谭死后,他们在幽州便是如履薄冰。
即便公孙瓒多次试图与他们拉近关系。
可是公孙瓒是一回事,公孙瓒麾下的将领是另一回事。
他们在幽州遭受的敌意可丝毫不少。1
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之下,他们怎敢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嗯,你们说的我懂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公孙瓒将手负在身后,心里依旧是决而不决。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看向了下方的鞠义,问道:“鞠义将军,你为冀州旧将,对许云逸的了解一定比我们在场的都要更加深。”
“依你之见,如今许云逸离开冀州,可是我们出手的良机?”
在袁谭留下的一众将领之中,有能耐的人不少。
颜良、文丑武力出众。
张郃、高览行军打仗颇有见底。
这些都可以算得上是天底下第一流的人才。
可是,在这之中公孙瓒最为看重的就是鞠义。
这可是一位有勇有谋,精于练兵,又极有经验的猛将。
还在袁绍麾下时,他便对鞠义尤为欣赏。
只是,如今虽然到了他的麾下,可是如何让这位他十分心仪的将军归心,还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而在这决而未决之时。
公孙瓒忽然去问了一个幽州将士心中不怎么信得过的鞠义。
这个意思是说,他们是战,还是不战,是要听鞠义的不成?
一时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鞠义的身上。
鞠义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生性狂妄,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也稍微学会了几分收敛。
他感觉到旁边投来的目光。
有疑惑者。
他们不懂在这种关头,公孙瓒怎么能去问一个冀州旧将。
有幸灾乐祸者。
刚才公孙越和田豫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他们倒是要看看鞠义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与公孙越、田豫截然不同的答案来。
更多的却是威胁者。
尤其是在这种关头,不论是怎样的话都极有可能影响到最后的答案。
他们不容许鞠义说出与他们不同的答案来。
这让鞠义略微感受道了几分压力。
他本不愿再被如此瞩目的。
尤其是在公孙瓒的麾下。
在袁谭死后,他们这一群冀州旧将便受尽了排挤。
这样的受人瞩目,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公孙瓒问到了他,他还不好不回答。
鞠义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公孙将军,以末将对许云逸的了解来看,他既然敢离开冀州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出手冀州方面也早有准备。”
“那可是许云逸的后手,我们不得不谨慎对待!”
“鞠义,当初你领兵想从后方突袭许云逸,最终却中了许云逸的埋伏,被张辽打得大败!”
“想必已经吓破了胆吧!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做出正确的决断,又怎么配干预主公的决断!”
鞠义的话音刚落,公孙越就立马开口反驳道。
这样的话可谓是在揭鞠义的旧伤疤。
鞠义的脸也在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过了!”
公孙瓒打断道:“是我在问鞠义将军,鞠义将军有何见解自然得说清楚。”
“虽然袁谭贤侄不幸身亡,但我们仍是同盟,我们的目标都是为了击败许云逸。”
“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同心协力才是。”
“刚才那种破坏同盟的话,我绝不愿再听到第二次了。”
“否则,不论是谁,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你们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