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
秦风打了声招呼，并轻轻点头，等待对方开口。
两人是室友，但从末世爆发一开始就分开，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之后就只有在对抗海族的时候有交集了。
陈歌直接进入了正题：“秦风，我希望你能支持造神计划。”
过了几秒，秦风才回答道：“是林诚说的神明吗？”
陈歌道：“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神灵一样强大的力量，帮助人类摆脱困境，这个计划可能会有牺牲，但，在战场上牺牲的人已经很多了，以后还是会有人牺牲的。”
秦风沉默了。
牺牲，他从未感觉这个词会这么沉重。
北方战争，执剑军大幅度减员，毛熊帝国的正规军更是伤亡过半，整个国家都伤到了根基。
这一战直接或间接死去的人，已经有数百万。
而对付蓝星同盟的时候，死伤的平民更是超过了六千万，这对幸存的人类都是无法愈合的伤口。
在这样的背景下，牺牲一些祭品成为“神”，真的是不可接受的吗？
不，造神计划一定有问题！
“为什么，你想要得到我的支持呢？”秦风盯着陈歌的眼睛，但他却偏
离了视线。
察觉到陈歌明显的躲闪，秦风漠然道：“你想牺牲，我不会阻止你，而是会尊重你的想法和行为，但是，牺牲可以没有价值，却不能没有意义，我不知道造神计划是什么，但是，一个需要隐瞒到现在还不能公开的计划，多半不会什么好东西。”
陈歌轻笑一声，带着复杂的意味：“距离公开不会远了，会长准备召开一次全体会议，公开造神计划的条件，然后征召愿意为这个计划牺牲的人，帮助苏朝川成为真正的神明，结束这场灾变，让战争真正结束。”
造神计划要公开了？
不，一定有阴谋。
如果没有梦境里的那些画面，秦风也许会对造神计划抱有一些期待。
别说找出十二个愿意牺牲的人，就算是十二万，也能轻易凑出来，哪怕加上一个实力的筛选条件，也未必找不齐。
作为一名牺牲了十几万麾下换取战争胜利的统帅，秦风实在没有理由去指责这样的行为。
只是，梦境中的画面一次次在秦风脑海中出现。
林诚，雷十破，唐士道，陈歌，苏星河，苏瑾，妖月，霍桑……还有拥有那双金色眼睛的汪馨然。
他们
都绑在黑色柱子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最惨的雷十破，全身骨头都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挖了出来，这绝对不是他自愿的，如果那是成神仪式，那么在这场成神仪式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谁有击败这么多人的实力？
秦风甚至怀疑过自己，可自己的噬魂之火来自于梦境，但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梦境中的自己是不具备这种力量的，现实世界的自己有了噬魂之火，也不太可能打赢这些人的联手。
陈歌离开了，唐士道等人也各怀心思，各自离去。
秦风的化身和凌汐的投影也各自消散，回归了天池。
“造神计划……”
秦风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秦风，在你的梦境里，十二个疑似祭品的人都是被迫的对吗？”凌汐忽然问道。
秦风对她讲过一些梦境的内容的，虽然没有全部讲述，但最核心的梦境，并没有隐瞒的理由。
“至少，大部分都是被迫的。”秦风点头。
“那就是说，这双眼睛的重要性，不超过造神计划了？”凌汐道，“十二个人加起来，形成的战斗力也不弱吧？加上这双眼睛的贡献，也赶不上虚无缥缈的神灵吗？人类
要面对的困境那么绝望？”
“这倒未必，如果把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当成另一条时间线，那么，在那条时间线里，汪馨然是我们的敌人，对我，对大夏国都带着恨意。”秦风摇头，“这双眼睛越强，作为敌人的威胁就越大。”
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凌汐。
首先是容易引起误会，其次是不太重要。
关于汪馨然为什么会成为敌人，他也有猜测。
如果执剑人没有去青州，就不会救下汪馨然，她的那些学生们一个也活不下来，有爱的人遇到刺激，就很容易“黑化”。
“说的也是，实力越强的人，背叛之后造成的危害越大，霍桑的背叛，直接让死神骑士团没了，不过，如果没有霍桑，死神骑士团也没办法组建出来，霍云的能力虽然强，但也受到现有条件的约束。”凌汐思索着，“鸿宇也是十二人之一吗？我不记得你提过，他在梦境怎么样？”
“鸿宇不是十二个人选之一。”
秦风忽然怔住了，几秒之后，他才意识到了问题，“汪馨然在另一条时间线上背叛，霍桑在现实世界背叛，如果没有林诚，雷十破的命运会是怎样的？等一下，霍桑
现在还没有死，他的人头在林诚那儿，但他有不死之身……不死之身不是绝对不死，但林诚未必会杀他。”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把很多问题都想简单了。
如果造神计划的祭品，大部分都是敌人，少部分是自愿的，那么推行的难度可能会进一步下降吧？
除此之外，造神计划的人选，可能也有变化。
这一世，鸿宇被提前选定为造神计划的人选之一，不管是不是真的，也代表“命运”未必是确定的。
造神计划的质疑点减少，对人类来说应该是好事。
可是……
秦风看了眼凌汐的眼睛，他有一种感觉，这双眼睛在造神计划中起到的作用，很可能不是祭品那么简单。
凌汐似乎看穿了秦风的想法：“你是不是担心，我也会成为牺牲者的一员？”
秦风心头一紧：“凌汐，你……”
“不用担心，我不接受这种牺牲的方式。”
凌汐盯着秦风的眼睛，“如果要我去执行必死的任务，我也许会接受，毕竟你每一条军令下，都有人付出生命，我作为你的老婆，没道理到自己身上就双标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接受作为祭品死去的命运。”