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营很快搭建完毕,中军大帐内,牛宏等一干将领商讨剿匪事宜,先派狗头人斥候前往打探消息,其余则在帐内讨论。
对于此事无非分为两派,一派主张直接进山进行地毯式搜捕,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另一派则赞成先搜集情报,等知己知彼时在做决定,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牛宏也不着急,静静的看他们吵,最后吵不动了,他才慢条斯理的下达命令,先等探子回报,另派人去向附近村民打听青木岭的近况。
荆军也在帐内,两派之争看在眼里,不过对牛宏最后的决定暗暗点头,牛贲肯定知道牛宏是稳重型的军将,敌人情况不明不会贸然指挥行动。
要荆军指挥恐怕也会如此,就刚才大概看了看青木岭形势,不容乐观,他之前也常去东南亚丛林剿毒,丛林作战经验可谓相当丰富,但东南亚的丛林和青木岭比起来,典型的小巫见大巫,况且青木岭遮天蔽日的丛林里还满是杀人不偿命的毒蛇。
风铃轻轻道:“哥,我们该怎么帮忙?”
“不能着急,我得把青木岭蛇人的情况了解清楚,不然只是枉伤性命。”荆军也在考虑该怎么办。
片刻,荆军爬上路边一棵大树,离地大约二十米高时,他找个枝桠稳住身体,将狙击枪从背后拿出,打开狙击镜,望向青木玲深处。
狙击镜和望远镜的区别就是镜筒所向之处,视野大小的区别,狙击镜只是圆圆的一小片视野,可是目前这就是最先进的军事瞭望装备了。
荆军上下左右移动枪支,虽然这是目前军队里基本上可以说最好的狙击镜,测试时看到四公里左右的距离,但现在通过狙击镜反应过来的情况只是很密的树林和白蒙蒙的雾气,也就是说这次远距离观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荆军下了树,把看到的告诉风铃,她也不再言语。
一会儿后,牛青找到他们,皱着眉头说:“探子回来了,可惜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还损失了两名兄弟,看样子这帮臭虫子是要和我们来阴的!”
“敌暗我明,现在的情况对我们不利,但绝不可大举进攻,还不到时候,天也快黑了,告诉牛宏将军,晚上大家更要打起精神,我担心蛇人会偷袭。”荆军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呀,要是半夜被这些爬虫咬伤了可就麻烦了,我这就去告诉牛宏!”
牛青一拍大腿,转身奔向中军大帐。
傍晚时分,大军埋锅造饭。
吃过饭,牛宏走到荆军近前,一抱拳,“多谢荆兄弟提醒。”
荆军笑着谦虚几句,牛宏安排值夜人手,此次出征狗头人作用不小,因为他们听觉非凡,嗅觉灵敏,为数不多的这帮斥候全部被安排在行营周边,一有风吹草动即大叫示警。
牛宏特许他们天明之后无需刺探军情,全力休息以应对夜晚蛇人很可能进行的袭击。
半夜,荆军被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吵醒,他立即醒悟过来,蛇人来了!抄起散弹枪冲出帐外,风铃也向他跑来,“是不是蛇人偷袭啊?”
