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回到府上,脸上带着几分落寞。
许霄正在府上的庭院里,如往常一般等着他。
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日都是如此。
毕竟最近所谋划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可太重要了。
获得袁绍的支持,掌控冀州数一数二的大世家甄家。
做好了这一步,接下来无论想要做什么都会水到渠成。
即便是许霄对此也十分重视。
“大哥,你回来了。”
许霄对着许褚道。
“昂。”
许褚点了点头,并没有往日那般开心。
“今日的事办得如何啊?”
许霄又问道。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一定很成功。
只看许褚的表情也看得出来。
若不是已经达到了目的,许褚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果然,就在许霄询问之后,许褚便又是点了点头,然后随便说了两句,便回房休息去了。
许霄看着许褚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早就看得出来许褚对袁绍的忠心并非是逢场作戏。
毕竟,想让许褚这样的人来逢场作戏也实在是太难了。
许褚性格耿直,心里藏不住东西,容易被人利用,也很容易获得他人的信任。
在历史上,便是多疑如曹操对许褚也是没有半分的怀疑,如此可见一斑。
许褚对袁绍忠心,从近段时间来看,是一件好事。
若非是真心,也骗不过袁绍。
可若是以后也这般……恐怕会成为一大阻碍啊。
在他许霄的计划之中,袁绍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太好。
不过,现在想那么远也是无用,唯有先做好当下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如今,他已经将一切都埋好了,只需要等着便是了。
……
次日,在邺城之内忽然传出了一个消息。
就在昨夜,许褚去求见袁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触怒了袁绍被直接乱棒打出。..
消息一出,许多人都拍手称快。
之前,毫无根基的许褚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因为袁绍的帮持,而现在就连袁绍也与许褚翻了脸,许褚焉能有发展之余地。
与此同时,另外一则消息则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冀州,乃至整个天下流传而去,并且在瞬间引起了轰动。
那就是许褚之弟许霄与冀州甄家之女甄宓的亲事。
冀州数一数二的大世家的小姐竟然下嫁给了一个区区运粮官。
而且这个小姐还是整个天下间都薄有声名的甄宓。
堪称话题性十足。
很快就成为了天下间,茶馆酒楼,街头巷陌谈论的焦点。
几乎没有男人不羡慕许霄的命好,有那样一个文武全才的哥哥,还能娶到这样一位如花似玉,出生高门的娘子。
这怕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吧。
另外,更有不少自诩风流的世家子弟悲痛欲绝,黯然神伤。
甄宓……一代佳人就这样有了归宿……
而此时,在一个优雅、僻静的院落里。
蔡琰正躺在一张与许霄府上几乎一般无二的摇椅上,晒着太阳。
只是刚刚摇了两下,似是有些不太合乎心意,便停下来,坐起了身子。
在这里定居之后,她便要人打造出了这把摇椅,几乎是按照许云逸的做法来做的。
摇椅做到了,看模样、做工也很合乎她的心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始终都找不到当初与许云逸、老赵三人一起摇摇椅,晒太阳来的那般舒畅。
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当初大小姐的身份,换上了一身着浅绿色绣着美丽花纹衣裙,将她高挑的身材恰到好处地呈现了出来。
瓜子脸、杏仁眼,柳叶眉,皮肤白皙,光滑如玉。
美则美矣,却又不失优雅,反而带着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超然气度。
这模样,比起当初在许霄的辎重营时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但是,此时在她的脸上却带着几分淡淡的哀思。
在不久之前,她刚刚得到了许云逸即将迎娶冀州甄家之女甄宓的消息,心中如遭雷击,一时间久久无言。
隔了许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她走后。
她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他……
“甄宓……”
蔡琰喃喃自语。
对于这位在世间与她同样略有声名的女子,她当然也有所耳闻。
据说,那是一位极其美丽,又知书达理的女子。
怪不得许云逸会选择她。
蔡琰的嘴角带着几分苦涩。
她从腰间抽出了一条手帕,缓缓打开。
那里是一块十分精致的手帕,上面绣着一些花鸟,栩栩如生。
而在手帕里面包裹着的,却只是一颗小小的红豆。
红豆本是俗物,很是常见,更何况这一颗红豆本就并不圆润,有些干瘪,不够饱满。
但是蔡琰却时常将它带在身上,珍藏着。
因为这里面有她这一辈子最最珍贵的回忆。
那些直到现在,她依旧时常会在梦中梦到的画面。
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之下,月亮如同明镜高悬,将地面上的一切都镀成了银色。
一男一女便走在这月光之下。
“这可不是普通的红豆,这是王维诗里的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
再就是离别时的场景。
她的手中拿着一卷竹简。
竹简之上歪歪斜斜地刻着一些文字,很是丑陋。
但是她却一直十分珍视。
其中的一句诗,更是让她记忆犹新。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她知道红豆便是相思。
但是,自离别以来,这些东西她都时常记着,从来未曾忘记。
但是许云逸呢,好不容易有个消息竟然是……
“都是骗人的!”
想到深处,蔡琰的心中不禁一阵恼怒,一把将手中的红豆扔了出去。
可是就在红豆出手的那一个刹那,她的心中却又感觉到空落落的。
她赶忙跑上前去,细细地寻找,找到后重新包裹了起来,心中才略微安稳了一些。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不思量,又思量。一点寒灯耿夜光,鸳衾闲半床。“
”雨声长,漏声长。几阵斜风摇纸窗。如何不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