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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节目都是假的呢。”

吕如蓝骄傲地哼了一声:“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去了,拿着桶,跟我来。”

船舱客厅一角,设有双灶的电磁炉和水槽。

吕如蓝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这桶海鲜,船上还有什么?”

“全都在这里了。”

海臣掀开电磁炉下方的柜子,里头放着一捆葱,一大块老姜、半个没剥皮的蒜,看起来都干干瘪瘪的非常不新鲜。

“怎么这样啊?!”吕如蓝大失所望,“这还能吃吗?”

“凑合凑合呗。谁没事老往这船上放吃的啊?就这些,都还是过年那阵子我大学同学来玩,开伙做饭时留下来的。”

“……”吕如蓝无语,蹲下来再仔细查看。发现锅碗瓢盆倒挺齐全,装盐糖酱醋的小盒也有,一壶油,外加一小袋大米。

他看了看所有的东西,再看看桶里的海鲜,总算是想出了主意。

“你……帮个忙,把虾和螃蟹捞出来,放在水池里清洗一下。”

“鳗鱼呢?”

“鳗鱼先养着,海星不好吃,丢掉。”

“听你的咯。”

海臣点点头,帮他把水池堵上,再将那一只大螃蟹和六条大竹节虾给捞出来,用不知哪里翻出来的板刷洗洗刷刷。

吕如蓝取出锅、油和米。首先淘洗了一锅米放在灶上煮起来。然后将洗干净的大竹节虾一条条地拿到砧板上,去掉头,再去壳开背,动作干脆利落。

处理完了六只虾,他将虾肉放在小碗里,用盐、糖和一罐海臣从别处拿来的啤酒腌制备用,先着手处理虾头。

这几只竹节虾差不多都快有手掌那么长,虾头的分量也不小。吕如蓝往锅里倒点儿油,将虾头和切碎的大蒜一起丢进去炸。原本淡黄色的植物油很快就变成了金红色,炸虾的香味腾空而起。

“看起来挺不错的嘛。”海臣凑到他肩膀边上闻着香气,“有点儿意思。”

“起开!帮我把螃蟹给剖了。蟹斗留着,其他的都砍成小块的,用啤酒和盐擦洗一下。”

吕如蓝将虾头一个个地压扁了,炸得金红酥脆,再全部捞出来放在一旁垫了纸巾的盘子里。

“螃蟹拿来。”

应他的吩咐,海臣将已经处理好的蟹块拿了过来。

吕如蓝确认了蟹块的大小合适,一块块放进熬好的热虾油里炸,过了一会儿又将腌制好的虾肉也加了进去,再倒些啤酒,快速翻炒。

船舱里顿时香气四溢,海臣又伸长了脖子凑过来,几乎把头搁在了吕如蓝的肩膀上。

吕如蓝颇为得意地用胳膊将他顶开,关上了火。

“忍着!还不能吃!”

说着,他将事先煮了一阵的米饭一勺一勺地取出来,与炒过的虾蟹混合,再调味并撒上一把葱花,重新填入两个蟹斗里。

最后,他把填满的蟹盖放进盘子,又放进蒸锅开始最后一步加热。

“好了,再等十分钟。”吕如蓝擦擦手,终于停了下来。

海臣由衷地佩服道:“真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这有什么?我在我表哥家里住,他连个鸡蛋都炒不好,都是我干的。”

说着,吕如蓝又去看刚才晾在盘子里的那几个虾头。确定油沥得差不多了,又拿来一个汤勺,将炸干的虾头一个一个地碾碎成为粉末。

“这个虾粉先留着,特别鲜。以后吃牛肉的时候可以蘸。”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了个保鲜袋,将虾头粉装进去,顺手打了一个结。

不多一会儿的时间,鲜香四溢的蟹蒸饭就出了锅。

两个蟹盖一人一个,小心翼翼地用盘子端到一旁的茶几上。

吕如蓝从海臣手里接过筷子,想了想又问:“开船有没有酒驾的说法?”

“有啊。怎么?”

“不怎么,那这罐啤酒就归我了。”

说着,吕如蓝拿起烧菜剩下的半罐啤酒喝了一大口。

海臣也不和他计较,拿起筷子就去对付那盘海鲜饭,夹了一口塞进嘴里,紧接着竟猛地捂住嘴巴。

吕如蓝顿时忐忑起来:“怎么了?”