荆军见她双手紧紧的抓着枪,尚有睡意的小脸上满是紧张,随即展颜一笑,“没事,跟在我身边。”
此时,整个行营已被灯球火把映照的亮如白昼,吵杂声最厉害的是在行营西北方,不过还没等荆军过去,混乱就慢慢平息,不一会儿,二人看到牛宏走来。
“荆兄弟,软体爬虫果然来了!不过被战士们早早发现,杀了十几人,其余的都跑了,哈哈!”牛宏洪亮的大嗓门充分表达了此时他的兴奋。
荆军走到蛇人尸体前,借着火光看得分明:尸体下半身是长长的蛇尾,上为人身,浑身细鳞反射着点点火光,头部小但是嘴极大。
这具尸体仰面身亡,分叉的蛇信通过半张的嘴耷拉在一边,两只手里各拿一支闪着蓝光的匕首,看来是喂有剧毒,这个蛇人脖子的一多半消失不见,看伤口应该是被某种动物咬住硬生生撕下来,导致气管断裂,窒息而亡。
荆军循着伤口处血迹,真看到一位满嘴鲜血的狗头人正用它鲜红的长舌头舔嘴上的血迹,不时露出白森森的大犬牙,看来这位就是杀蛇者了。
“狗三儿!好样的!明早咱们有蛇羹吃了,哈哈!”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起来。
“好多年不吃生肉,这一吃味道果然是熟的好吃啊。”狗三儿张开长嘴巴说道,完了继续舔血迹。
今夜再无偷袭。
第二天,牛青进账就喊荆军和风铃去喝蛇羹,还困意绵绵的风铃一听,再想到昨晚死的明明就是十几个长了蛇尾巴的人,现在居然真被炖了汤让她喝,胃里一阵恶心,冲出大帐就开始大吐不止。
牛青被搞得一愣,眨巴站吧大牛眼,“诶,妹子怎么了,已经吃过了?”
荆军也被搞得一阵恶心,摆摆手道,“给我们来白饭就行了。”
用罢早饭,牛宏等继续在中军大帐商议对策,荆军则和风铃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
“要不我进山去看看?”荆军想半天说道。
“那怎么行,太危险了,在这个世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谁知到那些蛇人在哪儿藏着呢,再说不小心你被咬了怎么办?”风铃摇着小脑袋反对道。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我有很丰富的丛林作战经验,我进去只是打探消息,又不是去消灭敌人,问题应该不大。”
荆军提出这个想法其实已经自己权衡良久了,综合下来,发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极大。
“不行,还是太危险,”风铃眼珠一转,“要不咱俩一块儿去?”
“不不不……”荆军一听,脑袋立马摇得拨浪鼓似的,嘴里说了一串“不”。
“我再怎么地也是经过专业作战训练的特种兵,你就是呆在实验室的科学家,只适合去做些研究。”
“都现在了还研究个屁,”风铃一听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么说吧,我是没有训练过,更没有实战经验,而且还不是在地球上,但是我力气很大很大,我的皮肤强度也超级高,估计你的子弹都打不穿,我都这样了进了山林什么还能威胁到我,蛇牙有螃蟹钳子力气大吗?”
荆军一听,直接无语,盯着目光坚定的风铃看半天,长叹一声,“好吧,咱俩去!”
“现在就走,不能让牛青他们知道!”风铃见荆军答应,想了想道。
“嗯,把枪拿好,走!”荆军点头。
就这样,荆军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军营,狗头人都已奉命休息,并没有人发觉他俩。
没多久荆军二人就上了青木岭小路,来到最近前二人无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青木岭就如同神人手持巨斧力劈而下,大山一分为二,抬头看正是典型的一线天。
牛青所说的猿朝几代人开辟出路顶多是在自然之力作用下形成的毛坯房基础上进行一个简单的装修,就这都经过一百多年才有了今天连接东南和通天城的青木岭小道。
“行啦,别看了,咱们可不是来欣赏风光的,再说蛇人肯定不会在道路上设置自己的山寨,得进丛林啊。”荆军看了眼沉静在欣赏青木岭原始风光中的风铃,摇摇头道。
“行,大哥,我跟着你。”风铃白了眼荆军。
其实荆军对于此次自己想出的来青木岭打探蛇人军情也是毫无头绪,从哪儿入手呢?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胡思乱想间,他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密切关注周围情形。
风铃被荆军的样子搞得紧张兮兮,不由低声问道:“我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啊?”
