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得这么看,女士是否知道男士已婚,何时知道男士已婚,是在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之前知道,还是在登记之时才知道?
如果女士一早知道男士已婚,那么他们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就属于钻空子,中美婚姻系统又不互通,女士明知男士已婚,根本谈不上欺骗不欺骗。
吴霈不知见过多少人,多少哭哭啼啼在她面前不管用,女士来了就是哭,主题只有一个,要求补偿。
作为一个老道的律师,吴霈上来就分析了补偿款的可行性,包括补偿款是以何种名义支付,对方妻子是否知情,如对方妻子不知情,可能也会考虑起诉追回这笔所谓补偿。
而如果真的是被骗婚,女士是否有证据,证明自己不知情,聊天记录,有没有可拿出手的证据。
和吴霈谈了十分钟,女士掩面痛哭,一直重复:“你觉得我知道他结婚,我还会和他结婚吗?”
吴霈心里大概是毫无波澜,依旧是自己的观点:证明你不知情,他才是骗婚,你要有证据。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吴霈把当事人弄哭了,后面当事人自觉和吴霈接触不了,换了个男律师,钱是拿到了。不过后续好像是对方妻子又要起诉她,追讨丈夫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赠与第三者财物的损失。
官司还在打,不过对方妻子请的律师不够高明,找的点不好,八成是要输。所以找个好律师很重要,当然这也是优秀律师的逻辑更高明,也是优秀律师更高身价的立身价值所在。
吴霈的衣服多,莫书枍帮着整理,现在衣柜挂不下,吴霈瞧见宋南雅,“南雅,不好意思啊,衣服太多了,占了你的空间。”
“没关系,我衣服不多,你先整理你的,不必将就我。”吴霈已经选了床,宋南雅坐到另一张床上,她急于知道尤里金律师的情况,特别是他的主要擅长。
尤里·金,圣彼得堡大学法律系毕业,正统法律系出身,曾经在两次大型跨国并购案中发挥重要作用,非刑诉律师,专业是企业并购,非诉律师。
“想什么呢?”昂贵的面膜递过来,以色列国宝级贵妇面膜premier,吴霈护肤品多,她说:“价格当然就一般般,贵也不算贵,但这面膜有点黑科技,我给你展示一下,闭眼。”
黑泥面膜,宋南雅被倒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把脸清洁干净,莫书枍也在反复洗脸,一边说:“太麻烦了,黑科技是黑科技,但是也太久了吧,真是贵妇面膜,贵妇才有时间在脸上花数小时,就为了洗个脸。”
面目效果是很好的,宋南雅洁净脸庞白里透红,莫书枍同样也洗完脸出来,不禁一叹:“宋南雅,你好白啊!”
二十岁的宋南雅更白更健康,有一回秦观南炫耀自己的女朋友肤白貌美,萧瑟接了一句:“南雅也很白。”
秦观南接话道:“南雅是苍白,我女朋友是白里透红,健康红润。”
这么一件小事,宋南雅觉得根本不用再辩,肤色不代表美貌,美貌不代表心灵,心灵也不能代表权力与意志。审美意志不能决定家族意志,秦观南那个女朋友,早就与秦观南从如糖似蜜到各自婚嫁了。
莫书枍是怎么看待宋南雅的,是否有造谣她,是否以冷战思维对待二人关系,或者干脆宋南雅就是莫书枍自己设立的假想敌,可能都存在,但都不再重要。
因为凌序霜的邮件已经发来,内容让宋南雅根本没看莫书枍一眼,标题是:价值30亿欧元彼得堡船舶公司破产,拟出拆分清算细单,争取托管权。
短短二十几个字,里头的意义千万,包括但不限于:凌序霜团队接触并希望得到该船舶公司的接管权,这种通常是法院清算之后,委托律师团队清算并代管财务问题。
而里头的利益巨大,接管这样规格的公司资产,除了还债,还有拆分资产,分批次卖出,管上几年,里头值钱的都被拆卖,最不值钱的也值不少钱。
凌序霜升职带来的最直接好处是,案件资源不断上升,直到有希望并有很大希望参与管理这样的公司。
当然,该公司走到这一步必须有前提,就是在美国宣布破产,无力清偿债务,走完司法程序,后续才有法律团队接管事宜。
危机都是人制造的,凌序霜想与宋南雅合作,拿下接管权。但前面还有很多步骤,例如如何逼迫彼得堡船舶公司破产,这又是另外的价钱。
试图拿下这笔生意的有洛杉矶众多有实力的律所,因为这家船舶公司要破产的消息在洛杉矶登报了,消息沸沸扬扬。同一天晚上,孟君诚接到一个电话,苏银鞍在那边说:“君诚,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我需要你,对,我需要你的帮助。”
孟君诚笑,“我很贵的,还有我整个团队呢,都指望我吃饭。”
苏银鞍也笑,后又道:“君诚哪里话,当然,带上你整个团队都可以。”
“那我们就都来了?”孟君诚这几年在香港蒸蒸日上,的确是当红炸子鸡,是当红律师,但有很多更高端的案子他接触不上,被一些年逾古稀的老头大律师们垄断了。
律师行业,也可以是个讲资历、讲背景文化的文明战场,孟君诚不便宜,但他有能力。苏银鞍心想,按死彼得堡船舶,让它不能翻身,做完这一单,他和孟君诚都可以直接退休了,立马退休去瑞士安享晚年。
苏银鞍没有说太多,孟君诚也不需要他说太多,于是回他:“我尽快过来,洛杉矶见。”
“洛杉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