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寒暗叹一声，空间通道缓缓闭合。
“我能理解你，换我也会这么做。”
在空间通道彻底闭合的一瞬间，秦风忽然开口道。
实验室安静了下来，秦风就像一座雕像，没有任何动静。
十几分钟后，他精神连接了王科，要他过来。
“风子，有什么事吗？”
王科随口问了一声，他很快就意识到秦风的情绪不对劲，太平静了，简直就像无风的湖面。
秦风木然点头：“嗯，叶枫寒帮我争取了一个项目，独立生态舱项目，可以在仙域进行星际航行的时候，用来侦查或者逃生的独立生态舱，我可以调配任何资源，你帮我准备一下。”
“好，等等。”
王科可能的答应下来，但又意识到不对劲。
秦风本来就是顶级科研人才，承接一个项目在正常，不过按照刚刚的说辞，这个项目应该很正常才对。
可是，秦风刚刚的反应就不正常了。
他尝试从秦风的眼睛里，或者脸上表情读出一些情绪，但是什么信息也没有获取。
可这本身就意味着不同寻常。
如果没事发生，他为什么要把情绪隐藏的这么彻底？
他直接问：“风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知道我
帮不了你多少，但是，帮你分担一点压力总还可以吧？”
秦风眼神暗淡：“别问了，我要去执行一个危险任务，你们把这个浮岛实验室打理好，等我回来，当然，如果
“你这是在交代遗言吗？”
王科大喊道，“刚刚还说承接了一个项目，现在又要去执行任务，等等，侦查或者逃生的独立生态舱？执行任务？不对，这个生态舱是你给自己准备的？承接项目？他们特么的想流放你！”
这线索结合起来，王科很快得到答案。
秦风也有些惊讶他的思维速度，也不否认：“嗯，有一个猜想需要验证，想要验证，就必须要我离开。”
王科破口大骂：“我艹！叶枫寒那个王八犊子要不要脸，他的心都是黑的吗？你为人类做出的贡献他看不到吗？验证一个猜想就要把你流放，他到底把你当什么了？这种人也有资格担当最高统帅。”
秦风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我理解不了太复杂的事情，但我知道基本道理，如果一个国家和文明不能合理对待英雄，那就没有存在必要。”王科的情绪非常激动，“只要脑子不是
只剩下水，就不应该亏待你，只要这个文明还有救，牺牲谁也轮不到你来牺牲，不管什么破猜想，牺牲你就是不行。”
“如果我就是给文明带来灾难的幕后黑手呢？”秦风语气平缓的说。
“那也——”王科的话卡壳了，“你在说什么啊？你是人类的英雄，是一个做出杰出贡献的伟大人物，可以在教科书单独为你开一节课的那种，怎么可能是所谓的幕后黑手？他怎么能怀疑你是幕后黑手？”
“不止是他怀疑。”
“还有谁。”
“我！”
“我艹，你在说什么啊！”
“你特么冷静点！”
秦风大喝一声，“如果我告诉你，我迄今为止所有的贡献和发明，全都是在幕后黑手的引导之下做出来的，我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布局的一部分，人类文明之所以一直遭受灾难，始终摆脱不了，就是因为我在为幕后黑手提供坐标，现在你还觉得我不该流放吗？”
王科大脑一片空白，耳朵也轰鸣作响，惊呆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实在难以理解这番话。
秦风声音变得低沉：“如果我不是英雄，而是带给文明灾难的罪魁祸首，叶枫寒的选择还有问题
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
如果秦风是罪魁祸首，叶枫寒没有当场杀死秦风就太优柔寡断了。
作为最高统帅，同时也是文明遭受禁止大灾难时候的最高统帅，叶枫寒行事准则不应该是以道德和规则为根本，而是要对文明的未来负责。
在文明存亡的危机面前，所有的道德和规则都苍白无力。
就算这个决定是有罪的，也不是不做决定的理由。
当然，王科没有想那么多，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你，你是不知情的对吧！对，你之前告诉过我，一个人的记忆和认知，是有可能改变的，你也是这样对不对……”王科有些慌乱了，他语无伦次，不断找着帮秦风脱离责任的理由。
看王科这个样子，秦风有些欣慰。
哪怕到了这一地步，他依然是相信自己的。
但他已经做了决定：“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罪，不应该依据心里的想法，而是依据他的他的行为。”
王科大声道：“你的行为就是为人类做贡献！不管局面变成什么样子，就算你是作为间谍做出的贡献，那些贡献也是实打实的！”
秦风：“如果我有第二个人格，你
希望我输给第二人格，变成第二个人吗？你希望我现在的认知，被一个想要毁灭人类文明的认知击败吗？”
王科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发现秦风发生了一些变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是王科知道，这些变化其实并不够。
人体细胞七年换一次全新，难道就不是原来的人了？
一个人十岁时候的世界观，和二十岁时候的世界观不一样，难道十年后的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没有一些内核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不知道怎么判断，但是王科内心依然能感觉到，这个秦风是他的兄弟，是那个能跟他同甘苦，共富贵的人。
他只是增加了一些记忆和阅历而已。
然而，这次可能不一样了。
秦风拍拍他的肩膀：“你把我当成兄弟，也把我当成英雄，那么兄弟之间是不是应该互相尊重？白青羽和白晓瑜放弃了良好的条件环境，却愿意跟战友们一起做挖矿的苦力活儿，我没有阻止，因为我把他们当成朋友，而不是被保护的花瓶，朋友之间，是需要尊重的。
现在，我要在另一个战场上和敌人战斗了，如果当我是兄弟，那就支持我，祝我打赢这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