“嘘!”荆军做出噤声手势,接着指了指右前方一棵树,风铃顺着看去,挺大一棵树,没见任何异样,狐疑的看看荆军。
荆军也不说话,拿出已在路上装上消声器的手枪,冲着茂密的树叶中“噗”开了一枪,隐隐一声闷哼,“扑通”,树叶中掉下一个人。
风铃吓得一捂嘴,把要奔出嘴的惊呼硬生生憋了回去。
荆军顾不得理会风铃三窜两窜跑到尸体近前,不出意料,一个蛇人,一只手拽着匕首,看来蛇人都比较擅长近距离暗杀,额头正中一个小小的弹孔,流着殷红的鲜血。
“哥你可真行,我都没看见在哪儿你都一枪爆头了。”风铃看了眼蛇人尸体,吐吐小舌头说道。
荆军却没时间去享受赞美,蹲下身子,翻了翻蛇人身上,可惜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提供有用情报。
“咱们的行踪不知道被这家伙传出去没有,要不然我们可有大麻烦了。”
荆军皱眉道,刚才的情况他不得不选择一枪毙命,风铃的突然问话已经被这个蛇人探子发觉,正转过头看向他俩的藏身之处,他这才果断一枪结果了蛇人性命。
其中曲折之处不能跟风铃诉说,否则是给要强至极的她一个沉重的压力。
荆军带着风铃继续向青木岭深处行进,沿途他都留有记号,让他微微心宽的是除了半个小时前遇到的那个蛇人在没有其他任何的风吹草动,只是他耳中隐约听到的一些低息声又让他紧张起来。
回头看看风铃,正在学他像模像样的拿着一把同样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左右观察,等转向他时,荆军又竖起食指,示意有情况,风铃心领神会,一动不动。
荆军根据低息声辨明方向,轻轻拉着风铃,高抬腿轻落足,循着声音而去。
大概走了二十多米,低息声已经变成了喘息声,其间还伴随着低低的呻吟,荆军此时已经明白是什么声音,顿时呼吸急促。
倒不是害羞,而是因为身后还有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他不知道天才科学家懂不懂这种事,正想是应该趁这对蛇人男女苟合之际将之结果还是带着风铃先悄悄的离开再作打算,忽然他听到风铃几乎是用气息吹出来的声音说道:“哥,荒郊野外行男女之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他们吧。”
敢情风铃也搞清楚了前面正在发生什么,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告诉荆军。
荆军暂时不好意思去看风铃,只是伸手向下压了压风铃的肩膀,示意蹲下,他则继续向着声音来源摸去。
荆军已经看得清楚,一棵树底下一男一女俩蛇人正赤裸着满是细鳞的上身,两条长尾紧紧纠缠,男的低吼,女的呻吟。
荆军感觉自己这是在看两只比较大的爬行动物在交配,心道,“好重的口味儿!”
原本还想留一人性命来问些情报,但是心里实在膈应,“噗!噗!”两声闷响,正沉醉于温柔乡的男女蛇人双双毙命。
荆军这才舒爽的长出一口气,再不看两具尸体,走向风铃藏身的灌木丛。
“杀了吗?”风铃见荆军返回,问道。
“嗯。”荆军还有些不好意思看风铃,应了一声,装作观察环境。
“呵呵,大哥你还害羞啊?”风铃见状,反而打趣道。
“我害什么羞,你个小姑娘还拿这事儿取笑我?”荆军一急,道。
“这有什么嘛,男欢女爱,人伦常情!我当时选专业时差点把生物学也修了。”风铃一皱小鼻子,不屑道。
荆军忽然发现,自己二十五岁的军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讨论男女之事,实非明智,干脆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站起身,直接道:“不说了,咱们还要任务呢?”
风铃也不在坚持,跟在荆军身后,亦步亦趋。
荆军二人进山已经两个小时了,可是除杀了几个探子之外,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他俩此时已经深入青木岭腹地,穿行在高大树木之下,明亮的阳光根本无法穿透厚密的树叶,因此底下只能用幽暗形容,他俩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
其实杀了第五个哨探之后荆军已隐隐摸着些蛇人在青木岭的基本部署,即隔一段直线距离安插一名探子,而此时荆军在前面一棵树底下发现一个呼呼睡觉的探子暂时证明了他的猜想,“就这样的也能做哨兵?废物!”心里暗骂,准备将之生擒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