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罪徒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但却并没有太多人投来同情的目光，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比较麻木，或是对这些罪徒投来仇恨的目光。
在罪恶之地，没有死刑。
然而判你当个终身罪徒，或许比死刑更可怕。在外界，哪怕监狱中的犯人也有基础人权，可在这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给你两巴掌，甚至让你吃屎喝尿。
只要不玩死，不玩到难以治疗。这么做都可以。那些长相俊美的男女一旦沦为罪徒会怎样，大家应该能想到。
由圣人统治的罪恶之地，依旧是罪恶之地。只不过由“坏人”来承担受害者的角色，或许更容易让人接受些。甚至可以说只要管理得好，这里可以比外界的大部分居民聚集地更干净。
环境或许会决定很多，但人总是能想办法在环境中做出点什么。特别是在末世之中，超凡力量遍地，真正的强者可以靠一个人就改变世界。
李乐走在其中，碰到了许多无法评价的事情，但最后也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这个地方不是很好。
但如果你不提出更好的办法，不付出实践便在旁边妄加指责，便有圣母婊之嫌了。
街上有不少商贩。
虽然原材料只能从羊皮纸上兑换，但加工什么的都需要人来完成，于是罪恶之地便有了商品经济。
不算太丰富，比东欧或者蒸汽岛都差些，跟安全区更是没法比。
“确实挺不错的。”爱丽丝又舔了舔爪子：“我们要不去见见这里的统治者吧。感觉那应该会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小鱼在李乐脑中，没怎么说话，只是感应着从南边传来的信仰之力。
那边传来的力量在慢慢变弱。
无数信徒依靠着信仰与图腾连接，在小鱼脑中便是无数个光点。
最近几个月，有好多光点毫无征兆地暗了下去。但是仔细感知一番，又发现那些人都还好好的。
“曙光号又死灰复燃了？难怪大家都没看见它的影子，还以为死光了。结果是躲去南半球……”李乐撇嘴：“不会顺着信仰的连接把你也同化了吧？”
“不会，我给她制造的防御是小鱼能单方面影响对面，利用信仰之力。但污染什么的却过不来喵。”爱丽丝相当自信。
她刚刚想起来说话要加喵的尾音。
面对忽然又开始卖萌的孩她妈，李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至于南半球的事情，也不是现在就该想的。
曙光号用某种招数让北半球的人们忘了它。但显然那些人中并不会包括半神。
只不过虽然没忘，但李乐也会下意识地忽略和轻视曙光号。这在未来将成为一个致命的问题。
罪恶之地和李乐曾经见过的那些幸存者营地相比并没有太多出奇的地方。
但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世界，能做到平均水平，就已经很不错了。正如一个只看了几天书的孩子就能与学了半年的同学达到相同水平，那已经算是天才。
又或者拿着对方十分之一的资源与对方打平。总之天生劣势却能够做到平均程度，是一件非常值得称道的事情。
格罗姆独自一人在堕落之城的最高楼楼顶凝视出口方向。
鲜血，罪恶，堕落，黑暗，痴愚，恐惧……罪恶之地的城市名字都不太好听。
在这个地方，只要能攒够一定罪恶点数的人，都会去兑换一个职业。一开始，格罗姆的职业是堕落仆从。但随着一步步提升，变成了邪恶导师，毁灭领主，最后是现在的“暴君”。
每个职业都要布置仪式才能发挥出力量。比如鲜血法师要天天吸血，屠夫要杀人之类的。
而暴君，需要对自己的敌人和臣民足够残暴与冷酷，需要建设足够邪恶的秩序，才能变强。但在雾园之中，再强也只能是九级巅峰，无法突破。
九级巅峰……是一个不可能对雾主产生威胁的水平。
如果更进一步，达到半神，还真有可能闯出去，只不过几率依旧非常微小。当初李乐和爱丽丝两位半神也没说硬闯出去。
集合整个罪恶之地的力量，或许才真的有一丝成功率。
“还差一些……”
暴君先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估计自己的谋划根本瞒不住雾主，但准备了十几年，要是还失败，那也就没有办法了。
在罪恶之地维持秩序的存在很累，如果只是累也就算了，关键是难以持续。
目前他还有能力维持秩序的存在。但总有一天，会出现足以挑战他的人。而那些人全都会成为破坏者。
如今的局面正如在走钢丝，一个把握不好就会失去平衡。
大概类似秦始皇死前的情况？各种矛盾都被他一人的威望压制，便无法爆发。多少野心家都等着他死。
格罗姆不敢说自己会不会死。
他只能说是，竭尽全力。
自从李乐和爱丽丝两个半神进入雾园后，这里的时间流速再次放缓。显然加速半神的消耗哪怕雾主也不愿意承担。而且这个半神还有与外界联系的能力，加速的话还得想办法处理这个问题。
来自魔法学院和高塔的一群探子紧随李乐的脚步，进入雾园。
有攻略的他们，可以说只要不出意外，随时可以离开。前提是别因为挑战格罗姆制订的秩序而死。
雾主不让任何人透露门边上的事情。只有亲自走一遭才能看见。
当然，它管不到雾园之外。
现在雾园已经快要控制整个北方了，没有赤道死线拦着甚至能扩散到南边去。说不定哪天它就能把雾园遍布全球。
当然，雾园在现实中的面积和他内部的面积其实关系不算太大，外界只有一个小巷内部也可以有一片大陆。铺开这么大面积的主要意义是……拉人。
暴君先生研究这个雾主已经研究了十年。
越是在这片罪恶之地上建设秩序，越会发现这个地方是天生畸形，无法真正出现合适的秩序。
换成在外界，格罗姆相信自己一定能做的更好。
如果行动失败，眼前的一切或许都会消失，都会破灭。但是……
他不甘心。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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