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夕仔将车子停在一处开阔大野地上,头一个跳下车,掀开后备箱拿出了两桶汽油,以及一把工兵铲扔在地上,将目光转向了大虎和小兆两人。
大虎拖死猪一般将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唐可从车上拽了下来,扔在工兵铲旁边,看着小兆轻声问道:“敢杀吗?”
“这有什么不敢杀的,只不过有点不合规矩吧?大老板要虎哥你杀的,我要是代劳了,回头会不会说咱混淆概念啥的啊?”
一向不怎么会动脑子,看上去就跟那精神病患者似的小兆,不但罕见的动了脑子,还学着夕仔的说了一番道理。原因无他,不过是真正到动手时,对于生命本能的一种畏惧。
杀没杀过人,完全就是两个状态。即便小兆叫嚷的再如何欢,脑子又有多么不灵光,但在激-情状态下和正常状态下,要他做出用刀捅人的事儿完全是两个概念。
混子在激战中失手shā • rén的情况有吗?绝对有!因此而锒铛入狱的也不在少数。
但嘴上叫嚷着要弄死谁弄死谁,真干起仗来了,奔着要人性命去的,绝对不占多数。至于从一开始制定计划,就抱着要把谁弄死的极端目的出发的,更是极少数。
在小旅馆那,小兆能拿着小攮子对着唐可一顿乱捅,这完全是他在干仗中的自然反应,也就是路上俗称的胆大有魄。
可随着时间的更替,从小旅馆到城北郊的大野地这一路上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后,哪怕是原本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的小兆,那颗躁动的心也已经逐渐冷却下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车上的时候小兆表现那么易怒烦躁的原因之一,毕竟人处于纠结状态做出的决定更加的不理智。
“呵呵!”
大虎一笑,没有做任何解释,将手中狭长的弹簧-刀对着地上的唐可心脏部位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呲!”
“呃——!”刺入心脏的瞬间,唐可的双眼陡然睁开,眼珠子鼓得差点儿夺眶而出,一声闷哼后身子一抖,再无生息。
唐可的尸体下形成了一大滩血泊,鲜血浸入黄色的泥土中,将土壤表面都染成了红色,手里拿着弹簧-刀的大虎在忽然而来的一道白光闪烁下,表情略显狰狞。
“谁让你拍照的!”仍将弹簧-刀攥在手中的大虎冲着夕仔低吼了一句。
拍完照将手机收进裤兜的夕仔若无其事的回道:“虎哥,我要是不拍照到时候户主说人不是你杀的,我们咋解决啊?”
“你拍了照不就是留下了证据吗,回头照片只要一交到治保的手里就是我shā • rén的铁证!我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
“投名状投名状,你不投名不留下罪状,户主怎么可能敢用你啊?”
刚刚杀完人,虽然不是头一次但大虎的情绪仍有些激动,他瞥了夕仔一眼也没有想到合适的答复,干脆拎起了汽油浇在唐可的尸体上。
三分钟后,大野地上燃了熊熊大火,汽油的浇灌焚烧甚至让在尸体十米外抽烟的大虎等人闻到了一股肉香味。不像平常吃烧烤时闻到这股味食指大动,眼下的大虎和小兆只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又过了十五分钟,当火焰自动熄灭,唐可的尸体已经被烧的完全没有了人样,大虎小兆依次用着工兵铲挖掘出了一处大约的深坑,用捷达车上一块帆布包裹将尸体扔了进去,也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回去的路上,坐在夕仔驾驶的捷达车里三人都保持着沉默。
夕仔依旧是独自驾车,大虎的脸上并没有完成任务的如释重负,反而是一脸担忧,而小兆则是从之前的紧张情绪中缓了过来,不过瞅见车上压抑的情绪,也难得挺有眼力见的没有吭声。
半小时后凌晨两点半,车子开进市区,总算能够看到路灯照亮的宽阔马路,大虎的心情也随之稍稍舒展了些许,他张嘴问道:“我们现在到哪里儿去?”
“回KTV啊!”夕仔想也没想的答道。
“我们现在回去不是找死?你不是说好了带我去找户主的吗?”大虎身子往前一倾,眼珠子瞪大,不解地问道。
“都这个时间了,户主也睡了啊!咱活都干完了,先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吧!”
大虎急欲抓狂道:“我踏马就是想睡?伍叶能放我睡吗?”
进入城区,夕仔将车速放缓,打了个哈欠回道:“伍叶凭啥不让你睡,伍叶今晚自己能不能睡都还不一定呢!”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我什么都没干,他自己醉驾被拒了,正撅着呢!”
“就他在城北的关系,能因为醉驾的事情被拒?”
以曾锐在城北的关系,都不需要罗挚旗等人的出面,大虎相信以叶记的关系网想要摆平一个醉驾的事儿,实在是太过于轻松了。
已经提前掌握了信息的夕仔张嘴给大虎解释道:“今晚上跨城区联合抽查,城北的交管员在城西检查,城西的交管员在城北检查。伍叶早都已经被押到城西去了,这一次都是全城联网的,他就是乐意花大代价将自己保释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的完的!”
“这么巧刚好就让他碰上了?”
显然夕仔的这个说法,很难让大虎信服。
“这世上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另外九十分全踏马靠关系,只要关系到位了,哪怕伍叶他一口酒没喝,也能以其他藏D啊实名举报行贿啊这些各式各样的理由将他拘起来,你信不?”
红绿灯路口,夕仔将车停住,转过头面带讥笑的向大虎问道。
“你的意思是,伍叶的事儿是户主帮的忙吗?”想到这么一层因素,大虎的表情也就释然了。
夕仔笑着回道:“那不然呢,虎哥,我每天和你玩在一块儿,我有些什么能耐,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吗?再说了,你替户主办事儿,人家多多少少也会给你提供点帮助,让你看看他的能量啊!”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户主的手笔,大虎确实得承认可行性是很大的。而且户主先发制人,又是将曾锐异地关押,在城西毫无根基的叶记即便是求爷爷告奶奶想要托关系,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办到的,也就是说自己暂时安全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大虎身子放松,轻轻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句“虽然我们每天玩在一块儿,但是你现在究竟有多少能耐,我是真看不出来了。”没有对夕仔说出来,而是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原本对夕仔百分百相信的大虎,也在心上给自己打上了一个问号,只不过现在一切已成定数,他再如何后悔,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