海臣捂着嘴,坚持将那一口海鲜饭全都咽了下去,然后才答道:“我刚才忘刷牙了。”

“滚吧你!”

“不开玩笑了,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海臣眼中带着微笑,“而且,已经很久没有人特意做饭给我吃了。”

“……肉麻!”

吕如蓝低头扒了两口饭,把蟹腿嚼得喀拉直响,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发问。

“说真的,你究竟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我高中,你初中。”

“我初中换了至少三家,你到底说哪个?”

“只有三个选项而已,你自己想吧。光我一个人记得你,你压根就不记得我,那多没面子。”

“……说得好像你现在特别有面子似的。”

吕如蓝嗤笑一声,又记起了什么:“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不是说有个地方要去的吗?”

“是啊。”海臣点点头,“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就在这大海里头?我不信,你骗人?!”

“骗你这个干什么,一会带你见识见识。现在赶快吃饭,不吃给我吃。”

说着,海臣冷不丁地把筷子伸向了吕如蓝的那份蟹斗,果断夹走一筷虾仁。

吕如蓝愣了愣,顿时暴怒:“混蛋!做饭给你吃你还偷我的虾?!”

“急什么,待会儿再给你抓几条。”

“滚吧你,你有本事抓虾,有本事做熟啊!”

“……再胡闹,分分钟把你铐起来。”

“你敢试试!”

“试试就试试。”

“混蛋,快给我解开……我的虾!”

虾蟹飘香的船舱里传出的“怒吼”声,很快就消散在海面上,无迹可寻了。

第20章准备扫货啦

吃完这一顿海上的“大餐”,海臣打开了船上的收音机。

海上信号不太好,勉勉强强能够收到几个电台。只是播放的内容已经切换成了自动模式,反反复复提醒着幸存居民留在室内或在建筑物的高处,等待救援。

看起来,陆地上的情况还在持续不断地恶化中。

吕如蓝跟着海臣走到甲板上。海臣收起了船锚,重新挂帆启航。

“我们现在在水深十三米左右的近海,再往西开一段,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今天海上的雾霾有点大,所以你现在还看不见它。”

帆船再度开始了航行。昨天夜里吕如蓝没能看清船的全貌,如今天光大亮,从船尾到船头全都一览无余。

他坐在船舷静静地欣赏了一阵,突然发问:“船都有名字,这艘船的名字叫什么?”

“编号324615,没有名字。”

海臣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舵轮:“刚买没多久我家就出了事。后来也没这个心思去搞花样。现在嘛,我还是没想到合适的名字,不如就管它叫‘家’。”

“家?”

吕如蓝咀嚼着这个字眼,“你不可能在船上过一辈子。你还需要淡水、食物,光吃鱼是不现实的。”

“我知道啊,所以才带你到这里来。”

海臣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迷雾迅速变淡,竟然开始显现出了黑色的陆地。

吕如蓝两三步站到船头眺望。只见一条笔直的海岸线向左右舒展开。岸上乍看之下平坦空旷,再细看又仿佛立着一些四四方方的厂房。

“这里是什么地方?”

“Z市的离岸式码头。”

海臣简单解释道:“Z市最近十年发展得很快,原来的小港口满足不了使用需求,别的地方又不适合开建港口。所以呢,他们就在老港口外填海造出了四座人工岛,与陆地和彼此之间都有栈桥相连。出入港口的货船,就停靠在这四座码头上装卸货物。”

吕如蓝顿时就明白过来:“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些货物?”

“那是必须的啊——你想想,岸上已经乱了差不多半天一夜,各种超市商店里头能吃的能喝的恐怕都已经被搜刮光了。要想做物质补给,恐怕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选择了。”

说着,海臣就收起了风帆,发动马达让船只缓缓朝着码头靠过去。至少从表面看起来,码头上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吕如蓝很快就看见了岸边高高耸立的橘红色桥吊,以及停靠在路边的黄色叉车。一切都是冷冰冰的,就像一座工业工厂。

他忍不住怀疑道:“我们能在这里找到什么?”

