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此刻穿着赫雷的衬衣抱紧自己的身体,手里是我给她的牛奶。他身边似是她的父亲,紧紧地抱着她,哀求地看向赫雷。
不仅仅是那女孩儿的父亲,那些人,都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赫雷。他们嘴唇轻颤,没有说出哀求的话,可是那无助的表情,更让人心梗心痛。似是他们不敢说出这卑微的祈求,似是他们知道即使说出来,也会被拒绝。
赫雷看了他们一会儿,也是挣扎地拧了拧眉:“你们愿意跟我走吗?”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这些人的命运和性命已经加诸在了他的身上,这是一个承诺,这个承诺让人感觉莫名地沉重。
立时,那些人用力点头,宛如终于登上了救援的船只,他们喜极而泣
赫雷看向自己族人:“去把车开出来,我们还要靠它穿越辐射区。”
“知道了!”立刻有人跑回了仓库,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可是他们总是提及辐射两个字,这让我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赫雷放开了我的手臂,往前走了两步停下了脚步,静谧的月光下是他同样静谧的身体。
忽的,他转身看向阿星:“你能把洛冰带走吗?我这里没有治愈者,医疗资源也很落后,他的伤我们治不了。”他平淡地看向阿星,黑色的眸子里,映入了天空中月亮的倒影。
阿星看着赫雷笑了:“放心吧,我已经和洛冰说了,会带他回银月城,治好他的伤,让他恢复记忆。”
赫雷听了点了点头,却又是陷入沉默,阿星看着他,他微微垂脸拧眉,他们两个一时相对无言,宛如一直反目的敌人忽然发现对方可以做自己的兄弟,却一时无法拉下面子握手言和。
赫雷在沉默中朝我走来,看看我,忽的伸手抱住了我,拍了拍我的后背:“洛冰,我会记得你的,好兄弟!希望以后能再见。”他放开我,捏了捏我的肩膀,唇角竟是扬起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很温暖,像是一个大哥哥看着小弟弟。
我怔怔地看着他。
“赫雷。”阿星朝他伸出了手,微笑地注视他,苍冷的月光下,赫雷立在呼呼的风中,短发飞扬,他抬起了手,却是拉起了围巾,遮住了脸,挡住夜风中的风沙,然后将手插入工装的衣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赫雷!”阿星再次叫住他,赫雷转身看他,围巾上方的眸子在月光中格外闪亮。他看上去似是很不近人情,但是,我并不了解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想到他说蚀鬼城的人是吃人的,我不禁全身恶寒,感觉在这个世界生存是那么地困难,如果是这样,那选择远离自保的银月城是让人心寒,就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阿星对银月城人的憎恶是有原因的,在我不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时,不能对任何人,任何行为,做出武断的评价。
所以,我只能看着,心里只能惋惜着,他们是可以做朋友的,至少,我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阿星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圆盘,小圆盘只有一片单片镜片那样大小,上面也有着银色的,银月城的标记。
阿星在小圆盘的中央按了一下,立时,小圆盘发出了机械展开的声音,转眼间,竟是成了一个像是戴着蓝牙耳机的单片眼镜,镜片是透明的颜色,但上面已经出现了蓝色的字符,如同数据正在形成,炫酷潮爆。
他将这仪器放到赫雷面前:“这个给你,这里面记录了大多已知的异能,它可以帮你扫描敌人,知道敌人的异能和弱点。”
赫雷看了看,我原以为他不会接,可是,他却伸手拿在了手中,随手套在了耳朵上,镜片立时收回,他的右耳宛如只是戴着一只银色的蓝牙耳机。
赫雷收下阿星的礼物!
他看了看我们,从脖子里拎出了一个小小的落着补丁的小布袋,然后拉开绳子,从里面倒出了两颗……向日葵瓜子!
“这是!”阿星却第一刻变得分外地吃惊,我奇怪地看他,他看到一颗瓜子有什么好激动的?
忽的,赫雷已经抓起我的手,将一颗瓜子小心翼翼地放入我的手中,我完全懵了!这,这,这几个意思?这个世界瓜子难道有什么含义?比如像我们那里的相思豆。
然后,他又将另一颗给了阿星:“给,好好收着。”
“这是种子!”阿星无比激动地看着赫雷,拿着瓜子的手已经紧紧握住,“赫雷,谢谢!这礼物太珍贵了!”
What?excuseme?
Cansomebody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这种我那里用来打发时间,七大姑八大姨打麻将唠嗑说媒看电视必备的食物,并且一嗑就一堆的东西,为何在这里成了最珍贵的礼物?
而且,瓜子在食品界地位应该比较低吧,如果它算是珍贵,那让大核桃,杏仁,小核桃等等价高的干果类情何以堪?
赫雷扎紧了袋子放回自己的胸口,还拍了拍,显得格外的重要,他面无表情地看阿星:“不要误会,我不是送给你,只是……”他的眸光变得暗淡,“我不知道能活多久,我不希望这种子和我一起绝迹,至少,银月城可以保管它。”
我的心一沉,送就送嘛,干嘛这么嘴硬说什么自己要死的话,真不吉利。
阿星也面色沉重起来,再次深深地注视赫雷:“赫雷,跟我回银月城吧。”
赫雷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看我手心的种子:“奶奶告诉我,这种种子可以种出面朝太阳的,美丽的花,可是,现在的世界种不出了,你们银月城应该可以,希望能让它开遍银月城,迎着阳光。”赫雷抬眸看向阿星,黑眸里多了一分期待和寄托。
“我会的!”阿星无比郑重地点着头,宛如发誓。
一个男生……为另一个男生……种一片向日葵?怎么哪里好像不大对劲?听他们的话像是向日葵在这里绝种了?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