海臣笑了笑:“能找到整个世界。”

转眼间,帆船距离码头只有五米之遥。海臣并没有立刻靠岸,而是沿着笔直的岸边缓缓前进着。

“现在又是要干什么?”吕如蓝问。

“去找栈桥,堵住这座码头与陆地之间的通路。这样一来,陆地上的丧尸就不能继续入侵这块码头。我们就能放心大胆地老鼠搬家了,计划不错吧。”

“听上去好像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惦记着这块呢?”

“谁走过彩票店门口,不幻想一下自己中了五个亿呢。”

“你真是富二代届的耻辱。”

“彼此彼此,过气小明星中的奇葩。”

两个人一边斗着嘴,脚下的船只已经转了个大弯,驶入两座码头间的长条形水道。

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前方果然出现一座大约二十五六米长的宽大栈桥。

吕如蓝眯着眼睛仔细看:“这桥可以并行好几辆集装箱卡车了吧?怎么堵住?”

“上去瞧瞧再说。”

海臣找了一处立有船桩的岸边,将船只停靠过去。两个人从船舱里拿出撬棍和渔叉作为武器,上了岸。

在海里颠簸了一整夜,回到陆地上的吕如蓝感觉身体还在起起伏伏地摇晃着。他趔趄了几步,紧跟在健步如飞的海臣身后。

上岸点左侧不到五米处就是栈桥。令他们略感意外的是,桥尾的位置竟然已经停着一辆双拖式集装箱货车。

吕如蓝觉得有些问题:“……栈桥上按照道理来说是不能随便停车的吧?万一造成拥堵怎么办?”

“的确有问题。”海臣点头,“这辆车肯定是被丢弃在这里的,我们看起来得小心一点了。”

眼面下最简单方便的办法,就是先将这辆集装箱货车横过来堵住栈桥,余下的空隙再找别的东西来填补。

确定了这样的“作战方针”之后,两个人快步走上栈桥,一边观察着货车里的动静。

当距离足够接近之后,他们发现货车的前挡风玻璃上残留着一些血迹。司机还坐在驾驶室内,一动不动的,看起来也是一脸血污。

是普通的死人,还是丧尸?海臣与吕如蓝面面相觑,心中都有这同样的疑惑。

而解开疑惑唯一的办法,就是过去看看。

“一会儿你先把门拉开,我用鱼叉防住他。”海臣部署作战计划:“我们速战速决。”

两个人放轻了脚步,走到卡车的驾驶室边上。吕如蓝默数“一二三”,瞬间用力将车门用力拉开,海臣立刻举起鱼叉防备。

然而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那司机原本就倚靠在车门上,门一开立刻就滚落下来,正好撞在了海臣的鱼叉上。而他身旁的副驾驶座上,猛然窜出一道黑影!

“小心!”

眼疾手快的吕如蓝立刻去关车门,死死夹住了黑影的双腿。而海臣也迅速地将鱼叉从司机尸体上拔下来,用力刺向黑影的咽喉,竟硬生生地将它钉在了铁皮车体上!

果然是个丧尸。

惊魂甫定,两个人都停下来大喘气,紧接着又对视一眼。

“咱俩还挺默契的嘛。”

“少废话,快干活!”

说也奇怪,那丧尸被鱼叉钉住了脖颈,可竟然还在不停地挣扎着。如何将它从车上移开,就成了一个问题。最后还是海臣从船上找来一捆绳索,将丧尸严实捆住了丢到桥边上。

如此一来,这辆双拖集装箱货车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是时候执行堵桥的计划了。

“这车头高,内外轮之间还有轮差,你站远点,我可不想碾到你。”

跳上驾驶室的海臣,这样对吕如蓝吩咐道。

事实证明他还真不是在谦虚,大货车起步之后缓缓地往前开了几米,就开始歪歪扭扭的倒车。一会儿挪前一会儿挪后,笨拙得就好像布偶装吉祥物挤进电梯。

吕如蓝一开始还想帮忙指挥,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躲到了远处。

约莫足足花了十分钟左右,海臣总算是勉强将货车斜斜地堵在了桥面上。当发动机的声音停止之后,吕如蓝立刻跑过来查看,顿时惊呆了。

“天哪……你看!”

他拉着跳下车来的海臣到后轮这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那个被捆住的丧尸已经倒在了轮子下面,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